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处侍卫抬头,神色诡异。
“刚刚鸾青王是笑了吧。”
“对对,我也看见了……”
“……”
便在众人身后,千清舞粉梅罗裙拖地,手心紧握,眸里尽是血红凶光。
夕阳晚风,清月渐上,流纱所过,鸾王府众人一路错愕。
“这住的地真随我挑?”扫过偌大府苑,流纱转头问道,这还是她魂穿后第一次住好地方呢。
管家一愣,迅速上前殷勤回道:“是的,云三小姐,主子说了,你喜欢住哪就住哪。”想到自个主子那两黑眼圈,神态尊敬,心中惶恐。
“流纱。”脆声呼出,眸眼打量各处。
“呃……”
“我的名字,流纱。”柔声落出,径直抬步离开,既然换地了,怎么也得选个好的了。
瞧着流纱离开,管家微滞,迅速跟上,心头却多了些柔软。
清水暗溪,水仙落畔,一苑黄嫩黄馨开得正好,翠竹沙沙,缱绻清香,更重要的是这苑旁的假山凉台,流纱抬眼看去,很是满意,这处夜月应是极美。
“牵月阁……”喃喃低喃,流指摩挲着额角沉思。
“管家,我就住这了。”脆声呼出,牵月,正好,是她需要的呢。
“好的,云三小姐,我这就命人把屋布置好。”管家应道,这处是主子经常赏月之处,环境清幽,用给流纱住正好。
“不用,你派人去相府把我的婢女接来就好。”自个走了,果儿当然不能留在那里了。
“小姐放心,这个主子已经安排了,这会应该也快到了。”恭声回道,面色和善。
“哦,那就好,管家不用客气,唤我流纱便好,我可是来当丫鬟的,另外的我自个打理就好,你先忙吧。”浅语轻润,态度轻和又不失礼数,拿捏甚好,话落,便径直转首离开了。
身后,管家瞧着,神色疑惑,丫鬟?可主子吩咐……
皇宫德仪苑。
“娘娘,今儿皇后真说了那些话?这怎么可能啊!”身着华丽仆服,脸上满皱,一身臃肿五六旬的麼麽呼道,话声惊讶,像是听了多么诡异的消息。
“呵呵,这人都进冷宫了,麼麽,你说是真是假呢!”水蓝袖轻拂,端起面前云香茶盏轻抿,掩不住的喜色,这皇后今日这么一出,可是翻不了身了,说皇上不行,呵呵……真是胆大呢。
桂麼麽蹙眉,心头略喜,半响又担忧而出:“娘娘,皇后一向谨言谨语,这事是不是有些蹊跷。”
女人一怔,面色凝起,这么一想,是有些蹊跷,她光顾着高兴,居然忘了这茬,这皇后一向装得贤良淑德,怎会如此?难怪皇上还没下令处置,自己明白,皇上怎么可能不明白。
“难道是鸾王?”
“娘娘,鸾王是有可能,但鸾王要动手定不会选到现在,你忘了还有个二皇子呢。”皱纹轻颤,一双眼里尽是精明,人老心未老,活在宫里大半辈子,这人怕都成精了。
“二皇子!”罗裙拂地,惊声站起,黛眉狠皱,又是不甘。那女人还真是好命,一胎生两个,两个都是位高劝重,一个太子,一个靖耀王。
“不过你进了冷宫,这么好的机会,我又怎么会放过呢!”眸眼一闪戾色,如果皇后死了,她皇儿的阻力可是少了一大截呢!
暗夜未深,便又低语传起。
正如德妃所料,皇上又岂会糊涂呢。
御书房。
“将太子府昨日相关人全部调查清楚,另外派人给我监视云三小姐,太子醒后,立马回禀。”青眸流光,混身龙延沉香,俊顔棱角分明,尽是独有的成熟暗沉之息。千武觞说不清为啥,可是他就是觉得怪异,那个女子的气息有些特别,像是……死息……
冷宫。
女人凤袍染尘,额上包着轻纱,周身狼狈,心碎后,也迅速恢复,眸眼寒戾,这就是她倾尽所有的夫君。
“母后,你……”粉罗裙微动,清舞小心呼道。
“舞儿。”冷语柔声,身子斜靠,暗威微斜。
清舞一怔,迅速低首。
“舞儿,现在能帮母后的可只有你了。”
“母后,你说。”她当然会帮忙,母后倒了,她也就倒了,一个没有权力娘的公主,她还怎么能得到哥哥们。
“舞儿,你现在立刻去找你皇兄,另外你再去趟鸾王府。”
“鸾王府!”女人惊呼,她母后可是最讨厌她去鸾王府的,这会……
“呵呵,舞儿不是最喜欢去鸾王府么,两个绝色美男,舞儿,是不想要了么。”温润面色,眸子深处却是一片冰冷,这贱女每日回来身上留下的欲息,真当她不知道么!
低垂的首猛然抬起:“母后,你……”
“舞儿,听话,照我的吩咐做,母后保证,他们都是你的。”敢讽刺她,她就让他们成为金家女人的禁脔!
诱惑太大,暗藏的心狠跳了,粉裙落梅,魔怔的点了头。
清月如纱,美的醉人。
瞧着吃的一脸酣畅的流纱,众人缄默了。管家脸抖,小心的望了望主子,瞧着那眸眼里的柔情更是颤抖了。
鬼卫屏息,瞧着嘴角轻笑的主子眼皮直跳,他们一定一定是看错了!
缨果顶着一身纱布汗颜。
油爪一扯鸡腿,径直再捞起饺子,眼还瞪起旁边的虾仁。哎,野菜虽补,还是这大鱼大肉有吃劲呢!
☆、16。猪蹄,豆腐羹
流纱吃的极好,一边招呼着果儿,只可惜小妮子坐在一侧一脸拘谨。
“果儿,来吃点猪蹄,长筋骨。”玫红牡丹微动,浅尝血酒的青眸扫去。
“这个豆腐羹也不错,你尝尝。”青云绣袍拂尘,擦拭着青剑的冷眼扫过。
“这个也不错……多吃点好的快。”玉筷飞动,一一为缨果布菜。
清绯绝色嘴角诡掀。
缨果寒颤,一脸讪色,偷偷拉了拉流纱低语:“小姐,你不是说咱们是来当丫鬟的吗?”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这两新主子的神情,她怎么看都觉得渗呀。
星眸一闪,随意回到:“哦,是当丫鬟呀,不过新主子脾气好,这是接风宴。”这待遇流纱也是意外,不过她历来遵循有福不享是白痴的道理。
“接风宴!”小声惊呼,拿着玉筷的手还是止不住抖动。
“这些饭菜应是不合胃口,吴海,去给缨果姑娘准备点清淡的食物,病人就自当好好调理调理。”千瞿青冷润清声响起,脸色平淡无害,依旧擦拭着青剑,缨果心头猛跳,神掩孩色。
“小姐,我……我想先回去了。”小声嘀道,恕她无能,再多坐一会,她觉得自己就要被冻死了。
“嗯?怎……?”
还未问完,千瞿妖润声接道:“来人,送缨果姑娘回房,另外送些食物过去。”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小的这就告退。”话落,缨果径直抬脚哧溜跑了。
流纱错愕,澈眸扫向绝色两人,眉心紧蹙:“你们是不是对我家果儿做了什么?”要不然这小妮子怎么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话落,气氛凝滞,还未离开的管家脸色大惊,一脸骇色。
屋外屏息,鬼卫颤抖。
清风吹落叶,血雨腥风暗藏。
两人一滞,为了一婢女说他们,千瞿妖千瞿青心头齐生不适,血酒溢出,青剑寒光。
“没有。”冷硬两声同出,脸色微难。
一时间众人惊色,身子颤抖,主子,没生气,还回答了,这……翠鸟叽喳,贼眼惊色,上一个问这种话的好像被肢解了吧。
流纱蹙眉瘪嘴,懒得搭理,身子轻立,就要离开,反正她也吃饱了。
“站住!”两声微高,本是淡然的青眸齐齐看去,齐染焦色。
“怎么?还不让走!”黛眉紧蹙,想着刚刚的语气,流纱冷了下来,素裙轻动,寒意萦绕,还没人可以命令她。
两人一滞,心头懊恼。
“没有,有些事要商量商量。”千瞿妖言道,身子微倾,直瞧着流纱,手中溢出的薄酒说明他的紧张。
千瞿青低眉,身子斜靠另一面,指尖摩挲着青剑。
瞧着二人相依神态,卓之妖妖,流纱眸里红光闪过,眼前竟生出似曾相识的画面,澈眸一闪,瞬间清醒,心中凝神,她这是怎么回事?
“说吧!”反正有些事是该解决解决了,身子一拂,再次坐下。
绝色倾城,妖娆风华,管家瞧着屋里三人,心头轻颤,竟觉得这三人已相似多时,话虽生硬,气息却那么和谐,隔绝一切,只有彼此。心思微起,迅速躬身离开,手腕微招,一众鬼卫也迅速隐去。
气息变得平和,熟悉的清香入鼻,青碣双眸闪烁,心头柔软又生。
“我们是不是认识?”千瞿妖直瞧着对方,润声问出,为何他就是觉得她特别,为何忍不住想要靠近,眸光转换,似要穿透前尘往世。
流纱一怔,心头颤抖,身体灼热,内力冥息颤栗,眉峰狠蹙,又是这种感觉,难道……澈眸陡亮,如星辰灿烂。
“你们有没有一块玉,一块血玉!”声音微急,神情有些激动。她的身体对冥玉有反应,一定是的!
第一次瞧着这人如此神色,两人都是诧异。
“玉?血玉?”
“对,一块透明玉,月夜会散血光。”神色肃言,既然已经说出,也没什么好隐瞒。
清风轻月,暗云落晖。
“没有见过,你是为了找那个?”他们从来没有收藏玉的喜好,怎会有,千瞿妖疑道,想要知道对方更多。
“没有么。”轻声低喃,眉间生出伤色。冥玉残缺,冥灵已碎,若是再找不到些冥灵补魂,她就……
“有一个人说不定有。”清润声出。
两人一怔,齐齐看去。
手腕轻抬,古皿青剑收腰,千瞿青言出:“兀玉!”
千瞿妖一怔,眼亮:“对,那人说不定有。”
流纱皱眉,她在这世也活了大半载了,消息也算灵通,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瞧着流纱神色,两人就知道对方想什么,嘴角轻掀,千瞿妖卖着关子:“过两日,你瞧着那人就知道了。”
流纱微皱,心头也平和些,既然肯帮忙,那就算盟友啰。
“说吧,咱们还要商量些什么?”既然出了相府,她也没必要再隐藏。
气氛温和,谈话也轻快了些。
“呵呵,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怎么就愿意落在相府受气呢?”千瞿妖疑道,别怪他不好奇,连他的鬼卫都一点没查出。
“受气?你觉得我受气。”嘴角微瘪,一脸不屑,她不过是看那处比较清幽罢了,大半年都没人烦一次,哪点不好,更重要的是还那可怜孤魂一个执念,只可惜等来的还是亲人的抛弃。
千瞿妖一僵,心中讪笑,这样强悍的人会委屈自己,笑话呢。
“今天太子的事你怎么做到的?”面相无变,却认不出,也看不出一点被用药的痕迹,倒是皇后最后有些嗑药的感觉。
“你想试试?”流指把玩,流纱抬眼看去,星眸血红微闪,添些妖娆。
“呃……”
嘴角轻掀,牡丹妖魅,千瞿妖青眸直瞧:“好啊。”若是被你控制,也许不错呢。
意外的答案,流纱一愣,轻斥:“有病。”
气氛温软,生出些暧昧,鼻尖淡香不断。
“那天夜里的人是你吧?”清润柔声问出,千瞿青直直看去,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躲得过他们鬼卫的追踪。
流纱一怔,脑里兀地那天旖旎的景色不断冒出,脸颊染红,想到那些春梦,眸色不自在:“什么夜里,不知道!”承认了,不就承认她偷看了吗,她堂堂现代至尊血王,鬼界妖娆冥主,怎么会干那样的事。没有,就是没有!
青幕深月,天寒生凉。一场对话,和谐至极。
牵月苑。
流纱瞧着自己身上软绸披风,黛眉紧蹙,她怎么就搭着的。
“小姐……”娇呼传来,果儿一身青衣迅速迎来,手上还缠着纱布,样子有些滑稽。
“圣药果然好使呀!”流纱微叹,才一日,那么重的伤居然都能蹦了。
“小姐,你站这干啥呀?”缨果疑道,小姐居然发呆了,还真是奇怪。
“赏月啊,瞧瞧这月色多好。”轻笑回道,一脸温和,星眸扫过苑角青楠,生出些妖红。
“走走,果儿,咱们回去睡觉了,这当丫鬟明儿可得做不少事呢?”缨果张嘴,还想问些什么,却迅速被流纱拉了回去。
青楠轻曳,暗影微动。
双君阁。
青绯锦袍妖娆,青碣双眸瞧着起初缨果面前丝毫未动的饭碗闪烁,月夜如水,静谧轻幽。
画面很美好。
“千瞿妖,这是我的!”
“哦,可我喜欢吃猪蹄。”
黑线上头,乌云惊雷,以往是哪个家伙说猪蹄是最恶心的腿了!
“千瞿青,你给我住口!”
“哦,我就不!”豆腐羹喝下,残羹剩渍,两个人吃的别有意味,听得外面管家瞪眼。
☆、17。首推求点收
黎明刚升,树叶还沾着尘露,一辆普通马车便悠悠从王府后院驾出,嘀嘀嗒嗒,很快便消失在皇城街道。
沉木软轿里,千瞿妖千瞿青靠坐一侧,流纱坐在另一面,三人对望,呼吸都拂过彼此面上,流纱蹙眉,脸色暗沉。
“干嘛不弄辆大点的车?”早起就算了,还坐这么一辆破车,伸个胳膊都打不开。
想到之前的11路,流纱简直觉得两人有病,有福不享尽是折腾。
青碣双眸闪烁,依旧青绯绝色,没有回答流纱的话。
“你怎么把自己包的这么严实?”千瞿妖疑道,一身红袍,未着玉冠,跟初见时一样,整个人几乎都陷在袍子里。
流纱一怔,闪过难色:“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