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罗博士岛》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莫罗博士岛- 第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目录 
 
引  子
第一章 在救生艇里
第二章 去往无名岛的人
第三章 奇怪的面孔
第四章 船上夜谈
第五章 走投无路
第六章 满脸兽相的水手
第七章 上锁的门
第八章 美洲狮的哀嚎
第九章 林中怪物
第十章 人的呻唤
第十一章 追捕
第十二章 诵唱律条
第十三章 谈判
第十四章 莫罗博士的解释
第十五章 兽人的情况
第十六章 兽人尝到了血腥味
第十七章 灾难
第十八章 找到了莫罗
第十九章 蒙哥马利的“假日”
第二十章 独陷兽人群
第二十一章 兽人的退化
第二十二章 单舟孤旅


 


引子 
 
  1887年2月1日,“虚荣女士”号与一艘弃船相撞而失踪,出事地点大约在南纬1度,西经107度。

  1888年1月5日,即出事后的第十一个月零四天,我的叔叔爱德华·普伦狄克被一艘小船救起。方位在南纬5度3分,西经1ol度。小船的名字字迹模糊,但据推测应当是失踪的“吐根”号上的。我叔叔是个普通绅士,在卡亚俄码头登上“虚荣女士”号开始海上旅行。出事后人们以为他淹死了。他向人们讲述自己的遭遇,但因太离奇,人们都以为他疯了。后来,他又称自逃离“虚荣女士”号,他的大脑一直是一片空白。一时间,心理学家们把他的症状当作一个饶有兴趣的病例展开讨论,探讨精神和肉体的压力导致人失去记忆力的规律。下面的叙述材料系本篇引子的作者,他的外甥兼继承人在他遗留的文件堆里找出来的,材料上没有要求公开发表的意思。

  在我叔叔遇救的那个海域,人们所知道的惟一的岛屿叫贵族岛。那是一座没有人烟的火山岛。1891年,皇家“蝎子”号曾造访过该岛。一群水手登上了小岛。他们发现那上面只有一种怪异的白蛾,一些野猪、野兔,和形貌怪异的耗子。此外别无他物。他们不曾带回这些动物的标本。所以本篇故事便缺乏最重要的东西来证明其真实性。在说明这一点的基础上,把本篇故事公布于众似乎不会有什么妨害。我相信这正是我叔叔的意图。这份材料至少说明了这样的情况:我叔叔在南纬5度,东经105度不知了去向,过了11个月之后他在海洋的同一方位再次出现了。在这段时间里他总得以某种方式活下来。听说有一艘叫作“吐根”号的木帆船,船长约翰·戴维斯是个酒鬼。这艘船在1887年1月确实载着美洲狮和一些别的动物从非洲启航。在南太平洋地区的几个港口,这艘木帆船很有些名声。它最后是在那片海域失踪的,船上载有大量的椰果干,1887年12月从班雅启航驶向它那未知的命运。这个日期与我叔叔的故事正好吻合。

  查理斯·爱德华·普伦狄克 
 


第一章 在救生艇里 
 
  关于“虚荣女士”号的失踪已有过许多报道,这里我不再赘述。大家都知道,“虚荣女士”号驶离卡亚俄港之后的第十天,撞上了一艘弃船,十八天后,载着七名水手的大救生艇被皇家炮舰“长春花”号救起,他们死里逃生的故事,便像“美杜莎”号那更加耸人听闻的遭遇一样,流传开来。然而我还是要为已经家喻户晓的“虚荣女士”号的故事增加一段同样可怕,但却更加离奇的片断。迄今为止,人们一直认为小救生艇里的四个人都淹死了。事实并非如此。我有最好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我,就是那四个人当中的一个。

  然而,我必须首先说明,那小船里从来就不曾有过四个人:只有三人。1887年3月17日的《每日新闻》称,“船长看见一个人跳进小救生船”。那人是康斯坦斯,他没能跳进船里,这是我们的这气,对他则是不幸。他从撞断了的斜桅底下乱成一团的绳索里溜下来;他松手往下跳的时候,脚被一些小绳缠住了,头朝下在空中悬了一会儿,然后摔下来,落水时撞在水中的圆木或是方木上。我们朝他划过去,可是他再也没有浮上来。

  我说过,他没能上我们的船是我们的运气。似乎也可以说,这也是他本人的运气。因为救生船里只有一小桶水,一点儿发了潮的水手饼干——警报发出得很突然,船上的人对灾难根本无所准备。我们以为救生艇上的食品和淡水会多一些(尽管那里好像也没有),就朝他们大声呼喊,但他们听不见。第二天上午,细雨停止后——雨一直下到中午——救生艇已无踪无影。小救生艇晃来晃去,我们站不起身来观望。海浪很大,很难将我们的小船划向救生艇。当时同我在一起逃生的另外两人中,一位是像我一样的乘客,名叫赫尔默;另一位是水手,身材矮小粗壮,说话带点儿口吃。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们在海上漂流着——先是饥饿;淡水用光了后又是难以忍受的渴。我们总共漂泊了八天。第二天之后大海慢慢平静下来,海面像镜子一样。一般读者无法想像那八天的苦难,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任何相似的经历能够让他想像得出那种情形——这对他是幸运的。第一天过去了,我们相互很少说话,只是躺在船里,眼睛盯着天边。一天天过去了,我们的眼睛显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憔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伙越来越痛苦,越来越虚弱。太阳也变得无情。第四天淡水用完了。我们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彼此用眼神转达那些荒诞不经的想法;我想那是在第六天,赫尔默说出了我们都在想的那个主意。我依然记得我们的嗓音——干涩细弱,我们聚到一堆,说话时好少用些力。我坚决反对那个主意,宁可凿穿船底一起坠海喂鲨鱼。鲨鱼一直在跟着我们。但是赫尔默说如果我们接受他的建议,我们就有的喝了,水手转而同意了他的主意。

  但我不愿抓阎。夜里,水手和赫尔默嘀嘀咕咕,我手握折叠式小刀坐在船头,心底下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足够的胆量去搏斗。到了早上我同意赫尔默的建议。我们拿出一枚半便士来决定谁该是那个多余的人。

  阎落到水手头上。但他是我们三人之中最健壮的。他不服,同赫尔默动起手脚。他们扭成一团,都快站起来了。我朝他俩爬过去,打算拖住水手的腿,好帮帮赫尔默。船身摇晃起来,水手一个趔趄,两人倒在船舷的上缘,一起翻进海里,石头般沉入海底。我记得当时自己对此哈哈大笑,却不知为何而笑,好像身外有股力量忽然让我笑了起来。

  我躺在小船里的坐板上,不知过了多久。我一直在想,倘还有力气,就喝海水,就让自己发疯,这样能死得快一些。就在我躺在小船里的时候,我看见水天线上有一朵白帆向我驶来,可我对它兴味索然,并不比看到一幅这样的画更兴奋。我当时一定是思绪紊乱,但我还清楚地记得所发生的一切。我记得我当时的头随着海涛晃荡起伏,漂着白帆的天水线上上下下地跳荡。我还清楚地记得我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救援的人来迟了一小会儿,而我的灵魂刚刚飘然身外,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恶作剧!

  我头枕着坐板躺在船里,觉着过了很久很久,望着上下起伏的木船从海面冒出来——那是一条双桅小帆船,船头和船尾都装备有风帆。因是逆风行驶,木帆船左左右右地变换着方向,绕着大圈儿航行。我绝没想到应当引起他们的注意。看到木帆船舷靠过来之后,我什么也记不清了。后来我发现自己在木船船尾的舱室里。我依稀记得有人把我抬上舷梯;记得有一张大脸盘,红红的,长着雀斑,周围满是红色发须,在舷樯上边盯着我。我还断断续续地记得一张黑面孔,眼睛大得出奇,凑到了我的眼前。但我一直以为那是个噩梦,直到后来我真地看见了那张脸。我觉得我还能记起有人向我紧闭的嘴里喂了些汤水。我能记起来的就这么多了。 
 


第二章 去往无名岛的人 
 
  我发现自己所在的那间舱室很小而且很乱。一个年岁不大的人坐在我的身旁,摸着我手腕的脉搏。他长着一头亚麻色头发,浓密的稻草色胡子,下嘴唇下垂。我们相互注视了一会儿,彼此没有说话。他一双灰色眼睛水汪汪的,却奇怪地缺乏神情。

  这时,头顶上方一阵响动,仿佛有人在撞击铁床架,接着传来某种大动物低低的怒吼声。就在这时,那人又说话了。

  他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想当时我说我觉得没事了。我记不起自己是怎么上船的。他肯定从我脸上看出了我的疑惑,因为我当时说不出话来。

  “你是从一只小救生艇上被救上来的,当时你都快饿死了。小救生艇上的名字是“虚荣女士”号。船帮上缘有血迹。”这时我看到自己的手,瘪瘪的,看上去就像是装满松散骨架的脏兮兮的皮钱夹。我记起了船上发生的一切。

  “吃点儿这个,”他递给我一杯冰镇的深红色东西。

  那东西有血腥味,我顿感强壮了许多。

  “你很走运,”他说,“救你的船上有医生。”他说话时像要流口水,多少有点大舌头。

  “这是条什么船?”我缓缓地问道。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嗓音有些嘶哑。

  “这是条往返于阿里卡港和卡亚俄港之间的小商船。我从没问过它原本是哪国制造的。我猜它准是天生俊瓜的国度制造的。我是从阿里卡上船的乘客。船主那头笨驴——他也是这艘船的船长,叫戴维斯——弄丢了执照什么的。你知道他那种人。他给这船取名‘吐根’①,真是从所有地狱般的名字中挑出来的,即使海上风平浪静,这艘船也会晃个昏天黑地的。”

  头顶上的声音又响起来,是一个人的声音伴随一只动物的咆哮声,接着另外一个声音断喝“该死的傻瓜!”平静下来。

  “你差点儿就一命呜呼了。”那人说。“真是太悬了。不过现在我已给你打过针了。注意到胳膊疼了没有?我给你打过针了。你昏迷不醒将近三十个小时。”

  我思维迟缓,一群狗的吠声又打断了我的思绪。

  ①一种产于南美的茜草科植物的根,常用作催吐剂。——译注“我现在可以吃点东西了吧?”我问道。

  “多亏我,”他说,“这会儿羊肉还在炖着呢。”

  “好吧。”我放心地说道。“我就吃点儿羊肉吧。”

  “但是,”他有点儿犹豫,“你知道我非常想听你讲讲船里怎么会只剩下你一个人。”

  我想我看得出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怀疑。

  “讨厌的嚎叫声!”

  他突然离开舱室,我听见他跟什么人大声吵了起来。我觉得那人回答他话的时候叽里咕噜的,最后好像动了手脚,可我又觉得像是听错了。后来他冲狗群吼了一嗓子便返回了舱室。

  “好吧?”他刚进门便说。“你接着讲吧。”

  我告诉他,我叫爱德华·普伦狄克。我告诉他我为什么喜欢上了博物学,我借此从闲适生活的无聊中得到解脱。他对这一点饶有兴趣。

  “我自己搞一点科学研究——我在大学的学院里学过生物学——从蚯蚓体内取卵巢,从蜗牛身上取角质带等等。天哪!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不过你说,接着说,跟我说说那条船的情况。”

  虽然我讲得再简单不过——因为我非常虚弱——但他显然对我讲述自己经历的坦率态度很满意。我的情况一讲究,他马上把话题转向博物学和他自己的生物学研究上来。他开始向我详细询问托特纳姆法院路和高尔街的情况。

  “卡普拉兹还是那么繁华吗?那是个多么繁华的商店显而易见,他曾是个普普通通的医科学生。他情不自禁地把话题又转向了音乐厅。他还给我讲了一些趣闻轶事。

  “我抛弃了这一切。”他说,“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多么令人愉快!年轻时我出了不少洋相,……二十一岁以前耗尽了青春时先。我敢说现在那里准变样了……我得去看看那个蠢驴厨子,看看他把你的羊肉炖成什么样了。”

  头领上又响起怒嗥声,来得突然,野性十足,吓得我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我冲他身后喊道,但门给关上了。

  他回来时端着炖羊肉。羊肉的美味吊起了我的胃口,我一下子把野兽的叫声抛到了脑后。

  一天下来,吃吃睡睡,我恢复得很快,能够从床上起来到小舱口去观看绿色的大海了。此刻,海浪努力追逐着我们。我判断帆船是在顺风航行。我正看着,蒙哥马利——这是那位亚麻色头发的人的名字——又回到舱室里来。我请他找几件衣服。他把自己的几件帆布衣服借给了我。他告诉我,我在小船里穿的那些衣服都扔到海里去了。他的块头大,胳膊腿长,我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