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个屁!原来舍生取义,就只值这些吗?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天道吗?合于天道,即使不合情理,也可独断专行;不合天道,即使舍生取义,也不过白白牺牲。哼!看来所谓天道,也不过是神、佛、仙、妖施行强权压迫的道具罢了!我居然还奉若圭臬,真不是普通的笨!不过,旺财决不会白白牺牲!至少,他在我心中永存!铃铛!我们走!”
“哦!好!”
我不顾鹞和牛大叔的劝阻,拉着铃铛降落到地面,发狂般向远方跑去。
“三藏大师,这……”
“由他去吧!唉……自作孽,不可活。堂堂妖界至尊,一族王者,竟利令智昏,一至于斯!老衲何尝不痛心疾首?但愿两王能从此痛悟前非,闭门苦修赎罪,莫要再倒行逆施,祸乱六道了。阿弥陀佛……”
不知何时,无念界中竟能看得到人间的太阳。斜阳夕照,彩霞漫天。掩盖着,也烘托着,禽、兽两族的歉疚,和悲哀。
恍惚间,狂奔中的我仿佛看见一个与我有八分相似,只是身着古装的青年,在不远处向我微笑。
他仿佛在说:“谢谢你对旺财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
旺财,你终于可以和主人团聚了吗?
…………
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仰天长啸,长歌当哭!
壮哉旺财!侠义千古!
…
外篇一—群妖列传 一、义牛传
… 更新时间:2008…3…27 6:14:32 本章字数:3042
战国,齐都临淄郊外。
漫长而干燥的官道上,狂风肆虐,尘土飞扬,一里地内,伸手不见五指。
远处,一个农民打扮的老汉,赶着牛车,踯躅而艰辛地在风沙中,向着临淄的方向走来。
“牛啊!辛苦你了。再忍一会,进了城就好办了。别看这风沙挺大,要没这阵子风啊,明年的谷子可长不好喽!呸呸!……”老汉在风沙中瞠目如盲,举步惟艰,可却为了怕自己最重要的伙伴——牛难受,还不停地和它聊天。一张嘴,不一会就是满嘴的沙子了。
当时的齐国,正处于风雨飘摇的亡国边缘。只因国君——齐闵王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却又昏庸无能,志大才疏。结果,因为对外用兵过度,招致了列国报复。本来用于抗秦的燕、赵、魏等国的合纵大军,正陈兵边境,只等当时的统帅——燕将乐毅的一声令下,就要以破竹之势,直搅临淄。
“唉!国势衰弱至此,我们这些百姓的日子该怎么过哟!你说当今的王上,怎么就这么不懂得为人处事呢?想我齐国,乃姜太公之后,几百年来。列位先君的正直和公道,在诸国里那是没的说的啊!就在几十年前,先君还是列国合纵的盟主呢!这才过了多久呀?……呸呸!牛啊!再坚持一会,就快到了,啊!”
老汉自顾自发着感慨,却没注意到,牛的耳朵一直是支棱着的。
???难道,牛也懂政治?
好不容易,一人一牛来到了临淄城门前。
“哎哟!大爷!那么大的风您老还入城啊?”守门的齐国军士年纪轻轻,看到和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的老人,感觉分外亲切。
“是啊军爷,这不快冬天了吗?加上时局不太好,乡下女人见识不多,就让老汉趁没打仗,进城里多买点过冬的东西。怕过几天就进不了城了。嘿!真是……还请军爷大哥借光,让老汉进去吧。”
“哦。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开门。……”
“大胆!何方妄人在此议论国事?定是他国的奸细!你!竟敢给这个奸细开城门?吃了豹子胆了?来啊!把他俩都给我抓起来!”
飞来横祸。
齐闵王无道暴虐,而且固执异常,不听忠言。在即位之初,他便以妄论国事罪大开杀戒。以至齐国境内臣民,个个谨言慎行,道路以目。然而,齐闵王仍担心有人在背后多嘴,便派遣近臣奸佞,在齐国境内广布耳目。随着年纪渐老,齐闵王愈加昏庸,竟赋予了那帮探子以“如有发现,立即格杀”的生杀之权。
近日风沙肆虐,老汉本以为齐闵王那帮养尊处优的探子们不会出来受罪。加上守门军士的年龄和亲切,让他放松了警惕。结果招来杀身之祸。
“这位官爷,这位官爷!请原谅老汉的多嘴吧!老汉是土生土长的齐国人,真的不是奸细啊!”大祸临头,虽知必死,求生的意志还是使老汉开口哀求。
“哼!狡辩之辞!”“只要将眼前的‘奸细’交给国君,日后的荣华富贵就唾手可得了!”探子大人脑子里装满了这些,哪听得进“奸细的狡辩之辞”?
实际上,这位探子大人三天前还和眼前的老汉身份相同,只因他攀上了齐闵王近侍的弟弟的老婆的弟弟的老婆的舅舅这门“远亲”,一下子就升了天,脱下了布衣,换上了城卫军副都尉的官服。
须知在战国时期,城卫军拱卫都城外围,举足轻重。副都尉一职若无军中卅年以上履历。根本不可能当上。如今强敌将至,却叫个刚脱“农籍”才三天的人待在这个位置上。若外敌攻至,此辈能御敌多久,是可以预见的。
“大人,我可以作证!这位老汉确是我齐国百姓!绝非奸细!请大人明察!”在生死关头,同样是被咬死了“奸细身份”的守门军士挺身而出。
“哼!你这个奸细都自身难保!凭什么替别人作证?拉下去!”在探子大人眼里,眼前的哪是活生生的人啊?是白花花的银子;是黄灿灿的金子;是当朝权贵的官服!
官爷!冤枉啊!老汉真的不是奸细啊!”被一群孔武有力的城卫军挟持,老汉仍不愿放弃求生的希望。
“诶?这头牛不错!……弟兄们!咱今晚上有牛肉吃了!”探子大人的魔爪伸向了老汉的牛。
“官爷!不行啊!放过那头牛吧!明年老汉家里都指望它活了啊!求求你!……老汉给您跪下了!”眼见自己最忠实的伙伴即将罹祸,老汉不知从哪生出的劲儿,挣脱了城卫士兵的挟制,跑到牛的面前,以身护牛。
“可恶的奸细!找死!”探子大人怒了,回身一探腰间……
“哧拉”!“嘶———”
宝剑出鞘,砍的,却不是敌人的头……
血柱冲天……鲜红的血,在风沙之下分外醒目。
白砖城楼,锦绣华服、黄沙漫天,碧血遍地。
黄土地上,粗布衣裳胸口位置的伤口仍在流血,而衣裳的主人,睁着不甘、怨恨的双眼,永远地离去了……
“…。。 哞——!”
一声牛吼!惊天动地!在场的军人们,先为老汉壮丽的死而震动,后为牛激烈的反应而惊诧!
牛……哭了!
下一秒,牛的行为更加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只见,它低头叼起老汉,猛一回身,冲进了茫茫风沙之中。
“妖怪啊!”不约而同的,所有的军士扔下了手中的剑,跑掉了。
“什么妖怪?不过是一只奸细养的奸细牛罢了!没错!一定是这样!”
探子大人自言自语着,浑身发抖的走开了。
“真冷的天啊!”
???
探子大人啊
您发抖,真的因为冷吗?
同样的风沙,刚才杀人时,为什么您的手就不发抖呢?
现在的您,到底哪里觉得冷呢?
……
两天后,乐毅终于下令了。合纵大军闻令齐发,很快突破了齐军的防线。不过数月,齐国除三城以外,全面沦陷!连临淄,也落入合纵军的手中。齐闵王落荒而逃,不久被手下将领所杀。
在临淄陷落的那天晚上,有人在城门外看见联军统帅乐毅在向一座新坟跪拜。新愤前放着的祭品,竟是一排人头!
不久,在临淄的街头巷尾,突然出现了关于“义牛”的传说。
“你听说了吗?攻齐之前那个晚上,乐元帅帐里突然闯进了一头牛!”
“咋没听说呢?那头牛嘴里还叼着个老人的尸体呢!”
“还有还有,那头牛在乐元帅面前跪下了呢!”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我家隔壁就住着乐元帅的亲兵,是他们亲口说的!他们还说,那头牛跪下后,一语不发,可是眼里含泪,那样子,是在求乐元帅伸冤呢!更神的是,乐元帅看了半晌,突然拍案而起,大声说:‘齐王无道竟至于斯?义士请起!您与您主人的冤屈,乐某担下了!’话刚说完,那头牛突然长吼一声,点了点头就冲出帐外不见了!第二天天刚发白,乐元帅就召集大军,发动进攻了!”
“唉……齐王的暴虐无道,竟到了连最淳朴忠实的牛,都要舍弃他的地步吗?天不佑齐,桀纣为君,我齐国遭逢此祸,不亦宜哉?”某老儒生听说此事,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其后数千年,虽历经王朝变换,义牛的传说却已深入民心。更听说,有樵夫在连人都难以立足的泰山山腰处,见过牛的脚印呢!
……
这头牛,就是我们亲爱的——牛大叔。
他的修炼,就是在齐鲁大地的泰山之巅开始的。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在主角见到他时,历经世事变迁的他会那么愁苦?
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
外篇一—群妖列传 二、烈禽传
… 更新时间:2008…3…27 6:14:32 本章字数:5978
秦末,漠北大草原。
长可及膝的野草,被草原风暴的摧残得东摇西荡,却是弯而不折。
草丛里,隐约露出一双饥渴的,绿莹莹的眼睛。
眼睛死死盯着草丛的深处,那里,有它的午餐。
草原凶兽——草原孤狼!
许久……
狼面前的草丛根部,动了!
一只肥壮的野兔,小心翼翼地踱出草丛。东嗅嗅,西闻闻,想确定是否安全。
由于狂风,孤狼的气息和杀意被完全遮盖了。
野兔终于停止了试探,饥饿使它低下了警惕的头颅。
如闪电般,狼也动了!
“啸——!”
在肉眼难见的天空,突然传来猛禽的厉啸。
狼跃在半空中的身影,生生顿住了。狼头一转,对着强敌的来处,也发出了警告的吼声:
“呜——!”
……
在草原上,再次上演了天地霸主之间,为了食物而爆发的恶战!
结果会是……?
……电光火石间,胜负已分!
“呜——!”苍凉的狼吼,划破天际。而天上却再无回音。
难道,是狼的胜利吗?那么为何,它的吼叫如此悲壮?
……
“啪嗒”!风声中,重物倒地的声音分外刺耳!
草原的噩梦——草原狼,倒下了。
它,死不瞑目!怨恨的右眼仍固执地盯着,致其于死地的,冷酷的长生天!
良久,它来自天际的敌人才现出身形。
只见一只体型娇小,却酷似草原雄鹰的禽鸟,从天边俯冲而至。
在利爪与狼尸相触的瞬间,那猛禽双翅一展,在利爪眼看就要将死敌剖腹穿心的刹那,将冲势止住了。鹰眼从高处俯视着孤狼死而不屈的身姿。
刚刚还在做生死之搏的双方,在这一刻,却如多年知己一般的对望着。不同的是,一双眼睛里,精光四溢;而另一方,露出的只是——死气。
虽只一刻,足可永恒!
“啸——!”
猛禽以啸声向劲敌发出了最后的致敬!
而我们的野兔先生,却早在战斗刚开头,就被两个夺命杀手的突兀而至吓破了胆!虽一时未死,却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正当猛禽走向自己的战利品,准备享用时……
“好!好一只战鹰!遇敌无畏,杀敌不骄,敌死能敬!确是我的好助手!”
人声未停,套索已至。似乎早经计算一般,套索不偏不倚,正好套住了猛禽的脖子。
忽遇不测,猛禽奋力挣扎,双翅急拍,力图脱离圈套,回到自己的领地——蓝天。
“鹰儿啊!跟着我#吧!来!”
人声再响时,猛禽只觉脖上忽然一紧,措手不及下,身不由主地被拉向套索的那一方。
很快的,套索被一双人手所代替。猛禽回头看去,竟发现抓住自己的只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堂堂长天霸主,岂能屈居孩童之下。猛禽自尊受损,再度奋力挣扎起来。
“鹰儿啊!你是在小看我吗?我知道的。没关系!再过一年,我冒顿就成年了!到时你就会明白,跟着我,绝不会丢你的脸!”
猛禽似乎听懂了。停止了挣扎,静静的看着少年——冒顿。
“你愿意相信我吗?哈哈哈哈!太好了!来,我们走!”
奇怪的是,刚刚还奋力抗争的猛禽,竟温驯得停在了少年冒顿的手臂上,跟着他,离开了战场。连自己的战利品都不要了。
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