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像高速运行的小行星这样的物质,如果没有施加绝对强大的外力作用试问怎么可能改变轨道?鉴于此,有关前沿人士已经开始着手研究水银先生所述方程原理之科学依据了。理论上讲般若学中的粒子归位一说的确是成立的,只是人们的大脑组织会左右到自己看见的一些幻象而产生相应的习惯性恐惧而已。一旦科学证明了方程原理是可信的可行的,那么相信以后的人们就大可以通过这种方程原理实现自救了,它必将成为本世纪科技领域关于瞬间转移规则最重要的课题探索。如果我们破译了世间一切物质实体的粒子构成方程式,那么我们就完全可以实现由打散到再组合或改造性组合任何生物体的设想了。这里我们要提醒会员们的是,现代科学已经证明,般若学中的方程原理的确不能归属于人类简单的肉体分裂行为。大家必须在头脑中形成这个概念与观念,希望在我们全人类的共同努力协作之下,水银先生能够顺利地使这颗可怕的小行星安全脱轨。地球属于我们,我们需要永恒。”
“多么恶意的造谣呀!这哪里是科学家的代言人,分明是恐怖分子的代言人!”七十高龄的袁敏老人看着显示屏愤慨地跺脚。
“袁老,可我事先也拜访过好几位你们科学界的人士了,他们基本上都是支持这个解德谦看法的。您老果真认为这个方程原理的设想就那么不可信么?”我小心请教。
“当然不可信。”袁敏老人斩钉截铁地说,“这是纯粹的伪科学伪定律,水平再劣的业内人士也该知道小行星的运动是建立在极为庞大的体积和质量条件下进行的,而宇宙中各类不同的引力场比比皆是,随时可能出现干扰或改变其运行轨迹的外力根本就是常识问题,与他水银何干?那帮美国佬英国佬还有咱们国家的这些软骨头一个个天晓得吃了他们般若学会多少贿赂,也太不顾惜自己的身份名誉居然大肆地帮助起伪科学集团乱吹乱说起来了,这还得了,真是丢尽了我们科学家的脸呐。”
“嗯。”我敬畏地瞻仰着袁敏老人那张刚正不阿的脸,肃然为这种骨气喝彩。
“搞科学的人若向金钱低头就等于完蛋了。你看,这分明是般若学会寄给我的恐吓信,昨天刚收到的。我打算一会儿就把它发出去,和我的那篇檄文一道发,我要让全国人民看清楚这帮人的丑恶嘴脸与假面具。”袁敏老人说着用颤抖的手摸出如假包换的恐吓信激动地拿给我看。
“不可以。”我连忙劝告阻止,“袁老,这封东西您不能发。”
“为什么?难道叫我也要向恫吓屈服?恕我这把老骨头做不到,哼!大不了就是把我这条命搭了去嘛,有什么?我七十岁了,不在乎这个,当年我们的榜样布鲁诺不就是为捍卫真理而受的火刑么?他牺牲得多么伟大,人家外国人能做到的,我们中国人就一样做得到。”
“您听我说袁老,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也非常支持。可是,您必须想一想,您手上的恐吓信一旦发出去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假如世人知道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那时将有多少人新死于暴乱而对事实置若罔闻?现在真正敢于同邪恶作斗争的科学家既然只剩下像您这样的少数几位了您又何必去做那白拿脖子费刀的事儿呢?我觉得您应该继续您的研究,让世人最终看到真理其实在您的手中,掌握在真正的科学家手中呀!”
“唉,你说得也有道理。”袁敏老人掏出手帕擦了擦疲惫的眼睛伤心地说,“可惜现在的人一个个都修34了,没人相信真正的科学。我恨只恨自己年轻的时候不够努力荒废了许年月,才导致了今天的一无所成影响太小不足以与这邪恶的伪科学抗衡,对不起毛主席呀。”
“袁老您别这么说,其实很多人都还是崇拜您敬佩您的。总会有那么一日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只是我太渴望知道,您老真的能确定那颗小行星一定不会撞击地球么?”我担心地问。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吧。”袁敏老人想了想肯定地回答道,“根据目前我在天文台的观察与判断,地球遭创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惜世界上竟会有那么多所谓的天文学界大权威联合起来万众一心睁着眼睛说瞎话,干着些助纣为虐的勾当。”
“您认为这其中会有什么阴谋么?”
“阴谋?哼!还不是让金子给迷了心窍!”
“袁老,我想信您。天文学的东西我夏散舟不懂,可是只要您肯定了的话我就一定信,也就一定有办法让世人最终看穿背后这可恶的诡计。”
“你?”
“对,我。袁老,您得相信我的能量。”
“年轻人,有想法固然是好事,可做起来却谈何容易?”
“其实方法说起来也简单,只要小行星真的不会撞击地球,那么使人类相信这一事实的唯一途径便是通过这几个权威科学家的嘴里说出真相。现在人类除了水银最信任的就是这么几个虎伥了。”
“可你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开口呢?他们是不会理睬您的,生命的事情人们从不敢相信你们艺术家,你越是艺术大师在人们心目中就越接近疯子就越是白搭,这一点你必须承认。”
“这个您老大可不必操心,我当然是要他们自己说出来的,而且祸源还在咱们自己这里,行动必须先从中国开始。”
“你指的是解德谦?”
“不光他,还有水银,这才是个最关键的人物。”
“如果可行当然是人类的幸事,不过年轻人呐,我不得不用你刚才提醒我的话反过来提醒你自己。水银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他今天能在地球上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决不会是偶然的。你不可以低估他的智商和后台,更不可以低估他那龌龊的手段,千万别作无谓的牺牲。听说水银的身边还有两个智商极高的恐怖分子做帮手,要想让水银向世人低头肯定不会是一件比中国人登上火星更容易的事情。毕竟现在外面有太多的人类都寄希望于这个丧心病狂的的学者了呀!”
“是的,所以我们就更要通过这几个权威科学家的嘴来告诉人类他们上当了受骗了。当有一天他们终于看清了自己所顶礼膜拜的水银主席的庐山真面目竟是如此德行之后便不再会相信他,到那时,整个地球将无他水银的容身之所。”
“祝你成功,年轻人。”袁敏老人再次用颤抖的手诚恳地握住了我的手。
“正义必胜。”我同样诚恳地向袁敏老人保证。
“我还得继续研究、观察。我要把这颗小行星的运动始末写成报告,在你成功的那天一同公诸于世,也算我这把老骨头临终前为人类科学事业作出点微薄的贡献吧。”
“袁老,您一定会行的,我们都支持您!”我微笑着与袁敏老人最后一次握手言别。
然而,归来的路上我始终在思忖,袁敏老人虽然素以反伪科学斗士之号著称,但他的说法毕竟只是一家之言,不可全信。
如果诚如袁老所言,那么数一数我所需要面对的劲敌便将会是四位。
解德谦的身份是院士,尽管袁敏老人一再强调他是自封的也罢,但就目前的状况看几乎确实是这个人代表了中国天文学界的最权威意见。因而解决问题必从他下手,中国一解决,水银的地位便势必会有动摇,再由此顺及到几位外国的权威科学家也一定会使他们失去立足点于是为了挽回脸面收回谣言从而自省自责。层层瓦解是对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到那时,水银将成为丧家之犬,这是大的战略构想,也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对付水银本人的他身边那两位传说中智商极高的左右手。当全国乃至全世界掀起反伪科学大潮的时候,他们必然会遁于无形;或者,国家将会抓获他们绳之以法,这样当然更好。但现在的我却不得不往最坏处作打算,对方智商既高又岂能是说擒便擒得住的呢?因此,对于复仇心切的我来说,这将又是一场难度系数极大的挑战。我务必手刃这三个人间恶魔,但我又必须预先作好应对他们的一切诸种可能发生事变的详细战术计划。目前我还不能,因为我还完全没法了解水银其人和他那两名帮凶究竟何许人也、手段究竟何许高明。
且行,且知,逐个击破,是当前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有时我自己躺在床上想想这一切的构思都简直好比是天方夜谭,然而箭已上弦不得不发,我没有退路。我身上背负着太多死者与生者的血债,我一定得亲手讨还回来。
忽然记起无常真人曾经送给我的那句话:珍惜每一天。此刻,我才更能体会到它平凡中所蕴含的深刻性。有那么多朋友、前辈们的支持,我有什么理由不取得最终一胜?
兵行险着,宜速战速决。打入北京般若学会基层太慢了,直捣帅府擒贼擒王才是硬道理,我没空再去与更多铁拐李式的小人物作纠缠。
解德谦,你就快死了。
【注释】
33“卡波西肉瘤赘生物”,一种网状内皮细胞的恶性肿瘤。1872年首先由卡波西报道,故名。
34“修”,即修正主义。
第 一 九 篇
病愈以来,我一贯沉湎于幻想当中,即使是一些明知不可能的事情也常常会令我因之而失眠半宿。虽然幻想往往只是表现结果,但毕竟这结果本身已经体验了一种过程、一种快乐、一种享受,挺好。
本以为历经了风风雨雨早就淘尽了昔日心灵中卑劣部分的我只有在幻想中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改变其实并非如想象中的那么彻底,大概人的本色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吧。我想,倘若当有一天我完成了复仇使命而那时的地球也恢复了往日一样的风和日丽之际,我又该何去何从?去希腊找寻美丽的丁梦蕾向她解释乞求她的宽恕么?不必了。也许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幸福,不再记得我、不再记得那些如雾亦如电的无聊往事,我又何苦……我固然应该回我的故乡,那里有我的女儿、我的朋友。我甚至曾恶劣地闪过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念头,那便是盼见肖晶的死讯。我会幻想着自己每年带着鹿鹿去她母亲的坟头上滴几滴情真意切的泪水为我这个善良而伟大的妻,然后全市的人都会接着去拜祭她,男人们出于怜悯而女人们则出于敬慕,那感觉会是多么美好。我真的害怕回去万一再见到她,就好比她在留言里说的不愿见到我一样。说不挂念那绝对是虚谎,但我觉得自己在感情上仍旧很难接受一个形如女鬼的妻,尽管她曾是为我而作的牺牲也罢,如此反倒会更加破坏我们之间原本那一份善良的情感。因而,生离死别大概真是最好的方式,彼此尽可以多一分空间,少一分遗憾。
但我又顿生自责之心:夏散舟,你是多么地自私多么地阴狠,你为什么不选择换成自己去死?
我当然不会自己去死。因为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些也只能属于幻想。
大凡衣食尘俗之辈总会在各式的矛盾中挣扎一生,再伟大的领袖也不能例外,更何况我至今连“准伟大”这个词也尚不配受用。当下我能做的干的一切最多也差可称得上将功补过而决非行善积德。倘若日后的青史垂怜于我肯记上我两笔的话,那么我惟独希望自己以一个艺术家的形象出现,只留一尊和蔼的石像伫立于纪念馆前永远和爱戴自己的后生们进行固定的眼神交流;所传史料扑朔迷离,不辨雌雄;至于其它,只字不提最好。因为我心中有数,就算有几句好话,也终究不过是些委婉的唾骂而已。我不想世人对我了解太多,越多,我就越感到不安。就算我又一个不留神歪打正着假借了英雄的形象以讹传讹下去也还是一样,自己做过的事情,只有自己才最清楚。
无数荷尔蒙令我敏感的情绪与行为的木讷交织厮打,然而这统统仍是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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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著名科学家袁敏解德谦二位院士昨夜突告逝世……”晚上七点整,新闻里播出了这么一条骇人听闻的恶讯。
“如何会有这等事?!这回纰漏捅大了!”我一拳砸在自己脑门上,缜密的思绪即刻演绎为杂乱无章。
疼痛告诉我这决不是做梦,那也就意味着我全部的复仇计划可能会落空了。解德谦的死将酿成我无法直接上溯水银的损失,如此一来,全人类就要继续相信他的鬼话,没有人再敢冒险动摇他明日称霸全球的地位了。
哼!这一定又是般若学会的阴谋。
或者,解德谦根本就和般若学会早有勾搭?或者,水银一直在以某种手段对他进行着恐吓遥控以他为傀儡?那么其它国家科学界权威人士的一致言论又该作何解释?或者,水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