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意思显然是不想说,卿殷也不问,每日里见到也像往常一样。
念晚许久没来光博寺,卿殷以为是轩王爷小妾小产一事,她要留下处理,直到有一天萍儿急促地敲开了光博寺的门。
当小和尚将萍儿带到言希和卿殷面前的时候,二人都有些诧异,这个小丫鬟跟在念晚身边,从来也未曾如此狼狈过,她不像是来找人,倒是像来求救一般。
果然,萍儿在见到二人的那一刹那,便跪了下去,哭着道:“王妃被轩王关了起来,整日茶饭不思,求大师救救主子。”
卿殷将她扶起,让她慢慢说。萍儿告诉他们本来她要伺候在主子身边,也是被禁足了,但是看王妃一日日憔悴下去,不得已冒着被抓的危险才买通了其中的一个守卫,偷跑了出来。
轩王爷那个小妾小产,最后竟查出不是意外,是有人要谋害。于是轩王爷大怒,彻查此事,最后矛头却直指王妃。
那日轩王爷怒气冲冲地找王妃质问,王妃怎么也没想到轩王爷也认为是她做的,心寒之下,便一时冲动承认了,轩王爷打了王妃一个耳光,下令让人将王妃囚禁在她的屋子,不准离开一步。
萍儿越说越激动,“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大师,卿殷小姐,萍儿知道这事一定不是王妃做的,本来王妃还曾念叨着到时这个孩子出生时,要加强护卫,绝对不能再出事。况且王爷之前的那几个孩子,也都是王妃救下的,她怎么会去害这个孩子呢?”
“那个小妾呢?如今怎么样了?”卿殷问道。
“死了,三皇子去的时候,已经断了气,无力回天。”萍儿回答道。
“阿弥陀佛!”言希长叹一声,似是为这个死去的小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似是为了念晚的痴情。
“女施主,你起来说话!”言希的声音像是有一股魔力,萍儿听后,果然听话地起身。
“萍儿,我想问下,为何你们王妃要将这几个孩子放在言希这里?而且还说是保护?”卿殷定定地看向萍儿,她直觉此事定然与这有关。
萍儿闻言,低下头去,双手不自然地在身前来回攥着,显然是知道情况,却又不能说。
卿殷见此,朝着言希递了一个眼色,言希会意,开口道:“女施主,如若知道便告知吧,也许这事跟你知道的情况有关,说出来才能知道怎么救你的主子。”
言希说完不久,萍儿抬起头来,为难地点了点头,开口道:“王妃很爱王爷,王爷也很爱王妃,当年也是王妃求着皇上赐婚的,只是王妃却一直没有怀上子嗣,皇上曾请来很多医术高明的御医,甚至是江湖上的郎中,包括身为';医圣';的三皇子也为王妃诊治过。”
说到这里萍儿无比难过,咬紧下唇,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但是都没有查出王妃的病因,三皇子说王妃的身体正常,并没有问题,可就是······渐渐地王爷娶进门的侧妃和妾也越来越多,只是那之后王府却像是被诅咒一般。”
萍儿努力回忆着,表情掩饰不住地惊恐,声音也颤抖起来,“王爷的孩子,许多没有出生,就死了,还有的出生后不久也死了,而那些孩子的母亲也因为这个疯的疯,死的死,还有的被王爷给休弃了。”
“大师这儿的四个孩子,还是王妃在得知那些妾怀孕后,没有告知王爷,也不允许她们说出去,一切都是王妃安排人照顾,暗中保护,直到孩子出生,便送来了这里。王妃说,可能是王府被人诅咒了,孩子也许放到寺院这样的地方,才能辟邪,才能活下来。”
“这四个孩子活得好好的,本以为这件邪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谁知道又一个死了······”萍儿掩面而泣,哭得无比伤心。
“本来,就有人传言,说是王妃善妒,所以害了那些孩子以及他们的母亲,当时是皇上和王爷坚决护着王妃,别人才不敢说什么。如今,连王爷都觉得是王妃所为,将王妃囚禁了,大师,卿殷姑娘,救救王妃吧!”萍儿乞求道。
“敬知,你带女施主先去休息。”言希吩咐小和尚道,小和尚点头,请萍儿跟他去别的禅房休息。
萍儿以为二人不肯相救,怎么也不肯走。
卿殷淡然开口:“你先跟小师父去休息,言希和我会想办法救王妃的。”萍儿这才听话地跟着小和尚出去了。
“走吧!”言希起身,冲着卿殷温柔一笑。
卿殷一撅嘴,挑了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儿?”
“我不仅知道你要去哪儿,而且我知道你还要请我帮忙。”言希低笑道。
“阿弥陀佛!大师,我真羡慕你,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你烦忧,你是怎么做到的?”卿殷一本正经地向着言希行了一个佛礼,问道。
言希一愣,似是没有料到卿殷会突然严肃起来,随即回了一礼,笑道:“女施主此言差矣,不是贫僧无烦忧事,而是贫僧知道烦忧由心生。力所能及之事,自当去做;力所不及之事,烦忧无用,需要珍惜。”
卿殷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副“你很不错嘛”的表情,言希无语,笑道:“还不快走!”说着拉着卿殷的手走了出去。
屋外的小和尚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磕磕巴巴地说道:“师父,你,你,戒色啊,师父。”
言希淡然地瞧了一眼惊讶不已的小和尚,“阿弥陀佛!非礼勿视!”
小和尚“唰”地一下,将双眼蒙住了,不断摇头。
言希松开卿殷的手,二人出了院子。待那小和尚从指缝中偷看的时候,哪里还有二人的影子!小和尚叹了一口气,坐在台阶上出神地喃喃道:“师父要走了?还俗了?唉······女色误人啊!”
言希和卿殷那边自是不知小和尚想了这么多,二人到了方丈的院中,方丈正在房内打坐,于是二人便在门外等候。
一个时辰后,门才缓缓打开,方丈看了二人一眼,叹道:“阿弥陀佛,进来吧!”
二人进屋,卿殷转身将门关好,出声问道:“方丈大师,知道我们要来,也知道我们来此的原因,对吗?”
方丈点了点头,“你们坐吧!”二人闻言落座。
“师父,您是对那狸猫妖知道些什么的吧?”言希恭敬地问道。
“呵,卿殷施主真是冰雪聪明,竟然叫上言希,这么久都没开口问我,如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方丈出言询问道。
“轩王府一个怀孕的妾死了,一尸两命,如今王妃被冤枉,被轩王爷囚禁起来。”卿殷淡然回道。
“噢?”方丈眉头紧皱,叹然道:“阿弥陀佛!冤孽啊!”
“大师若是不愿说,卿殷定然不会强迫,只是人命关天,佛语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已经不只一命。”卿殷说完,起身便要离去。
“施主请等等!”方丈出声阻拦,开始讲述道:“那狸猫妖久住在平叶山,机缘巧合下我曾见过一次化为人形的她,不过三年前皇室的一次狩猎后,那狸猫妖便不见了。”
说完,方丈便陷入沉思,卿殷和言希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方丈却是透露出一个信息,便是三年前皇室的那次狩猎。
二人见方丈闭上了眼睛,知道他是累了,便悄悄退了出去。临走时,方丈突然开口道:“若是有一天施主真的遇到了她,请让老衲与她见上一面,可好?”
“好,大师放心!卿殷知道该怎么做。”卿殷郑重地承诺,然后关上了门。
“看来,我们要见一见三皇子了。”言希提议道。
“嗯,正有此意!”二人相视一笑。
第八章 诱骗
收到卿殷的信,当晚落隐便出现在了言希的院子,刚进院门,屋内便飞出一个身影,扑进了落隐的怀里。
于是,言希和三个小和尚,齐齐地双手合十,齐声道:“阿弥陀佛,非礼勿视!”
“殷儿,乖,他们都在嘲笑我们呢。”落隐抱住卿殷,一只手摸着卿殷的头,柔声道。
卿殷从落隐的怀抱中出来,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说道:“谁说我们是非礼,两情相悦,自然是情理之中。”
“殷儿说的对,言希大师,你要多向我们殷儿讨教佛法。”落隐宠溺一笑,恭敬地对着言希行了佛礼。
言希回礼,轻笑道:“确实,最近与卿殷相处,顿觉悟到的佛法又升了一个境界,多谢卿殷施主。”
“哈哈哈”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在言希房间里,用过斋饭,三人才开始谈到正题。
“殷儿,你写信问我三年前皇室狩猎之事,不知为何?”落隐直接提出自己的疑惑,当时他收到卿殷的信后,便进了宫,暗中查找相关资料。
“方丈大师告诉我们说那狸猫妖消失在平叶山,就是从那狩猎之后,所以我们想知道当时狩猎中发生了什么事。”卿殷解释道。
落隐点头,看向二人道:“那好,即然这样我就先将当年狩猎的情况说说,然后咱们再进行商议。”
“好!”卿殷和言希异口同声地说道。
落隐缓缓讲述起三年前那场狩猎。那次是有史以来最为盛大的一次狩猎,当时皇上以及轩王、众臣等人全部参加,那次打来的猎物也很多,皇上大悦,纷纷赏赐了那些箭术高超,骑术精湛的臣子们。
不过当时的确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轩王爷本来跟在皇上身后,他们要去猎熊,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却突然调转马头奔驰而去,据跟着他的侍卫讲,当时他是去追一只狸猫,那只狸猫见到轩王却不跑了。
轩王拉满弓,将箭射向狸猫,狸猫受伤后,哀怨地叫了几声,当轩王再次举起弓箭的时候,狸猫却跑走了。轩王下令让那些侍卫去找,并且命令找到后格杀勿论!不过最后却是未曾找到,那些侍卫还丢了。
后来,等御林军找到那些侍卫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侍卫身上都有很深的爪印,死状惊恐。当时轩王看到的时候惊愕地后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皇上还劝慰他。
只是当皇上问道当时他为何突然离开的时候,轩王却吞吞吐吐,最后说是看到那个狸猫眼神狠戾,怕会伤害到皇上,所以才带人去消灭这只狸猫。
因为出了这等事,皇上下令封锁了消息,当时在场的御林军自那之后决口不提此事,轩王更不会四处乱说,好在知道此事的大臣也极少。于是,之后便将那些侍卫偷偷下葬,此事便不了了之。
为了不惊动其他臣子,狩猎又继续了几天,最后满载而归,当时众臣都很高兴,不过后来皇上下旨,再没组织过那么大规模的狩猎了。
落隐讲完,三个人都沉默下来,幸好落隐知道卿殷问起的事情定然有些出入,于是暗中找到当年的御林军和在场的大臣,旁敲侧击地问了一番,才知道这事情的大概经过。
无疑,轩王跟那只狸猫认识,而且看得出轩王是想置狸猫于死地的,而那只狸猫肯定就是方丈所说的狸猫妖了。
狸猫受伤后,本来逃走了,却发现轩王仍然派人追杀她,一怒之下,杀光了所有的侍卫,之后也离开了平叶山。
如今这狸猫出现在光博寺,难道是为了报复轩王?那她是怎么知道这几个孩子是轩王的呢?那王府中小产而死的小妾,是不是也是她所为?
一串串地疑问涌进三人的脑中,这些猜测自然是八九不离十,可是这背后的隐情到底是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也许只有轩王和那狸猫妖才知道他们当年的纠葛了。
之后,言希和卿殷又将轩王府发生的事情说出,落隐听完后眉头轻蹙,他也担心念晚在王府的安危,倒不是怕轩王会对她怎样,而是怕她会死在自己的痴情上,怕她会想不开做傻事。
这下,三人再也坐不住了,准备连夜赶去王府。卿殷到隔壁叫醒了熟睡中的萍儿,这次将萧乾和陌白留了下来,防止那狸猫妖再度袭击。此事却让禾钰觉得卿殷还在怪罪于他,心情很不好。
卿殷自然是感受到了禾钰的情绪波动,她脖子上的项链,每一枚戒指若是有波动,以卿殷现在的灵力全部都能感受得到。卿殷抚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无比真诚地说道:“禾钰,若是没有你们,我恐怕坚持不到现在!你们弥补了我缺失的亲情。”
戒指中的禾钰一听,转身就走了,珞瑜和云裳掩嘴低笑,这个男人看起来是去哭了呢。卿殷听到了她们的话,就这么一瞬,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缨络,那个收了禾钰的心的女子。
其实,禾钰也是孤独的,外表放荡不羁,嬉笑调皮的他,其实也是需要关怀的,卿殷突然的伤感,瞬间便传递到每个戒指中,里面的众神灵,也都沉默不语,其实他们都一样,所以无比珍惜这一起的日子。
“好了,卿殷,我们走吧!”言希的声音总是能驱散忧伤,卿殷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