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张浚应当立即回来,至于李显忠和虞允文先不能走!”
“为什么?”
“皇上不是要定下北伐大计吗?正好乘着这三大主战派主力都在,正好在朝堂之上宣布,好有人支持啊?否则都走了,谁来支持你皇上啊?”
“对,对,对,国师言之有理!后天朕就宣布准备北伐,让他们替朕助威!”
“哈哈哈哈,”君臣相谈甚欢,突听有人来报,说是凌指挥使捉到了一个私闯皇城,自称是隗顺儿子的人要见皇上。
皇上正在高兴之时,听到凌云求见,毫不在意的一挥手:“让他们进来!”
梅霖却突然敛起了一脸的笑容,脸有痛色的道:“唉,他终于还是来了!”
皇上看到了梅霖这莫名其妙的表情,听到这梅霖莫名其妙的话,不禁惊诧的问道:“国师,谁来了?他来干什么?与国师有关系吗?”
梅霖强颜一笑:“他是来送岳元帅遗体的!”
听了这句话,皇上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拍手笑道:“喜事,喜事!”自己一转身,跑着迎了出去。
却没有注意到身后腾起一阵白烟,梅霖早到了皇上前面,在宫门之处拦住了凌云。
………
“凌师兄,让我给他说句话,”梅霖极为客气的向凌云提出请求,众目睽睽之下,凌云也不好让身为国师的梅霖太过难堪,便答应了梅霖。
梅霖看到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一脸的悲壮,虽然面目有些粗鲁,一看就知是经常种田的乡下人,双目却是炯炯有神,是条汉子。
梅霖绕着他走了几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惋惜的叹道:“唉,你回去吧!前面是很危 3ǔωω。cōm险的!”
那人双目炯炯的看着梅霖,一字一顿的说道:“为了岳王爷能够昭雪天下,我隗家男儿死不足惜!”
梅霖点了点头,一滴泪差点掉了下来,好不容易打起精神问道:“你要多少金子?”
“我不要,我要金银干什么?我隗家不缺吃,不缺穿,那些东西要之何用?”
“那你有什么心愿?”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完成我爹的心愿,让岳王爷的遗体隆重的葬在他该葬在地方!”
“好,好,好,”梅霖悲伤的说了这几个字,背过身去,挥了挥手,“你去吧!”
感到凌云押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梅霖的眼眶突然间湿了。
三天后,宋孝宗亲自主持了岳飞的迁葬仪式,仪式极为隆重,震动了全国,前后紧随围观之百姓达到了五十万,可谓是万人空巷。
这样热闹的事情,却少了一直爱热闹的梅霖,此时的梅霖正走进了隗顺的家里。
隗顺的家里极为寒酸,只是五间木屋,已是极为陈旧,另外还有三间侧屋,却是四处露风,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头老黄牛带着一只小牛崽,给这农家增添了些活气。
隗顺已经老的出不了远门,听到岳王爷迁葬的消息却非要吵着去看,他儿子拗不过他,正准备背了他出去,而他的儿媳却在一旁不断的阻拦,说爹爹年纪大了,外面人太多,不应该再冒此风险。
他儿子一时拿不定主意,三人正乱成一团,外面却缓步走进来一个少年,脸上带着哀凄的笑意,正是隗顺的儿子在宫里碰到的那位。
隗顺的儿子一见急忙迎了上来,梅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眼里好象蒙上了一团雾,只是温和问道:“隗大伯,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说出来吧,我一定会替你完成!”
“咳咳,”隗顺咳了半天,抬起昏花的老眼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梅霖的模样,只是颤微微的衰弱的说道,“我要看岳王爷迁葬!”
“这容易,隗大伯,你坐下来好好看,”梅霖上前扶着那年迈的隗顺坐在了一个板凳上。
那隗顺的儿子不解的问道:“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随着梅霖落梅笛一挥,小小的农家院里的空间一阵波动,一幅影像出现了,年轻的皇上正在毕恭毕敬的给岳飞的坟上香,准备起坟。
“是了,就是这里,”看到那棵自己亲手种下的大杏树,隗顺昏花的眼里不禁流出了泪水。
一天的疲惫,隗顺家已经睡下了。
外面正是更深露重,不时传来几声虫鸣,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的屋外此刻正俯着一圈黑衣人,他们有的俯在地上,有的俯在别人家的屋顶,有的藏在墙角,皆是一动不动,就如是一块黑色的土块一般。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一辆马车急施而来。
地上的一个黑衣人动了动,小声的说了声来:“来了,大家小心!”
那马车毫不停顿的向着隗家小院冲来,离着隗家小院尚有四五丈,突然“嗖嗖”从马车里窜出五六个黑衣人皆手执长剑直向隗家小院扑去。
他们尚自身在半空,突然间四周射出一圈箭支带着劲风直向他们射去,那些人武功皆不弱,在半空中拨打雕翎,竟无一射中。
突然,“吱”的一声响,一支箭发出尖利的啸声,向着一人直飞过去,速度竟然快过其余的箭支几十倍,眼见那人躲无可躲,突然间天空中飞过一柄青钢剑,一下子把那支箭劈成了两半。
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一跃而至,接住了那柄剑,随手向着隗家小院扔出一个黑色的圆筒,低喝一声:“是殿前禁军,快退!”
那五六个人掉转身子,几个起纵已经到了马车旁,四周埋伏着的那些黑衣人急忙包抄拦截,却是拦截不住。
刚才发箭之人惊叫一声:“原来是你!”
一道冷光闪起,连人带剑直向着那为首的黑衣人射来。
却突听“轰”的一声,火焰腾起,隗家小院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
远处的山谷,梅霖的身子突然一震,落梅笛向着一个早已画好的法阵中一指,梅霖突然身子一颤,歪倒了下去。
旁边香姑的声音焦急的叫道:“乞丐哥哥,你怎么了?”急忙上前把梅霖扶了起来,梅霖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无力的说道:“我。。。我没事,只是灵息消耗的太过厉害了!”
说完,梅霖望着远处那升起的火光,不禁一声长叹:“唉,我还是救不了他们!岳爷爷,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的他们,没有完成你的心愿!”
第七卷 雷水解之水落石出 第十七章 失心
门窗紧闭,屋里的灯火却突然间一阵晃动,梅霖回过头来,赫然发现八仙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此时的八仙应称为八鬼更加贴切,现在的他们哪有一点道骨仙风的模样啊?倒像是偷东西被饱揍了一顿的小偷。
蓝采和一腿高、一腿低,满腿的血迹,被人架着,却犹如散了架的一般,直向下滑去。
韩湘子洁白的衣袍之中在胸口处印着一滩大大的血迹,显的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再看脸上,则是一脸的灰败之色,双目无神,无力的垂着头,好象要随时倒下去一样。
曹国舅在旁边扶着蓝采和,官帽也不知哪去了,官袍也破了,露出了带有血迹的内衣,披头散发的模样,让不人看了好象就是一个要饭的。
汉钟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裸露的肚子上还带着一个不知被什么东西留下的大大的黄印子。
荷仙姑脸色还算平静,只是那缠在腰间的朱绫已经只剩了一半,只在一边飘着,极为不称。
如果说略微好点的,就只有铁拐李和张果老。铁拐李一手拄着拐杖,一脸的沉重之色,双眼有些歉然的直直的向着梅霖看来。
张果老倒没有什么异样之处,只除了一脸的悲痛之色。
那一脸的悲痛之色却使的梅霖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未有所意识,只听香姑突然间尖叫一声:“月姐姐!”猛的向着张果老扑了过去。
梅霖心知不好,顺着香姑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见张果老手上托着一个女孩,一身淡绿衣裙,柔柔弱弱,手臂不自然的伸着,脸扭向里侧看不清楚,不是自己的整日里提心吊胆挂着的月姐姐,还能有谁?
香姑已经冲过去,挡住了梅霖的视线,梅霖却犹如傻子一样呆呆的站着,半张着嘴,也不知道过去看一下。
“唉,都怪我不小心,”铁拐李重重的用胳膊肘一击桌面,斜着身子坐了下去。
梅霖听到这句话,这才反应过来,来不及理他们这些人,几步转到月华跟着。这时香姑已经把月华抱在了怀里,带着哭腔轻轻的呼唤着:“月姐姐,月姐姐,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梅霖终于鼓起了勇气,向着月华脸上看去,只见月华脸白如纸,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动也不动,一点樱唇没有一丝血色,微微突起的胸脯动也不动。
“月姐姐,”梅霖大叫一声,猛的扑地过去,差点把香姑撞倒在地。梅霖不由分说的把月华从香姑怀里抢了过来,只觉的月华身轻如叶,没有一丝分量,梅霖的泪猛的流了下来,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大叫:“我不该,我不该让月姐姐去的,我不该让月姐姐去的!是我害了月姐姐,是我害了月姐姐!”
“啊!”梅霖突然仰头发出一声尖厉的长啸,那根本不似是人的声音,而是绝望的野兽所发出的声音。
梅霖猛的转过头去,目光如火直射向张果老,恶狠狠的说道:“你。。。你一定要救救她,你是仙人,你一定有办法!”
“唉,”张果老叹了口气,别过了头去。
“还魂丹行不行?你不是有还魂丹吗?还魂丹不行,那大还魂丹呢?”梅霖伸出一只手用力的去扯张果老的衣袖。
汉钟离看不下去了,慢慢的踱了过来,用宝扇把梅霖的手一隔,对着张果老说道:“你先去替采和、湘子、景休他们治伤吧!”
汉钟离等张果老走开,便缓缓的对着梅霖说道:“她并没有死,她只是受了一种奇怪的内伤,她全面承受了那亢金龙的‘金角驱灵’,灵魂却没有被驱散,这实在是奇迹啊!”
听了这句话,梅霖立即一喜,停止了悲声,眼睛瞪的溜圆,压抑不住兴奋的问道:“那你是说月姐姐还活着?”
汉钟离摇了摇头,梅霖一颗心又沉了下去:“她也还没活!”汉钟离看到梅霖急的想叫出声来,急忙解释道:“她的灵魂还在体内,所以用还魂丹是没有效果的。但是虽然她的灵魂还在体内却已经彻底的与躯体失去了联系,她的意识已经再也无法指挥身体的任何动作,因此她也没有活着,如果要称,只能称其为活死人吧!”
“活死人?哈哈哈哈,”梅霖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泪珠却在脸上滚滚而下。
“大肚子叔叔,既然月姐姐没死,那有没有办法可能救月姐姐啊?”香姑抽咽着问道。
汉钟离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师父已经用离魂术给她治过了,却是没有一丝转好的迹象。依我看哪,就算是专管灵魂的阎罗王也没有什么办法的!”
一直在扭头皱眉冥思苦想的铁拐李突然转过头来沉声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她的灵魂与躯体失去了联系,要想续接上,我想只有王母娘娘瑶池里的生命之泉或是观世音菩萨的玉瓶净水,或有效力!”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荷仙姑却踏前一步说道:“可是玉帝和王母现在正在内宫处理七仙女私下凡间之事,暂不处理朝政,上次为二十八星宿之事求见玉帝就未获见,现在恐怕也难成行。至于南海观世音那里,上次为救狐妖,我们已经借过一次,不知这次她是否肯借?”
“唉,管她肯借不肯借,我们总要去试一下。上次就是你借来的,这次我看还得你去才成,”汉钟离听到有希望,急忙插话道。
“对啊,”梅霖听到月姐姐有救了,不禁大喜的叫道,“我也去,我也去,就是抢也要把玉瓶净水抢来。”
一句话却把一边的蓝采和逗的乐了起来,龇牙咧嘴的笑道:“你去有什么用?就是把玉瓶净水给你呀,你也拿不动。哎哟,哎哟,嘶!”蓝采和一边笑,一边疼的直吸气。
汉钟离看到蓝采和的样子,也不禁有些想笑,却用宝扇拍了拍蓝采和的脑袋:“你要抓紧时间养伤才对!事不宜迟,我看仙姑就快启程吧!”
“既是如此,我现在就去,”荷仙姑说完,一转身化成一道青气直冲而去。
一道如水的月色透过弦窗射在月华身上,映的月华的身子好象透明一样。月华好象随时都会沿着那道月光轻轻飘起,飞出弦窗,飞向那渺渺的夜空。
即使失去了灵魂,月华眉头间的忧郁仍然浓的化不开,那小小的眉宇之间到底隐藏着多少的哀愁啊!
………
梅霖趴在床前的凳子上,直直的瞅着月姐姐那洁白如玉的面孔,窒息的喘不上气来,仿佛呼吸已经随着时间静止了。
梅霖的两只眼睛紧紧的盯在了月姐姐的脸上,又仿佛根本没有去看,又或是早已穿过了月华的脸,穿过了床板,穿过了眼前的一切。
“乞丐哥哥,你吃点东西吧,已经很晚了,”香姑端着一个碗来到梅霖身边,小声的问道。
见梅霖没有反应,香姑只得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个梅霖的肩头,小声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梅霖有了知觉,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两只手又重新支撑住了脑袋,再无动作。
“乞丐哥哥,要不你休息一下,我来替你,我想荷仙姑很快就会回来的!”
梅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