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肃磕头谢恩。自己现在也是有土有军的郡王了!这么多年的辛苦看来真的是没有白费!
“长恭,你今后可要更加为国效力了哦!”高湛微笑的看着高肃。
这是高肃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长辈对自己微笑,他不但没有觉得温暖,反而觉得很心寒。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高家的血脉,竟然得用自己的命去博才能换一次微笑。难道这不可悲?“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退朝之后,高肃回到自己的宅子。
尽管这宅子很小,可是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家。
不多时外面有家人禀报,“王爷,太子驾到!”
高肃心立刻缩成一块,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可是他没有办法,还是整理好衣服迎了出去。
“不知太子殿下驾到,臣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见谅。”高肃只能对高纬施礼,尽管他十二万分的不愿意。
高纬没有理会高肃,径直来到房间。“这么小的地方怎么能给王爷住?来人!把这里的人统统赶出去,把这破宅子给我拆了!在原地重新建造一个新的兰陵王府!”
“是!”跟进来的人听到吩咐就开始行动起来。
高肃连忙上前问:“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高纬一笑,“你现在是堂堂的兰陵王,怎么能住这么寒酸的地方?我现在是要为七弟你建造新的王府啊!”
“可是我过几日就要离开洛阳去兰陵府,太子你现在何必多此一举?”高肃是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洛阳这个地方对他来说也算得上是没有一点美好记忆的所在了。
“哦!我忘记告诉你了。听闻周军最近蠢蠢欲动,所以父王下令让七弟你久驻洛阳保卫皇城。至于你的驻地当然会有人给你看守,所以你既然要长住就自然要修一座象样的王府了。”高纬说的不紧不慢,看着高肃的眼神是十分的得意。
“太子殿下,我们可是立过军令状的!你怎么能出而反而?”高肃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就把高纬打倒在地。
高纬虽然看到高肃的神情不但不怒,反而得意起来,“啧!啧!啧!七弟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啊。军令状里只写了你胜利归来给你列土封王,可并没有说你一定要离开洛阳啊?”
“你!”高肃实在是哑口无言,尽管高纬的招数卑鄙,可是说的也并没有错处。
看到高肃气的涨红的脸,高纬更是开心。他走到高肃身边一把揽过高肃的腰,“这么个纤细的腰身儿是怎么打败突厥大军的啊?看来那些突厥的将领们也都被七弟的脸蛋给迷的无心做战了吧!”他大笑着在高肃的腰上摸来摸去。
高肃忍无可忍回手把高纬推到一边,如果不是高纬除了在后宫玩乐之余也有练过一点武功,恐怕高肃这一下他最少也得摔在地上。“做人别太过分!”他攥着拳头,真想补给他一下。
高纬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因为高肃的反映他早就料到了。“陪哥哥玩玩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何必这么大反映!反正你这院子一会也就被拆了,干脆就和我回宫住去如何?”
“不必了!”高肃实在是不想再站在这里纠缠,反正这宅子也没了,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他没再多看一眼就准备离开大门。
高纬大声的说:“我知道你有地方去!段大将军府么。七弟你可真不公平,哥哥我有哪一点不比那个段韶好,你宁可去陪他也不肯陪我?”
高肃回过身,拳头也跟着挥了出去,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就想干脆把这个混蛋杀了算了。可是拳头没等落到高纬的身上就停了下来。他是太子,殴打太子可是大罪。父亲留下来的血脉如今就只剩下自己了,如果自己死了,父亲的这一支就真的断了!
高纬站在原地笑着对高肃说:“有胆你就打打看。看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的权利硬。我想七弟你也不喜欢被绑着让我硬来吧?哈!!”就这样他留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这个即将成为废墟的院子。
高肃一个人在洛阳的街道上来回的走着。
所有人都对他投去羡慕和崇敬的目光。大军凯旋的那一天,几乎全洛阳的人都出来迎接了,所以很多人都认得这位年轻貌美的兰陵王。
“王爷,你怎么在这?”仇显刚从段将军府出来准备回家。
高肃看到是仇显,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现在是无家可归的人!”
“怎么了?”
高肃摇着头就把刚才高纬出现的一幕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仇显。
听完告诉的话仇显气的大骂,“真他妈的是个禽兽!可是王爷那你为什么不去将军府或者丞相府?”
高肃叹了口气,“我不能每次都去麻烦段大哥和斛律丞相吧。”他现在是觉得自己可能是天下最落魄的王爷了,当天封了王,当天就连家都被拆了。真是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如果真的去了段大哥的府不是明白着让高纬落下话柄?就算不是段大哥换成是斛律丞相,高纬也想必没什么好话说。
“如果王爷不嫌弃,就来属下家暂住几日吧!”反正自己除了老母亲之外也再没有其他的家眷,虽然家宅不大,可多住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兄弟一场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我只怕你收留了我会惹祸上身!”高肃苦笑着说。
“就凭王爷你能认我这个兄弟,哪怕赔上性命,我仇显也在所不惜。”一个王爷能和自己称兄论弟,就够让他受宠若惊的了。
仇显的家就住在洛阳西门的附近。院落不大,但也有十几间房。家里除了仇老夫人之外就只有八个家人。
高肃特意叮嘱仇显不要跟老夫人说自己的身份,免得他老人家拘谨。
“娘!这是我军队中的好朋友,他的家中有事,暂时住在咱家几天。”仇显大声的对母亲说道。因为母亲上了年纪,耳朵不太灵光。
高肃连忙上前施礼,“伯母,小侄这厢有礼了!”说完就想下跪。
这可把仇显吓坏了,堂堂王爷给自己的母亲下跪这可哪里使得。
不过幸好仇老夫人当然也没有让高肃真的跪下,否则仇显就得跟着下跪了。“不必多礼,这里坐!”他拉过高肃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孩子你叫什么啊?”
“我姓高名肃。伯母如果不见外可以叫我肃儿。”高肃从心往外的觉得仇显的母亲是那么的亲切,可能是因为自己从小就没有得到过母亲的关爱吧。
“肃儿你今年多大了?可有媳妇了啊?”仇老夫人拉着高肃的手问。
仇显尴尬的拉了一下母亲的袖子,“娘!”
高肃朝他笑了笑,表示没有关系。“我今年十八了,还没娶妻。”说到这里高肃觉得跟尴尬,自己究竟会不去娶妻实在是不好说。在他的心里,自己的地位和形势恐怕都不允许他有那么一天。更何况自己也有喜欢的人。
“娘!你就别问了。天也晚了,您也早些休息吧。”仇显把母亲搀回床上。然后转过身小声对高肃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娘上年纪了。就是爱唠叨。”
高肃笑着说:“你有娘能在你耳边唠叨,也是种幸福。”他就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幸福,他的母亲讨厌他,因他有一张和母亲一样的脸。
大周皇宫。
宇文邕和杨坚在一起谈论着齐国二万军队一战击退突厥二十万大军的事。
“听说齐国领兵的将领叫高长恭。这个人从来没听说过。”杨坚也算是熟悉齐国的每一个将领了,可是这个高长恭他实在是闻所未闻。
宇文邕感叹:“能以两万破二十万的人,还真是出人意料。”如果他大周能得到这样的智勇双全的干将该多好。
“我还听说突厥王子元付在战场上当面向齐国的那个将军提亲,这也真算的上是千古奇事了。”杨坚实在是觉得好笑,两军对垒,居然向敌国的将军求亲?两边都是男子,这难道不是荒唐到了极点吗?
宇文邕心头一动,“你可知道那个高长恭相貌如何?”
杨坚摇了摇头,“只听说相貌非凡。至于究竟如何就不知道了。”
宇文邕愣了半晌,“难道是他?”他不自觉的小声说。
“皇上认识此人?”
“不!不认识!”宇文邕醒了醒心神,怎么可能是他的肃儿,他苦笑着。自己一定是太想念他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肃儿此时有没有下封龙山还不一定。况且就算已经下山,他怎么能这么快就领兵出征?齐国的皇帝虽然是个暴君,但是总还不至于让一个毫无经验的侄子只带两万军队就去和突厥对抗吧?不管怎么想,那个高长恭都不可能是他的肃儿。
杨坚狐疑的看着皇上,虽然心有疑虑可是他也没再多问。“皇上,如今齐国不但有段韶和斛律光,又多了个高长恭,看来要像攻打洛阳又难了一步。”
“是啊。只要这些人不死,齐国就像一块顽石。真没想到,虽然他们的皇上那么荒淫暴虐,却依然有那么多忠臣名将效忠。真是让人不解啊!”宇文邕实在是想不懂。
杨坚思虑了片刻然后说:“皇上,我国的将领虽然不少,但是却都是些老将。臣以为是否要多寻一些有能力的年轻人才?”
宇文邕点了点头,“隋国公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皇上的宗族之中有一位年轻的小将名叫宇文化及,此人文涛武略无一不精。陛下可以考虑一下,他是皇族血脉,对皇上一定会誓死效忠。”杨坚推荐的人自然不会和自己一点瓜葛都没有,这宇文化及可是他杨坚的心腹,如果他能掌握兵权,那么他隋国公的势力就会逐渐扩大。
“那就把交给何程帐下,只要他能立功,朕自然会多加封赏。”宇文邕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杨公,外面天色已晚,你回去休息吧。”
“那为臣告退!”
看到杨坚离去,一边的洪喜才说,“皇上,您是否以为高长恭就是高公子?”看到皇上刚才的表情,他就猜到皇上一定有这个想法。
“你认为呢?”宇文邕皱着眉,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真的别具意义。
洪喜摇了摇头,“不好说。不过即便高长恭真的是高公子,我想对皇上来说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何以见得?”宇文邕问。
“听说高家的皇位一直是换来换去的,这为高将军能有如此能耐,想必也一定会成为齐国皇上的心头大患吧。”所谓功高盖主是为臣者的禁忌,古来就有不少先例。
这难道也能算做好事?宇文邕苦笑,如果那高长恭不是肃儿,那么洪喜的推断自然是件美事。如果那真的是肃儿,岂不是会要了他的命?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宇文邕伸了伸懒腰,他觉得好累。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忙于整顿朝纲。好不容易拿住宇文护的把柄,才让他这位想做太上皇的叔叔交出手中所有的权利。这些实在让他够累的了,现在又来了个底细不知的高长恭让他心绪不宁。他此刻除了睡觉,实在是什么都不想做。
十【篡位】
高肃在仇显家一住就是一个月。
高肃拜仇老夫人做了干娘。这也是高肃这十八年里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母爱。而仇显也就成了他最知心的兄弟。
“娘,孩儿今天就得走了。”高肃把头靠在仇老夫人的肩上,就像个几岁的孩子一样舍不得。
“儿啊别孩子气了,你住的又不远,可以都随时来这里看看娘的。”老夫人摸着高肃的头发,他能感觉的到这个孩子是多么的需要人疼爱。
“不然二弟你就别走了。”仇显真的不想让高肃离开,因为他这入宫恐怕也没什么好事。
高肃站起身摇了摇头,“我再住下去,恐怕高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高纬那个混蛋居然用仇老夫人的命逼他进宫,他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把高肃从出家门,仇显长叹了一声。终究自己官小职微,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高肃骑上马来到宫门口。
“开门!”高肃大声说。
宫门口的侍卫一见是兰陵王自然不会阻拦。
高肃下了马,把马交给一边的侍卫。跟着一个领路的太监向太子住的宫殿走。
“七弟!”高俨把那个太监和高肃拦在半路。
高肃连忙上前鞠躬,“六哥!”对他这个六哥,他的印象很深刻。七岁的时候就把一个奴才活活打死的皇子恐怕这高俨还是第一个。但高俨虽然残暴却性格刚直,见不得歪的邪的。他虽然对自己并不好,可好歹也从来没有欺负过自己。这也算的上是他高家的一只独秀了。
“你的王府我会让人尽快建好!”高俨对高纬的做法实在是很反感,他倒并不是出于什么亲情,而是他觉得高肃根本就不是一个能被人摆布的人。他现在愿意帮助高肃是因为他的才华可供他利用,假如和这个七弟拉好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