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约75公里的墨西哥城北,主要是因为我太饿了,我冒险雇佣了劳瑞,一个临时司机。整个庄稼地空空的,所以我知道那是惟一的可行办法。
第二天,那种平和的有所归属的同样感觉如同有机体一样传遍我全身。在向美国边界驶去的途中,我们俩全部武装,穿着沉甸甸的铅制衣服。有时谈话时这种衣服很碍事。
劳瑞是一个中产阶级的搬运工,他主动提出开一年卡车,“可以挣大钱。”他说,“但一年足够了,你可以有最好的或最差的工作,它可以使我成为花花公子。”
在开往德克萨斯的路上,我们由于互相学习使车的速度翻了一番。
“他们要干什么?要向我开枪吗?”他笑道。
我们到达了目的地,这位司机就像一位导游,“在这儿,老伯、垃圾场、德克萨斯。”他大笑。几座矮仙人掌在远处灰棕色的宽敞空间中直立着,任何东西都脏乎乎的,就如我们从脏的挡风镜中看沙漠一般。
你一定会奇怪在全盛时期他像什么,我说那使劳瑞很滑稽,很小程度上比跟警察在一起更有趣,我也正提高了他的驾驶水平。
由于那钟咋咋响得厉害,我们就把他们拿掉了。我们在尼加拉瓜——洪都拉斯边界线上把货物的灰尘掸掉,然后飞奔而去。
那天下午,在一个卡车检验站中警察抓住了我。
那天气候反常,啪!手铐从后面扣住了我,“麦科米克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没有选择了吗?”
“没有。”
甚至惩罚都是令人失望的,不蹲监狱只是又加两年。我还有权从剩下的几个工作中挑选一下。
他们带进来一个劳工专家。
“你想在哪儿工作?麦科米克先生?”他问,似乎他总处理罪犯或逃犯似的,或许真是如此。
到哪去工作?我的思维大声说;柯蒂斯的祖先,我的酒。那个司机曾说:“不是你所选择,什么,而是你选择。” 卡莱斯特的“是的”,卡莱斯特的“不。”(那时她所说的和隐含的东西),在卡车我与劳瑞共度的美好时光……
“我愿与有毒的流动小组在一起。”我说。
离墨西哥城越近越好。
“或许我不该告诉你,但这是惟一的工作了,我可以把你安排到南部去,靠近危地马拉边界,在首都附近。”
“不错!”有人替我回答,比我更有用、更快乐、更危险的人回答说,比我喜欢卡莱斯特更喜欢的一个人回答说:“很好!”
《摘水果的人》作者:作者:乔·贝弗莉
莉狄亚·麦克肯齐体态优雅地步入马耳他·哈克霍盖的庄园。她的这种优雅的神态即使在休假的果农身上也看不到,更不用说在像莉狄亚这样的依据法令退休的人身上了。她在这幢庞大的建筑外踱着优美的步履,环行了一周。
她的步调不慌不忙。她想避开那些她曾进出过的人口,在那里,她曾遭受到马尔他的男管家斯洛维尼轻蔑地注视,正如她自己猜想的每个人都会的那样。当她第一次来此庄园时,她只是站在那里,大张着嘴巴。她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庞大的建筑物,注视着那些粉红色的大理石,人造喷泉,雕像,不同一股的灯光,亦真亦幻。在那些林立的大富之家中,马尔他。哈克霍盖还算不上富裕,但她自有她独特的艳丽品味。
当她第二次来到庄园的时候,她尽量不让自己呆立着傻傻地观看。她走到全景落地玻璃窗前,透过窗户欣赏着实际并不存在的山峦和湖泊。她臆想的那些湖泊实际上在马尔他的农庄外。在墙上或透过窗外臆造景色看起来很是呆傻。但在一个地方想象出另一个地方的景物,这其中有着一般特殊的激动。莉狄亚慢慢地开始意识到,每一个刚开始惊诧于这幢庞大的建筑物的人都会走到窗前,向外观看。
第三次她来的时候。她事先计划好了,她要慢慢地闲逛,欣赏一下艺术作品。她打心眼喜欢那个当代中国玉器——白玉鸽。它做工精巧,栩栩如生,令她忍不住用手去触摸它,以此来确定上面有没有羽毛。然后她又拿手摸了一下旁边的那只鸟,这只鸟栖息在一棵绿玉树上。她惊讶地发现这只鸟摸起来感觉是那么温软。几个月之后,她才认识到它是动物标本剥制术的杰作,它曾骗过了她。
这一次,她不想看什么也不想摸什么。但和前几次一样,她又情不自禁地被横跨在三面雪花石膏拱门上的大镜子吸引住了,这是一些新东西。它们也在欺骗易受愚弄的人吗?或者是她自己有些偏执?这些东西只是一个贪婪的收藏者屋里的摆设呢?还是用作富人们饱食终日之后的娱乐?
当然,我也很富有。当莉狄亚四处闲逛的时候,她这样想。因为采摘果实的馈赠,她富有得超出大多数人的想象。但与马尔他比起来,她是贫儿,这并不重要,但……这也是为什么她应马尔他的要求,到这接受一个她不想要的工作的原因。
这个瘦高的男管家仍旧立在门旁。是否有人曾单独留在这个装满财宝的屋子里?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睛里还是那浅浅的戏滤,这让她愤怒。曾经有人也这么不慌不忙地踱着步吗?当她踱到一个全息摄影的柜子前时,她看出这是苏维格尼克的真品。她想起来了,这是用来调配酒的,她停了下来。
“或许,斯洛维尼,你能给我来点葡萄酒吧?”
这个男管家突然的泰然自若告诉她,她最后赢了。因为最后她打破了他见识过多次的行为常规。他开始朝这边走过来了。恰在此时从屋子的另一边传来一个亲切甜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好主意!莉狄亚。这里的温度有点低。”
莉狄亚回转身,只见马尔他从一面镜子里冒了出来。这面镜子不是厚玻璃板制成的,而是一种多用途的薄膜,它能在身后自动关闭。莉狄亚猜测这薄膜是双面的,它能使马尔他观察到她的客人。
跟其他人一样,马尔他。哈克霍盖有一个完美的身材。但她有自己的特征,她长着一个庄重的鹰钩鼻子。在完美变得廉价的时候,她的鹰钩鼻子使她显得极有力度和极富个性。她戴着一顶银丝般的大卷的假发,穿着一件镶着华贵丝边的大方飘逸的红色长袍。这件长袍前身达到膝盖处,后身则拖到地上。这种样子很新潮。莉狄亚想,她也要照这种样制作一件。
马尔他转过身去,笑着对到达调酒柜的仆人说:“白兰地,斯洛维尼。”
震惊的莉狄亚心禁不住抽搐了一下,正如那个男管家曾经让她心中发紧一样。这可是真正的酒啊!莉狄亚放弃了挣扎,身体放松下来,并且露出了笑容。看不出有哪一点能使她用计谋来制胜马耳他。她总能以一种大度超然的气魄在任何场合下保持胜利者的姿态。同时这也令莉狄亚叹服,马耳他是如此从容不迫地驱使她继续为她工作,而她自己又是这么难以抗拒马耳他。
名贵的酒斟在外形精致的高脚水晶杯里。这种酒杯的造形可使数量不多的酒看起来要比实际多得多。莉狄亚心中想,如果马尔他真想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话,那么她就会把酒斟在干净的塑料杯子里。莉狄亚欣赏着杯中的液体反射出的红宝石富丽的光彩,心中感叹着这得需要果农们从贫瘠的法国葡萄树上拼力窃取多少葡萄才能酿成这一小瓶名酒。或许,这酒是在上一个世纪的葡萄收获期被精心保藏下来的,就在植物罢工之前?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眼睛去看瓶上的标签。标签被男管家的餐巾给遮住了。马尔他看出了她眼中的疑问,就回答她:“这是现代的酒。我确实感到自己有责任贮存几瓶上个世纪葡萄收获期的酒。我们的人造合成物被制作得相当不错。但是如果我们永远地失去了真正的原物,失去了真正的酒,我们的人工合成替代品又哪能与原装物相比?!
“我发现这些人工合成品几乎与真正的酒没有什么区别,”莉狄亚平静地说。
这是一种恭维。马尔他控制着人工合成物的生产。她是替代品食物生产的领袖生产商。替代食品的发展现在已达到能够制造出新的面粉、新的肉类、新的能被烹调的水果和蔬菜,甚至查特奥纽——一种新的葡萄酒。一时间,人们被剥夺了吃新鲜的水果和蔬菜的权力。紧接着,人类又遭受到植物界的罢工,减少生产果实的打击。这样,生产以微生物为基础的合成物的厂商就为所欲为地生产出大量的人工替代品。
马耳他大笑起来。亲切、愉悦的笑声听起来真实自然。其实马尔他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本色。“它们确实使人难辨真伪。我们已经为它们做过大量的试验。”
莉狄亚扬起眉毛,又看了一下手中的酒。然后她圈握着酒杯,瞌上了双眼。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抿了一口酒说:“另一个试验,我想。”
马尔他点了点头,说:“但这次不是酒的试验。听说你失去了触觉,莉狄亚。麦克肯齐。”
“我退休了,马耳他。哈克霍盖。”
马耳他走向半圆形的窗前,在地板上轻拍了三下。突然从光滑的地板下涌出三张覆盖着天鹅绒的椅子。她坐到一张椅子上,同时也示意莉狄亚也选择一张坐下来。
“我简直不能想象这是为什么?”马尔他说着,好像她们的谈话压根没打断过。
“或许,我不需要钱。”
“在我们的世界上没有人需要钱,莉狄亚。但是,钱是一种使人快乐的日用品。”
“我不缺少快乐。”
马尔他思忖着她的话,问她:“那么你现在靠什么谋生?”
“我种植水果。”
马耳他惊愕地大张嘴巴。在她能够合上自己的双唇掩饰自己的失态之前,她的眼睛里也流露出极大的兴趣。“我已经听说过,你有栽培的植物?”
“只是因为我不剥削他们。由于这份友谊的缘故,他们馈赠给我一些他们的孩子。”
“我也只需要一些他们的孩子。”
这回是莉狄亚垂下了眼睑。这不常见的生硬的表情令马尔他很着急。她又想了一会,说:“没有多少。”
“我需要一百个山莓。”
莉狄亚眼睛瞪得老大。“这么多!不可能。”
“差不多两年以前,你为我采摘过一百个山莓。我也曾试着从其他人那得到这些数量的山莓。但收获的季节到了,他们却说这办不到。”
“办不到!”
马尔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她的这种大为失控的举动是莉狄亚以前所没见到过的。恐惧爬上了她的脊骨,马尔他绝望的举动是非常危险的。
“一定要办到!我答应过我儿子。这是一次考验。”
莉狄亚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在大富之家中,世世代代联姻是时尚。而且越来越少的家族能被邀请通过一些考验来显示自己的财势。如果马尔他有机会与比她富贵的家族联姻,她会不顾一切地去争取的。莉狄亚感到心中像有什么东西被粉碎了。
“我不想去做这件事。”莉狄亚声音干涩地说。与马尔他争论是毫无用处的,而且惹她想尽一切办法来威胁你也是十分不明智的。但是要让莉狄亚不作任何反抗地屈服于马尔他,莉狄亚会很痛恨自己的。
马尔他很惊奇,她重新在天鹅绒椅子上落坐,并兴趣颇浓地盯着莉狄亚,反问道:“为什么不?现在与两年前有什么区别?”
看起来毫无希望了,但莉狄亚被迫做着挣扎。她对马尔他说:“我采摘果实的身手是很娴熟敏捷,而且像我这样活泼快捷的技术在这一行业中是很常见的。但是从你用酒来测试我时起,你就知道,我对植物生命怀着一颗同情的心。从表面上看,同情使我成功,但同情也使这项工作变得令人不愉快。儿童的时候,面对着植物们慢慢地从被奴役状态发展到争取权利的人类状态,我还没有领会这其中的暗示。那时,我以能够愚弄他们为乐,而且觉得乘他们不注意时,偷偷爬上他们的枝蔓在他们没来得及挣脱之前攫取一些他们的果实,这是很让人快乐的事。对一个演变到人类状态的植物,得首先让他放心你不会伤害他,这样你才能在他隐藏伪装自己之前得到一把山莓。”
“那时,我才意识到我能靠植物们给予我的馈赠发财,而且我确实发财了。但与植物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我也逐渐了解到他们对人,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他们憎恨被利用制成合成物从而失去了自己自然的本色。几个世纪以来,植物们一直被滥用着。而且当人类禁止吃新鲜的水果和蔬菜的时候,对植物的真正迫害就开始了。不久凡是有用的植物几乎没有不被人类杂交得不结果实,即使有丰收的,也没有一粒种子生长在他们的父母曾经扎根的地方。所以,植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