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开心的漾开笑容,从口袋拿出一张用胶带拼凑的残破纸张,递到她手里,「喏,麻烦你了。」
「这是?」柳沐熏睇着手中破得不能再破的纸,上面还杀酪外国人的名字、电话跟地址。
「如果你帮我打这样越洋电话,到时候你就会晓得了。」
*****
凤凰花开的季节是每个毕业生离开学校的感伤时刻。
今日,是T高中的毕业典礼,身为毕业生代表的于黎一大早便来到学校,为演讲作准备。回顾这三年,有哭也有笑,只是生气、哭泣……这种负面的感情,却在遇到鸣海兼人后变多了。
自从哪一天之后,鸣海兼人没再来学校,也没再去他家门口守候,仿佛正式走出他的生命,于黎不许自己难过,要自己表现坚强,幸好一连串准备毕业典礼的琐事让他转移注意力。
可是今天呢?
原本他期望至少在这一天鸣海兼人会出现,见最后一面也好。而今坐在大礼堂的舞台上,等待发表毕业感言的于黎,却只能失落地看着台下自己班级中那个突兀的空位。
直到司仪叫他的名字,他才并装出笑容站起身。
无论如何,今天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尽管自己的心情荡到谷底,他也不能将所有毕业生的毕业典礼搞砸!他暗暗告诉自己。
来到讲台前,于黎一个深呼吸,充满自信的开口:
「很荣幸本人能在毕业礼上担任毕业生致词的代表,更要谢谢老师们容许我最后一次的任性,让我不带草稿地站在台上,抒发出内心里的感触。从进入T高中以来,我一直以身为这所学校的学生为荣,因为开放的校风顺应每个人独特的人格特质,让每个人都能在这段求学的过程中,往自己的兴趣发展,藉以奠定挑未来的实力……」
他诚挚的演说吸引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刻意站在大礼堂门外的男子。
于黎说得太投入了,以至于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
于黎刚从办公室走回教室。
柳沐熏满是笑容的迎过来,她一把抱住他,以他为荣的地:「黎,你的演说真是太精采!我想在场所有人一定都很感动,当你说你没准备草稿时,我还替你捏了一把冷汗呢。」
「呃……谢谢。」她的称赞反让于黎感到不好意思,「对了,班上的同学都回去了吗?」他看着空荡荡的教室说。
「嗯,因为大家都迫不及待要去参加在圆山举办的毕业舞会,所以都先回家准备了。」
「那你怎么还待在这里?」松开柳沐熏的怀抱,于黎开始收拾东西。
「呵,因为就算毕业后,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她也跟着帮他收抢,「而且,我得麻烦你充当我今天的舞伴。」
于黎笑着调侃,「熏,你一定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想吓走所有向你邀舞的男生吧?就我所知,想当你舞伴的男生可是不下十个耶!」
「没什么,我只是对外宣布,只要有男生能打得过鸣海兼人,我就当他的舞伴。」
「兼人……」一提这个名字,他的笑容霎时僵硬。
「啊!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提到他的。」她连忙解释。
「没关系。」于黎摇摇头,他已开始学习适应没他的日子。
「那我们回家准备吧,忘了所有的不愉快。」她试着化解尴尬。
「不了,我想独自在校园里逛逛,想想一些事情。」
「这样啊……好吧。」她贴心的不追问下去,「但别忘了,晚上要来当我的舞伴哦。」
「我会的。」于黎笑保证,并挥手看着柳沐熏离开,却在同时想起一件事。
导师要他代为转交给鸣海兼人的毕业证书,刚才忘了拿给熏,请她帮忙拿给那个人。他不由得叹口气,唉!难成他得请快递公司送去向家吗?
「你的演讲说得很好。」他的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那熟悉的语调,于黎楞在原地不敢回头,他知道是他最想见却也最怕见的鸣海兼人。
片刻过后,他才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说:「我以为你连毕业典礼也不来了。」回过头,他冷冷的说:「你来得正好,省得我麻烦。」他将桌上的毕业证书拿给鸣海兼人。
「我不是来参加毕业典礼,我是想来看你。」
「为什么?我只是你保护的对象,如今任务完成了,没想到我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你还记得我!」
「为什么要这么说?」鸣海兼人不满地抓住他的手腕。
「难道不是吗?你不是说过自己恨不得摆脱我这个麻烦精?」于黎开始挣扎,他才不想和鸣海兼人藕断丝连,该离开时他会安静的离开。
鸣海兼人抓住他的肩头,「那只是我一时的气话!」
「才不!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只要你一抓到凶手,你肯定会立刻办理休学,马上回到向家的工作岗位上;对你来说,我是个麻烦的家伙,一个打乱你生活步调的人!」
闻言,鸣海兼人恍然大悟,抓着于黎大吼:「看着我!难道这就是你拋下负伤的我,还不肯见我的原因?」
于黎在他的逼视下撇开脸,「因为我有自知之明。」
「该死!我倒宁愿你像平常一样什么都不懂,而不是想太多到胡思乱想的地步。」
他忍不住啐骂,他并没有要骂于黎的意思,只是他一直以为对方还在为他和学妹的事生气,还在为他们之前的冷战的事斗气。要不是今天他耐不住想见他的冲动而来学校,那他们不就得一直误会下去?
「你!」平白无故被骂,于黎气得想抗议,谁料鸣海兼人突然拥他入怀,他一惊,「做什么,放开我!」
「太好了,我以为我被你利用完了之后,你才对我视而不见的。」
「不对!是你完成任务后要和我分道扬镳吧!」于黎拉开距离反驳。
「为何你有这种想法?」
「难道不是吗?对于向家的人,你可以抠心挖胆;对我,却始终当我是个外人,无论我多在乎你、多想接近你,你总是把我排除在外,不让我了解你在想什么。」
「黎,我……」鸣海兼人无话可说,他有很多话想跟于黎说,可他偏偏是个不会说话又不懂如何表道自己感情的人。
「没什么子说的,我了解,你不把我当一回事没关系,但我还是想跟你说……我喜欢你。」于黎扬起笑,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接着,于黎推开他,「我该说的都说了,就这样,再见。」他作势要离开。
鸣海兼人又将他拉回去,还拥得更紧,「不,我不让你走!」
「放开我!」依偎在他的怀里,于黎的眼泪直掉,为什么到最后一刻也不放他自由?
「我不放!如果你要我说的话,我就说,我……我爱你,这样行了吧!」
于黎愕然,然而下意识地拒绝相信,「不!我不相信!」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鸣海兼人慌了。
骤然口中迸出的告白,让他手足无措,惨的是对方还不相信。
他深深地叹口气,知道自己该坦然面对内心的感情了,接着说:「我是说真的,你知道当我醒来发现你不在时,我有多生气吗?当你一直躲着我时,我有多失落吗?因为我发现你不能没有你,但我不怎么用言语来表道,所以我只好去跟老师要回我的志愿表。」
「你的志愿表?」于黎不懂这关志愿表什么事。
接着,一张纸出现在他眼前。
是鸣海兼人志愿表,第二和第三志愿并没有更改,不过第一志愿改了。
写着──当于黎身边永远的大侠。
「傻瓜,都什么时代了,还大侠勒!」于黎看着那张纸笑了,但也喜极而泣的哭了。
他不在意他喜欢的人太酷,虽然有时还会对他发脾气,对他冷淡,更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来让他开心;但只要他能用行动来对他证明,即使微不足道,也胜过任何言语。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该更严厉的拒绝那个学妹,否则你也不会误会。」
「噢,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瞧鸣海兼人着急的样子,就让于黎想捉弄他一下,「哦,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他非常郑重地举起右手,然后扬起深不可测的笑容,「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我只好用行动来证明。」
「嗯?」于黎一时会意不过来。
鸣海兼人突然搂住他的腰,让他往后仰,将一张俊脸凑了过来,羞得他赶紧说:「等一下!这里是学校耶,要是被撞见就惨了!」
「呵,你觉悟吧,对你,我是不会放手的。」鸣海兼人朗笑着宣布。
他俯下身,眼看快要亲上于黎,杀风景的,口袋里的手机蓦地响起。
「快接电话啊!」逃过劫,于黎得意的漾开笑。
鸣海兼人不悦地放开他,并偷捏他的脸颊一下,才接起手机,「喂,管家,有什么事吗?」
(鸣海少爷,大事不好了!大少爷出了麻烦,他正急着找你!)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鸣海兼人忧心的提高音量,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我也不知道,他只告诉我,要你尽快到希尔顿饭店顶楼宴会厅找他。)
「是吗?那我随后就到。」
鸣海兼人匆匆挂上电话,一脸愧疚的说:「抱歉,向家的大少爷出了点状况,我……」
于黎知道兼人是因为自己还以向家的事为重而自责,笑着摇头,「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呵,他会试着不去吃整个向家班的醋,更何况他还要感谢向家,因为他们收养了兼人,才能让他遇到他。
「不过……」于黎环起鸣海兼人的手臂,「既然你说过不会放手,那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去。」
第十章
鸣海兼人和于黎迅速赶到希尔顿饭,在服务生引领下来到顶楼。
一进宴会厅,广阔的大厅里只在正中央摆了张圆桌,向荣恩就坐在席上。
「大少爷,到底出了什么事?」鸣海兼人一见到他,马上走过去。
「你问我出了什么事?」向荣恩被间得一顿雾水。奇怪!他和熠是因为老管家通知他兼人出了麻烦,才连夜从法国坐飞机回来的啊!
鸣海兼人注意到坐在向荣恩的竟是向家班的宿敌──昝家的昝熠?
他愀然变色且摩拳擦掌,「我知道了!一定是这家伙找您麻烦,对吧?」
向荣恩连忙澄清,「不关熠的事!」他挽起熠的手臂,「我是因为听说你有麻烦,才从法国赶回来的。」
「我有麻烦?」鸣海兼人指着自己。
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大少爷为何和向幅的仇人这么亲密?
连身边的于黎也看不懂,只是觉得传说中的向家大少爷果然是个美男子,他身边还坐了个成熟内敛的俊男。
「难道不是吗?管家是这样跟我说的啊。」向荣恩也被搞混了。
「没错,我们也是接到管家的通知才回来的。」门口传来的声音也跟着附和。
于黎顺势看向门口,只见四名男子走进来。
正确来说,对该是二对男子,其中一个是他认识的国际名模Owen,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冰山美少年,他觉得相当眼熟,好象在哪个广告里有看过。
「二少爷、三少爷。」鸣海兼人讶异的挑眉,怎么之前少爷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下全出现了?
「我和宠恩他们是在楼下大厅遇到的,大哥,现在的情况竟是怎样?」向天恩来到桌旁,而蔚禘央被他拉着。
「看来事情一定有蹊跷,我想我们先坐下来研究吧。」向荣恩说。
待所有人都坐定位,向荣恩又开口:「兼人,你确定向家班没发生什么麻烦吗?我可是因为那通电话,才急忙从法国赶回来。」
「我也是,害我服装秀走到一半,就急着从意大利飞回来。宠恩,你也是吧?」向天恩看向向宠恩。
「嗯,我们才刚从洛衫机的班机下来,连忙赶过来了。」向宠恩一脸痛苦的说,在飞机上遇到乱流让他到现在还在头晕。坐在他身边的赫连要俯,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脸色铁青。
「我会赶来这里,是因为管家说大少爷您有事找我啊!」鸣海兼人无辜的说。
「看来,这一切都和老管家有关联。」向荣恩点点头说。
向天恩接着说:「没错,但以他老人家对向家的忠心,绝不会跟我们开这种玩笑。」
最后是向龙恩说:「所以,他一定是接到某个人的命令才会这么做,而在向在中能让他如此听命的也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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