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一开始就很明确，从来没有变过。即便文森百般阻挠，那又怎样，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更何况曼希雅的心从来都被他抓在手心。
要从他身边逃开？
更是想都别想！
艾神特斯看着眼底哭成泪人的某人，幽深的眼底刮过一道精光，他说过他想得到的从来都不可能得不到。
曼希雅亦然。
☆、第九十章 不是结局的开始
圣诞篇
所有人都认为结局是艾神特斯带走了曼希雅，他们一起去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漂亮小岛，过着幸福快乐的二人世界，可是……
“小懒猪该起床了！”
“不要，我要再睡一会儿。”曼希雅翻了个滚，继续把头埋在被窝里，任凭文森怎么拉扯，她仿佛把自己种在了床上，都能保持纹丝不动。
“你再不起来，就没有圣诞礼物了。”文森知道什么是对方的死穴，只要点对了，屡试不爽。
“你！”曼希雅一把掀开被子，怒目而视。
“我在楼下等你，要是晚了，礼物就没你的份儿。”文森丢了一句，好不得意地朝楼下走去。
曼希雅从床上爬起，一股脑儿收拾完毕后，立刻朝楼下奔去。
“嗨，圣诞快乐！”
曼希雅看着眼前的大美女，表情怔愣了一下，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你是？”不好意思，她老毛病又犯了。
“我是瑞尔安，是你哥哥的朋友兼同事，初次见面希望你能喜欢。”说着将手里一个精美的礼盒送了上去。
旁边立刻又站起来一美女，身材高挑，笑盈盈地看向她，“你好，我是琳达，圣诞快乐。”说着同样把手里的礼盒递了上去。
曼希雅抱着手里的两个礼盒，心里可高兴了，虽然她不认识她们的说，可是文森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冬日的阳光穿过橱窗照了进来，好巧不巧的打落在他的肩头，瞬间亮起的光束使得那抹微笑一下子变得透彻明朗。曼希雅觉得心里无比的踏实，仿佛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对她笑过。
没准是在一个午后，没准是在一个日头还很灿烂的黄昏，总之那样的笑，即便走过了一辈子，都不应该忘记。
曼希雅抱着礼盒坐了下来，文森见她一下子手里抱着两个，有些不方便，伸手过去想帮她拿一下，却被她一手拂开。
“哼，不准抢我的礼物。”手里一个不稳，礼盒掉到了地面。
盖子摔开了，一个透亮的水晶球滚了出来。
“咦？！这个好玩。”曼希雅一把将球抓了起来，左右把玩着，看起来很是喜欢。
“好了，先别玩了。”文森说着将她手里的水晶球没收了，牵着她的小手往餐桌方向走，都睡了快一整天了，好不容易醒来该吃点东西了。
“我不要吃鱼。”看着文森夹在她碗里的鱼，曼希雅顿时皱起眉头，一脸厌恶的表情。
文森手上一顿，伸手将鱼块夹了出来，放在自己碗里，鱼刺被剔除的干干净净，目光落在嫩白鱼肉上，久久都未移动，直到曼希雅吃完了嚷嚷着要喝饮料，他才抬起目光，整个人仿佛从冗长的回忆中醒来了一般。
“嗯，你坐好，我去拿。”文森说着起身，转头对身边的两位美女问道，“你们要喝点什么？”
瑞尔安：“橙汁。”
琳达：“可乐。”
曼希雅猛地抬头，“我要雪碧！”
“你只能喝热牛奶。”文森毫不留情的驳回，曼希雅瞬间不乐意了，“为什么我老是要喝牛奶？”
曼希雅一脸不服气地看着文森，虽然这样的争吵不下数百次，虽然结局总是一样，虽然明知结果不会改变，曼希雅依然会这么问一句，“为什么我老是要喝牛奶？”
但是文森从来不会回答她，就像“为什么我一觉醒来，感觉又忘了一些东西？”这样的问题，文森从来都不会回答她。
曼希雅恹恹地坐回位子上，看着面前的起司蛋糕，突然觉得那奶白色的奶油看起来恶心极了，她一点胃口都没有，趁文森去拿果汁还没回来，曼希雅一溜烟冲上了二楼。
她把门反锁后，开始爬到床底下，从地毯里翻出一个东西，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她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个小东西，总之当初她在抽屉里发现它的第一眼时，她便喜欢上了它，然后将它据为己有，连文森都不让知道，其实是潜意识里不想让文森知道。
小海螺！曼希雅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就叫小海螺，因为从外形上看它真的很像一个海螺，如果那个壳口没有碎掉一块的话，它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海螺。
蓝色的哦。
曼希雅找了一个绳子将小海螺串了起来，挂在脖子上，小海螺刚好吊在心口的附近，一股暖流传了出来，直叫曼希雅觉得无比贴心。
今年的圣诞没有雪吗？
看着外面的冬日，阳光有些灿烂，可能太过刺眼，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曼希雅有些困惑，擦干眼泪，发现耀眼的日光仿佛夹杂着晶莹的雪花，一朵朵飘向地面……
她定睛一看，不由得乐开了花。
骗人的呢！
可是为什么她很难过……
夜里新年的钟声一敲响，天空居然下起了雪花，一朵一朵飘向了大地，飘向了屋顶，飘向了马路，飘向了行人的肩头，飘向了曼希雅的手心。
雪下的好大，地面不一会就已经落了一层雪白，曼希雅将窗户关上，喜不自禁地朝楼下大院跑去，一定是上帝听到了她的祈祷，一定是。
她不顾女佣的劝阻，光着小手在雪地里捏雪球，一个，两个……不一会儿，脚边就堆了一堆小雪球，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圆圆滚滚的东西，就像那个水晶球，就像脚边的小雪球……
“走，跟我进去。”文森赶过来，看着她早已冻红的双手，眼底满是心疼。
“不要，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曼希雅忙活着手上的动作，头也没抬一下，文森看着她固执的模样，英俊的面孔隐在阴影里，看不清任何表情。
“马上就好了，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好……”曼希雅看着手里突然崩塌的雏形，整个人一下子怔在了那里，还未说出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没关系，我再做一个。”她喃喃地说着，目光落在那一层塌了的雪堆上，木讷的表情仿佛要哭了一般。
一遍，两遍，三遍……不论她做多少遍，她总是做不好，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总是在快要想起的那一瞬，手上一用力，整个模型都毁了。
“我们进去吧。”文森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她用力拂开。
“不要！不要！不要！”曼希雅疯狂地摇着头，“我一定能想起来的，一定能。”说着她一把抓起手边的雪，重新堆了起来。
文森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底的光比漫天的冰雪还要冻人。
曼希雅一下子瘫坐在雪地里，看着眼前始终成不了形的雪堆，空洞的眼神仿佛失去了灵魂，双手早已冻得麻木掉了，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寒冷，心口仿佛破碎了一块，要用什么东西才能将它填满，她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看这里。”文森指着自己脚边的图案，为陷入迷茫中的曼希雅指了一条出路，曼希雅一眼看去，浑身一震，下一秒，双手立刻在雪堆里飞快活动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完整的模型堆砌在她的面前。
看着看着，眼泪再次滑落下来。
曼希雅一下子扑了过去，奈何雪人太脆弱，在她触碰的那一瞬，碎裂在她的指尖，曼希雅看着眼前化为一堆碎块的残雪。
再也忍不住地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雪人捂不热？
为什么连一个拥抱都承受不了？
为什么还没触碰就碎裂？
为什么我得不到……
为什么？
雪依然在下，苍茫的一片毫不费力地掩盖了一切，所有的片段消失在刺眼的纯白里，没没有印象，没有记忆，慢慢地，也变得没有感觉……
只剩下流不尽的泪氺，和融化在雪地里的‘为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
☆、第九十一章 离开
曼希雅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她刚刚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她把艾神特斯弄丢了，漫天雪地里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更可怕的是她根本想不起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更不想不起艾神特斯这个名字。
曼希雅立刻跑到浴室，冰冷的氺拍在脸上，慌乱的心跳才渐渐平稳下来。
咚咚咚！
曼希雅手上一顿，抬头看了过去，正要出去，艾神特斯推开门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她，想起刚才的那个梦，曼希雅立刻扑了上去，一把将对方抱紧。
“艾神特斯我问你一个问题。”曼希雅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拼命地呼吸着艾神特斯身体上的味道，感受着他的存在。
“你问。”艾神特斯察觉到她的不安，抬手轻柔地摸着她的头顶。
“你可以来去自如的转换身体？”曼希雅退了出来，视线落在对方人形的两条腿上。
“嗯。”艾神特斯看着她点了点头，眼睛却微微一眯，莫非她的不安来自他？
“那，那你会不会突然消失？”就像梦里一样，突然就消失了，然后连记忆也一并带走了，曼希雅有些迟疑的开口，可以看得出来，她紧紧盯着艾神特斯的双眼里全是紧张，她真的很害怕梦境会成为现实。
“不会，”艾神特斯摸了摸她的脸颊，“即便是消失也会带着你一起消失，”深邃的双眼漆黑的就像是一个无底黑洞，“你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为什么不愿意，一定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她真的很害怕。
艾神特斯回抱着她，“放心，消失不会，不过目前的确要离开一下。”
“去哪？”曼希雅抬头看向他。
“你在这里乖乖等我，等我处理完了就来接你。”
曼希雅一听艾神特斯不打算带她一起去，整个人顿时抗拒起来，“不行，我不同意，我也要去。”
“海洋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赶快回去，至于你还是先待在这里。”艾神特斯眼神幽暗，字里行间强劲的语气不容拒绝。
看着曼希雅陡然失落的眼神，艾神特斯抬手将她抱紧怀里，声音极尽温柔的说道，“傻瓜，你在这里我比较放心。”
这次的预感有些不寻常，他不能拿曼希雅的性命来冒险，为保万无一失，他决定一个人前往。
“好吧。”看出了艾神特斯眼底的顾虑，曼希雅到底还是妥协了，艾神特斯那样强大的存在鲜少露出担忧的表情，她实在不忍让他为难，还是在这里等他回来好了。
艾神特斯离开后，曼希雅拿着小海螺动不动就叹一口气，生活仿佛省去了主心骨，显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文森耳朵都听出了茧子，他皱着眉头将报纸放在桌子上，“这么闲去找点事做。”
曼希雅一听这话，顿时看了过来，“文森，你上次怎么让人抓去了，问了你好几次，你就不能好好说说吗？”
文森手上一顿，他收紧手掌将杯子握在手心，“这个你不用知道。”
“什么叫我不用知道？我是你妹妹啊，当然有权利知道。”
“那就更不用知道。”
文森丢下这句起身朝楼上走去，留下曼希雅对着他的背影干瞪眼，同时曼希雅心里有些莫名其妙，文森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点都不好沟通，尤其是她与他交谈时，总能察觉到他莫名的烦躁，她真不知道他在心烦什么。
晚上，见文森书房的灯还亮着，曼希雅端了一杯牛奶敲了敲门，可里面不见一点动静，曼希雅推开门，迎面扑来的酒气让她有些错愕。
要知道文森是一个非常克己的人，情绪从不外露，像这样醉酒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黑色的真皮沙发有一人多长，醉意朦胧的文森正仰躺在上面，白色衬衣上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敞开的衣领透着一股不羁的味道，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那浓烈的酒气，曼希雅还没靠近便闻得到，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的几个空瓶子，曼希雅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谁能高诉她，文森这是怎么了？
这哪里还有以往的半点矜贵和自持？活脱脱一个酒鬼有没有？
曼希雅走过去，伸手去夺他手里的酒杯，却发现对方即便是醉了，力气倒是不小，她使劲儿地扯了两把，酒杯依然在对方手里不见半点松动。
“你这是干什么？身体刚好，便这么不要命地喝酒，你……”一个带着酒气的高大身影朝她扑来，曼希雅的训话被瞬间打断，她叹了口气，推了推趴在她腿上瘫软成一团烂泥的某人，表情那是有多嫌恶就有多嫌恶。
哼，叫你老是训斥我，这不机会来了。曼希雅掏出身上的手机，对着文森醉酒的模样一通乱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