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放心!我们突厥国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只要王爷答应的事能够顺利完成,那么王爷就准备做皇上吧!”
这场和谈就在大周的边境之内,以这种可耻的方式结束的。他是换回了突厥和周的暂时和平,但也断送了突厥,周,齐三国的局势。而且他们似乎忘了。在周和齐的南方还有一个富庶的陈,如果陈不是也一直处在内乱之中,恐怕这混战将会越来越复杂。
数月后,大周皇宫,御书房内。
“皇上,突厥过王的意思是如果两国能够和亲,自然就会平息战乱。”宇文护把突厥使者给他的书信交给宇文邕。
宇文邕看着信,眉头越皱越紧。“我不能娶突厥公主。更何况我原配皇后尚在,他们怎么能要求我立她而废后?简直是太过分了!”突厥国王的信让他实在难以接受。自己已经对不起妻子窦氏了,现在怎么能让他废了他的皇后之位,去娶一个突厥公主回来压制她?
“皇上,请您以大局为重!如果突厥联合齐向我国进兵的话,大周就危险了!”宇文护当然不希望那样,如果那样他要做皇帝的美梦也就破灭了。“皇后陛下也一定会体谅皇上您的!”
宇文邕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他们这里要求太过分了!”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他还有个最新爱的人。他已经对不起妻子,他不想再对不起第二个女人,就算那是突厥的公主。
“皇上!和亲之事臣已经和几位重臣商议过了,如果您担心皇后的话,他的父亲窦国丈已经在替您劝说了。况且这乃是军国大事,不是儿女私情!”对一个皇帝而言,他的婚姻又有几个能自己做的了主的?
宇文邕没有再反驳,因为他不想娶突厥公主的理由根本不能对外人说。如果他不是爱上了高肃,让他娶一两个女人回来稳定国事自然没什么不可。可是现在……他实在觉得他谁都对不起。
皇后的寝宫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来过了呢?宇文邕看着这熟悉的环境心中不免难过。
窦皇后没有欢天喜地的迎出来。
宇文邕没有责怪妻子,因为该说对不起的人是自己。
窦皇后坐在床上落泪,他恨自己的命苦。不但几年来没有得到过丈夫的宠爱,现在又要迎回来一位突厥公主抢了自己皇后的之位。现在的他觉得自己除了一个赞儿之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看到宇文邕走进房间,他还是连忙想下跪参拜。“臣妾未曾远迎,请皇上恕罪!”
宇文邕连忙把妻子扶了起来,妻子瘦了。是啊。究竟有多久都没有见过妻子了啊!即便见面也无非就是有的没的几句话便又走了。就算他的妻子也只不过是场政治婚姻,可是结发夫妻怎么能没有一点感情呢?更何况自己的妻子是那么贤良淑德。“爱妻不要多礼!”他扶着妻子坐到床边,看着妻子哭红的眼睛,忍不住问:“刚刚国丈来过?”
窦皇后点头,“皇上应当以国事为重。臣妾……愿意让出皇后之位。”自己这皇后究竟坐的还有什么意思呢?自己十四岁就嫁给了丈夫,那时候丈夫还只是个鲁国公。如今他已经成了大周的皇帝,是啊,男人三妻四妾又有什么奇怪的呢,更何况他是一朝的君主。
“那样太委屈你了!”他也深知,他的妻子委屈的又何止这一点而已。
窦皇后破涕为笑,“这也许是臣妾能为家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又何来的委屈。只求皇上能多多疼爱我们的赞儿就是对臣妾的好了!”假如那个突厥公主嫁过来之后生了儿子,那么赞儿的地位能不能保的住可就难说了。
宇文邕怎么能不懂妻子的意思,他将妻子抱在怀中。“你放心。赞儿永远都是太子,是将来大周的皇上。没有人能抢的了他的地位。因为他将是朕唯一的儿子!”即便他把突厥公主娶回来,又能如何?她也无非是一个摆设而已。自己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地位留给她。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家国天下,他的肃儿,当然还有他的妻子和他的儿子。哪里还能有一点位置留给那个突厥公主呢?
七【回宫】
暑去冬来,又是一年。
这是高肃在封龙山的第五个年头。
这一年的雪尤其的大,整个封龙山都被大雪覆盖。
这个时节上山烧香的人本就稀少,加上大雪几乎封山,九真观里除了几十个道童之外就只有高肃和志清子了。
如今的高肃不但马上功夫了得,在志远子的教导下,对兵书战策也很精通。只是学了很久,他的马下功夫也不见有多精通。不过志远子说他不是什么做侠士的材料,强迫自己去学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果。即便是目前这样,以他现在的身手有个十几人也到近不了身。
其实这对高肃来说也就满足了,他也并不是想做什么侠客行走江湖,他无非是要应急保护自己的安全而已。如果再发生像上次进义洲的事,可不是每次都能遇上于纹的。
这一年多以来,尽管幻境对他的影响逐渐的变淡了。可是每当想起于纹他都会从心里勾起一种难过。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没有问过,只是能确定他并不是普通的人。对大周的了解自己也不算太少,可于姓的武官他没有一点印象。自己竟然连他究竟身世如何都没有打听清楚就把身子给了他,是不是太过荒唐了?每想到这时他都会心头一沉。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后悔,毕竟他是自己喜欢的人。
时间过的越久,这种矛盾的思念就越强烈。他的心里中有一种不安,那是从他从幻境中出来之后才逐渐产生的感觉。
每当夜深的时候,他总是会拿出那枚玉佩在手中把玩着。久了他才想起,自己竟然连一件东西都没有送给过于大哥。一年一年的过去了,他会不会忘了自己呢?
房间内的火炉噼里啪啦的响着。
高肃今天没有练功,因为师傅说找他有事。
“长恭,为师今天叫你来是想对你说,你可以下山了。”志清子看了看相处了五年的徒弟。他也舍不得,毕竟这样用功的弟子并不多见。只是他再学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以他现在的能力要做他的家国英雄也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况且斛律丞相信中说,齐国的皇位再次易主,也该是让高肃下山的时候了。
高肃听了师傅的话一愣,“徒儿还没学成啊!”对他来说他还有很多很多东西要学,这个时候下山是不是早了些?
志清子摇了摇头,“不然。人生学无止境,为师已经不能再教你什么了。接下来的事就只能靠你自己在未来的道路上摸索了。另外你可听说洛阳的事?”
洛阳的事?难道皇宫里又出事了?其实这对高肃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新闻了。他高家的后宫有哪一天不是在事端中度过的?“弟子不知道。”
“唉!你那九叔湛虽然被皇上设为储君,可他还是没有那个耐心等下去,派人暗中下手把皇上杀害了。如今他已经做了世祖武成皇帝,高纬便自然成了太子。”志清子看着徒弟的脸色,那张脸从毫无表情变成了恐惧。
高肃懂了师傅的意思,如果是别人做了皇帝对自己的影响可能并不是很大。可是如果高纬做了皇帝那么自己的处境就会很悲惨。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高纬对自己提出无理的要求,做为臣子的自己又能如何?杀了他?那叫弑君!远走他乡?那自己多年的修习又究竟为了什么?从了他?不!他宁可死也不会那么做。“我懂了!徒儿即日起程回宫!”要在高纬做皇帝之前创出自己的一方天下,那样他才能在大齐朝廷上下有立足之地,也能有和高纬抗衡的资格。
有时候连高肃自己都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们高家的男人都那么不可理喻。是不是自己的骨子也和他们一样?他一边往回赶一边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进了洛阳他没有先回老主文宣皇帝赐给自己的宅子,而是直接去了斛律光的丞相府。
高湛登极之后自然要拉拢权臣,斛律光这位不但拥有政权又兼有兵权的左右丞相自然又是一翻加官进爵。现在的斛律光不光是左右丞相和太傅,还是太子太保,巨鹿郡公。至于其他一些官职也无非是些虚设罢了。
丞相府的守门侍卫把高肃拦在门外。
“你干什么的?丞相府也是你能进的地方?”
高肃摘下头上的斗笠,“请通传斛律丞相,就说高长恭求见。”自从于纹把斗笠送给他到现在他就从来没有离过身边,这个斗笠也的确为他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看到高肃的容貌,那些侍卫一愣。他们还从没见过如此俊美如女子的少年。其中有一个年长些的侍卫觉得面前的少年十分面熟,他问“公子可是七殿下?”
高肃笑着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虽然离开多年,但容貌其实没有多大变化,见过自己的人会记得也不奇怪。“正是在下。”
听到回答,那些侍卫连忙下跪施礼,“小人等不知是七殿下驾到,请殿下恕罪。”这不是皇宫大内,这些人只知道高肃是皇帝的七侄子,又怎么会知道他曾经在后宫的地位如何。
“各位不必多礼,请替我通报,我要见斛律丞相。”
“殿下稍候。”那个年长的侍卫转身进府前去通报。
不多时斛律光亲自迎了出来。
“七殿下,老臣终于等到您回来了。”他走上前拉住高肃的手,上看下看。七殿下高了也结实了。只是容颜未变,依然是透着一股美艳。但他也看的出高肃的眼角眉梢带了一股从前没有的凌厉,他点了点头,变了,实实在在的张大了。
斛律光拉着高肃的手来到大堂。“来人啊,给七殿下奉茶。”
不多时茶水点心摆到了高肃的边上。
“一路上听说九叔……不,皇上他不肯把明兰公主嫁到突厥和亲,从而引发两国战事是吗?”按理说,以和亲的方式调解两国战乱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明兰公主也并非是什么公主,而只是六叔一个妃子的进宫前就生的一个女儿而已。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而引发战争吗?
斛律光苦笑着摇头,“殿下你有所不知。那明兰公主虽明是公主,可实际上却是当今皇上你那九叔的宠妃,只不过碍于他是你六叔名义上的女儿,而不能正式纳入后宫册而已。”这高家的后宫之中究竟有多少龌龊的事,恐怕是数也数不过来。
高肃皱了皱眉,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可是他们高家的家丑偏偏都是满国皆知。让他这个身为高家的子孙的人实在觉得脸红发烧。“这真是……太有失体统了!”他也实在是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不说这些,如今突厥来犯,朝廷必定派兵出征。殿下可以借这个机会在阵前立功!”斛律光说。
高肃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只不过我刚刚回来,皇上是否能信任我?”
“殿下放心,老臣和段将军一定会鼎立相助的。”
这其实是高肃第一次以臣的名分来到金殿。
他跪在金阶之下,“臣长恭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湛坐在龙椅上向下看,“是高肃吗?抬起头来,让叔叔看看!”其实他也只在很多年前的见过高肃几面而已,但由于高肃的容貌太过惊人,所以他的印象很是深刻。
高肃抬起头,一眼看到了龙椅边上站着的高纬,他的心一阵狂跳。这恐怕是他今生最不想见到的人。
此时的高纬看到他日思夜想的七弟,真的是让他七魂没了六个。他没等父亲免了高肃的礼,就走下金阶来到高肃面前,手伸了过去,“七弟快起来!”他的手没有去拉高肃的胳膊,而是径直伸向了高肃的腰。
高肃惊恐的连忙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向高纬鞠了一躬。“不敢有劳太子!”他实在是没想到在满朝文武和皇上的面前,高纬能做出这种事。
高湛也觉得儿子的行为有些过火了,“纬儿,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高纬不仅没有因为父亲的责怪而有所收敛,反而回身向父亲一笑,“父皇!听说七弟在外学的一身好武艺。不知道父皇能不能将七弟赏赐给儿臣,早晚做个伴,也好能保护儿臣的安全?”恐怕廉耻这两个字对高纬来说是根本就不存在东西。从以前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避讳过他对他这个弟弟的欲望,反而是越来越放肆了。
“太子殿下,七殿下也是皇族血脉金枝玉叶,怎么能用赏赐二字!”段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高纬朝段韶一笑,“段将军何必如此,我不是早就对段将军承诺过吗?”他话的意思恐怕也只有段韶和斛律光两个人听的懂。
“你!”段韶被气的脸色铁青,那么下流的话他可不敢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的面说出来。
“七弟,你可愿意陪在二哥身边啊?”他凑到高肃的身边伸手搭在高肃的肩膀上,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