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瑶池边的女子绝代美丽,是一位出尘的天女。那素颜上满是诧异,看着那破空的光芒,喃喃低语道:“要有多少年方能到达上仙。”星辰一样的璀璨眸子有了霎那黯淡。
天空上一朵散发银光的云朵,化作一个老头子,倒生的鹤发童颜,一双小眼目不转睛,像小孩子一样拍手个不停。“一万年多了一位上仙,真够久的。”
九重天降下的雷劫近乎透明的紫色,雷电的力量纯粹到极致。我有些担心,看着那格外巨大的雷劈向红色光球,红色的光球倒是颜色浅了些,破空的速度缓慢下来。
毕竟到达上仙的境界有多么不容易,据说天资绝顶的人多需要足够的机遇,丝毫不能出任何差错。成为上仙只有一次机会,若第一次经受雷劫失败了,便是终生止步。
能到达这个地步的莫不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拥有非凡的天资和身份。
至到一只浑身烧焦的狐狸,颤抖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捡起一根树枝,对着这浑身烧焦的倒霉家伙戳了下。
那双紧闭的狐狸眼微微动了,我好奇的盯着它,它的眼睛生的极为清澈明媚,莫名的吸引着我。
它无辜的眨眨那双狐狸眸,忽地张大嘴,尖锐的牙齿刺进手臂的皮肉里,我疼得冷汗直冒,狠狠的甩着这只狐狸,它掉在地方晕了过去。
我急忙跑过去,抱起狐狸往师傅那里跑。
它已经筋疲力尽了,一点伤害都可能对它的恢复不利,我应该忍一下的,它真是一直骄傲的狐狸,那般孤傲;不喜欢有人接触。
师傅正平躺在吊床上,清绝的身影在阳光下,越发出尘飘然。
当我踏进院子,师傅依旧懒懒的闭眼晒着阳光。
我不敢打扰,可是心急如焚,怀里抱着的狐狸也不知会怎么样。我轻轻的抬起步子,来到师傅面前,师傅的容颜也清晰的出现。
我离师傅很近,近的几乎感觉他的呼吸,我皱眉看着怀里的狐狸。
师傅毕竟重要些,狐狸又是条生命。
“师傅。”我轻声的喊出来,几乎听不见。
“璃儿。”师傅没有睁眼,却应声答道。
我慌忙的抬起手中的狐狸,“师傅,快救救它。”
师傅平淡清越的回道:“九尾天狐一族,世间只有一个越纤尘修炼到九尾,成为天狐。”
我惊奇的盯住手中晕过去的狐狸,难道它是九尾天狐。
“你手里那只便是九尾天狐。”师傅随即解答了我的疑惑。
狐狸躺在里屋,我给它盖上一层薄铺盖。
双手撑起头,满脑子都在回想师傅说的话。
师傅说,他被唯一的弟弟背叛,不愿再当妖王,重新修炼了仙界修炼者的道统。
唯一的弟弟背叛了,难道又是一场兄弟争权的戏。
师傅说的极少,只是简单点明越纤尘为何来到仙界。
这的确算的上一件天大的事,足够改变两界的关系,妖界现任的王必是那狐狸的弟弟,狐狸现在又来到了仙界。仙界与妖界素来关系冷淡,自从五万年那场三界大战结束,各方元气大伤,暗中订下和平契约。
近来人界乱星出现,妖界大乱,灵界失去至尊归隐在一处离世之地,魔界一直野心勃勃,这三界迟早会乱。
师傅每次握着上任神尊的画卷,都会浮现无尽的悲悯无奈,看着远处的星辰,形影孤单。
上任神尊苍栖落,绝美倾世,孤寂的在月下垂眸。
画卷上的女子便是师傅的娘亲,她比师傅看上去还要飘渺,那双冰冷的墨色眸子,骄傲倔强至极。
她有一只陪伴长大的伴生圣兽烈焰凤凰,在小时候救了她一命,挡住了破封出世的魔尊致命一击,她穷尽心力总算保住凤凰的生命,凤凰因为元气大伤永远无法化身成人形。
☆、回首百年
上任神尊的画卷,那时候看见师傅执着忘我的注视,好奇的问道:“师傅,你在看什么画卷。”
师傅清明的眸子闪了下,他在我面前展现了那副画卷。
我第一次看见世上如此美丽的女子,月下的神女缥缈动人,她和师傅的神韵有些相像,甚至面容也有几分相似。
难道是师傅的姐姐。我想着这个可能,不由来回流转在师傅和画卷上的女子。
“师傅,你的姐姐跑哪去了?她在那里?”这些年,也没见过师傅的亲人,我心里好奇师傅竟还有位姐姐。
“她是上任神尊,其次才是我的母亲。”师傅闻言,语气平淡,听不出起伏。
我看见画上还有一只凤凰,和那只常来的凤凰一样,指着它道:“我认得它,那只鸟。”
“沉澜是只鸟。”师傅的唇角微勾,轻轻捏了下我的脸颊,狭长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我,闪过一丝玩味。
高傲无比的凤凰,被小孩子指为鸟,它的种类属于鸟,但它的身份早已超过鸟,堪比仙人,寿与天齐。
很久,没有人冒失的称过沉澜为鸟,更多的是凤王。
我看见师傅百年来,仅有几次拿出画卷。每次无不是那只凤凰飞来之后,用凤凰族的语言跟师傅交流,师傅都会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眸光哀沉。
这让我在看见那只凤凰后,总是着急的跺脚,它又来了。我只愣愣的盯住它高傲的头颅。
心里嘀咕:霉小鸟,你怎么又来了?恨得牙痒痒,只不过也知道自己的分量,一个刚才入门槛的灵仙,不跟一个脾气古怪有着上仙实力的凤凰斗。
百年过去了,这百年间我和凤凰不对盘。大部分是我在欺负他,那只的术法对我没有半分作用,无意中发现的,它逼急了对我使的几个小法术全无动静,我胆子大了起来。
至于如何欺负?只有一次是成功的,后来聪明的沉澜都飞的老远躲着我。他对我第一次使了个小法术,我假装中招,躺在地上等着它过来看,猛地抓住它,把它放进从师傅书房里偷出的乾坤袋中,然后把它放到蒸笼里,在外面喊道:“好香的蒸鸡呀!”
我撑着脑袋想着,讨厌那只鸟,不过有它陪着也多了乐趣。
忍不住往屋里瞧了瞧,师傅的床上被一只焦狐狸霸占,师傅心烦的时候会瞧瞧母亲的画卷,刚见他拿出来,铁定有心烦了。
我也愁了,师傅是为那只狐狸烦,仙界和妖界的平衡快被打破。凤凰无聊的时候也会给我说些话,其中就爱显摆它对三界多了解。
师傅身为神尊,独居在九重天,天下众仙膜拜的苍族血脉,他的一举一动代表仙界,也不为过。
那只狐狸飞升到那都好,偏偏飞升到九重天,算是师傅的领域。师傅接纳被妖界追杀的他,就是仙界接纳了他,承认一位上仙尊贵的身份,受到仙界的礼遇。
其实师傅想偷懒啦,我自顾自的猜着,这件心烦的事情,我想不通就不想了。
叹了一口气,焦狐狸霸占了师傅的床,我赶紧跑过去,手提起焦狐狸,再用被子窝住它小小的身体。
“师傅,你累了,早点休息,我把它带到空房间去。”不等师傅回答,我就跑了出去,怀里的狐狸睡的死沉。
睡的真死,这狐狸历劫是成功了,失去大半灵力,全身空荡荡的肯定很难受。
“你来到这里,就和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我笑的眉眼弯弯,冷清的地方多点人气,我心里乐意的很。
可惜九重天规矩多,非修炼仙族道统不可入,非上仙修为不可入,非一次历经九重天劫不可入。
苛刻的条件,我恨的牙痒痒,难怪师傅孤单一个人。
我胡思乱想着,看着床上的焦狐狸,手开始伸向它的尾巴,是不是有九条尾巴?
当我碰到它的尾巴,狐狸依旧闭着眼,微弱的声音响起,盛气凌人的少年悦耳的嗓音。
他在说,“滚,臭丫头,本大爷要睡觉。”
他在骂我,凶巴巴的语气,没来由的骂我。我也一团火起,和凤凰百年间的争斗都是我占上风,更何况灵物的术法对我不起作用,我扭着眉毛,狠狠的弹了大言不惭的狐狸的额头。
没得力气跟我争,它睁开明亮的黑眸,有气无力的开口:“等本尊恢复后,你死定了。”然后使了个保护罩,继续疲惫的闭上眼,沉睡下去。
我偏偏跟他扛上了,这狐狸要死不活的威胁我,不想打扰你,我偏偏要好心的打扰你。
取了些药草,故意加了几味涩苦无害的药当调料,然后熬成一碗黏糊的中药,我捂着鼻子,笑的分外开心。
端着药来到狐狸床前,撬开它的嘴,然后给它灌进去。
我看着狐狸无力的摇了下脑袋,然后再度昏了过去,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耐不住苦。
九重天劫都挺过的上仙会怕苦,被气的可能性大些。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经不住气。”我小声的道歉,知错就改是师傅告诉我的第一个道理。
我想起师傅教我读书,我老是坚持己见,非得把一个字的读音发的有些稀奇古怪。师傅说了我也固执的顶嘴,至到师傅沉下脸,吓得我赶紧说我错了。然后少不了罚写了一篇文章,其中一句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逼的我熬夜抄了一千遍。
我是个倔强脾气,师傅有时也是个倔强脾气,我遇上他渐渐就不对他倔强了,每次我都错了,被他证明后,我仅仅假装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底下的手戳着狐狸。
当它再次睁开眼盯着我,狠狠的瞪着我。似乎忘记很重要的事情,化为原形的它不具有威慑力,极为可爱灵动的眸子,看的我被刺激到。
我直愣愣的瞧着它,“好可爱的小狐狸。”
狐狸轻飘飘的瞟了我一眼,明显处于弱势地位的狐狸,知道眼前这个厚脸皮的丫头,惹急了就喜欢整它。惹些火气出来受苦的是自己,还不如沉默的养精蓄锐,到时候有的是时间收拾她。它二话不说,避免无妄之灾一场。
心里有些惊道,使出的小法术不见效果,它暂时想到了苍辰溪身上,随后闭上眼,调整群身的精气,好生休养。
我看着不动分毫,媲美石头的狐狸,觉得无趣。轻着步子悄悄走了出去。
出了门在桃林间走了起来,我叹了几叹,当年听了长生两字,就随着师傅修炼起长生之术。我这资质算的上笨的,百年才进入灵仙门槛,天生灵体还有个仙界修为第一的师傅教授,按道理,我现在至少是个侍仙。
我坐在树下,背倚着树干,实在不好意思百年的修为进展。
师傅也不为我着急,“璃儿,心境巩固,切勿浮躁,修为的进展在于心境。”
我顺着前方看去,算算时间师傅的小睡该是起身了,急忙的整理衣袖,抖落身上掉落的花瓣,煞是好看的散了一地。
许是怕空气不流畅,师傅房屋的窗棂是打开的,我透过窗户瞧见师傅在打理着屋内。
看他都发散着,披散的墨黑的长发,犹带些慵懒的睡意,长身玉立,雅致翩翩。
我敢说,这世上比师傅风姿还要超然出尘的雅致男子,百年间我还没看见过。
我现在的样子傻乎乎的盯着,有些不敢进门打破这副静好的画面。
我一到来就吸引了师傅的注意,他抬眸向我招手,“璃儿,进屋。”
我连忙点头,熟手熟脚的找了一把暖玉梳,握住梳子向师傅笑了下,“师傅,今天我们还是昨日的发髻。”
师傅随意的点头,随意的半眯了眼,“你可做主,这事情你也不是才干一两日。”
我望着师傅,眨眨眼委屈的道,“不行,这是大事,师傅头上顶的可是我梳的发髻。”
你外出的时候,要是不小心诋毁了你的形象,再说师傅不说我那知道他喜欢怎么梳发才好。我本来就纠结于每日日常的梳洗,这不给我又添难题。
以往,师傅喜爱披着长发,或者是用根系带直接捆上。
我有天,学了些梳发的书,忍不住在师傅面前露了两手,赖着他道,“师傅,我替你打理着长发。”
“嗯。”清浅的应答。那时我猛然睁大眼,迫不及待的叫师傅坐下,当了我束发的对象。我瞧着一个歪歪曲曲的发髻成型,吓得赶紧用手捂住脸。
我满是委屈的撇嘴,“师傅,我给你重新来。”
只见师傅手指碰上那走形的发髻,立刻变得整齐雅致起来。我红着脸,多此一举的替师傅束发,结果还束不好。
“每日小睡后来替我束发。”师傅全然不在意,这句吩咐把我高兴坏了,生怕师傅反悔,“好师傅,我去。”
几日过去,那狐狸好了许多,脾气也打了起来,越发不好伺候。我还是锲而不舍的端着药进门,毕竟以后是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把关系搞僵了。
“来喝药。”我四处打量着周围,狐狸不在床上,外面也没其他人。
“狐狸,你在那呀?”我问出声,安静的屋里没人回答我。
这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