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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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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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一位扫街女工将那东西送到警察所。开始人们视它为爆炸物,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去掉布条,打了开来。
  突然发生了“爆炸”……那是所长抑制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大喷嚏。
  信被抽了出来。在一片惊奇中,人们读到了下述文字:
  “费城韦尔顿学会主席普吕当大叔与秘书菲尔·埃文思被工程师罗比尔绑架至‘信天翁号’飞行器上。
  请代为通知亲友。
  普吕当大叔
  菲尔·埃文思”

  五、航行

  到现在读者还仅知其名的罗比尔究竟是什么人?他就在大气中度此一生吗?他的飞行器是不是永不休息?是否在某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个营地,在那里,如果它无需休息,至少也应去补充给养?若非如此,那真太惊人了,最凶猛的飞禽也总是在什么地方有个巢穴安身呀!
  还有,工程师打算怎样处置那两个恼人的俘虏呢?是把他们扣下作永久的飞行?还是再带着他们去遨游非洲、南美、澳洲、印度洋、大西洋和太平洋,使他们无可奈何地折服,然后让他们恢复自由,对他们说:“现在,先生们,我希望你们今后对于‘比空气重’的问题不要再那么疑心重重了!”
  不管怎么说,罗比尔的飞鸟来到非洲北岸可不是来找它的巢的。它在突尼斯湾上空从奔角飞向迦太基角,在日落时分随心所欲地飞行,时而飞舞,时而滑翔,好不自在。稍后,穿过奇妙的迈杰尔达谷,沿着隐匿在仙人掌和夹竹桃丛中的淡黄色河道飞往内陆,惊起了无数栖息在电线上、仿佛在等待途中的电报好夹在翅膀下带走的鹦鹉!
  第二天,当飞行器飞出特勒山区时正看到一轮红日在撒哈拉沙漠上空冉冉升起。
  那些胡兀鹫十几只一群,毫无顾忌地向飞行器撞来,可把弗里科兰吓坏了。有好几次,船员们不得不向鸟群开炮。
  如果胡兀鹫只能报以惨叫和喙敲爪击,而土人可并不吝惜枪弹,特别是当飞经盐山的露出于银白色外套之上的绿紫色山梁的时候。不过那些子弹还没挨到机器便掉了下去。
  还有意外的是,有一群蝗虫漫天扑来,落在平台上,给飞行器加了一个重载,险些使它“沉没”。船员们急忙卸下这个负担,只有厨师留下了几百只作为食品。他把这些蝗虫烹得鲜美无比,连弗里科兰都因之暂时忘掉了他那一刻也不曾消失的恐惧。
  “和虾一样。”他说。
  “廷巴克图到了,先生们。”罗比尔显得非常殷勤,“这是一个有12000到13000居民的重镇,曾以艺术和科学发达而驰名!——或许你们有意在这里逗留几天?”
  “先生,”菲尔·埃文思用同样的腔调回敬道,“为了能够和您分手,我们倒宁愿去冒受土人冷遇的风险。监狱换监狱,廷巴克图总比‘信天翁号’强得多!”
  “这可要看个人的口味,我要对赏光和我一起旅行的客人们的安全负责……”
  “这么说您并不满足于作我们的看守,还要对我们肆意侮辱吗?”普吕当大叔的怒火爆发了。“噢,哪里!最多只是讽刺!”
  “飞行器上难道没有武器吗?”
  “有的,足有一军火库!”
  “两支手枪足够了,我一支,您一支!”
  “要决斗!那会使我们中的一个丧命的!”
  “一定会的!”
  “噢,不!韦尔顿学会主席,我倒很愿意您能活下去!”
  “为了确保您自己能活下去,这倒很明智!”
  “明智不明智我不去管,随您去想,去向能给您帮忙的人抱怨好了,只要您能够!”
  “已经这么做了,罗比尔工程师!”
  “真的吗?”
  “在欧洲有人居住的地方,发现一封信难道会那么难吗?……”
  “你们这样干了?”罗比尔被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所激动。
  “干了,怎样?”
  “该越过船舷去追上你们的信!”
  “把我们扔下去吧!”普吕当大叔吼道,“我们就是干了!”
  此时工程师的助手们围了上来,大概是担心控制不住兑现他的威胁,罗比尔匆匆走回他的舱房里去了。
  离开廷巴克图以后,两位会员发现飞行方向始终保持由北往南。他们得出结论,如果航向不改变,再过六个纬度,就到赤道了。莫非“信天翁号”要再度驶向大海吗?这次可不是白令海或黑海,也不是北海或是地中海,而是大西洋。
  然而,“信天翁号”航速很慢,仿佛在离开非洲大陆之际有几分犹豫。莫非工程师想原路返回?不是!是飞行器下面的地方引起了他极大注意(他知道这里是非洲西部沿海诸强之一的达荷美王国)。
  这个达荷美王国虽不大,但名声在外。它以每年节日期间用人祭祀、为旧国王送葬和庆祝新国王登机进行骇人听闻的大屠杀而闻名海外。
  “信天翁号”飞进达荷美境内时,正值国王巴哈杜驾崩,全体臣民都在准备在阿波美平原举行的新国王登基大典。
  如果说亚马逊河畔是否真有女士兵还属悬案,那在达荷美有这样的军队却是不容置疑的。一些妇女身着蓝色衬衣,蓝色或红色的披巾,白底蓝条的裤子,白色无边圆帽,腰带上挂着子弹盒;还有一些是女猎象手,装备着重马枪、短刃匕首,头上用铁环箍着两只羚羊角;女枪手们都穿红蓝各半的上装,武器是老式铸铁管的喇叭口火枪;姑娘营的士兵穿蓝上装、白裤子,像狄安娜一样纯结,也像她一样带着弓箭。
  看到这些女士兵,再加上五六千穿短衬裤、棉布上衣、腰间系一块布的男子,便可一览达荷美军队的全貌了。
  士兵们不时地鸣放步枪、火枪和大炮,那炮架震起来险些把女炮手们碾在下边。
  50多名乐师在吹奏野蛮部落的乐器,竹笛的尖啸尤其刺耳。人群中一片片喝彩声,欢声雷动,简直可以盖过闪电霹雳的声音。
  新国王——一个叫布?那迪的强健快活的25岁的汉子——站在一个阔叶树阴遮盖下的小丘上,面前簇拥着他的新王室成员、男女士兵和6万名臣民百姓。
  平原的一角,士兵看押着挤在一起的受命送先王到另一个世界去的俘虏。戈佐——巴哈杜的父亲——入葬时,他儿子杀了3000人陪葬,布?那迪决不能比他父亲杀得少。
  屠杀的时刻迫近了。司法部长——一个熟谙刽子手行当的凶手,他站在小丘下,挥舞着弯刃刑刀,那刀尖上有一个金属的小鸟儿,鸟的重量使刀抡起来更稳当。他周围还聚集着百十名能够一刀就把人头砍落的刽子手。
  “信天翁号”这时斜线飞行,不时调整着提升螺旋桨和推进器,渐渐地接近了。很快,它从隐蔽着的云层里钻出来,出现在距地面不到100米的空中,达荷美人这才看到了它。那些土人把它当作特意来向巴哈杜国王致意的天神了,大声请求着、欢呼着、祈祷着。
  就在此刻,第一颗人头从司法部长的刀下滚落。
  突然,“信天翁号”上响起一枪,部长应声仆倒在地上。
  “打得好,汤姆!”罗比尔向他的助手喊道。
  人群一片大哗。他们明白了,这个带翅膀的怪物根本不是一个友好的神。因此,四面八方响起一阵复仇的怒吼,紧接着平原上空响起一排枪声。
  “信天翁号”不但不躲,还断然降到离地面不足150尺的高度。不管普吕当大叔和菲尔·埃文思对罗比尔抱什么感情,他们还是参加了这一人道主义的行动。
  “干得对!救出那些俘虏!”他们喊着。
  飞行器船舷上的那门小炮转到最小角度,及时发射了几发霰弹,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那些战俘根本不懂来自上空的援救是怎么一回事,趁看守士兵还击的当儿,挣断锁链,四处逃散。
  一颗子弹击穿了前推进器的桨叶,又有几颗打在船壳上。
  “呵!他们要尝尝那东西了!”汤姆喊了一声。他爬到弹药舱,拿出12枚硝甘炸药筒,分给同伴们。炸药筒一碰到地,便像小炸弹似地炸了开来。
  受到这样的袭击,只有狼狈不堪地溃逃了!达荷美国王的登基大典就这样被冲散了。普吕当大叔和菲尔·埃文思也藉此机会明白了这样一架机器具有何等的威力,以及它能够为人类作出什么样的贡献。
  随后,“信天翁号”不慌不忙地升到高空。它飞过了维达,不久这个西南风掀起巨浪拍击岸边、使船只无法停泊的荒凉海岸就从眼界中消失了。
  大西洋!不久,两位同行的忧虑成了现实。
  不过,飞行器不可能达到它在欧洲上空飞行时的两百公里的时速,也没有动用推进器的全部力量和逆风较量,只满足于缓速前进。两位韦尔顿的会员过了整个大洋,一点儿也没有晕船。
  很快,他们被告知飞过了赤道。这样,他们离开北半球,到了南半球。
  想逃跑的念头一直未在两个气球主义者的心头抹去,他们派弗里科兰尽力去打探罗比尔的底细,可是那个傻瓜从罗比尔的手下那里自然是一无所获。
  “这个罗比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将飞往太平洋,还是到南极去冒险?那我们可就完了!”学会秘书此时也沉不住气了,“现在的情况是正当防卫,而且,如果我们死了……”
  “但愿不会如此。”主席说,“在没有报完仇,没有消灭这架机器和它载着的这些家伙之前,但愿我们不会死!”
  复仇的想法深深扎在他们脑海中,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付诸实施。去抢一枚飞行器上的炸弹,把机器炸掉吗?那必须能进入弹药仓。
  南半球的白天如此短暂,只有几个小时,但看到的景色是多么壮观呵!险峻的山岭,终年覆盖着积雪和山腰上又长着层层密林的雪山,内陆海,夹在群岛的岛屿和半岛之间的海湾,克拉伦斯岛、德索拉雄岛,海峡和航道,数不清的海角和岬地。寒冷把从结束美洲大陆的弗罗瓦德角到新大陆尽头的合恩角之间的大块地方冻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整体!
  “信天翁号”不停地向南飞,越过了比格尔海峡,远离了纳瓦林岛(这个希腊名字在这块遥远的地方其他生硬的地名中间多少有些不协调),远离了濒临太平洋尽头的沃拉斯顿群岛。最后,在飞离达荷美、越过7500公里航程之后,它飞过麦哲伦群岛最边缘的岛屿,接着又飞过了最靠南的一个小岛,那岛经年累月受着海浪的侵蚀,它就是可怕的合恩角。

  六、救难

  在这里,“信天翁号”做的事可能是空前绝后的。
  这一天是7月24日。然而,南半球的7月24日却是北半球的1月24日。56°纬线刚刚被抛在后面,这条纬线相当于在爱丁堡穿过苏格兰的那一条。
  因此,气温计始终保持在零度以下。在与南极圈相连的南部太平洋上空光明很少,难得看到什么,而且在寒夜里,寒意是咄咄逼人的。为了抵御寒冷,必须像爱斯基摩人和火地人那样穿戴起来,幸好飞行器那种奇装异服可不少,两位同行能够裹得严严实实地、安心地盘算他们的逃跑计划。
  至于弗里科兰,他的胃口使他很愿意做厨师的帮手,那样他可以得到慷慨的款待。他很少走出厨房,也就再也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一切,自认为脱离险境了。
  问题是“信天翁号”将飞往地球的哪一个角落?难道可以相信它竟敢在隆冬季节到南极海面和大陆上空去冒险?在这种冰冷的空气里,就算电池里的化学物质能够不凝固,难道飞行器上的人不会送命?如果罗比尔在热季飞越南极那还过得去,但是在南极冬天无尽的长夜里飞行,这简直是疯子的行为!
  这个难以对付的罗比尔究竟想干什么?难道现在不正是摧毁机器、结束这次旅行的时刻吗?
  可以肯定的是,24日这天,工程师和他的助手交谈频繁。他们一起看了好几次气压表,并不是为了调整飞行高度,而是为了记下和气候有关的数据。
  普吕当大叔同样注意到,罗比尔想清点一下所存的各种原料:供飞行器的推进器和提升机所用的原料和供人食用的食品。
  一切迹象表明罗比尔在计划返航。
  “返航?返回哪里去?”菲尔·埃文思问。
  “去能够补充给养的地方,”普吕当大叔胸有成竹,“那一定是太平洋中的一座小岛。”
  “那我们的计划就会落空了……”
  “他到不了,菲尔·埃文思!”
  两位同行一定程度上猜中了工程师的计划。“信天翁号”在向南极海岸飞了一段之后,确实准备彻底后退了。当冰块一直逼进到合恩角海域的时候,太平洋南部就被冰峰和冰原覆盖了。浮冰构成了一道连最坚固的船、最顽强的航海家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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