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维兹没有回答。
女部长说:“这是一艘反重力驱动飞船,议员。它们的数量不可能很多,甚至基地也只有极少数这种飞船,他们一定是后悔把这么稀少的飞船授权给你使用。或许你可以说服他们另外给你一艘没那么贵重,但足够让你完成任务的——但我们必须在你一到达的时候就扣留你的飞船。”
“不,部长,我不能放弃这艘飞船,我不相信基地会给你这样的指示。”
部长笑了起来 ,“我自己也不相信,议员,特别是康普力伦政府也不相信。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要求是传达到每个基地直辖的星球或它的盟国的,从这点来看,我们推测基地政府并不知道你们的旅行路线,并且迫切的要寻找你们。而且,我们还可以推测出基地并没有安排你到康普力伦来的任务——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会知道你们的行踪,然后发给我们特别的指示。简单的说吧,议员 ,你刚才在欺骗我。”
特维兹艰难地说:“我想看看你们收到的基地政府的指示的副本,部长。我想这次我没有忘记称呼你的职务吧。”
“当然可以,如果我们按照正常的法律手续来办的话。我们会严格遵守法律,议员,而且,我向你保证你的权利会受到完整的保护。但是,我想我们在这达成一个私下的、不涉及正常法律手续的协议,会对事情的解决更加有帮助。我肯定基地和我们都希望这样做,让整个银河知道基地出了一个叛逃的议员会让基地政府丢尽面子,你和我都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对吗?”
特维兹再次沉默不语。
部长等了一会,然后继续有条不紊地说:“来吧,议员,是按法律手续办还是按私下协议办,我们只想要这艘船。携带无身份证明的人进入康普力伦的处罚取决于我们的选择,按照法律,她会被作为指证你犯罪的证据,你要对此付上完全的法律责任,我保证对你的惩罚决不会轻。达成协议后,我们可以用商务客船把这位女士送到她想去的地方,如果你们想的话,你们也可以和她一起走。或者,如果基地政府愿意,我们也可以借一艘完善舒适的飞船给你,当然,是借给你们,然后基地再还给我们一艘同样的飞船。又或者,如果,基于一些原因,你们不想回到基地的管辖,我们可以让你在这庇护,甚至让你加康普力伦国籍。你看,如果你同意了这个友好的协议,你可以有这么多的选择,否则——如果你坚持你的法律权利的话,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特维兹说:“部长,你显得太热心了。你承诺了一些你办不到的事。如果基地要求你把我送回,你根本无法给我庇护。”
部长说:“议员,我从来不对自己办不到的事情许诺。基地的指示是要那艘船,他们根本没说要你或飞船上的任何人,他们唯一的要求是那艘飞船。”
特维兹快速的瞥了布里斯一眼,然后说:“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吗,部长,我想和佩罗瑞博士和布里斯小姐商量一下。”
“当然可以,议员,给你们十五分钟时间。”
“我希望不受打扰,部长。”
“有人会带你到房间里去,十五分钟后,你会被带回这里,议员。你们在那里不会受到打扰,我们也不会监听你们,我向你保证。但是,我们会派警卫在外面看着你,因此,不要做蠢事,你逃不了的。”
“明白了,部长。”
“等你们回来后,我们期望你的选择是放弃飞船。否则,法律会发挥它的作用,这对你们来说更糟,议员。清楚了吗?”
“清楚,部长。”特维兹紧紧地控制着怒火,他知道把它表现出来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他们三个走进了房间,各自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你们可以控制她的思想,让她改变主意吗?”特维兹问。
“我们不能这么做,”布里斯说,“我们不能无缘无故的干扰别人的思想,而且,她还是他们政府里的高级官员,这可能会导致星际间的纠纷。除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干扰她的思想。““那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因为你的生命或许会受到威胁,我必须不惜任何代价保护你的生命,即使要牺牲我心爱的佩和我自己。在入口空间站上你的生命并未受到威胁,现在也没有。你必须自己解决这个问题,至少在盖亚考虑采取某些行动之前。”
特维兹考虑了好一会,然后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试着采取某些行动,但也未必行得通。”
房门打开了,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警卫喊道:“时间到了,出来。”
当他们走出去时,佩罗瑞轻声地问:“你准备怎么做?特维兹。 ”
特维兹摇摇头,低声说:“我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我还得再想想。”
十九
当他们回到莉露莎部长的办公室时,她仍然坐在办公桌后等着他们,狞笑着看着他们走进来。
她说,“特维兹议员,我相信你们是回来告诉我说要放弃这艘基地飞船吧。”
“我是来──”特维兹平静地说,“和你谈判的,部长。”
“没有谈判的余地,议员。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会很快地组织一场审判,甚至用更短的时间来完成它。我向你保证即使是在最公平的审讯中,你带一个无身份证明的人非法入境的犯罪事实也是无可争辨的。审判过后,我们仍然可以合法的扣押你的飞船,而你们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不要耽搁我们的时间,让自己受到严惩。”
“但是,我们仍然有谈判的余地,部长,因为不管你用多么快的速度来审判我们,没有我的同意,你也不能扣押飞船。如果你们试图强行进行飞船,它将会自我引爆,爆炸的威力甚至可以摧毁航空港以及里面的每一个人。这么一来你将会惹怒基地政府,你不敢这么做的。你也不能通过酷刑迫使我交出飞船,这样做明显违反了你们的法律,如果你孤注一掷,不顾法律的尊严对我们施以酷刑或是其它一些非法的手段,基地最终都会发现,那时他们的反应将会更加激烈,不管他们是多么想拿回飞船,他们也不能容忍有虐待基地公民的事情发生。──我们可以谈判了吗?”
“你真是一派胡言。”部长皱着眉头,说:“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和基地政府联系,他们知道知道开启飞船的方法,或者他们会迫使你开启它。”
特维兹说:“你忘记说我的头衔了,部长。现在你情绪激动,我就不追究了。你们决不会和基地政府联系的,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想将飞船送回给基地。”
微笑从部长的脸上消失了,“你说什么!议员?”
“我说的,部长,可能是某些人不想听到的胡言乱语。让我的朋友和这位女士到某个舒适的旅馆去好好地睡上一觉,同时,让你的警卫离开一会。你可以让他们在门外站岗,留下一把镭射枪给你。你并不是一个小姑娘,而且拿着武器,无须害怕,我是赤手空拳的。”
部长向前倾着身子,几乎要越过桌子,厉声说:“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怕你。”
她没有回头,向后招了招手,一个警卫立刻走上前在她旁边立正。她说:“警卫,把那两个人带到5号套房,让他们在那里休息,好好地看着他们,尽量让他们舒服一点。你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
她站起身来,特维兹不由吓了一跳,她的个子非常高,至少比特维兹一米八五的身材还要高。她的腰很细,胸部的两条白带延伸到腰间,使它看起来更加的纤细。她的块头非常健硕,特维兹不由同意了她刚才说对他毫不害怕的说法。如果和她来一场摔跤的话,她绝对会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说:“跟我来,议员。如果你想说胡言乱语的话,那么越少人听到越好。”
她迈开大步在前面带路,特维兹跟在后头,感到自己在她的影子下显得特别小,这是他从未在一个女人面前有过的感觉。
他们走进了一条电梯,当电梯门在后面关上的时候,她说:“现在我们单独在一起了,议员。如果你幻想着能用武力对付我,达到你的某些目的,那么,我劝你放弃这个想法。”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调侃,“你看起来相当强壮,但我保证我可以轻易的打断你的胳膊──或你的腰,如果我不得不这么做的话。虽然我带着武器,但我就算空手也能做到这点。”
特维兹从下到上地看了她一眼,搔了搔自己的腮帮,“部长,如果来一场摔跤的话,我可以对付跟我同一级别的男人,但我决不敢跟您比赛,因为您的级别可是大大地超过我。”
“那就好,”部长说,她看上去显得很开心。
特维兹说:“我们要去哪,部长?”
“往下!深入地底,但你无须担心。我想,在超级歌剧中,这象是把你打入地牢的前奏,但我们康普力伦是没有地牢的──只有讲人权的监狱。我们要到我的私人公寓去,它虽然不象在古老的帝国时期中的地牢那么浪漫,但还是挺舒适的。”
特维兹估计他们现在离地面大概有五十米深,当电梯停下时,他们走了出去。
二十
特维兹惊奇地看着部长的公寓。
部长冷冷地说:“你不喜欢我的住所?议员。”
“不是的,部长。我只是觉得惊奇,它和我所想的完全不同。在我到达你们的星球之后,从我所看到和听到的一些事物中得到的印象是──你们的生活非常节约,完全没有毫无用处的奢华。”
“你说的没错,议员。我们的资源很有限,因此我们的生活过得相当简单。”
“但是这里,部长,”特维兹张开双臂,似乎想拥抱着这个房间,在这个星球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了夺目眩丽的色彩,这里的沙发上都有软垫,墙壁上的灯泡非常柔和,地板上铺了地毯,踩上去舒服极了。“这里相当的奢侈。”
“正如你所讲,我们不需要毫无用处、胡乱挥霍的奢华,议员。但是,这里是我私人的地方,每一样奢侈的事物都有它的用途。我身上肩负着重要的职责,工作压力又大,我需要一个可以让我暂时抛开烦恼的地方。”
特维兹说:“私下里问问,是否所有的康普力伦人都可以住上象这里一样的房子?部长。”
“这取决于他们的工作和职务。有少数的人可以负担得起,或者应该受到这种待遇。”
“那么,你就是那些可以负担得起,或应该受到这种待遇的人喽?部长。”
部长说,“责任与权力是相适应的。坐吧,议员,和我谈谈你的胡言乱语。”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在她的重压之下,沙发慢慢的陷了下去。她指着旁边的一张软椅示意特维兹坐下。
特维兹在椅子上坐下,“胡言乱语?部长。”
部长将右肘靠在枕垫上,显得相当随意。“这里只有我和你,我们不需要那么拘束,你可以叫我莉露莎,我叫你──特维兹吧,告诉我你的想法,咱们好好地讨论一下。”
特维兹靠在椅背上,翘起二朗脚,“这么说吧,莉露莎,你给我的选择是自愿地放弃飞船或是接受一场正式的审判,在这两种情况下,你最终都可以得到我的飞船──但是你用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方法来说服我,你愿意提供另一艘飞船来换取我的这艘,让我们自由地离开,或者留在康普力伦,如果我们愿意的话,还可以给我们公民权。你还同意给我十五分钟让我们商量,甚至答应好好的招待我的朋友,并把我带到你的私人公寓里。简单的说吧,你在贿赂我,好让我答应不通过正式审判而放弃我的飞船,莉露莎,你似乎走投无路了。”
“来吧,特维兹,你就不能不那么冲动吗?”
“不能。”
“难道自愿的放弃不是比进行一场审判更为快捷和方便吗?”
“不!我想给你一个别的提议。”
“是什么?”
“审判有它不利的一面,它是一项公开的事务,你多次提到你们的法律体系相当严谨,我认为你想要安排一场审判而不留下正式的记录是相当困难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基地政府就得知此事,当审判结束后,你就不得不将飞船交还给基地。”
“当然,”莉露莎面无表情地说,“这艘船是属于基地的。”
“但是,”特维兹说:“和我达成私下的协议无须留下正式的记录,你可以得到飞船,而且由于基地政府不会知道此事──他们甚至不知道我们在康普力伦──你们可以保留这艘飞船,我想,这,就是你的想法。”
“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她仍然不动声色,“难道我们不是基地的盟国吗?”
“不全是,你们只是和基地达成了协议,在银河地图上,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