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得去赴约,”我说,我意识到自己不想同她说再见,“下次吧,下次你什么时候旅游?”
“我以为你只是路过这个地方。”
“正如你所说的,这儿住了很多好人。你是不是经常带人来。”
“经常带人来。”她双颊红红他说。
我看着已士开出了停车场,开上了街道,我看了看表,四点四十五。离晚餐时间还有至少一个小时,离我上床还有至少五小时。
我进了旅店,又改变了主意,就出来上了车,开车去找科罗斯的办公室,这样,明天早晨我就不用费事儿去找它了。
这办公室并不难找。在六十号高速公路边上,这个城镇的南端,稍微过了八号快车道一点点。那辆旅游巴士不在八号快车道的停车场中,也不在希尔克瑞斯,也不在沙兹车道。他们肯定去了罗斯威尔或特鲁库卡利过夜,我又看了看表,五点过五分。
找驱车穿过城镇,想找个吃饭的地方,麦当劳快餐店,塔哥贝尔快稷店,伯基王快餐,其实快餐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就是它太快了,我需要伐个地方,等上半个小时得到一份菜单,然后再等上二十分钟,直到有侍者过来听你点菜。
我在比萨饼店吃了饭,(那地方炸比萨饼只花五分钟,否则就不收你的钱。)“这儿有没有旅游巴士的业务?”我问那名女招待。
“在波达利斯?你在开玩笑。”她说,“除非你真的没有注意到,波达利斯的位置异常偏僻。你需要把剩下的比萨饼装回去吗?”
用纸盒把剩的比萨饼装回上倒是个好主意,她花了十分钟去找来一只纸盒,这意味着我离开的时候近六点了,还剩下四个小时的时间。我给汽车加了油,买了一杯可乐。在店里,杂志边上有些精装书。
“有没有杰克·威廉姆逊的书?”我问柜台边的小孩。
“谁?”他同。
我慢慢地创览着书架。约翰·吉瑞思翰,丹尼尔·斯蒂尔,史蒂芬·金。没有杰克·威廉姆逊。
“这城里有书店吗?”我问。
“啊?”
看来他也从没听说过这个。“就是我能买到书的地方。”
“艾尔柯那儿有书,我想。”他说,“但他们五点就关门。”
“那么杂货店呢?”我想起了《惊险故事集》。
他仍然一无所知,我放弃了,付了汽油费和饮料费,往汽车走去。
“你是指有阿斯匹灵和其它杂货的杂货店吗?”小孩子说。“有一家叫冯·温克的杂货店。”
“他们什么时侯关门?”我问。
冯·温克是一家小百货店,有两排架子卖“阿斯匹林和其它杂物”,另一排卖精装书。有更多的吉瑞思翰,《吉瑞克斯公园》,汤姆·克南希,还在杰克·威廉姆逊的《时间军团》看上去它在那儿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封面是五十年代的风格,色彩黯淡,书页卷曲。
我把它拿到收银台上。“同一位著名作家住在一个地方的感觉怎么样?”我问那位中年收银员。
她拿起这本书。“写这本书的人在波达利斯?”她问:“真的吗?”
时间到了六点二十二,但至少我有了可以一读的东西。我回到波达利斯旅店,回了自己的房间,开了一听可乐,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坐下来看这本《时间军团》。这本书讲述了一位女孩子回溯到古代去向一位英雄预言未来的故事。
“未来与过去一样真实”,这本书写道。书中的那位女孩能往返于时空之中,如同往返于新墨西哥州十八号高速公路一样。
我合上书,回想着这次旅行,他们没有一架照相机,不怕响尾蛇,他们看着大草原的样子仿佛他们从没见过田野和牛群,而且他们都知道谁是杰克·威廉姆逊,不象加油站的那个小孩和冯·温克百货店的收银员。他们都愿意花两天的时间来看废弃的木棚和肮脏的道路——不,花三天时间,托尼娅说昨天他们去了杂货店。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我拉开抽屉想找出电话簿,没有。于是我下了楼,向接待员要一本。那位染蓝色头发的女接待员递给我一本,大小同《时间军团》差不多,我翻到了黄色页簿。
这儿有一家史威夫特杂货店,是家连锁店。但看上去不象在市区,“B和J杂货店在哪儿?”我问,“离市区远吗?”
“有几个街区。”老妇人说。
“它营业多久了?”
“让我想想,”她说,“当诺娜还很小的时候它就在那儿了,我记得她得哮喘就是上那儿买的药。那时她六岁,或是得麻疹那次?不,得麻疹是在夏天……”
我得去问B和J杂货店。“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希望这次得到的答案同上个问题不一样,“明天大学图书馆什么时候开?”
她递给我一本册子。图书馆八点开门,威廉姆逊藏书部九点三十开门。我打电话到B和J杂货店试了试自己的运气,但他们是不会开门了。
天色变暗了,我拉下窗帘,又打开了书。“世界是一道长廊,时间是照亮大厅的明灯。”书中写道,几页后又写道,“如果时间只是空间的一种延展,明天是否同昨天一样真实?如果有人能向前——”或回溯,我想。“杰克·威廉姆逊自一九四七年……”托尼娅说,停了一下,接着说,“至今住在这房子里。”我以为她看我那一眼是为了观察我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但如果她想说的是,“自一九四七至一九九八年”或“二零一五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呢?
她在说话过程中不断停顿,是否因为她不得不记着说“杰克·威廉姆逊是……”而不能说“杰克·威廉姆逊曾是……”,或者“从事写作”,而不能说“曾经创作了……”,是不是因为她得牢记现在是什么时候,而哪些事还没有发生过呢?
“‘如果这块土地足够硬的话’,”我记起了托尼娅在农场上引述的话,“‘我们就可以从时空中传送物体,而不是仅仅看到影像,’”那群人都笑了。
如果他们就是那被传送的物体呢?是否这次旅行是穿越时空而至的?但那毫无道理,如果他们能穿过时间漫游,他们会选上一个杰克·威廉姆逊在家的时候,或是开讲座的时候来。
我继续往下看,希望能找到答案。书中谈到了量子机和概率,谈到了改动过去的某一点儿小事儿能如何改变未来。也许这就是他们选中查克·威廉姆逊不在的时候到了这里,以避免改变他的未来。
或者这次直达旅游没安排好,他们选错了时间,他们都没带相机,因为他们都忘了。他们只是纯粹的游客,而《时间军团》只是一本科幻小说,我在这里胡思乱想是为了避免想到科罗斯和那份工作。
但如果他们是普通游客,他们于嘛要花上一天的时间到穷乡僻壤里去看一间坍塌的棚子?即使他们是来自未来的游客,也没有理由回溯到时间之中,只为了看一位科幻作家,而不去看总统,明星之流。
除非他们的时代中的一切与他书中预言的一样。如果他们有基因工程和太空飞船呢?如果在他们的世界中他们进军了火星,开发了银河系呢用口会使杰克·威廉姆逊成为他们的先父,他们的奠基人。可是,他们想回来看看一切是如何开始的。
第二天早晨,我把东西放在波达利斯旅店里,去了大学图书馆。我想等到我找到点什么之后,再决定是否接受那工作。开车去那儿的路上我路过了B和J杂货店,然后是大学杂货店,但他们都没开门。我无法从外观上判断它们的历史。
八点图书馆开了门,放杰克·威廉姆逊藏书的房间九点半开门。在九点一刻的时候,我透过玻璃看着那些书。墙上有一块青铜星球仪板。
托尼娅说“现在藏书还不是很多,”但我却发现,那些藏书已经够多了,一排一排装满了每个小橱。
一个戴金边眼镜的年轻人开门让我进去。“来吧,排队进来,你是第一个。”
我问:“是不是有很多人上这儿来?”
“很少,”他说,“比我想象的要少——对一位实际上创造了未来的人来说太少了。他想像了很多美好的东西。两周后人会多一些,那时威廉姆逊要开讲座,到时候游客就会多一些。”
他开了灯。“让我带你四处看看。”他说。“我们总在不断扩充藏书,”他取下一只扁盒子,“这是杰克的《超越火星》,我们保留了他的手稿。”他打开一个橱箱,取出一叠发黄的打印纸,“你见过杰克吗?”
“没有。”我望着油画上一位和善的白发老者,“他长得什么样?”
“哦,是你见过的最漂亮的人,很难相信他会是科幻小说众位奠基人之一。他一直呆在这儿,是个好家伙。正写着一本叫《黑太阳》的书。这周他出城去了,否则我就领你去把你介绍给他了。他对书迷很友好。你想了解他什么事儿吗?”
我说:“有人告诉我他在一家杂货店里看到了自己的第一本书,是哪家店呢?”
“那家店在德克萨斯的坎农,他和他姐姐在那儿上学。”
“你知道那家店的名字吗?”我问。“我想去看看。”
“哦,多年前它就不营业了,”他说,“我想它是倒闭了。”
“昨天我们上了那儿。”托尼娅说,那倒底是哪一天?是杰克看到了自己的书,买了三本之后忘了杂货的那一天吗?那一天他们穿什么衣服?粉红长裙,束腰上衣,戴帽子?
“我有一本,”他说,从一个塑料盒中拿出一本破旧的杂志。“一九二八年十二月,那家杂货店关了门真太可惜了。但你可以去看看他刚开始从事创作的小屋。就在他兄弟的农场边上。从西边出城上十八号州高速公路。让贝蒂带你四处看看。”
“你听说过有旅游团上哪儿吗?”我打断了他。
“旅游团?”他说,然后他认为我在开玩笑,“他没那么有名。”
暂时没有,我想,然后我想到了那次参观图书馆的直达旅程,距今十年?一百年?那时他们穿什么?
我看了看,九点四十五。“我得走了。”我说,“我有个约会,”我往外走,又转过身来,“告诉我杂货店的人还提菱到了5516号,是他的一本书吗?”
“5516!不,那是他们以他命名的小行星,你怎么知道的?那是给他的一个惊喜,等这周他们才告诉他。”
“一颗小行星.”我说,然后我走了出去。
“谢谢你来参观,”图书馆管理员说,“你是来旅游的还是住这儿?”
“我住这儿。”我说。
“哦,那以后常来玩。”
我走下楼道,走向汽车,九点五十。刚好可以赶过去告诉科罗斯我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我走进停车场,没有任何旅游巴士。也就是说威廉姆逊开完会回来了。等我和科罗斯会谈后,我要去他那儿进行自我介绍。“我知道您在来货店发现《惊险小说集》时的感受。”我会告诉他,“我也对未来感兴趣,我喜欢您对未来的看法,正如您说的,科幻小说照亮了前路,而科学使之真实。”
我驱车驶过市区上了七十号高速公路,一颗小行星,我应该和他们一起去的,“会很有趣。”托尼娅说,当然会的。
下次,我想,我还想去火星呢。
在七十号高速公路上我朝南拐,驶向科罗斯的办公室。标志牌上写道:罗斯威尔,九十公里。
“来吧。”我说,我把头伸出车窗,往上仰望,“来吧!”
《只剩下一小时》作者:维·科马罗夫
墙上的电动扬声器突然响了,传出激动的声音:“据仪器显示,应力正发生巨大的变化!”
沃罗洛夫中断谈话,甚至不表示歉意就急速跑出房间。马列耶夫也跟着他出去了。他们顺着螺旋梯走下仪器室。操纵台巨大的信号盘上显示着从各地传感装置发送来的数据信号,仪器室里聚集了不值班的地震站工作人员。
信号盘上闪亮着一个又一个新的数字,图表上的线条表明,如同马列耶夫从沃罗洛夫谈话中懂得的那样,山区的岩层状况正在发生变化。这一切并没有直接告诉马列耶夫什么东西,但从仪器室里的人注视数字变化的紧张神情中他明白了:即将发生某种危险的事情。
“有预报吗?”
“已要求提供……”坐在操纵台旁边的一个人同样简短地回答说。
过了几秒令人难受的时刻,显示屏上终于亮出了本区域的地图。地图上有一个令人担忧的橙黄色圆点——这是即将发生的地震的震中。大家面面相觑:震中的位置和拥有20万人口的年轻城市西涅哥尔斯克在地图上正好重叠在一起。
荧光屏上的字母在一阵飞速跳动之后,组成了一句可怕的警告:“预计地震的强度为11级,特点是上下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