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之后,应留下一个小型的自爆原子弹把机器炸毁。看来胜利在望了。
当我走近长桌时,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得先使用催眠弹,待我杀掉他们的头儿之后,回过来再收拾这些家伙也不晚。
一颗强震荡手榴弹,二颗高热剂手榴弹……我连续不断地向“他”的座位下扔去。
这些手榴弹尚未着地爆炸,我已把一颗又一颗的催眠弹丢向长桌边,同时,我拿出枪来打倒了在时间螺线机旁忙碌的技术人员。
这一切均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当最后一个人失去知觉倒下去以后,寂静笼罩了教堂。同时我向本堂丢了几颗手榴弹。这样有人进来就会立即在催眠弹的作用下倒下。
然后,我转身看看“他”的情况。
只见一支火柱升向空中,那本来是个人体。王座也在燃烧,火柱一直升到教堂拱形的圆顶。
“你失败了,‘他’,你被打败了!”我高声大叫着,这下他不可能生还了。
拿破仑从桌子上抬起头坐了起来。
“傻瓜!”他说。
我来不及细想就准备开火,但他先动手了。在我面前出现一片火光,我全身麻木了。
我一头扑倒在长桌上。拿破仑用手摸着我的脸,但我毫无感觉。他低头看着我笑,最后高兴得失声大笑起来。这是一种胜利的狂笑。他边笑还边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
“很好!”他高声说。“我是‘他’。你失败了。你只不过毁灭了一个类人机器人。他是用来诱骗你的。这儿的一切都是为你设下的圈套。就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也只是时间圈中的一环,其唯一的作用就是做一个圈套等你去钻。你怎么这么健忘,你知道,躯体对我而言只是外壳而已。我是永世长存的‘他’。我的思想控制了死亡,并将永恒存在。现在,这个疯狂的皇帝是我寄寓的躯体。他自己则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发疯。你失败了——我已获得了永恒的胜利!”
九
这只是暂时的失败。我想,在一般情况下,我会感到失败,感到害怕,感到愤怒,或会有其它一切无用的感情。但今天我只是等待机会消灭“他”。事情有点使人厌烦了。
我对‘他”发起了两次攻击,他都逃过了。我下决心,第三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他弯下身来,剥掉我身上的衣服,并对我全身进行了彻底的搜查。他把我的衣服撕成碎片,把我身上的一切武器全部取走。几秒钟后,我已一无所有。有几件武器放在远处,我也够不着。搜查完毕后,他把我推倒在长桌上。
“为了今天,我作了一切准备,一切的一切!”他说,脸上冒着汗。他用手铐把我双手铐起来。但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见手铐铐住的手腕起了一圈红色。这时,他在我手腕了扎了一针。
感觉开始恢复了,先是手上,后来是手腕,以后传至手臂,同时伴随着阵阵疼痛。
尽管我疼得发抖,但还是竭力忍住了。我拼命挣扎,从桌上滚下来倒在了地上。他立即把我拖起来,拉着我走向时间螺线机。尽管他寄寓在这个矮小的身躯里,力气还是大得非凡。
就在我躺在地板上的一刹那,我用手指抓到了样东西。
我不知道抓到的是什么,只是感觉那东西是金属制的,且不大,可以握在手里。
在离时间螺线机控制板约5米的地方,有一根实心的金属柱子,齐腰高。这根柱子也许也可派用常他把我手铐上的铁链绑在那根金属柱子上。我又重新恢复了知觉。他走向控制板。我则调整了一下自己身体的位置。大教堂里一片沉寂,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四周躺着不少失去知觉的官兵。
“我胜利了!”他嚎叫着,甚至高兴得走起舞步来。他指了指绕成圈圈的时间螺线机,高声笑着说:“你知道吗,你现在正在时间环中,实际上这个时间是不存在的。我设下这个时间环,目的是要你钻进来。我一离开,这个时间环也就消失了。”
“对此我表示怀疑。历史教科书告诉我们,拿破仑失败了。”
“但在这儿他胜利了。我给了他新式武器,帮助他征服世界。然后在我寄居到新的躯体之后就杀了他。我离开后,这一切都会发生。这个世界将不再存在。但并不是马上一切都毁灭。这样做未免太便宜你了。我希望能想到这样一个事实,即你一个人被留在这儿,知道自己完全失败了,知道你的将来也永远不会存在。在这座大教堂里,我安装了一个时间锁定器。待伦敦乃至整个世界消失后,这儿仍旧存在。也许,你死了后这座教堂还在。你会渴死,饿死!我胜利了!”
他说完这话,就转身去摆弄控制按钮。我松开手看看我抓住的倒底是什么东西。也许我就可以用这一武器在最后一刻击败他!
这是一个铜圆锥体,只有几克重。一头有几个小孔,倒过来时,里面流出了白色的细沙。原来是用来吸干写字墨迹的沙器具。武器不太理想,但也只能将就了。
“我走了。”他说着启动了机器。
圆锥体击中了控制板,滚到了地板上。他的嚎叫声随着他在时间螺线机的终端消失了。同时,房内的光线暗了下来,白天一下子变成了黄昏。窗外一片灰蒙蒙的。这个情景正是我在科伊波教授的实验室里向外看时所见到的。伦敦、窗外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世界不存在了,但圣·保罗大教堂还在,它暂时被时间锁定器锁定了。
“他”真的胜利了吗?我不禁担心起来。我拼命看着控制板上的指示器,但光线大暗,实在看不清楚。我是否击中了哪个按钮?对此我也没有把握。可这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未来是地狱,还是天堂,对我而言都已无所谓了。但随着我感情的恢复,我急于知道我的世界是否存在,是否会有太空特警队,我的安吉利娜是否会出生。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我拉了拉铁链,链条锁得很紧。
末日,世界的未日!我不胜沮丧,但却毫无办法。
一个人在公元1807年,单独被囚禁在圣·保罗大教堂,而外面整个世界都已消失,你被囚禁的地方,乃至你自己不久也将消失。这种经历你能想像吗?
我承认,我情绪沮丧。我想挣脱锁链和手铐,但根本不可能。
在我一生中,我第一次感到了彻底的失败。这种情绪麻痹了我的思想,使我丧失了斗志而等死。
这时,在万籁俱寂中我听到一种微弱的嗡嗡声。接着,声音渐渐响起来,像是昆虫的嗡鸣声,十分恼人。后来声音越来越响,好像是从教堂拱形圆顶下传来的。
我抬头探看,只见在黑暗中一个人穿着字航服乘着降落伞悠然在我面前着地。我一时惊呆了。
来人打开了字航服上的面罩。
“你怎么啦,吉姆?”安吉利娜说。“我一离开你,你就倒霉!”
我不知说什么才好。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吉利娜,我的天使,你从天上下凡来救我了,是吗?”
这时,她已在我身边着陆,拉开面罩,吻了我一下。同时,从宇航服内拿出了原子能焊接器,一下子烧开了戴在我手上的手铐。
“快告诉我,这些神秘莫测的时间旅行倒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只有7分钟时间。这是科伊波对我说的。”
“他还对你说了些什么?”我问。我不知道她对情况到底了解多少。
“你怎么神秘莫测起来了,吉姆。在科伊波那儿我已受够了!”
“噢,亲爱的,”我十分动情他说。“我什么也不想瞒你。
只是时间旅行把我的脑子搞乱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了解的情况,这样我好知道我该讲些什么。”
“你记得最后一次我们通电话的情况吗?你说情况万分紧急,已经亮起了红灯。快来我这儿。你就这样高叫着,然后就不见了。我就跑到科伊波的实验室。只见人人奔忙着,有的忙于操纵机器,没有人有空和我谈话。‘回到过去了!’他们就这样叫着,其它什么也不说。那个英斯基普老滑头也一样,当他在历数你的违纪行为时,他说你消失了。你就从这个办公室里消失了。他还找到了你储存起来的钱,准备日后要用的钱。他们又说你去拯救世界,也许是拯救整个星系。
可我一点儿也听不懂。这一切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他们把我送到这儿来了。
“是的,我拯救了整个星系。”我说,口气尽量显得谦虚一些。”我救了你,救了太空特警队,拯救了一切的一切!”
“我想我没有说错,你又喝醉了。”
“不,没有喝醉。”我低声说,好像十分委屈似的。”告诉你事实真相吧,你们都消失了,科伊波是最后一个消失的。
他可以告诉你有关的一切。特警队中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从未出生过,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他们只存在在我的记忆里……”“我的记忆与你略有不同。”
“这完全可能。由于我的干预,‘他’的罪恶阴谋未能得逞“‘他’是谁?”
“‘他’就是他的名字。你好好听着,别打断我的话。情况十分复杂……有人对太空特警队发动了一场时空战争。所以科伊波教授把我送到过去那个时代以挫败这场阴谋。我到达了1975年,可是‘他’逃跑了。‘他’回到自己生活的时代去了一一我不知道是过去还是未来。然后设下了这个时间圈套一一也把时间设定在1807年,让我去钻。他确实把我引来了。但他的阴谋未能完全得逞,因为我改变了他原来设定要去的时间。这一着一定挫败了‘他’发动的时空大战的阴谋。你能在这儿出现就是他失败的最好的证明!”
“嗅,亲爱的,你太了不起了!我知道,只要你愿意干,你就能拯救世界。”
她深情地吻着我,我紧紧抱住了她。
“快!”她看了下表,气喘吁吁他说。“我几乎忘了。剩下不到一分钟了,时间螺线机在哪儿?”
“这儿!”我用手指了指。
“控制板呢?”
“就是这些按钮!”
“读数显示器呢?”
“这是数码盘。”
“我们得用数码盘设定我们要回去的时间,要精确到小数点后13位。这是科伊波坚持要我这么做的。”
我像一个疯狂的钢琴演奏家,拼命按着键钮,全身直冒汗。数码盘跳了一下,又停了一下,然后就开始运转了。
“最后30秒。”安吉利娜轻松他说。她是想使我尽量镇定一些。
当她倒数至最后10秒时,我完成了全部操作程序。时间螺线发出了耀眼的绿光,我们开始向栅栏的尽头奔去。
“抱住我,越紧越好。”我对安吉利娜说。她高兴地紧抱着我。
“我们这样双双抱着回去,被他们看到挺尴尬的,是吗?”
“别担心,亲爱的,我们这次还不回去。”安吉利娜若无其事他说。
她这话使我吃惊不小,犹如被人背后刺了一刀。
“你说什么?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自己也不知道。科伊波只是对我说,我们将到公元20000年,正好是这颗星球被毁灭的前夕。”
“还得与‘他’和他的那帮疯子作最后的较量。”我无可奈何他说。“我们要去和整个疯人星球作斗争——在那儿,人人都会与我们斗到底!”
时间螺线机在运作过程中,一切都凝滞了。我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凝固了。这痛苦的表情延续了整整20000年。
十
我们像跌入了蒸汽浴室——我们正在往下掉。热气云团从我们身边掠过,我们看不清脚下的地面,不知离地10米还是10英里。
“快打开降落伞,”我高声说。“我的留在19世纪了。”
实际上,安吉利娜根本用不着我吩咐。她打开了降落伞,我紧紧抱住她的字航服。
我们掉人了一个沼泽地,弄得满身都是泥浆。我们找到了一条溪流,在里面脱掉宇航服,并在溪流中央的一块沙洲上坐下来休息。我们在溪流中抓了几条鱼,饱餐了一顿。安吉利娜还随身给我带来了一瓶高级酒,使我精神大为振奋。酒足饭饱后,我问安吉利娜:
“你对我说说,特警队到究发生了什么事?科伊波教授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罗哩罗嗦说了许多。但总的意思是,他正在试验他发明的时间追踪机,他一直跟踪着你的时间旅行,也跟踪着他说的敌人的时间旅行轨迹。这个敌人就是你称之为‘他’的人。‘他’玩弄了时间,或者说干预了时间,制造了一个时间环,这个环延续五年,然后就消失。‘他’离开了这个时间环,但你却被困在了里面。所以科伊波把我送到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