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妹有些不喜了。
“娘,为啥刘丫的哥哥就要种地,而哥哥就可以上学堂?”傻妹一副不懂的开口。
宋氏叹了口气,“穷人家的孩子,连吃饱都成问题,哪还能上什么学堂,要说锁柱家的地也不少,
可、、、唉,我跟你一个孩子说这些你也不懂。”
“那咱家穷吗?”说的这些不重要,重点前一句就够了。
看着女儿天真而纯真的眼睛,宋氏不知怎么作答。
“咱家有粮吃,不穷”在祺哥理解中,家里天天能吃上饭,当然不穷。
傻妹就咬着手指,“哥哥上学后,我们家是不是就穷了?”
祺哥被这话问的愣住了。
女儿的天真让儿子禁语,宋氏不知所答才有了缓气的机会,想了一下,“祺哥,你也不小了,以前
娘心疼你和妹儿早早就没有了爹,与别人家的孩子比起来,要宠你们几分,眼下娘要告诉你,说起来村
里咱们是穷的,娘也没有那个能耐送你去学堂,可是祺哥,娘要让你知道,状元郎并不一定是学堂里出
来的,娘跟你外公学过一些,你爹又留下一屋子的书,只要你用功,娘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又被娇宠到现在,哪里会听得懂这些道理,祺哥眨着眼睛,傻妹只看一眼就
明白了,这些话就跟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一样。
宋氏叹了口气,拿起一块糖球塞到儿子嘴里,“甜吧?马上就过年了,要吃什么好吃的?”
看看又来了,这样下去祺哥还不真得成为纨绔子弟啊?傻妹心里翻白眼,算了算了,自己现在只是
一个四岁的孩子,*不得那么多的心。
一块糖也让祺哥忘记了之前说要去学堂的事,晚上宋氏抓了一把玉米面,从买回来的半袋地瓜里拿
了一个地瓜出来,切成块扔进锅里,慢火熬着地瓜粥。
从坛子里拿出一块芥菜疙瘩切成条,装在盘子里,待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时,天已大黑了。
傻妹看着哥哥碗里比自己多的地瓜,在看看自己碗里的玉米面粥里那一块地瓜,果然重男轻女,心
下有几分不舒服,不过也没有说出来。
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做出头了反而会引起宋氏的注意。
祺哥吃了两碗就将地瓜全吃光了,“娘,家里那只老母鸡呢?什么时候吃?”
宋氏掏帕子给儿子擦嘴,“娘用盐埋起来了,等过年时再吃。”
祺哥就掘着嘴。
宋氏安慰儿子,“娘买了肉,明早给你包混沌吃好不好?”
祺哥这才乐了,下了桌子,蹬蹬的往屋里跑,“那我睡去了,明早等娘的混沌吃。”
傻妹真是无语了,自己是最小的吧?怎么貌似还不如大的受宠呢,看来还是生病好啊,记得生病那
一会,宋氏对自己可真好。
这个家并不大,傻妹从穿过来之后,每晚都是和宋氏一起睡,对面祺哥自己睡,一进屋对面也是间
屋子,傻妹却没有进去过,只见外面上着锁。
第二天醒来时,已闻到了肉香味,傻妹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怪她馋,这个家的油水实在太少了
,自己穿了衣服简单的折了下被子,才爬下床。
外间锅里正冒着热气,宋氏则在院里喂鸡,至于那个哥哥,傻妹用脚指头也想到是没有起来。
宋氏扫完了院子进来时,傻妹已自己弄了水洗了脸,她看了拍拍女儿的头,一边往东屋走,不多时
才看着祺哥打着哈欠出来。
傻妹从碎布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绣直针。
早饭真是混沌,是野菜和肉馅的,祺哥吃了两大碗,傻妹的身材小再喜(…提供下载)欢吃也是一碗的量,宋氏也
只吃了一碗,将剩下的半碗朋锅里盛出来,放到一旁,又将锅唰干净,填了水,才出门去各家取衣服。
祺哥早就没有了身影,待宋氏回来时,刘丫也来了,见两个小娃坐在院中动着针,宋氏也拿着小凳
子坐到她们身旁。
“娘,我想学新的。”傻妹站起身走到宋氏身边。
宋氏接过女儿手里的碎布,看了一眼,点点头,“好,今儿个娘就教你盘针,这盘针可比直针要复
杂了,”说到这宋氏又停下,女儿哪里懂这些,直接拿着针绣了起来。
绣了几针后,又忘记了解释起来,“盘针包括切针、接针、滚针、旋针四种。其中切针最早,以后
发展到旋针。 这盘针中就包括了四种针法,今日我先教你其中的一种,待你熟练了再教以后的。”
语罢,宋氏已将切针掩饰了几遍,傻妹也认真的记在了心里。
刘丫在一旁也好奇的探过头来,“婶,我也要学。”
宋氏看了一眼刘丫手里的碎布,好一会才点点将,将傻妹的碎布还她,细心的教起刘丫来,利用这
个机会,傻妹又看了一遍。
上午补完了衣服,下午宋氏就将买来的半袋地瓜倒在地上,用刀选地瓜有芽坑的近处下刀,忙到了
天黑,才将半袋子的地瓜割成了栽子。
离过年还有十多天,家家年的气氛也浓了起来,宋氏也从衣柜里翻出红纸来,剪了窗花贴到纸窗上
,家里的被子也都拆了洗干净。
每天睡前,宋氏也不忘记开始教儿子认字,那个上锁的屋,正是当年王书生留下的书房,难怪宋氏
会那么金贵着。
书房里的书很多,傻妹也好奇的跟了进去,见宋氏拿了一本《幼学》,对这古代的东西到又好奇了
几分,说实在的,她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年代呢。
宋氏教的很认真,开始的时候祺哥还有兴趣,不过很快他就耐不住性子了,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磨来
磨去的,看到儿子这样,宋氏也叹了口气。
“娘,我也要学。”傻妹是真的想学啊。
祺哥就冲着傻妹吐舌头。
宋氏把傻妹抱到怀里,“好,妹儿也学。”
对于这些东西,宋氏到不吝啬。
傻妹本就认字,只是有些繁体字不认识,又不会写毛笔字,第一天宋氏教了她十个字,她就记住了
,这让宋氏很高兴,也就磨了墨握着傻妹的手教她写字。
祺哥则一个字也没有记住,傻妹看出来宋氏也是放弃了,心下偷偷开心,这样是不是自己就可以有
机会学了?
傻妹没有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端坐在桌前描几遍字,然后学刺绣,晚上睡
前在床上又抱着书让母亲教几个。
日子过的到也充实,祺哥则玩的不亦乐乎。
这几天,宋氏趁着下午的空档将地瓜栽子背到地里,一边向刘氏请教,一边将地瓜种到了地里,一
切忙完了,年也到了。
〃;
正文 过年
〃
过年与傻妹以前的年没有什么不同,早上宋氏简单的做了早饭,兄妹两的衣服也是前几天洗好的,
傻妹仍旧像以前一样,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练字。
宋氏给另一屋的祺哥送衣服回来,见女儿还在低头练字,走过去笑着拍她的头,“今儿过年,休息
一天吧。”
傻妹嗯了一声,人仍旧认真的练字,宋氏见了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外面祺哥洗好了脸坐在饭桌
上时,傻妹才蹬着小短腿跑了出来。
自顾的洗了一把脸,然后爬到椅子上,与本不用宋氏*心。
看看儿子,再看看女儿,宋氏叹了口气,盛好的粥放到两个孩子面前,祺哥就不高兴了,“我要吃
肉,不要吃粥。”
傻妹低着头早吃了起来,哪里知道自己的举动在宋氏眼里,与祺哥一比,儿子真是太不懂事了,因
是过年,宋氏强忍着没有发脾气。
“早上先简单吃一口,中午娘在做好吃的”怪儿子,也怪自己没有能耐,连顿肉都给不上。
偏正是宋氏的这种心理,也让祺哥娇纵了些。
饭后宋氏收拾桌子,傻妹抓了一把谷皮去院里喂鸡,看着坐在小树下独自己生闷气的哥哥,也没有
上前,才洗了手就见刘丫来了,身边还带着男孩。
正是刘家唯一的儿子刘锁枉。
才八岁,不过双眼清澈,看得出来是个聪明的孩子,以他的这个年岁能这般稳重,也算是出挑了。
傻妹眨着一双水旺旺的眼睛打量着锁柱,锁柱也盯着傻妹看,只见一个像从年画里走下的福娃娃,
顶着一个冲天辫,红嫩嫩的小嘴,水旺旺的眼睛看着自己,轰的一下,从脸到耳根子全红了。
宋氏手围裙擦着手从屋里走出来,“是锁柱和丫儿啊,快进来坐吧。”
“婶子过年好。”锁柱规矩的问好。
刘丫也跟着学。
宋氏笑着将两人拉进屋,又两了两块糖球出来,“婶子这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锁柱推让了一下接下了,刘丫直接就放到了嘴里,甜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祺哥从外面走进来看
了就冷哼一声。
“祺哥,给你吃吧”锁柱将糖递过去。
傻妹探着头偷偷往里看,就见祺哥还真伸手去接了。
不过还好宋氏拦住了,“家里还有,锁柱你吃吧。”
拉着祺哥的手就把祺哥带到一旁,用眼神警告他一下,这才又和刘家的兄妹两说起话来,“那天多
亏了锁柱,不然我地瓜哪里那么容易就种下。”
向生在富贵之家,宋氏对种地是真的不懂,还好有刘家的人帮着。
锁柱毕竟年岁小,只傻呵呵的笑着挠挠头。
刘丫抬头看祺哥侧着身子在一旁不说话,“祺哥,你不是一直问我哥吗?”
锁柱也笑道,“是啊,一会吃了饭,一起出去玩吧。”
门外的傻妹就偷着捂嘴笑,自己跟本就是一个孩子,还用哄孩子的语气说话,不过祺哥这方面到也
不傻,瞪过去,“谁要和你玩。”
锁柱造了个大红脸,挠挠头不语了。
宋氏轻轻拍了祺哥一把,“这孩子,怎么不好好说话。”
刘丫见祺哥在闹脾气,也嘿嘿的笑了起来。
又呆了一会,刘家兄妹两才走,而锁柱在出门时,将那块糖球偷偷的塞到了傻妹的手里,傻妹跟本
来不急还他,人就已出了去。
看着那糖球,傻妹可吃不下,她还是有点洁癖的,随手进屋适宋氏不注意,将糖球塞进还在生气的
祺哥嘴里,反正他不嫌弃脏。
祺哥嘴一甜,再一看是妹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宋氏一直没有歇着,早上收拾完之后就准备做午饭,柔的全是白面,又把那只用盐埋着的老母鸡拿
了出来剁了。
买的一斤肉也切成了块,炖鸡的同时在上面蒸了白面馍馍,最后做了又焖了肉,家里一共就两个菜
,不过全是肉,也算是丰盛了。
傻妹这次也乖巧的坐在桌旁,与祺哥一同等着开饭,看着冒着香味的鸡肉,不由得吸了吸口水,宋
氏端着一盘的焖肉放到桌上,才坐下来。
“好了,吃饭吧,今是过年,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晚上咱们还吃混沌”同时宋氏夹了鸡腿放到两个
孩子的碗里。
这里过年唯与不同的地方,就是没有饺子这种东西,只有混沌。
一顿饭吃过,宋氏只吃了几块带骨头的鸡肉,焖肉一块也没有动,看着两个孩子饱了,她才收拾桌
子,祺哥被伙伴们叫出去玩,傻妹则向往日一样,坐在小树下绣着刺绣。
这些日子里来,她已掌握了盘针中的几种绣法,只是还不熟练,到是刘丫,连一种也没有记住,最
后不得不又回去接着学直针。
宋氏在屋里和面准备晚上包混沌,院门走进两个人也没有发现,到是傻妹第一个看到了,一女一男
,都在四十到五十岁左右,看衣着普通,却也是好布料。
那妇人先一步上前,到了傻妹的面前,“这就是小小姐吧?哟,看这小小的年纪,都学刺绣了,好
啊。”
听了这话,屋里的宋氏才探出头来,见来人惊呼一声,“奶娘?”
这正是在从小到大伺候宋氏的奶娘王妈妈,男的自然是她家的那口子。
“小姐”王妈妈上前一步,眼晴就红了,还是她身后的男人说了话,“大过年的,可不许落泪。”
这才让王妈妈将眼里的泪收了回去。
“奶娘,你们怎么来了”宋氏请了两个人进屋坐下。
王妈妈一直拉着宋氏的手,“小姐,过年了,老夫人不放心,让我们两口子过来看看,”回头对自
己家的那口子道,“你快去把马车上的东西拿进来。”
王家的男人是个敦厚的,唉了一声就出去了,院子里的傻妹就看着这男人一趟趟的往里搬东西,有
肉有鸡还有布匹,一些东西包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