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无声地骂了句脏话,用拳头轻抵她的脸。魏淑子把张良的手推开,翻身背对他,闭上眼睛假寐。张良的手悬在半空中晃了会儿,然后,轻轻地从魏淑子的头发里捡出一根枯草。围观群众的眼珠子全掉了,苗晴在睡梦中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魏淑子对安眠药的耐受力很强,意识虽然陷入半昏半醒的状态,但是感官却特别敏锐,她知道防空洞里有条直达地底的通道,在进入那个通道之后,气温曾有三次变化,从热到冷再到热。
☆、灾变十五
魏淑子就是在一片燥热中清醒,醒来后首先观察周围的环境。她睡在一张石炕上,之所以觉得热,是因为炕面温暖。头上是平顶天花,墙壁是磨平的石岩,石岩上挂满条状竹席,地面是由大石板铺成,石板间隙中有白气涌出。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石屋,无窗,只有一扇铁门,门上开横条形的透气口。屋内有简单的家具陈设,照明设备是桌上的冥烛。
这间房里只有魏淑子一人,她下床穿鞋,走到门口,先通过门上的透气口往外窥视,外面岩层斑驳,光线昏暗,似是深在山洞里。
魏淑子推门而出,不出所料,屋外是错综复杂的地下溶洞,深坑遍布,暗流纵横,到处是横贯串联的岩溶洞窟,一眼望不到头。这个洞穴系统非常庞大,没人指引不仅会迷路,还会有生命危险。再回头看,原来石屋是直接在山岩上筑造出来,不止一间,而是依着岩层走势而建,形成一簇密集的石屋群。
魏淑子想观察一下附近的地理环境,刚走下台阶就听见“嘶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抬头一看,头皮顿时麻了。从洞顶垂下的钟乳石缠满了色彩斑斓的小花蛇,细长的蛇体绞缠在一起,三角形的蛇头悬浮在空中,而且全都向着魏淑子这一边转动,分叉的蛇信子迅速吸吐,发出连续不断的嘶声。
原来地底除了黑鼠,还有大量毒蛇,真是典型的蛇鼠一窝。
正在思考时,忽然背后有人说话:“这些钟乳石是蛇群的巢穴。”
魏淑子猛然转头,并习惯性地抬高两手做防卫动作。悄声无息来到身后的人是小商,魏淑子暗自惊讶,她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小商朝前走了两步,蛇群安静了下来,他拿出一根手指粗细的木管竖在地面上,对着管口吹气,木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蛇群却像是有所感应似的蠕动起来,随着缓慢的蠕动,蛇群的数量急剧减少,露出大片岩石。
魏淑子这才看清,钟乳石表面布满蜂巢状细孔,蛇群有序地游进细孔里,看来钟乳石的内部是空的。
魏淑子问:“是你养的蛇?”
小商点头:“关鼠群的祭坛虽然是封闭空间,但有个供人进出的通道,少量老鼠会趁人进出时越狱,这些蛇能够帮我寻找越狱成功的老鼠。”
“如果只是这种用途,不需要用到毒蛇。”魏淑子指指小商手里的木管,“你是用这个控制蛇群?这是什么?蛇笛?没听见声音传出来。”
小商解释说:“这是种传导振动的管吹,蛇收听外部讯息的方式是经由下颚骨表面接收外界声音的振动,再透过内耳的杆状镫骨传递至大脑,这些蛇经过特殊培训,敏锐度极高。”
“高手,其他人呢?”
“在另一间屋里,你睡得香,大家不想吵到你。”小商带魏淑子去了最靠近山壁的一间石屋,所有人都集中在屋里。
魏淑子站在门外时,屋里嘈杂热闹,张良炮筒等人似在聊天,当她推开门的一刹那,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头齐刷刷朝门口转动,视线全汇聚在魏淑子身上。
屋内光线昏暗,人的眼光闪闪烁烁,带着盈盈绿光,在这一瞬间,魏淑子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窝野兽,与张良初次见面时也有类似的压迫感。
这间石屋空间较大,内部空空荡荡,没有家具用品,只在角落里摆设了一座木制神龛。地面和墙壁上刻满古朴的图案,从凿痕来看,年代相当久远,铁门倒像是为了需要后装上的。伤病号顺一排躺在棉垫上,张良和兄弟们围坐在屋子中间玩扑克,行李箱包全堆在屋子一角,其中也有魏淑子的行李。
苗晴醒了,半靠在墙上与李安民聊天,脸色仍有些发青。
魏淑子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关心:“怎么样?感觉好点儿了?”
苗晴冲她一笑:“还行,就是运动机能还不协调,你呢?”说着,眼神移到她缠着绷带的手腕上。
“还行,不算大伤。”魏淑子坐在苗晴脚边,李安民顺手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卡通电音——“bia bia bia”,像是幼儿学语的声音。李安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上触屏,弹出即时新闻:
白伏镇新城区曲月桥市民广场发生群体斗殴事件,三人死亡,六人受伤,斗殴原因正在调查中。
还有一条感染疫情的数量统计,截至今日,白伏镇内的染病人数已达到76人,按照上面的一贯作风,这只是保守统计,实际人数远不止76人。
李安民上下拖动新闻条,对众人说:“专家表示疫情已得到良好的控制,研究取得重大突破,不久将有专治VWT变种病源的特效疫苗问世。”
炮筒撇嘴一笑:“就吹吧。”
魏淑子对李安民说:“信号真不错,在地底还能接收到。”
李安民说:“我们所在的位置接近地面,再深入就不行了。”
魏淑子啧啧有声:“没想到白伏镇地下有庞大的洞穴系统,这么多年来居然没人发现,不可思议。”
李安民说:“出入的通道有限制,没人带路,谁也进不来。”
魏淑子问:“祭坛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小商说:“现在进不去,出入口被封死,内部充满疫气。”
魏淑子想了一会儿,说:“看来还是个隐患,根除不了?”
小商无奈笑道:“能根除早就根除了,我们在这里守着,也只能防止疫情向外扩散。”
魏淑子问:“为什么不求援?依靠国家的技术力量也许能找到突破口,这责任本就不该由民间组织来承担。”
小商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国家有国家机密,行业也有行业机密,白伏镇地下有祭坛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今天带你过来是阿良下的保证,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张良阴笑:“放心,她是我的人了,还有机会乱说吗?”
魏淑子又被他的笑脸给渗到,抖了三抖。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穿警服的人,一个是久未露面的叶卫军,另一个俊逸挺拔,正是周坤周警官,她虽然是女性,却是十足的俊男外貌,不管是面部五官还是身材都看不出一丝女气,举止自然得体,完全没有刻意造作的成分。
叶哥一回来,所有人都起立问候,屋内气氛立刻就活跃了起来,张良和炮筒两人显得特别开心,张良也不把阴阳怪气摆脸上了,笑得那叫一个真诚。
张良给周坤介绍魏淑子。
周坤笑着说:“老王我认识,也听过你的名字,听说你常年在外,很少回馆,去了几趟也没见到你。”
魏淑子咧了下嘴:“我也听过周警官的大名,可不晓得你是被安插在警方的眼线,我刚才还说你们是民间组织,看来水挺深。”
周坤依旧是笑,魏淑子也笑,两人伸手交握,似乎彼此看对了眼,一见如故。
李安民走到叶卫军身边,脸色微微泛红,可能是因为人多的关系,再加上前不久才为了叶卫军跟张良拌过嘴,她有些拘谨,只是拉着叶卫军的手晃了晃,低声说:“回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的朋友,觉得咱写文看文之间,就已经成为了朋友,我依存各位的留言找动力,看到对人物啊情节啊等方面的感想就会很开心了,也确实是很喜欢构思故事,我喜欢的男女主相处模式其实很简单,不容一粒沙。趁着过年,给大家讲一件囧事。有天,张良在值班房睡觉,愣头小哥死命敲门,在外面大喊:“不好了,良哥,老板娘找上门来了!”张良这人呢,脾气本来就不好,睡觉时更糟糕,他睡不沉,但是讨厌休息时被人打扰,躺在床上就吼:“哪个老板娘?他妈的叫她滚!”外面没声音了,兄弟们都怕张良发火,他一发火,谁还敢说话?隔了大约有五分钟,愣头小哥把救星苗晴搬来了,这游戏厅上下能跟张良没大没小的就只有苗美人,张良宠妹妹是宠出名的。苗晴直接推门进去,照着张良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把张良拍跳起来了,苗晴是断掌,打人特重。张良捂着屁股直叫:“我又给你拍死多少细胞?”苗晴单手叉细腰,没好气地说:“相好的找上门来了,你还睡?大胖他们撵人撵不走,就等你出去处理。”张良惊悚得一米,他哪来的相好?他看到女人就离八丈远好吧!(家人除外)于是进大厅一看,乖乖,一排女人堵在柜台前,环肥燕瘦各不同,八个!张良他一个都不认得。“干嘛干嘛?造反了我日!”张良挠着后脑,下床气还没清,张口就带脏字,他有火发不出来的时候,就只能骂脏话泄愤。八人当中看着最年长的那个女人扭着腰迎向张良,娇嗲嗲地唤:“哎哟,良哥,你可总算来了。”老娘们儿风骚得很,涂红抹绿,细腰肥臀,一看就是能生的,身上还有股浓浓的香水味。张良连打喷嚏,忙朝后退,朝着徐娘大吼:“别靠过来,你谁?什么玩意儿?”苗晴在旁边介绍:“前面洗头店老板娘。”胖子小声嘀咕:“又是老板娘,良哥整一老板娘杀手啊。”老板娘西子捧心,跺脚说:“哎哟良哥,是我玉蛾啊,你还到我店里洗过头,我店里全是姑娘家,你就偏要找小弟帮你洗,你记不得啦?”张良真记不得了,一点儿印象也没,平时洗剪吹都是苗晴动手,貌似是有那么几天,苗晴出去办事没回来,他就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一家理发店,至于店里有什么人,完全没在意。老板娘看起来对张良确实有意思,良哥在三官街这一带名气大嘛,人又俊又能打,酷帅狂霸叼一样也不缺,女人见了是又怕又爱。所以老板娘子想趁机肉麻两句搭搭关系。可惜张良不领情,直接叫她有话快讲有屁快放。“两分钟,不放滚蛋!”张良是超级没风度的,看陌生女人没一个顺眼,苗晴说这女人是相好的?他烦得要死,恶心得想吐,恨不得抄扫帚赶人,张良就不喜欢自家地盘沾上陌生女人的香水味,他就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臭,闻了就想打人。老板娘看张良黑脸如煞神,也知道这男人不好勾搭,翻翻白眼,开始说正事儿,这事儿,说起来太不上道,张良听完之后真想把瘦皮猴塞缸里,对瘦皮猴,就是这死色鬼搞出来的糟心事。张良旧城区名气大,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瘦皮猴喜欢在外面吹捧自己,说自己是良哥身边最亲近的兄弟,很多风尘女就冲着张良的名声跟瘦皮猴来往。一开始,色猴子也会时不时丢几百块钱当打赏,时间长了,玩习惯了,就觉得人家女人是自愿跟着他的,每次上过床也不丢钱,当然猴子不是吝啬,他腰包里有的是钱,就是想不起来丢。一次两次还好,次次都是睡了就跑,小姐们就觉得他是有意白嫖,也不直接问猴子要钱,全冲着张良来了。今儿老板娘就是领着洗头小姐们来讨个公道的,当然讨公道是其次,借机跟张良勾搭是关键,总要找个由头。这会儿猴子不在,不知又到哪儿钻洞去了。胖子说:“良哥,我喊他回来,自己事自己负责。”张良说不用,直接就问老板娘:“欠了多少?”老板娘抖着白粉脸说:“哎呀良哥,这不是欠不欠的问题,我来嘛,就是帮丫头们讨个说法。”张良说:“没什么说法,猴子我知道他,不会白吃你们的。”按一人五千块钱算,当场叫胖子去银行提了三万五现金摔桌上,告诉老板娘:猴子记性不好,就怕发生这种事,早把钱丢下来了。叫她们拿了钱速滚,老板娘还要惺惺作态,张良也不理她了,对胖子说:“让她把钱收下来,不许少拿一分!”说完掉屁股走人,回去继续补觉。苗晴追在后面说:“良哥,你这做法我不赞同,哪有为这种事砸钱的?这往后你还要给色猴子擦几次屁股?”张良竖起一根手指:“就这一次,保证没第二次。”胖子连哄带赶,把几个女人送出大门。就这天晚上,张良把猴子给狠削一顿,真把他扔进缸里泡辣椒水,指着鼻子开骂:既然到处睡女人,那就别谈感情,人家洗头妹也不容易,没钱没好处,凭什么跟着你?你是有脸呢还是有能力?玩几次记得付几次的账,买卖交易要他妈讲诚信!从此,瘦皮猴嫖女人之前都先把定金给付了,立志做个有诚信的嫖客。张良就是这种人,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