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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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人行-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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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霖边跳边叫:“黑星,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咱们的卦馆能开了,能开了!”黑星早就习惯了梅霖这样一惊一炸的,无奈的摇摇头,静静的等着梅霖疯够了。
梅霖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想起了让黑星买米的事,用手一提地上的米,竟然没有提动,使了好大的力气两手齐上才提了起来。这米看来至少得有二十斤。梅霖诧异的问道:“黑星,你买了这么多?”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黑星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黑星,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买的?”
“我把银子给了他,还有那张纸,他用一个大布袋往小布袋里倒米。等他倒完了,我叼起这个大点的布袋就回来了。”
“人家没说什么吗?”
“好象说了几句什么,我听不懂。还有人要追我,我一瞪眼,他们就都回去了!”
“哈哈,哈哈!”梅霖听到这里,想着黑星买米的情景,不禁伏在地上,捧腹大笑起来。那些小鸟更加吃惊起来,从来没见到有人笑的这样疯狂的,有几只小鸟忍不住悄悄议论起来:“你说,这小孩是不是疯了?”
“他是不是有病啊?”
“我看像!”
连黑星也忍不住了,不满的问道:“主人,有什么不对吗?我们狼族都是这样交换食物的,谁抢到大的,大的就是谁的!”
梅霖听到这话,在地上笑的更加直不起腰来。半天才忍住了笑,说道:“对,对,很对!”梅霖盘算着,那些人之所以没有追来,是半两银子买二十斤米,虽然赚不了多少,可也赔不了,再看到黑星两眼凶光闪闪的样子,不知是哪一名门大家养的狼犬,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息事宁人的态度,才没有计较的,要不还不拿着棍子追过来才怪。唉,要想让黑星学“孔融让梨”那是门也没有的。

第二卷 水山蹇之流浪少年 第十六章 重建

梅霖心里记挂着卦馆的大事,没心情再去细想这样的小事。正在这时,黑燕也飞回来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落在梅霖肩头上,一声也不响。
梅霖闻到黑燕身上那特有的淡淡的气息,便说道:“黑燕姐,你帮我去做件事,好不好?”梅霖是宁愿得罪那只狼,也不敢得罪这只喜怒无常的小小鸟,因此话语上是极力的温柔客气。
果然,黑燕没好气的回道:“梅霖,梅霖,别烦我。没看本姑娘正在烦着呢!”
梅霖吃了个闭门羹,不过梅霖做事从来不死心,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好不好吗?”自然碰到的又是闭门羹,只不过烦归烦,黑燕却也不飞走。
过了一会儿,梅霖忍不住又问道,如此五六次,黑燕终于不耐烦的答应了。梅霖不禁大喜,挥手来了个飞吻,黑燕看懂了那个动作的意思,不禁把脸儿羞的飞红,只是梅霖却看不见。
三更天了,刘老爷家仍是灯火通明,刘老爷坐在大厅里跟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刘夫人趴在旁边的桌子上,也是一幅垂头丧气的摸样。两个丫鬟立在刘夫人的后面,想劝夫人去睡觉,却是欲言又止。终于一个丫鬟忍不住了,低下头来,轻轻对刘夫人说道:“夫人,先休息吧!公子的事,明天再找也不迟啊!”刘夫人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睡不着,你们先扶侍老爷睡吧!”
刘老爷突然开口说道:“芳儿,去给夫人铺床,让夫人先睡!”
“是!”芳儿答应一声,走进了寝室。
寝室中突然传出了芳儿的一声尖叫:“啊,夫人,快来看哪!”那尖叫声里充满了惊喜和诧异。刘老爷和刘夫人一听,大惊,双双奔进寝室,只见芳儿在全身颤抖不已,两手颤抖的犹为厉害,因为双手托着一张小小纸片,那张小纸片在手上停的跳舞。刘老爷看到这种情景不禁大怒:“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刘夫人却上前一把把芳儿手中的纸片抢了过来,只看了一眼,那手抖的竟比芳儿还要厉害,用比手更加颤抖的声音说道:“老爷,老爷,咱们的儿子有救了!”声音里的惊喜满的像要溢出来。刘老爷一听这话,这才知道这张纸片的份量,急忙从夫人手里接了过来,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弯弯曲曲的写着:“一张铁嘴,识破人间凶与吉;两只怪眼,善观世上败和兴。要找儿子,请到梅氏卦馆。”
“梅氏卦馆?这不就是你上次去算着咱家儿子与陈员外家小姐能白头皆老的那一家吗?也不就是那个‘九卦十不准’吗?”还是刘老爷比较稳重,一边用手捋着几缕长髯,一边沉思着说道。
刘夫人刚才根本没看清,只看到“儿子”两个字,就高兴的忘乎所以了,再加上梅霖那蚯蚓字体,不仔细看一般人也看不出来,这时听刘老爷一讲,然后从刘老爷手里接过纸条来仔细一看,认出了那幅对联,拍拍头,(炫)恍(书)然(网)大悟:“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不错,就是那个‘九卦十不准’,上几天我还领着人去砸他的场子了呢!”
“芳儿,你是如何发现这张纸条的?你可要一五一十的招来,不得有半点虚假!”刘老爷两道目光死死的看了芳儿一眼,现在最大的疑点就是这张纸条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到内室的。因为如果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张纸条送进内室,那就意味着他也能把内室的东西拿到外面去,甚至是取人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这恐怕比找儿子的事更加重要,如果你一想到你睡觉的时候,有人随时都可能出现在你的旁边,那你还能睡的着吗?刘老爷几经官场而不倒,就是因为凡事都深谋远虑,能多问几个为什么!能从多个方面来想问题。
芳儿看到老爷那冷冷的就像是看待犯人一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冷颤,全身的兴奋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启,启禀老爷,奴婢进内室准备给夫人收拾被褥,一眼就看到这张纸条在枕头上放着。奴婢拿起一看,见是说到公子的事,不禁叫出声来,请,请老爷恕罪!”
“那张纸条放在什么地方?”刘老爷毫不放松的问道。
“就放在那,那里!”芳儿伸手向枕头中部一指。
刘老爷赶紧弯腰奔了过去,要仔细的查看现场,却被刘夫人给一把拽住了:“我说老爷啊,现在可不是破案的时候。这纸条不管是谁送来的,都一定与那梅氏卦馆的那个小孩有关。我们去把他抓来问问不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呢?”
刘老爷被夫人这一下,给打断了破案的兴致,不禁恼怒的看了夫人一眼:“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送这张纸条的人一定是个江湖中的大盗,我们可千万不能大意。要不,我们的脑袋怎么没了的,都不知道!”
刘夫人早对刘老爷这种事事谨小慎微的做法习以为常了,上前狠狠的拧了一把,说道:“老爷,你做事总是这么胆小。那个小孩子有什么好怕的?他哪里又有什么厉害的帮手了,要是真的那么厉害,也不至于被人打到半死了!你别老是胡思乱想,净想些没用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找回咱们的儿子。这是现在咱们唯一的一条线索,不管多么危 3ǔωω。cōm险,咱们都得去试一试。再说,你以前是刑部侍郎,这方圆五百里之内谁不给你三分面子,谁敢惹着咱家,他真活的不耐烦了。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我现在就带人去把那个小孩抓来,让他说出咱们儿子的下落!”
“夫人言之有理。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为妙。这样吧,夫人,还是我去,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一有消息,我就叫人通知你。”
“休息,有什么好休息的?现在这个时候,谁能休息的着?要不咱俩一起去,连夜把那小孩抓来。”
“那咱们家里怎么办?”
“家?家,什么家?儿子都没了,要家有什么用?你不去,我自己去,别跟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的,还当过刑部侍郎呢?”刘夫人说完,风风火火的向外走了出去。
刘老爷想了一下,终究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夫人,儿子没找到,再把夫人也丢了,那还不让人给笑掉大牙?当即一跺脚,说道:“芳儿,你和春红看好内室,可千万不要让外人进来!如果有什么差错,明天唯你俩是问!”说完,向外叫道:“夫人,等等我!”急冲而出。
梅霖卦馆废墟,早已溶入了深深的黑夜之中。而此刻却有无数的火把蜿蜒而来。刘老爷走在最前面,步履生风,两眼凛然生辉,表情严肃,仿佛又回到了那带着官差深夜办案的年代。右边走的是刘夫人,左边是护院教头洪大膀,手拎一条碗口粗的镔铁棍。
从刘府出来,不过六里的路程,转眼即至,刘老爷一声令下:“围起来!”数十家丁立即行动,把梅氏卦馆的废墟围了个水泄不通。就在这时,突听一声狼嚎,接着一个黑影从废墟中高高跃起,直向刘老爷立身之地扑了过去。刘老爷不愧久经沙场,目光前视,一动也不动,反而把刘夫人拉到了自己身后。洪大膀一见,一横镔铁棍拦在了刘老爷身前。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废墟中传了出来:“黑星,住手!那是刘老爷!”
此时,洪大膀正一伸镔铁棍向那黑影点去,只见那个黑影脚一伸,在棍头上一点,身子向后一个翻滚,落在了地上,两只绿莹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洪大膀的棍子。
那个懒洋洋的声音,此时又传了出来:“刘老爷请回吧!本店晚上不做生意!”
刘老爷尚未答话,刘夫人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还本店呢?你的店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这里除了一堆破砖乱瓦什么也没有。你这个毛头孩子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装神弄鬼。洪教头,去给我把这个毛头小子揪出来。”
“是,夫人!”洪大膀手执火把,举步上前。
却听到刘老爷一声断喝:“切慢!不可鲁莽!”刘老爷转过头来,对刘夫人说道:“夫人,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来处理就行了!”意思虽然是商量的意思,口气却是不容质疑。
“这时候我如何能走呢?老爷?”刘夫人虽然强悍,可也知道在手下人面前,要给男人面子。再说,小事自己能行,家里的大事还是得依靠老爷。
“洪教头,让所有的人与夫人一起回去,你一个人留下就可以了!”
“是,老爷!夫人,请!”洪教头答应一声,下达了回撤的命令。
“老爷,你一定要小心点!”刘夫人知道,刘老爷决定了的事,是绝对不能更改的,这是读书人的脾气,三十年的夫妻,这一点刘夫人是再清楚也不过了。
当下,刘夫人领着人慢慢的走了回去。
梅氏卦馆废墟。刘老爷一躬到地,朗声说道:“刘中元,这厢有礼了。打扰先生休息,还望恕罪!”
这次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变成了愤怒的声音:“我说过了,要你回去。你耳朵瞎了,听不见?还在这里吵吵闹闹的,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
“是,是!打扰了先生的好梦,是老夫的不是。老夫就在这里等着,直到先生给以赐教为止!”
洪大膀看到自己的老爷如此卑躬屈膝,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抬铁棍,低声说道:“老爷,你何必如此的怕一个小孩子,我洪大膀拼了这条命,打也把少爷的消息给打出来!”
“低声点,我就是害怕夫人鲁莽,才让夫人回去的。凡是强硬者必有所持,一个小孩子能如此气粗,一定有他不平凡的地方。你见过哪一个孩子竟敢如此过?不平常者非仙即妖。而这两者都不是你我所能对付的,小心驶的万年船,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你跟我多年,如何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整天只知打也杀的,那叫匹夫之勇。匹夫之勇不足为惧,知道吗?真正的大丈夫,大豪杰,都是能忍天下之所不能忍者。唉,你虽然一身武艺,可惜这一辈子只能做个护院教头,终难成大器了!”
洪大膀听了刘老爷这一番既带着点责备,又充满着爱护的话语,不禁深受感动,双手一抱拳:“洪大膀能跟着老爷,是洪某的福份,这一辈子洪某绝不离开老爷半步!”
“唉,我还有几年的活头。我有什么好跟的?你跟着我,会拖累你的!”
“不,是洪大膀拖累老爷。大膀无能,让老爷为少爷的事费心!”洪大膀一听这话,感动的双膝跪倒在地,刘老爷急忙一把把他扶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们不要多说了,你先把火把熄了,免的影响别人睡觉。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
刘老爷随便找了个地方,倚身在树旁,闭上眼睛轻轻的睡了过去。洪大膀则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老爷披在了身上。自己就那样裸着上身,手执铁棍,直直的立在刘老爷身旁守护着,一动也不动。
远处黑星也趴在了地上,两只绿莹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洪大膀手中的铁棍,也是一动也不动。
也许是真的累了,过了不一会儿,刘老爷这边就鼾声大作,而废墟里边也传出了鼾声。两种鼾声此起彼伏,交相呼应,凑响了这个平凡却又不平常的夜晚。
老年人觉少,第二天天不亮,刘老爷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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