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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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 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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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为什么宗佐要躲避,是为了耍弄他们吗?我的手指自动伸向油液喷枪……它能射出含有大量油液的塑料软囊,以压缩空气从散热器旁的洞口中发出。打中目标后“炮弹”炸裂,油液立即流满路面,我已经领教过它的厉害,佩服老垣田这位实用主义者的手段。喷枪发射时我的车身有些震动,而前方的汽车灯光马上被尘雾所遮蔽,“飞虎队”的汽车只能在原地转动,就像是几头妄图抓住自己尾巴的猎狗,接二连三地朝山坡后面倒滑下去。
  我无法顾及他们,“飞虎队”的命运已不再使我发生兴趣。我得抓紧追赶,发力猛冲,全速尾随宗佐。
  岔路口在窗外倏然掠过,道路又开始下伸。在一阵盘山绕岭以后,我最终瞧见了他——在前面约五百米的地方。我的车灯划破黑夜,那辆墨绿色的汽车开始减速,示意让我靠近。
  我紧跟在他后面,稍稍偏右,他则奔驰在反道上。我加大油门和他齐头并进,当我把目光投向左侧时,他的赛车黑影就像是只在地上飞爬的蜘蛛。垣田宗佐的心脏正在赛车的控制系统中跳动……我猛然发现他并非一个人!车子里我居然又看见某人的侧影。
  那张脸现在转了过来,是真理子!她皓齿微露,脸上显出怡然自得的快乐,如醉如痴。我明白她正在享受最大的愉悦,还有什么能和把自己交付给爱人的幸福感相比呢?
  宗佐时时发出热烈的鸣笛声,他在向我致意!他真诚地为我们相会而高兴……羞愧的热血涌上我的面颊,难道我弄错了?我怎么能错认他在仇恨我?
  但是我受良心的谴责并不太久,一阵剧烈的震动——宗佐在向我车身左侧猛烈撞击!我抓住方向盘拼命设法稳住,汽车杀手已开始他的屠杀行动!
  又是一次新的疯狂攻击!一次比一次更为残酷无情。右面是黑黝黝的深涧绝壁,他似乎在报仇泄恨,变得凶悍暴戾,竭力想把我推下千仞深崖。我们就如两头发疯的野兽,沉浸在血腥搏斗之中,各自施展出浑身解数猛烈对撞,寻找对方所暴露的最小破绽。
  轮胎的尖啸使我鼓膜疼痛难忍,震耳的冲撞声嗵嗵不绝。山风呼啸,每次陡然转弯时窗外黑尘滚滚,一晃而过。
  我们两人的力量对比和机遇几乎是相等的,然而这种疯狂的追逐决不可能无限维持下去。当我意识到这点时,命运已把我逼上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
  在持续激烈的冲撞以后,我的汽车意外地失掉控制,往道旁的混凝土短墙直冲过去。我竭尽全力设法刹车,拼命把方向盘往左打,结果还是一头扎进短墙并被卡住,钢铁的车身像薄纸一样发生皱摺,前轮甚至悬在了陡如斧削的峭壁之外。
  我猛拉车门,但它纹丝不动,可能在撞击时变了形。这时宗佐已奔驰超前,正转身返回准备再次攻击,而我却半点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地干望着。
  现在要把我送下地狱,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他只消在车后轻轻一碰就完事了……
  他的一只车灯没亮。大概在搏斗中被打碎,剩下的那只狠毒独眼使我目眩神摇。我紧闭双眼等待末日的来临,但却迟迟未来,相反只听见一阵猛烈的撞墙声和骇人的刹车声。
  我张开眼睛,看见宗佐的汽车正腾空而起朝万丈深壑轰然飞去,差点没有撞上我。在它掠过的片刻,我瞧见真理子正往后倾,她面部抽搐,惊愕骇绝,欲呼无声。
  我不知道他的车子为何突然失去控制?也许是撞墙时我车上的全部油液都洒在了路面上,使他从这滑溜溜的路面上直冲出去。在飞驰中这是无法避免的,任何应急的刹车都来不及发挥作用,于是他——不,是他们就代替我下了地狱。
  峡谷中巨雷声久久回荡……回声消失后,死一般的静寂笼罩大地,静谧异常。我被皮带紧紧束住,像绑在十字架上一样,连气都透不过来,我能活到救援的人到来吗?……





《追踪人狼》作者:大卫·W·赫尔

  王荣生  译

  阿方斯·佩吕斯奎尔中尉警官终于睡着了,可是刚睡不久,电话就响了。荧光屏上一旦闪现紧急信号,扬声器一旦鸣响警报,是不能置之不理的。责任要紧,于是他翻过身来,接了电话:“什么事?”
  刚来特别行动队的新队员凯文·亨尼西出现在荧光屏上,神色紧张地向他报告:“我们又发现一个,中尉。”
  “在哪儿?”
  “在克里斯托弗和哈得逊。”
  “我马上就去。”
  佩吕斯奎尔咔嚓一声挂断电话,身子没有起床就穿过床头板拆开的缝口径直进入电脑网络①。稍停片刻,他穿上一套灰色条纹服装,并已让自己150公斤的体重减轻三分之一。接着,用一根稳健的手指勾画出一只小小的十字架(如同他平时佩戴的那只十字架的形状),涂上银色,挂在衬衫里面脖颈的项链上。一切准备就绪,他就一连迈了五大步,从他的位于4号路西街的寓所直接来到谋杀现场。
  亨尼西正在警戒线边等待。他领着佩吕斯奎尔通过一大群警察,到达那条从两家咖啡馆之间蜿蜒而过的小巷。
  法医们正围着尸体,小心翼翼地从局部存储器②提取数据文件和图像,仿佛是从空中摘取下来,捕捉进他们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里。对这一切佩吕斯奎尔漠不关心,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血肉模糊的尸体上面。亨尼西碰了一下他的拐肘。问道:“你是怎么看的,中尉?是狼干的吗?”
  “看起来很像。”
  他俯下身子,眯起眼睛,仔细一瞧,眼光掠过现场乱糟糟的情景,一些排列整齐的图像便映入眼帘。尸体的双手旁边都漂浮着复杂的三维多边形,闪烁着彩光,显示出邻近咖啡馆的入口交叉点。他眼前立即闪现一个较小的符号,扁平,呈灰色,看不出有任何意义。佩吕斯奎尔想用手摸一摸,但忍住了;他当了30年的警察,对这个普普通通的死亡事实却不胜惊异。他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然后打量了一番亨尼西那张苍白的娃娃脸,问:“是谁报案的?”
  “地方网络操作员,系列7号机器人,名叫拉尔夫·莎士比亚。索尔兹伯里正在记录他的报案。”
  佩吕斯奎尔回头瞧着尸体,问:“有人动过了吗?”
  亨尼西摇摇头说:“我们都在听候你的吩咐,中尉。”
  “咱们干吧。”
  佩吕斯奎尔又眯起眼睛,分辨出一根细得难以置信的脐带——简直就像由相同物质组成的一条彼此连接的流体——将尸体和其坚硬的衣服系在一起。通常,数据传送流③一通,脐带就会颤动、激活,可是这根脐带却显得滞缓、呆板,只带有微乎其微的自动功能。于是,他抓住脐带,意念一动,便立刻沿着脐带长度旋风般地回去,在脐带的终端④,即个人接口港停住。亨尼西随后赶上,接着他俩掏出警用超驰自动控制器打开锁上的电话,从屏幕上窥视房间。
  “天啦,中尉。”亨尼西说。
  “糟糕,”佩吕斯奎尔会意地说,“是狼干的。”
  死者坐在丝绒躺椅上。他的衣服完好如初,只是沾满鲜血。但他的头部却好像被一头野兽撕得面目全非,半边脸只靠一星点儿皮肤悬挂在头颅上,喉咙被撕开,露出气管。几大块咬下的肉散落在尸体旁边,呈锯齿状。尸体的方方面面都与它在电脑网络的形象完全吻合。但一如往常,佩吕斯奎尔对血淋淋的死亡惨相反不如对它的数据图像那么感到触目惊心。
  “那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亨尼西问道。
  那女人坐在死者身旁,但幸好是面对另一个方向。当亨尼西开口说话时,她才一下子睁开眼睛。佩吕斯奎尔咕噜道:“把救护队叫来。”随即他在电话里大声说:“夫人,我是纽约警察局的阿方斯·佩吕斯奎尔中尉警官。请你呆在椅子上,别站起来。”
  “什么,出了什么岔?”
  “出了危险,不过现在局势已经得到控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当然明白……哈里在哪儿?哈里呢?”
  她没有听佩吕斯奎尔的话,伸长脖子,东张西望,随即惊叫起来。佩吕斯奎尔连忙关上音响装置,迅速接通到药柜,发现一些常见的家庭用镇静剂。他配了一剂高效药用海洛因制剂,接通遥控家庭机器人。这个机器人是个傻乎乎的小东西,身上安有多功能装置。他指令机器人来到浴室,用下颌夹紧皮下注射器,然后回到那女人身边,设法在她的大腿上注射了一针。
  “你来处理这个,”佩吕斯奎尔吩咐亨尼西,“我要去警察局。”
  “没问题,中尉。”
  佩吕斯奎尔迈了三大步,就到达位于10号西街的警察局,径直奔入讯问室。讯问室里索尔兹伯里正在记录地方网络操作员的报告,是它发现死者尸体的。
  这个系列7号机器人外貌是一位瘦削、秃顶的高个儿男子,瘦骨嶙峋,面颊上布满了起装饰作用的疤块,涂满了胭脂。它一面神经质地修剪指甲,一面尖声地抱怨:“我告诉你,这不是我的过错。真的,不是。”
  “没人说是,莎士比亚先生。”
  “我是说,我是个称职的机器人。我工作很认真,确实很认真。问一问别人吧,他们会告诉你实话的。”
  “很好,莎士比亚先生。不过现在为了记录起见,请你说出你的全名和身份证号码。”
  “我已经告诉了你,没有吗?拉尔夫·莎士比亚,系列7号机器人并为此感到自豪,3.3型。身份证号码:075—50—b905。”
  “谢谢。接下来请讲一讲你的职业吧。”
  “当然是LanOp⑤罗,地方信息网络操作员,持有由第21纽约社区委员会颁发的从业执照。我的网络范围从14号大街到运河,从6号路到哈得逊河边。瞧这儿——”说着莎士比亚便用手伸进头脑里,取出一些数据,扔到桌子上,数据顿时扩展成V村的图像。“从那儿,”它指着图像说,“到那儿。那是我的邻居村庄,没错。我管理信息档案,索取数据费,一切井井有条。人人都知道,有问题,找拉尔夫·莎士比亚。”
  “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呢,莎士比亚先生?”
  “怎么发现的?警官,我刚刚上班。就发现那个血淋淋的东西四足朝天躺在克里斯托弗的那条小巷里。我指给你看吧。”
  于是,莎士比亚摆弄着桌上的数据,把地图叠成一张日历、一只钟。
  “这是今天中午的直接存储反馈。当时在7号路和哈得逊河之间的街区共有2679个游客,没有一个人进入小巷。可是在零点10分11秒的时候……”这时钟声戛然而上,显现出一个微小的图像。“没有人进来,”莎士比亚重复道,“也没有人出去。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佩吕斯奎尔耸了耸肩,对发生的一切再明白不过了。他大声吩咐索尔兹伯里:“半个小时后来汇报。”
  “是,中尉。”
  连续事件专案侦缉组,也就是人们所熟悉的银色子弹行动队,尽管是在全市范围内办案,但由于经费紧张,不得不在第六警察分局侦缉处的范围之内活动。对这个部署人人都不满意。佩吕斯奎尔抢先行动,把已存储的数据最小化,从而显示出他向上级提交的报告。由此招致了种种非议,但他却置之不理。
  索尔兹伯里首先到达,纳瓦斯、迪亚墓特、亨尼西、布朗、拉希德和格雷恩伯格等警官接踵而至。
  佩吕斯奎尔对显示谋杀现场的5个光亮点挥了挥手,开口说:“我们的朋友还在调查。同一个地点,同样的惨无人道,同样的偷袭度,是狼干的吗?”
  “是狼干的,没错。我对地方信息网络操作员的存储进行了快速分析。瞧一瞧吧。”
  于是,索尔兹伯里用手伸进钱包,掏出一张录像片贴在墙上,然后用一根手指当做可以延长的指示棒,从围在酒吧周围的人群里挑出一个胖男人来。“他就是遇害者哈里·威尔科克斯,”她介绍说,“哈里是将近10点钟来到‘速溶咖啡馆’的。他喝了一杯他爱喝的饮料,同几个人聊了一阵天,然后在11点56分32秒时离开了。”镜头一直跟着哈里,只见他喝完杯中物,道了一声再见,便推开人群,向门口走去。这时候,镜头一转,对着门外的入口。一瞬间。哈里又出现了,但他刚刚迈步跨过门槛时,他的图像却倏忽而逝了。
  “狼在边界线盯上了他,”索尔兹伯里说,她是指那家咖啡馆的信息范围与街上信息范围之间的分界线,同大多数猛兽一样,狼专在边界一带游荡。“到了12点过10分他的尸体才被发现。即使不算狼埋伏的时间,我们看到的偷袭度也高达300,这和另外4起案子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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