《青盲之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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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盲之越狱-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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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大强停下来,哈哈笑道:“奶奶的熊,你还想干些啥?”

郑小眼觉得机会来了,说道:“三号楼里面不是有做饭的差事吗?我能不能……”

周八打断了郑小眼的话,骂道:“想什么呢?让你做饭,把我们都毒死了怎么办?”

郑小眼说道:“那扫地,或者别的什么都行。”

任大强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把怀表摸出来看了眼,骂道:“奶奶的熊,你还不开工?”

周八和任大强心有灵犀,一把将郑小眼推了个趔趄,骂道:“让你倒马桶是瞧得起你了!你老老实实给我干一辈子,不想干的话,就滚回牢房里去。”

这两人哈哈一乐,快步就走了。

郑小眼满肚子委屈,只好拉着自己的马桶车,嘴巴里一边碎骂着,一边赶紧把车拖到一、二号楼中间。

传递马桶的铁窗里,一个看守瞄了他一眼,骂道:“吃屎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慢!”

郑小眼满脸赔着笑,连连点头。

那看守转过身走开,吆喝着:“过来一个!动作快点!”

郑小眼刚拿下几个马桶,A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窗口,今天他是第一个。郑小眼没好气地如同往常一样,要从A的手中接过马桶,嘴巴还在不干不净地轻声骂着,但也听不清楚他骂些什么。谁知,他接过A的马桶时,却感觉到A并没有松开手。郑小眼心中一惊,抬头看了看这个不愿意松手的家伙,也是一愣。

A牢牢地盯着郑小眼,那眼神简直想把郑小眼看穿一般。郑小眼低声骂了句:“操!干吗?”

A没有说话,而是慢慢把手松了,接过郑小眼递过来的干净马桶,冲郑小眼撇了撇嘴,走开了。这让郑小眼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把A的马桶放在车上,忍不住地揭开马桶盖子看了一眼,但什么也没有。

107的豆老板已经把马桶递了出来,见郑小眼有点发愣,用马桶敲了敲铁窗户。郑小眼才算反应过来,慌忙接过马桶。

郑小眼把所有马桶收完以后,拖着一车马桶,来到围墙角落处的一个茅坑旁,稀里哗啦,把马桶里的粪便倒入茅坑,再放回车上。

当他拿到A递过来的那个马桶时,郑小眼特别注意了一下,慢慢地倒出来,但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郑小眼心思重重地把这些马桶再拖到茅坑边的一个大水盆边,他早已经打了好几桶水,作为冲洗马桶之用。这个的确是个又脏又累的活计,那个时代没有多少人愿意干洗刷马桶之事。古时宫廷中,只有犯了法纪的宫女甚至妃子,会被下放到宫廷中做洗刷马桶之事,除非有人接替,否则就要一直干到死去,是极惨的折磨、惩罚人的法子。

郑小眼干这个早就受不了了,但苦于没有任何办法。所以,看到A这个样子,也是浮想联翩。如果给郑小眼几条路选择,一是继续干下去,二是不干了关回三号楼被人欺负,三是逃跑,郑小眼绝对会选择第三条路。但是郑小眼知道,凭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是死路一条,但是如果有人告诉他,能够让他活着逃出去,郑小眼还是有胆子试上一试的。

于是,郑小眼边洗马桶边低声叨叨着:“谁能让我逃出去,让我干啥都成。谁能让我逃出去,让我干啥都成。”这句话居然念叨了整整一个上午。

A和冯进军在小广场上,还是两个人孤零零地待在一起。这个时候,是他们说话最方便的时候。

A说道:“那个倒马桶的,看得出来很想离开这里?”

冯进军懒洋洋地说道:“你怎么看得出来?”

A说道:“除了他的眼神以外,从我看到他时,他嘴里就一直念叨着一句话。我根据他的嘴形能听出来。”

冯进军哦了一声,说道:“他说什么?”

A说道:“应该在说,‘谁能让我出去,让我干啥都成。’”

冯进军说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家伙我看也的确想跑,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告密。”

A说道:“不知道,还要观察。”

冯进军说道:“明天我会一会他,直接说我想逃跑,看他有什么反应。这句话就算他告密了,也没有什么用。这里的人谁不想逃跑?嘿嘿,我觉得你第一次不方便出面和他说什么。”

A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的。”

二十三、一号楼的“左”派们

钱三贵是一号楼“左”派里的一员,他早上和A说了让他过来聊聊的话以后,一直待在“左”派那群人里面打量着A。见A和冯进军一直在那坐着,丝毫没有过来的意思,不禁有些发慌。

钱三贵身边一个与他个头差不多的年轻人凑过来说道:“三叔,你这么想那个张海峰和我们一起吗?”钱三贵嗯了一声,说道:“小贵啊,这个张海峰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根本没有想到他居然也被抓进来了。要么,他就是我党的高级干部,要么他就是一个最厉害的敌人。”

这个年轻人,就是钱三贵的跟班钱小贵,他们一直以叔侄相称。

钱小贵说道:“如果他是敌人,那拉拢他不是很危险吗?”

钱三贵笑了笑,说道:“小贵啊,你还记得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我怎么和你说的吗?”

钱小贵想了想,说道:“你说,只要我们能活下来,就一定会有自由的,就一定能看到解放的那一天的。”

钱三贵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们不是共匪,我们是情报员。张海峰这个人,大胡子和右派一定也想拉拢他,只有加入我们‘左’派,才能保证这里更多的人能够活下去。”

坐在钱三贵身边的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默默地听钱三贵说完,站起身来对钱三贵说道:“三贵同志,也不用强求了。他天天和那个叛徒冯进军在一起,很难说是什么状况。”

钱三贵扭过头来,对这个戴眼镜的男人说道:“沈国民同志,如果他过来说两句话,可能你就会有不同的想法了。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很是佩服他思维的严密性。”

~5‘沈国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你能确定他能和我们一样,安心在这里待着?”

~1‘钱三贵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沈国民和钱三贵相视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7‘钱小贵就低声嚷嚷起来:“三叔,他好像要过来了。”

~z‘A和冯进军把郑小眼的事情聊完,的确就要过来,他从广场这头走向那头,一下子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大胡子李本伟也是牢牢地盯着A,目不转睛。

~小‘A知道很多人都在看他,不过他却毫不在意,笔直地就走了过去。

~说‘钱三贵那边的人自动给A让开了一个位置,直到A走了过来,坐下之后,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下棋的下棋,发呆的发呆。

~网‘钱三贵说道:“张海峰张处长,记得我吗?我是钱三贵。以前我曾经给军需处供应过中药。”A点头示意了一下,说道:“记得了。”

沈国民伸出手,说道:“我叫沈国民,幸会啊,以前就是个教书的罢了。”

A伸出手和沈国民握了握,说道:“我以前也不过是个买货送货的。”

沈国民说道:“张处长,你可知道这白山馆关的都是什么人 ?'…'”

A说道:“共产党的情报人员。当然,也有弄错了的,比如说我就是一个。我最讨厌的就是共产党了。”

沈国民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张处长,您这样表态是给谁看的呢?”

A说道:“没什么。我就是表明我的立场而已,如果你是共产党,最好不要答理我。”

钱三贵没想到气氛一下子这么糟糕,连忙打圆场说道:“大家认识一下而已,都是狱友嘛,彼此都互相照应着。”

A环视了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们把我想错了。我不是你们的同志,甚至不是朋友,更像是敌人。抱歉,告辞了。”说罢就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径直回去了。钱三贵和沈国民哑口无言,只是互相看了看。

钱小贵问道:“他怎么这样说话?”

钱三贵说道:“看来,他只愿意和冯进军在一起。”

沈国民拍了拍钱三贵的胳膊,看着A的背影,低声说道:“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可惜他现在在白山馆,而不是其他地方。”

A一屁股坐在冯进军身边,冯进军打着哈哈说道:“谈得不错?”

A说道:“还可以。他们那群人里面,我敢肯定有真正的叛徒。”

冯进军说道:“那很难借用隔壁的力量了。”

A说道:“暂时不考虑,那个钱三贵身边的小鬼,是最有问题的一个。他和那个钱三贵应该彼此太熟悉了,钱三贵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

冯进军转口说道:“我已经把土撒完了。你呢?”

A拍了拍手,说道:“我也早就没有了。”

冯进军说道:“真有你的,我都没有注意到。”

A撇了撇嘴,算是笑了笑,也不说话。

冯彪在铁笼子外的一角捏着自己的脖子,不太舒服地四下摇动着。马三正站在他身边,说道:“冯头,没睡好吧。”

冯彪应了声:“能睡好吗?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

马三说道:“是,是,什么事都要冯头操心。”

冯彪嘴努了一下,指向“左”派那边:“看到刚才张海峰过去了吧。找我们埋在里面的狗儿问问张海峰说了什么。”

马三说道:“放心。对了冯头,我看他们的气氛好像也不太好嘛。这是怎么回事啊?”

冯彪说道:“张海峰和谁气氛好了,我倒担心了。马三,你什么时候能多长点脑子?你他妈的怎么说都是我的副官,你看看徐行良这个贱人的副官黑鱼,任大强的副官周八,都是白山馆响当当的人物了。你他妈的最多和贾老三那帮孙子一样,都没有人愿意提你。妈的皮的,要不是看你对我忠心耿耿,早他妈的给你踹到一边去了。”

马三连连点头,说道:“冯头冯头,您别生气。我笨,我是笨,但是笨也有笨的好啊,就是踏实啊。真有个像黑鱼那样的滑头在你身边,你能放心吗?”

冯彪看了眼马三,呸了一声,却脸上有几分得意,说道:“走吧!二号楼的人快出来了。”

A每次都有机会让机要员刘明义看到自己摇头,这是他最满意的一件事。而刘明义也最满意,每次都能看到一号楼的那个陌生人向他摇头,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刘明义已经认定这种摇头是有意义的。

二号楼的楼顶上,徐行良还是出现在那里,他默默地看着犯人走进铁笼子,又一个一个地看上一遍,这才算完。黑鱼气喘吁吁地从楼下跑了上来,冲徐行良说道:“徐总徐总,贾老三他们回来了。”

徐行良刚刚被李圣金升为了团级,黑鱼也讨好地叫徐行良为徐总了。徐行良说道:“好好说,跑什么跑?天大的情报让你这样一跑,也泄了。还有,不准叫我徐总,找死啊你!”

黑鱼喘了口气,说道:“是,徐头。贾老三他们报告,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都是些经常往来市内的商贩,也没有发现谁携带望远镜之类的东西。”

徐行良骂道:“啥都没发现,还跑得这么气喘吁吁的?”

黑鱼说道:“贾老三他们是碰巧查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很有意思!徐头你绝对喜欢!”

徐行良说道:“哦?碰巧?”

黑鱼四下看了眼,凑在徐行良耳边低语起来。

在白山馆第二层院内一栋楼房的一个房间之中,明显是病房的布置,一个浑身是血穿着犯人衣服的男人,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这个犯人上半身赤裸着,右肩处有一大块伤口,看上去已经化脓了。一个女护士正在给这个犯人上药,用劲用得狠了,这男人就会疼得大叫一声。这个女护士总是哆哆嗦嗦,始终不能完成上药的工作,那犯人骂道:“你给我个爽快吧。”

这女护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后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来,把女护士手中的药棉拿过来,一个听着冷冰冰的女子的声音说道:“你是要个爽快吗?那你忍着点。”

还没等这个犯人回答,这只手已经将药水刷刷刷几下,将伤口涂满,另一只手里已经多了一只手术刀,咔一下扎在伤口边缘,转了几下,就剜下一大块已经脓水直流的肉来。这女子趁着血还没有涌出来,已经换上另一只手,用好几根棉签,涂上了药水。此时,这个犯人才啊呀一声叫出声来。

这女子三下五除二,就做完上药、止血的工作。速度极快,眼花缭乱。这个女人叫王玲雨。

这女子弄完,才对身边的护士说道:“给他包起来!这块肉都快烂死了,再烂下去,胳膊都不能用了,怎么才来?”那护士说道:“是一号楼的犯人,闹事一直被关着,所以刚刚才送来。王玲雨姐你要是不来,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女子走到一边,把手上的药棉丢掉,手术刀放在一边,转过身来说道:“你们这些共产党,真不知道怎么皮肉就生得这么贱,不怕打不怕疼吗?老实交代了不就行了?”

躺在床上的犯人哼哼了两下,也不说话。女护士连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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