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我实在没勇气将它揣进我的胸前,但我还是很义气地用两根指头捏着它,一晃一晃走着。
回到刘挡家,嫂子已经提前把饭摆好,旁边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小男孩见到刘挡亲热地贴上去喊爹。这就是刘挡的小孩了,早上我起来那阵他俩已经去学堂了,现在看看,小手小脸的,还真招人疼。幸亏刘挡高大的身躯挡着我了,要让这两个小家伙看到我的脸,非吓哭不可!
嫂子笑着说:“累了大半天还没吃饭吧,赶紧洗洗准备吃啊!”说着端了盆水给刘挡和左阳,又莫名其妙地把我拉进里屋,我把手上的书放下,嫂子拿出一块乌起码黑的东西说:“妹子,这是我们这女孩子用来洗脸的东西,效果特别好!你瞧你这脸上的汗,快用这个洗洗!”说着,又指指登上的那盆水。
我无奈,嫂子你这借口找得也太烂了吧!就我脸上现在这情况,就是十几天不洗脸也看不出汗渍啊!但是,为了让嫂子早点死心,我还是拿起那块黑黑的东西往脸上乱抹了一番。洗好了,看看水,基本还是清的。嫂子亲自拿着帕子替我擦脸,那下手叫一个重啊,脸皮都要让她擦下来了。
终于擦完了,我勉强挤出个笑容,嫂子却突然蹦出一句:“怎么越洗越黑了!”
我已经无力争辩,很无语地忽略那句话,自行走出去。嫂子尴尬地跟在后面。一出来,我就接受到刘挡在我脸上探寻的目光,接着,他的唇角就向上咧了九十度,他一脸挑衅地看着我身后,而那头,嫂子也狠狠地回瞪,一副我不甘心的样子,这两口子!
奇怪两个小孩见到我竟然没有害怕,还奶声奶气地叫我“墨汁姐姐”,我再次无语,转头看了眼嫂子,嫂子讪讪笑笑说道:“我。。。。。。我可没让他们那么叫!我怕吓到他们,所以告诉他们这个姐姐喜欢用墨汁把脸涂黑。你们这两个死小孩,谁让你们那么叫的!”嫂子说着又瞪了两个小孩一眼。
这真是个幸福的四口一家。
吃过饭,刘挡大致跟嫂子说了下情况,我们三就去为晚上的夜战补觉了,大约十一点半的时候,我们就摸黑往约定的那个街口走去。
远远地,接着街边酒楼的光,就看到蹲在街口的瘦瘦人影,边上还放着一个箩筐一样的东西。走近一看,还真是箩筐,筐里放了些瓶瓶罐罐,还有把破伞。
我说:“大师,您这都是些什么宝贝?”
黄老头站起来,摆出一副说了你也不懂的神情,摸着下巴上的杂草说:“咱们从街口这两条小路下去,沿着这两条路都是镇民居所,现在这个点,夜深人静,正是他作恶的大好时机。”
我们四个人两条路,正好两人一组走一条。我正准备走向左阳,黄老头说:“李姑娘和我走这条,刘挡你们走那条。”
“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黄老头不靠谱,若真撞见鬼了,还是和左阳呆在一起要安全得多。
“你不是不相信老头儿我的道行吗?老头儿我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黄老头的样子真臭屁,就是不相信你才不敢和你一起走的!
“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黄老头,左阳看着我和黄老头,目光停滞了一下,还是跟着刘挡向另一条路走下去。
我和黄老头走了一段,发现越往下越黑,街上的光也渐渐隐去,除了偶尔的虫鸣狗叫,还真挺安静的。
黄老头一路上东张西望,一会儿伸伸耳朵,一会儿嗅嗅鼻子,看得我不耐烦得很,我说:“大师,你当自己是狗呢?还能闻出鬼在哪?”
黄老头瞪我一眼说:“你懂什么?我这叫耳听八方,眼观六路,鼻锁四面!如果哪有什么异动,我就冲上去,铁定把那鬼捉了!”
我掏掏耳朵,我又不聋,不用那么大声!我说:“何必搞这么麻烦?你要是有使兽,我们找起来岂不是方便的多!”
“你以为使兽就是万能的了?使兽的感应能力也有距离限制的,那些级别低的,半米内都未必能辨出是人是鬼呢!还比不过老头我呢!”
怎么听都觉着像借口,懒得理他,我们继续往下走。眼看这片区域就要走到头了,我估摸着今晚打酱油了,不过,也许左阳他们有所发现也不定。正想着,脸上飘过一种绸缎触碰的感觉,耳边刮过一阵阴风,我下意识偏头,青砖瓷瓦的房顶上,一轮柔和的圆月明亮地映衬着顶上那英姿飘渺的红色魅影。月光下,一张英俊不凡的帅脸映入眼帘,那身段,那姿势,叫一个极品啊!
帅哥邪魅一笑,他说:“你们找我?”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有蛊惑力,那种阴柔的音质穿透耳膜直接冲击心脏,让人的思绪突然变得很乱,这种感觉很可怕,就好像这个声音随时能吞没你一样。
“你是谁?”我将手心里的冷汗往身后悄悄擦了擦,故作镇定地问。
红色的身形一闪,那种妖艳的红在空中翩翩起舞,似一群嗜血的蝙蝠,眨眼间,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温柔的抬起,那张带着冰冷眼神的笑脸贴近,阴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就是采花鬼啊!想找我怎么连我的样子都没记住?”
盯着他那张俊脸,我第一反应是,他的确有采花的先天资本,第二反应是,我一脚往他下面蹬去,大声喊:“大师,快动手啊!”
这只色鬼轻松躲过我的攻击,送了我一记不自量力的眼神,反而松开我向黄老头走去。
黄老头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他不慌不忙地放下箩筐,从筐内拿出那把破伞,撒上一堆乱七八糟的粉末,嘴里念念有词,“哗”地一下将伞打开,那把伞居然神奇般地转起来,而且是凌空转的!那只色鬼突然停下了,双手抱臂,一脸好整以暇地盯着老头。趁这空挡,我连滚带爬地跑到黄老头后面躲着。
黄老头很不客气地给了我三个字:没出息!好吧,没出息就没出息,保命要紧!只见黄老头挽了挽他那双破烂不堪的袖子,神情一正,嘴里突然又念了一句,接着,那把高速旋转的伞就直直向那只鬼飞去。
黄老头转过身一脸自豪地对我说:“看到没?这就叫本事!这鬼现在已经被我收到伞内,我。。。。。。”
不等他说完,我颤颤巍巍拽了一下他的袍角,他恼怒地看着我,我盯着他的身后,紧张地指了指,黄老头一脸不高兴地说:“干什么!我身后。。。。。。”
看着身后散落一片的伞具残骸和某鬼一脸惬意的表情,黄老头的话成功止住了,嘴型还很有型地保持着O形。
那只色鬼踩着那些残骸,弄得咯吱咯吱作响,夜空突然更静了,虫鸣狗叫声也听不到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就剩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清脆地敲击着神经,传入心脏,肚内似乎有无数回音震颤,仿佛等待死亡的鼓声,让人越发惊恐。
故意的,这只色鬼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