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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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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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是它在发出嘶嘶声。”
  他突然闭上了眼睛,全身摇晃起来。正当他要跌倒时,萨丽冲过去把他扶住了。其他的人也急忙过去,帮着她把格雷厄姆拖了出来。一呼吸到新鲜空气,他几乎立刻就清醒了。
  “真怪,出了什么事?”他问。
  “你敢断定声音是从那个东西里发出来的吗?”巡官问。
  “是的,一点儿没错。”
  “你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没有?”
  格雷厄姆扬起眉毛:“噢,你是指毒气?没有,我什么也没闻到。”
  “唔。”巡官点了下头。接着他把目光转向方丹老先生,颇有些扬扬得意。
  “难道陨石会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吗?”他问。
  “嗯——我实在不知道。看来我是错了。”方丹先生认输了。
  “这就对了。大家注意,鉴于目前的情况,我建议,在专家到来之前,咱们全都后撤——最好撤到宅子的另一边,在那儿找个遮挡严实的地方,以防意外。”

  奥恩的日记摘录:
  我真给弄糊涂了。我刚刚醒来。是一切已经结束了呢,还是我们起飞失败了?我搞不清楚。我们进入球形器时,是在一小时以前、一天以前、一年以前、还是在一个世纪以前?不,不会只过了一个小时,这我有把握,因为我四肢无力,身子又那么酸痛。我们曾被事先告知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们曾说过:“在旅程全部结束前,你们什么也不会知道。旅程一旦结束,你们会觉得身体虚弱,因为你们的身体在路上处于极度的紧张状态。尽管这种虚弱会很快消失,我们还是给你们准备了一些装在胶囊里的浓缩食品和兴奋剂,以便你们可以更快地克服旅途的疲劳。”
  我已经吃了一粒胶丸,并开始感觉到它的作用。但我仍然难以相信这一切已经过去了。
  我们登上高高的球形器,进入它的内部,又按事先的指令散开,这好象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我们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弹性房间,钻了进去。我打开阀门,让我那个房间的内墙和外墙之间充上气。当内墙膨胀起来时,我感到自己被托到了一个空气垫子上。房间的顶部鼓了下来,四周的墙也向我挤来,这样,我就不会受到来自任何一个方向的冲击的伤害。然后我就这样等着。
  我当时等的是什么呢?现在我也说不上来。我只觉得自己刚才还清醒和强壮,现在却非常疲劳,而且浑身酸痛。
  这时我才知道,旧的生活已经结束,新的生活即将开始。我房间的墙壁已经缩回去了。气泵正在把麻醉气体排出去,把新鲜空气抽进来。这意味着我们已经来到那颗美丽的、闪闪发光的蓝色星球上了。在我们头上的新的天空中,福塔星现在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意识到这点,我的心情有些激动。迄今为止,我的一生是在一颗行将灭亡的星球上度过的。在那里,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致命的沮丧心情。但是,现在我获得了新生。在这里将有工作、希望和生活,我们将建设这个世界,创造出美好的未来……
  我能听见钻机正在工作。这是在为我们打开一个出口。我禁不住想,我们将会遇到什么情况呢?我们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如果我们面临艰难困苦,那倒比落到一个富足的环境里更容易保持信仰。不过,不管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我们必须保持我们的信仰。我们有几百万年的历史,有几百万年积累起来的知识,这一切都必须加以继承。
  但阁下说过,我们还必须准备适应环境。这里可能早就存在着生命,天晓得它们会是个什么样子!在一颗如此年轻的星球上,很难想象会有真正具有思维能力的动物。但可能智慧已在这里发端。我们必须注意这些动物,把它们找到,加以培养。它们可能和我们大不一样,但我们要记住这是它们的世界,并尽力帮助它们。我们要铭记,在别的动物的星球上阻碍它们的发展,即使它们的生命形式与我们的相去甚远,也是十分不道德的。如果我们发现任何这样的动物,我们必须既教导它们,又向它们学习,并同它们合作。也许哪一天,我们会建成一种文明,它比原来福塔星的文明还更伟大……

  “布朗警官,你在干吗?弄那玩艺儿做什么?”巡官问。
  这位警官正提着什么东西的尾巴,那是一只毛绒绒的动物尸体,软塌塌地倒悬着。
  “先生,这是只猫。”
  “说的就是这只猫。”
  “我是想,没准儿陆军部来的先生要把它检查一下。”
  “难道陆军部会对死猫感兴趣吗,警官?”
  这位警官做了番解释。他刚才冒险到小屋里去了一趟,想看看那儿又出什么事没有。他想起巡官曾说过,屋里可能有毒气,便把一根绳子拴在腰上,以便他万一被熏倒,别人可以把他拖回来。然后,他便把身子俯得低低的,爬进了屋子。然而他的小心原是不必要的。那嘶嘶或嗞嗞的声音早就停止了,毒气也显然已经散去。他一直凑到了那个球状物的跟前,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但当他凑得再近些,耳朵几乎贴到球面上时,却听到微弱的嗡嗡声。
  “嗡嗡声?”巡官问,“是嗞嗞声吧!?”
  “不,先生,是嗡嗡声。”他停了一下,想打个合适的比方。“它听起来非常象一台圆锯发出的声音,不过象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警官由此推论,不管那个球状物是个什么东西,它还在活动。于是他命令手下的警察们在一条土埂后面隐蔽起来。在随后的一个半小时里,他几次跑到小屋那儿朝里望望,但没有发现任何变化。
  当警察们正准备吃些三明治充饥时,警官发现有只猫溜进了院子,在小屋门口嗅来嗅去,但他并没有劳神去干涉。半小时后,他吃完饭,吸了支烟,便又走到小屋那儿去看看。他看到这只猫正躺在“陨石”旁边。当他把猫提起来时,发现它已经死了。
  “是被熏死的吗?”巡官问。
  警官摇了摇头。“不是熏死的,先生。这正是令人奇怪的地方。”
  他把猫的尸体放在矮墙上,把它的头抬起来,露出下颚。那儿有一小片黑毛被烧掉了,烧痕的正中央有一个细小的孔。
  “唔,”巡官点了点头。他用食指触了触烧痕,然后把手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不错,是灼伤,可是没有火药味儿。”他说。
  “还不止这些呢,先生。”
  警官又把猫头放下来,给他看头顶部的一块灼伤,这块和下颚上的那块灼伤一模一样。接着,警官从衣袋里取出一根直直的细铁丝,从下面的那个孔里插了进去。铁丝从头顶部的孔里穿了出来。
  “谁有那么大本事能弄出这两个孔来,先生?”他问道。
  巡官皱起了眉头。用一件口径极小的武器,在非常近的距离内可以造成一个这样的孔。但是,这两个孔却象是同一粒子弹的入口和出口。可子弹穿出来时又不会留下那么整齐的一个孔,也不会把出口处的毛都烧去。整个看来,这只能是用两粒微型子弹,一粒从猫头上部,一粒从猫头下部,在一条笔直的线上射击而造成的伤痕。但这样作毫无道理。
  “你能解释这一现象吗?”他问警官。
  “先生,我可摸不着头脑。”警官答道。
  “那个东西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嗡嗡作响?”巡官又问。
  “它不再嗡嗡响了,先生。当我在屋里发现这只猫的时候,什么动静也没有。”
  “晤,”巡官点了点头。“陆军部的人员是不是该来了?”

  奥恩的日记摘录:
  这是个可怕的世界!我们好象是被贬到了一个怪诞的地狱之中。难道这里就是那个迷人地向我们招手的美丽的蓝色星球吗?我们真不明白,完全给弄糊涂了。这个地方太可怕了,它使我们心惊胆战,我们是文明的花朵,现在却在那些可怕的怪物面前畏缩起来。我们怎能为这样一个世界带来秩序呢?
  我们现在藏在一个漆黑的洞里。我们的领袖伊斯正在设法为大家选择一条最佳的行动路线。没人会羡慕他的差事。我们周围的一切不仅是个谜,而且令人无法思议,这可叫他一个人怎么防备呢?现在我们九百六十四个人就全靠他了。原来是有一千个人的,可是刚才出了事:
  我听见钻机停了下来,接着是当啷一响,那是它被拆下,又从被它钻出的长长的通道中撤了出来。跟着就传来了集合令。我们爬出各自的房间,收拾起个人的什物,到中央大厅会合。我们当时的领袖还是桑斯,他亲自在那儿点名。只有四个可怜的家伙没能经受住旅途的紧张,除他们之外每个人都在。点名之后,桑斯做了个简短的讲话。
  他提醒我们说,我们已经做过的事是永远不可逆转的了。还没有一个人知道,球形器外面究竟是什么在等待着我们。如果由于某种原因我们被拆散了,在重新和其他人接上联系之前,每一组人都必须选出自己的领袖,独立行动。
  “我们需要的是长期的勇气,而不是一时的鲁莽,”他说,“不要逞英雄。我们要时刻把自己视为建设未来的种子。每一粒这样的种子都是极其珍贵的。”
  他的话使我们每一个人都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
  “我们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其他球形器的命运如何。因此,我们必须把自己当做唯一的幸存者来行事,就好象如今只有我们掌握着福塔星的全部成就。”
  他带头走进刚钻成的通道,并且首先踏上新的土地。我和其他人跟在后面,心中充满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感。
  这就是我们进入的世界,它是如此奇怪,让我怎么来描述它呢?
  首先,这是个阴暗朦胧的世界——而当时并不是晚上。在阴暗的天空中,挂着一块巨大的灰色板子,这个世界的光线就来自那里。从我们站着的地方望去,这块板子好像是梯形的,但我怀疑这是透视原理在作怪。事实上,它是一个正方形,又被两条深色的粗杠四等分,形成四个小正方形。在我们头上的一片冥冥之中,能隐约看到一些颜色更深的线,这些线不规则地互相交叉,我猜不透它们的意义。
  我们脚下的土地真是怪透了。它是一片广柔的平原,但又一条条地隆起,还布满了结构松散的小块岩石。这些隆起的地方象是凸起的岩层,但不是一层压一层,而是并列的。它们都向一个方向延伸,远远地消逝在我们前后的朦胧之中。紧挨着我们是一条地缝,和我的身高一样宽,也是笔直地向前后方向延伸。越过它,可以看到在相当长的距离之外还有另一条同样的裂缝,和它完全平行。再过去是第三条,看来还有第四条。

  站在我旁边的一个同伴有些神经紧张。他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这是一个几何形的世界,照亮它的是一个方形的太阳。
  “胡扯!”我毫不客气地对他说。
  “那你如何解释这一切呢?”他问。
  “我决不急急忙忙地轻易做出解释,”我说,“我得先观察,在收集了足够的材料之后,再作结论。”
  “那么,你从一个方形的太阳能得出什么结论呢?”他又问,可我没理他。
  不久我们便全部集合在球形器外面,等待桑斯做指示。他正要讲话的当儿,突然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这是一种有节奏的、柔和的啪打声,还对不时伴有刺耳的刮东西的声音。它听起来有种不祥的征兆。由于恐惧,我们一时都僵住了。还没等我们动弹,一只极其可怕的怪物从球形器后面冒了出来。
  和当时我们面前那个怪物比起来,历史上所有旅行家的见闻都会黯然失色。要不是亲自目睹,我是决不会相信世间还会有这种动物的。我们最先看到的,是在球形器边上出现的一张巨大的脸,它高高地悬在我们头上。即使是最勇敢的人,看到这张脸也要发抖。
  这张脸是黑色的,所以在阴暗中很难分清它的轮廓,不过还能看出它的上部较宽。在怪物的头上,隐约呈现出两只高高耸立的耳朵。这只怪物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们,两只有些吊眼角的巨大的眼睛闪闪发光。
  它停了一下,眨了眨大眼睛,然后又朝我们凑过来。我们现在能看到它的腿了。它们就象高大的柱子一般,然而行动起来却非常灵敏自如。那么巨大的家伙,能做到这点可真令人惊愕。它的腿和脚都覆盖着浓密的纤维,看上去象是一根根闪亮的黑色金属丝。它弯下腿,把头低下来看着我们,呼吸时一股可怕的恶臭直吹到我们头上,凑近了看,它的脸更加叫人惊骇。它张开了黑洞洞的嘴,一条巨大的粉红色舌头嗖地伸了出来,接着又收了回去。嘴的上面是一根根又长又粗的尖刺,它们向两旁挺着,还微微地打颠。盯着我们的那两只眼睛是冷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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