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身体里的本我自我超我18呐喊:夏散舟,都是妈生的凭哪门你就该比别人多俩脑袋?从里到外都敢这么牛逼,够鸟!
最近雨下得厉害,为了行走的方便我常会把裤角塞进胶鞋里去,然而即使这样每次出门我的小腿部分仍会不久就被沾满了污秽的泥浆。我不喜欢雨天里自己的形象,我觉得有些俗。
今晚好不容易天气预报说没雨了,梦蕾打电话来说七点半武侯广场会有一个篝火晚会问我参不参加。我本来想说没时间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行啊”。梦蕾说可以看到许多难得纯正的原始藏族舞蹈挺有一观的价值。挂了电话后我一直在考虑穿什么衣裳去的事儿,在酷似阿芙洛狄蒂的梦蕾面前,我不想给她造成一个很流气的印象。讲究,是得花些工夫的。
露天的篝火晚会果然气势恢弘,所有人都这么无约无束地玩着自己所乐意的东西。来自舞台西角的藏乐更加动听,它可以带人融入大自然的境界,强胜那些我一贯厌恶的流行歌曲百倍。西北人民的豪爽劲儿是久居江南的细人们所无法品味的。我原以为少数民族的篝火晚会必定是像电视上放的那样人人身着华丽的古装翩翩起舞,然而事实正好相左,他们中有不少人穿着同咱们汉人一样的皮夹克纵情地跟着音乐狂欢。梦蕾起先总是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可后来她说她也憋不住想要去跳了。我不会跳舞,只好独自边走边看边跟着傻乐。我注意到了在热闹的舞蹈队伍中有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女人,她头顶着白色的礼帽,身穿黑色古服,有一只肩膀上端是露白的。瀑布般的长发一直泄到她的臀部,而且浑身几乎挂满了无数的小装饰品。虽然不似江南女子般的娟秀可爱,却有着一种粗犷动人的狂野性感,我想这大概就是咱老祖宗庄子先生所讲的“天人”了吧。在这女人后边的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巨型男子则是一身棕黄的藏服,他那看似笨拙的熊猫舞步逗得几个围观的小年轻们不停地吆喝着亦正亦倒的“好”字。我不知道这是起哄还是鼓舞,我只知道我陶醉了,于是我也奋不顾身地投入人海置于其中伴着音乐乱蹦了一段。在冰凉的空气中,我明显感受到了火热与团结的民族气氛。她们边跳边转着圈儿,一直把我的头转晕了,一直把梦蕾从人堆里转了回来,一直把我们转远……
梦蕾告诉我她这次回来之后近年就不打算再作远征考察了,她要为新的生活方式打算打算,而她的下一着棋已经计划落在了复习文化知识准备参加明年的考研上。
我说我当然支持你。随着一天天和梦蕾的交往加深,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然而要命的是我觉得我对她的喜欢模式竟然更有些接近喜欢夏鹿鹿的状态却又不仅限于简单的假想父女关系那种感情。强烈的理智观与伦常观告诉我绝对不可以对纯洁的梦蕾产生这样禽兽般的想法,但人的生理需要是挡不住的。不可否认也不必否认,我对梦蕾的喜欢在很大程度上讲是带有相当多肉欲成份的。尽管我也曾经是个多么“柏拉图”的人,但我明白,那种绝对精神式的爱情在这个地球上只有对阿芙洛狄蒂我才能真正做得到。然而,——嗨!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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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梦蕾的爱情游戏是在一片充满诗意的笑声中开始的,梦蕾以她年轻的生命品尝着人类每一件美好的事情。有一次我喝多了酒竟然把她错看成伊甸园的夏娃了——当然,一个美丽无比的中国版夏娃。在她面前,我放肆地夸口着自己的品德是多么高尚,我甚至讲了许多搀扶老太婆过马路是我们这代人应该做的还有什么永不生锈的螺丝钉之类一些颇不合时宜的道理以证明自己的磊落。我知道我说的这批话她可能一句都不会信,因为我每次讲的时候总是不愿丢掉一副喜剧式的嘴脸,但我知道,她已经感到足够快活了。
从梦蕾的笑里我看见了孩童般的天真与狡猾,好可爱的。
那天回店以后,服务员告诉我有个本地的小伙子来找过我,年纪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我怎么也记不起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个人。
我现在只想静静地等待夺宝的机会,其它在我,只是垃圾,除了梦蕾。
“大哥,你放过蕾蕾吧!”一个个头矮小的男孩子扑通一头跪在了我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我刚欲出门,见此情景不由一惊。
“我叫林非。”男孩跪并低着头说,我看不清他的脸。
“有什么事儿么?进来说吧外面人太多。你别老跪着呀,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急忙将男孩拖进了屋去,我觉得他那个样子跪在我的门口挺丢人。
“蕾蕾是我马子,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我不能失去她。”这个看上去怯生生但眼里却保留着几分变态光芒的大鼻子男孩终于抬起了头哭着说。
好丑的孩子!神经病?白痴?二百五?一串串乱七八糟的联想映入了我的脑帘。
“你讲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你先站起来好不好?有话你说呀我又不认识你,你爸爸妈妈他们在哪儿?”我急了一头汗。
“你别再泡丁梦蕾了!”林非突然站起来,冲我咆哮,边冷笑,刹那间所有怒发全部冲冠,就好比一匹赤道几内亚刚从窝里手Yin完逃出的幼狮。
我断定了此人必为精神分裂症无疑。
我忽然反应过来他一直说的蕾蕾原来就是丁梦蕾。我明白了,这个年轻的后生是找我这个老“情敌”上门寻仇来了。我不能容忍他在说话时对我的那副大呼小叫的口吻,我更不能容忍他居然敢在梦蕾的名字前面使用了动词“泡”,甚至还有“马子”,我究竟还未至耳顺之年,我当然火冒四丈。
“立刻给我滚出去!我警告你小朋友,你没资格这样跟我讲话,你只要敢再说一句我马上就对你不客气。还有我告诉你,少他妈跟我说你是什么蕾蕾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丁梦蕾有你这么个男朋友?现在我看你不顺眼了,限你一秒钟给我从这房间里蒸发。滚!”
我火发完了。林非呆滞地望着我,宛如一段朽木。
我逐渐平静了下来,刚才的我大有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拿他的骨头当洋钉咬破他的每一根毛细血管之势。
“你走吧。”我改用和缓的语气最后对林非说。
这时,林非突然从腰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气势汹汹地眼冒绿光朝着我。我见状急忙大喊:“你别过来!”那会儿,我还真的有些虚。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男孩居然沿袭了旧电影里的那套镜头手法,儿戏般地把水果刀给我扔了过来还荒唐地说让我自己看着办吧,我叫他气得差点儿没笑出眼泪来。然而只数秒钟后,这男孩便又自己拣回了刀握在手中,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以防他会随时刺向我来。然而这回他却改把刀子朝自己身上捅了。左臂,血流如注。我吓坏了。而他望着我痴笑,很恐怖地痴笑,看不见黑眼球,那里分明滴淌着一滂高浓度氯化钠的仇恨溶液。
这人疯了,我慌忙按下了床边的警铃。
几分钟后,林非被保安们强制着送去医院检查了。他走的时候脸色苍绿,就像一粒刚被杀死的西瓜。
第二天,一个自称林非伯父的男人找到了我,这是一个有着善良面孔的老头儿。老头儿直奔主题地对我说侄子伤得不轻可能出来还会被拘留,他希望我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还说希望要是有人来调查情况的话能不能尽量说些好话还说小孩子不懂事儿惹得我受惊了真不好意思什么的。我微笑着答应了老头儿并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年轻人早恋一时冲动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您侄儿未免闹过火了一点儿,老头儿连连称是。在交谈中我发现这老头儿是个很直肠子的人,他告诉我其实林非这孩子本质也不坏,只是脑壳从小就有些问题。他家一直就穷得要死,他的亲妈老早就过世了。他爸那阵儿是个卖胡椒粉的,天天赌钱,赌输回家就折磨他妈欺负他妈殴打他妈。他妈本是他爸的第四个老婆,就是老被打老被打究竟受不住了撞墙死的。死了也没人管也没人报案,就这么一把火烧了。亲妈的死给林非幼小的心灵埋下了很深的阴影。在这之后,他爸又讨了一房新媳妇,然后他们就开始逼林非去街头摆摊儿卖小人书任其自生自灭。林非从小受人欺负就受惯了,却欢喜写些散文,写出来的东西净是些描述尼姑鬼魂什么的也没人看得懂也没人给他发表。老头儿还说其实丁梦蕾小时候跟林非他们家是一条巷子的邻居,这个穷小子成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喜欢人家丁梦蕾喜欢得不行可到现在自己还是屁的本事没有除了会写几篇破散文真是急死人了。我安慰老头儿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急的兴许等他再长大几岁就能好些了,老头儿说是呀。一盏茶的工夫之后,我告诉了老头儿我是个搞字画鉴定的专家问他在电视上看了没有,老头儿问我是不是最近那个拍卖元朝书法真迹的事儿我说正是。后来,我竟然意外地从老头儿的口中套出了原来《胆胆胆帖》的藏主就是林非的姨父这样一个石破天惊的信息。真是无巧不成书,一个困难之极的秘密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迎刃而解了,真乃天助我也!老头儿说林非他姨父平时跟他们之间的来往很少,我诚挚地告诉老头儿我是一定要去拜访他的。善良的老头儿二话没说就把林非他姨父家的电话号码给了我还主动地提出等把林非的事儿办了马上可以陪我去找林非他姨父介绍我们认识还说我这人一看就是能信任能深交的那种。最后,我左一声谢谢右一声谢谢送走了老头儿并给了他名片让他一有时间就打电话给我。老头儿走后,我高兴得在寝室里差不多乐了半宿。
【注释】
17“当代最伟大的词坛宗师姒桀氏(按:姒桀氏,作者别署)先生……至死不渝”,参见《姒桀氏词辑&;#8226;诉衷情》,词曰:焚绫昨夜苦灯昏,寥廓怅空尊,孤藤恸羡花雨,岂忍寄销魂。狂落纸,墨披纷,漫啼痕。倚阑堪啸:不做情人,便做痴人。
18“本我、自我、超我”,参见弗洛伊德心理学相关专著。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
第 ○ 八 篇
“我每次回来他都会来找我,一找到我就鬼鬼祟祟地问这问那搞得人一头雾水,其实我知道他的心思,他也就差没敢跟我明说想跟我谈恋爱了。”丁梦蕾说。
“他要说了你会同意他么?”我问。
“当然不同意,我又不经常在家,再说他人也太小……开什么玩笑!”
“那么,你不打算谈恋爱了么?还要考研,考出来都三十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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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没打算谈,只是怎么也不可能考虑他而已。”丁梦蕾眨眼数星星。
“那就考虑我吧。”我也假装数星星。
丁梦蕾握着她的纤纤擢素拳亲昵地在我身上捶了一下:“想得美。”
“听他伯父讲那孩子还是个散文家呢。散文家,哼哼,多么有前途呀!”我冷嘲热讽。
“你说为什么好多男的都爱在我们女的面前把自己吹成一个流氓呢?”丁梦蕾挺认真地问。
“是么?我就从没说过。”我懒洋洋地看了眼丁梦蕾喷云吐雾道,“把自己吹成流氓有什么好?”
“我也是这么想呀,可有些人就喜欢当着别人的面把自己说成一个在外边花天酒地的样子,又是多么风流倜傥,又是认得多少黑社会。”
“你说的是林非吧。”
“不光他,我碰到好些男的全这样。”
“这么跟你说吧,咱们从心理学的角度看,它可以视作一种渴求赢得别人尊重意识的畸形外现,一种想统帅别人而不得的半吊子自炫病态。具有这种心理倾向的人内心常常是很孤单很怯懦很有匮乏感的。你所说的这类男人我也见过不少,年龄普遍集中在二十岁左右,什么都没干过,全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事儿不管好坏一古脑儿全安自个儿身上了。他们不是嘴边还老爱挂出些自以为动听的所谓‘黑道术语’么?殊不知哪儿来的那么些黑道哪儿来的那么多术语,全是打歪电影那儿学来的不良、腐朽与没落。嗬,在他们眼里这世界还了得,普天下做生意跑江湖的全成黑道了。其实人家谁不是本分人谁爱没事儿找事儿打个架捅个娄子什么的?忒没劲。日子都还没过明白就想学人家当黑社会,简直俗没治了!还挺乐意扬言自己看不上那些混混式的小人物说人家是没脑子的受人利用的不是?狗屁!可他们自己心里头比谁都明白自己其实连混混都不如想让人利用都没人利用自个儿都不愿意利用自个儿才是真的。你说就算认识好多黑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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