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的一段时间,又好像只有短短几秒,我觉得自己身在虚无缥缈间,神魂不知该往何处去……依稀听见了水声,依稀觉得有人碰触我的身体,那是一种沁冷的感觉,有时会有些微的刺痛,却不会让我觉得难过。
是谁……是谁用如此温柔的方式待我?让我的心沉入了湖水之中,再也不愿浮上来……
渐渐的,眼前开始有了亮光,我奋力想抬起沉重的眼皮,却被全身上下强烈的不适感打败了,颓然放弃。神智渐渐清醒,昨夜的记忆一浪一浪袭上心头,我顿时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要再见到阳光。我竟然那么容易就被他所惑,乖乖的躺在他身下呻吟不止,虽说我这个呻吟的状况稍微惨烈了一点,但终究还是觉得没脸见人啊……
正在胡思乱想中,一股热气在我耳边滚动,一个一本正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郦,你醒了没有?根据你的生物钟分析,现在你应该可以醒过来了,不过昨天晚上那么惨,昏迷不醒也是有可能的。要是你醒了就举左手,没醒请举右手,想继续睡请抬左脚,不想请抬右脚,想扁我请保持全身静止不动……”哪儿来的乌鸦在我耳边聒噪不休?!我要杀了他!
我睁开眼睛正想骂人,一个沉重的身体压将上来,而嘴唇也马上被牢牢的堵住了,我只能发出忿忿的“嗯嗯”声,努力瞪大眼睛。那个恶质的家伙正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拦不住的笑意。
这又是一个漫长得让人心跳加速的吻,我差一点以为自己又要溺死在里面了,他的吻真像是有魔力一样。过了好半天他才放开我的嘴,改而在我胸口斑斑的吻痕上抚弄,闲闲地问道:“还疼么?你应该感谢我没有让你大出血阿,我比你可是要温柔得多了啊,对不对?”
我气不打一处来,别过头不去看他,哼!这哪里是对待刚刚失去童贞的情人的态度啊!不对我多加安慰也就罢了,居然还有闲心说风凉话!这家伙完全就是一流氓!
他对我的怒气毫不在意,攀上我的肩头继续说:“昨晚我也累得半死,喘了半小时才把你拖到浴室里,唉,说心里话,我觉得你也该减肥了,不然以后每次帮你清洗都让我累成那样的话,对你的性福可没啥好处……”
我一言不发转头挥拳相向,却被早有提防的他逮个正着,他握住我的拳头放到唇边轻轻舔吻,眉开眼笑地说:“终于能勇敢地面对现实了,不错,有进步!”
我哑然的看着他,嘴角开始往上弯,这家伙,知道我觉得丢人不敢面对他这才故意说些话来化解我的尴尬啊,想不到看起来懒洋洋什么都不上心的他竟然体贴成这样。心里的感动化作了行动,我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把头藏在他泛着|乳香的长发中,涩涩的开口了:“很疼,我真的很疼啊,为什么你都可以不叫疼的呢?害我以为那是在人力所能容忍的范畴之内的疼……”我可是叫了,叫得连嗓子都哑了,像只感冒的鸭子一样,真难听!
“我比你能忍啊,从小到大我的忍耐力都是超一流的,你呀,还要多加锻炼……”翘起的嘴角布满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反应很快,抓起被角就往床边缩,可惜身手不太灵便,稍微一动就龇牙咧嘴,只得被他压在身下,他眼中不加掩饰的火焰马上让我明白了他的企图。
恐怖的回忆让我脑门上黑线冷汗一同出现,于是我试图动之以情:“耽耽,那天你第一次我可没马上要第二次啊,我可是很心疼你怕你受不了阿……”
“我身体弱,你心疼我多一点是应该的!”他理直气壮的把头往下埋。
“啊……”我吃了一惊,放弃原先的战略,“我们该去上班啦!像这样贪欢旷工是不对的!我怎么见我的下属,你怎么见你的老板啊?”
他不抬头的继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身体不好不许去上班了,至于我,这会儿离上班时间还有五十分钟,用这些时间让你好好享受,太足够了……”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明知道我身体不好还……我额上青筋乱跳,进一步放弃同野蛮人讲道理,开始拼命挣扎、挣扎——可是,全身酸痛无力啊!
反抗无效,我只能可怜巴巴的任由他在我身上肆虐,心里哀号着,不知道这一来我又要过多久才能重新醒过来啊,这种生活莫非就叫禁脔?!我不要!
……
也许真的像李斐莘说的那样,我这人真的有蟑螂一般的适应力,因为这一次居然没觉得太疼更没昏倒,甚至在意乱情迷的时候轻喊了几声他的名字,不过这并不是因为我觉得这样有多舒服,真正迷惑我的是他身上起伏的线条以及狂乱的头发。
激|情渐渐褪去,他喘息着吻我,那双眼睛重新变得清澈见底,这可真是个像暴风雨一般的男人,台风过境之后转眼便雨过天晴,留下我一个人东倒西歪。
他笑了,也许是发现了我仍旧不平的神情,起身作势要抱我,被我断然用手拒绝了,他困惑不解的说:“怎么啦?我又没真的嫌你肥,不用这么介意吧?”
我涨红了脸,小声说:“好歹我也是个大男人,给你这样抱来抱去的,难看死了。”
他哈哈一笑,也不勉强,手探至我腋下将我整个儿架起来,双腿间古怪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没站稳倒在他怀里,结果还是被他腾空抱起,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我屈辱的被他翻过身子趴在浴缸里,他则用手指在仍然疼痛不已的位置捅捅弄弄,死咬着嘴唇告诉自己那只是为了清理而不是为了吃豆腐,不然我真担心我会忍着胀痛一脚蹬过去,哪里有这样慢慢洗的道理啊!这家伙是存心的,绝对是!
就这样,在他不断的撩拨戏弄中,我悲愤莫名的洗完了澡,被他用浴巾一把包着送回了床上。
算他有良心,端来了清粥小菜放在床边,鲜艳的颜色让我立刻食指大动,他笑眯眯的蹲在地上看着我吃,冷不防来了一句:“你吃东西的样子真有趣,不就是碗粥么,像是在吃什么美味珍馐一样。”
我白了他一眼,不打算告诉他小时候学校附近那个买烧饼的人全是靠了我才能发家致富,因为每个人看到我津津有味的吃烧饼的样子后都会忍不住去那里买上一个尝尝。
我吃干净所有的一切,心满意足的抹抹嘴,这才佯装恍然的挑高眉毛:“呀?你好像什么都没吃嘛!”哼!君子报仇,这第十年不是转眼就到了么!
他不为所动,仍旧怪笑着说:“我吃你都已经吃饱了,没关系的,你不用太替我担心了。”
我忍……
“如果你觉得没吃饱我们可以继续啊,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千万别客气!”
……我继续忍……
“不过很可惜,我要去上班了,老婆吃饱了就好好睡一觉,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啊!”人已经闪到了门边。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举起手中的盘子就要朝他丢过去——“老婆不要!你经常苦口婆心的教导我那一套杯盘碗盏耗费甚巨,千万不要一失手成千古恨阿~~~”余音犹在,人已经飞快的逃走了。
我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举着盘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前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开朗明快的时候,永远都是那样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头,这下子这么活泼虽然让人多少有些难以忍受,可看到他脸上欢快的线条,我真的觉得什么都值了。只要能让他摆脱从前的阴影,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犹豫……
撑着身体收拾好碗筷,我的眼前金星乱冒,看来今天真的不能去上班了,哀叹一声,我老老实实的爬回床上修生养息。
可能真的是太疲倦了,这一觉睡得死沉死沉,一路堕落到黄昏,还是门铃声把我惊醒的。我身上只穿着短裤,随手摸件T恤套上,眼眶浮肿脚步踉跄的走过去开门,完全没有考虑万一这是入室抢劫我还有没有余力反抗。
拉开门,我习惯性的向下搜寻打扰我睡眠的对象,突然接触到一双充满了困惑不解的眼睛,漂亮的,毛茸茸的,水汪汪的眼睛……女的?!
我下意识的砰的一声关上门,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摇着头走回房间穿上长裤,在把头发扒一扒,这才端起我训练有素的姿态回头去打开门。
“你好,请问你找哪位?”嗓子哑了是缺陷,不过只要够低沉就能够蒙混过去。
“请问……叶耽是住在这里么?”她的脸有点红,惴惴的捏着手里的皮包带子。
我的第一反应是叶耽的女朋友上门来打狐狸精了,不过……慢着,他不是那种会把我的地址向全世界公布的人啊。
“他目前确实住在这里,请问你是?”我不是狐狸精,没必要心虚!
“我叫叶娉,我是他的姐姐。”虽然还是有些害羞,她却努力睁大眼睛抬起头看着我,好像要分辨出我是忠是奸是红是白一样。
…
积极的填旧坑,因为就快要离开家了的说,以后米酱紫的好条件了,哭!
而且,有一过新坑呼之欲出,不填完这个又不敢开……
姐姐?就是那个让叶耽苦思不已伤心欲绝的姐姐?看起来远远没有他漂亮嘛,我在心里刻薄的评价着,她没有那样光润的皮肤,没有两片花瓣一般的嘴唇,女人到底不经老,她毕竟年龄已过三十。白皙的脸上唯一能说得上与叶耽相仿的,大概就是那双眼睛了,一样的深黑美丽,只是她的眼中盛满了担忧。
我侧身让她进来,怪不好意思地看见客厅里凌乱得像刚经历了里氏8级的大地震,稍微有些尴尬的说:“他上班去了,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要不你坐会儿等他一下。”
听到我的话她明显的松了口气,姿态优雅的坐到沙发上,温柔的笑着说:“不要紧,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在公司,就是不想让他看见我才会碰运气直接上来的,还好你在家,不然我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你了。”如果说刚才我给她的外貌评了7分的话,这一缕让人如坐春风的温柔则让整体印象分迅速上扬,柔情似水说的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不过,她说她来是为了找我?
“叶小姐找我有何贵干?”我在她对面坐下,口气有些生硬,不管眼前这女子如何讨人喜欢,她仍旧是抛弃了耽耽的那个姐姐,我一想起这个心里就堵得慌,自然无法和颜以对。
她还是保持着笑容,没有因为我的不礼貌产生丝毫不悦,“我今天过来只是想看看你,前天叶耽给我打电话,说是搬到你家里来住了,我左思右想决定来跟你谈谈,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只是一个担心弟弟的女人而已。”表情中充满了思念和担忧。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怜香惜玉颇有心得的我这会儿当然也不好意思继续摆着一张门神脸,不过仍旧对她的来意充满戒慎,说不定她是来要求我不要继续把她可爱的小弟陷在同性相恋的罪恶深渊之中的。想到这里,我反倒放了心,满脸坦然地看着她,不管她说什么我总归不会离开叶耽,这一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叶耽很怕冷,”一段漫长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开口了,“小时候没有我抱着他就不能入睡,他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父母离异,我二人身逢变故,我十五岁,他只有七岁。是他每天晚上安慰害怕恐慌的我,一边用凉凉的小手为我抹眼泪,一边说着姐姐我们永远不会分开。那时的我到底还是个年轻女孩,不可能注意到他心灵上的伤痕,只知道他怕冷怕黑怕孤单,我只能在有可能的时候陪着他,但终究照顾不了他一世。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人可以永远不要长大该多好,那我也许真的永远不会失去他。”她的神情非常平静,跟耽耽当时的神态大大不同,可我能看出她眼里的悲伤,那是真的悲伤,为自己亲手推开了弟弟而悲伤。
“详细的情况想必叶耽已经告诉了你,你不用惊讶于我为何会猜到,那个孩子决不是会轻易与人同居的,一旦他这么做了,就意味着你是个对他而言超乎寻常的人,说实话,”她看着我的眼睛,眼里有一点不赞同,“我并不觉得你适合他,可这是他的选择,我无从置喙。”
这话让我有些着恼,“就因为我也是男人么?”他选择我就有问题?
“这只是一方面吧,虽说我并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但郦先生你看起来真不是个会得了解他的人,不了解他又从何谈起照顾他呢?当年我为了避免他错把对妈妈和姐姐的感情误认为是爱情而匆忙离开,但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在乎他的生活,他是世上跟我最亲近的人,血脉是割不断的。”见我开口想反驳,她微笑着摆摆手说,“放心,我没有要你离开他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了解他体谅他的情绪,多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请你,无论如何要对他温柔一点,以他的脆弱无论如何再也禁不起别人的玩弄了……”
我的愤怒指数像即将暴走的哥斯拉一样在无形中疯狂飙升,离开叶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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