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夫也是训练有素,瞧着无法再整齐控制,齐齐抽刀去割断缰绳,动作统一,迅速。
“啊!你个蠢货,不准割绳子!”女人所在的雪车已掉至道弯上,雪鹿不断嘶吼,却再也拉不回正道,眼看就要掉下,雪夫一手拉住女人和丫鬟衣袖,一手去割绳子,想要减轻连着的雪车的负担。
只是动作被阻,雪夫整个也被向后一拉,一头狠狠撞在车厢上,雪花翻起,瞬间被灌满整个车厢。
巨大的咔嚓声,两辆车厢开始碎裂。
“妈的!”最先控制好雪车的粗狂男人厉吼一句,身形飞起,急速向着这方而来,只是距离拉得太远,而这方雪车眼看就要翻下雪坡。
众人变色,脸色惊恐。
雪夫脸色大变,顶着一头血色急急去捞架上的货物。
“蠢货!你不护我还护它!”危险时刻,女人分不清形势,还脸色阴狠怒骂,手腕使力一把推开与她纠缠在一起的丫鬟去扯雪夫。
情况危险至极,女人也如愿以偿,一把扯住雪夫身形,雪夫急得血色全无,却完全挣脱不开。
这一扯,也更加剧危情,四人两车两鹿全部向着雪坡下滚去。
就差一点摸上的车厢指尖滑过,粗狂男人脸色大变,就要直追。
“砰!”
猛地一声巨响,一道红光射出,血色锁链径直穿过车厢狠狠扎进雪地,红影落在半空,跌落的雪车被这一下稳定一瞬。
黑息凝聚锁身,像是有巨大吸附力,鞭子凌空一舞,也是一瞬,雪鹿身子抬空,拖着残破的雪车竟全部飞起,车上被雪花掩埋住的四人齐齐冒出身形被凌空脱起。
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众人呆滞的看着一切,心头止不住的震撼。
一招过后,炼狱锁照着雪坡直去,雪花翻起,深埋的五六件货物落出身形。
“啪!”一鞭抽去,货物齐齐飞起,朝着粗狂男人落去,看似凶狠却是力道拿捏极好。
男人飞身跃起,迅速接下。
红影落下,悠闲整理衣袍。
呆滞,错愕……
有那么一分钟众人都噤了声,瞧着眼前出现的女子眸光惊叹,呼吸急促,那一幕幕逆天的举动不断在脑里回放。
女子凌空而站,女子舞鞭的每一个动作,女子不怒声色,不过是随意一挥,便解了他们的巨大危机,这样的力量,这样的风范,还有她宛若仙子的面容,彻底的震撼着他们。
血色披风轻抖,雪花尽数落下,软软的茸毛包裹住耳边,却还是挡不住冷意,脱掉身上的东西,流纱忍不住原地踏脚,这该死的古仲,怎么这么冷。
巧首回望,雪山上却还看不见半点熟悉的身形。哎,看来是她跑太快了。
夏武瞧着眼前的女子,心头忍不住澎湃激动,这人的力量好强!刚刚那一下,怕是他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快!给我杀了这头疯鹿!我要喝鹿血!快快!”娇蛮嘶吼声响起,显然就是那橘红软裘的女子,此时女人一身狼狈,身上珠花掉落,青丝凌乱,怒吼时,手里拿着雪夫流鞭狠狠照着雪鹿抽去。
☆、32。雪鹿报恩
本就受惊过度倒地的雪鹿没有半分反抗,身子一颤,雪色茸毛炸开,皮开肉绽,猩红的血液瞬间染身。
女子却像发泄不够,一鞭子再次抽去。
周围的雪夫胸中怒气,却不敢出声,显然这女人的身份极高。
流纱抬眼望去,瞬间胸口火气,那雪鹿生的极美却被女人弄得奄奄一息。
手心紧握,强忍着不发作。
“向雅!住手!”粗狂男人回神,脸色大变,高声怒吼。
“我就不!我要喝鹿血吃肉!快给我把这疯鹿烤了。”女人气急,像是被意外惊得失去理智。
旁边小丫鬟跌坐在地上,身子颤抖,显然还未回神。
众人无动,却也不敢反驳。
粗狂男人气的大步上前,一把夺过女人鞭子:“我们还要靠它赶路!胡闹什么!”
“你敢管我,凭什么不可以?我就要吃了这东西!就要!等我吃了这东西我再找你们算账,敢护货物不保护我!敢派这么蠢的东西载我!你们安得什么心?亏我父皇当年救了你,你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女人骂得难听至极。
流纱挑眉,注视到一个敏感词:“父皇?”
粗狂大汉铁青着脸,想要修理对方,却又不能动手,一时间胸腔起伏,气得有些难受,他就搞不懂了,这么危险的任务?君上为什么要同意这向雅公主跟上,她不是最受宠么?君上不是最见不得她吃苦么?
起先受伤的雪夫终于受不住女人的无理取闹,身形向前,站出来不甘指责:“明明是你自己扔了车缰站起来才出的意外,你凭什么冤枉我们大哥,我们大哥说护住货物那也是遵守命令,我一直拉着你,还是你把我推开,我们哪里没护着你了?”
“大胆!你个蠢货还敢指责我!”听着被说,女人更是生恼,手里流鞭方向一变,就照着雪夫头上抽去。
那里因着撞伤早已是血迹斑斑,恶毒之心森森。
“小姐!”粗狂男人大喝,身形一闪,一把抓住流鞭,手腕使力,一个反力迅速扯掉鞭子。
危险解除,雪夫不甘就想上前理论。
“阿达,下去包扎伤口。”铁臂一伸,死死挡住。
“大哥!”
“下去!”
雪夫神色不甘,思量再三还是退了下去,他不听这女人的命令可以,但是他们大哥的命令他必须听。
动手不成,女人脸色阴郁,对着粗狂男人更是破口大骂,娇蛮无理,烦人至极。
夏武脸色气得铁青,却毫不搭理,身形一转,向着流纱走来,这位姑娘救了他们,他的表示谢意。
“姑娘……”话刚出口,只见本还一脸平淡的流纱神色陡然寒戾起来,腰间炼狱锁一抽,一道红光直接越他而去。
“砰!”女人身子整个凌空飞起,狠狠跌撞在碎裂的车厢上。
众人一怔,齐齐回望。
那里女人一身狼狈,神色错愕,显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把钨铁匕首正狠狠插在雪鹿角旁。
众人脸色一怔,齐齐变色,这是……
夏武也是脸色骤变,瞧着那卧地的雪鹿似乎意识到什么。
流纱未理众人脸色,身形缓缓上前,瞧着一身雪白却伤痕累累的雪鹿心头一痛,这么漂亮的动物怎么被弄成这样。
柔荑摸上如繁枝茂叶的鹿角温柔语道:“是不是很疼?”
这一瞬,众人眸光闪烁,心跳加快,那身红衣像是雪中精灵,拥有着最美的心灵,神圣纯净不可亵渎。
似乎感受到流纱善意,雪鹿本是垂倒的首缓缓抬起,轻蹭流纱脸鬓,用它的方法表示着自己的善意。
什么叫一笑倾城,眼前便是,那绝色的容颜,让众人忍不住屏息,害怕惊醒这踏玫瑰云彩而来的仙子。
冥力微出,拂过雪鹿伤口,流纱不知有没有用,只是想到便如此做了,像是有暖流滑过身体,雪鹿本消沉的眸缓缓亮了,像是得了精力,轻哼声响起,不断爱恋蹭着流纱脸颊,周围雪鹿齐齐踏蹄,哼着听不懂的语调缓缓上前,像是受了爱戴,十几匹雪鹿齐齐围在流纱身侧,漂亮的鹿角应着余晖,向着流纱缓缓低下,带着一种别样的神圣。
这样的情形看得众人心头一颤,眸光灼灼,古仲一年四季都为冬,这里物资匮乏,交通更是不便,而这雪鹿便是古仲的一种特有行路工具,传言,雪鹿是具备一种高智慧的生兽,为报恩惠才自愿降身古仲沦为坐骑,传言,当雪鹿受恩,便会屈角献上它们最珍爱之物。可这一切不过是神话中的说法。
而现在这一幕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眼前,众人心头灼热,忍不住忆起古仲那句古老的传言,苍穹红,云端降,雪塔斜,百兽叩恩,神抵再临。
众人惊叹间,黑鞭飞出,向着流纱狠狠抽去。
“啪!”
“哪来的贱婢,敢对本公主动手!”
“砰!”寒气迸发,黑鞭还未着身,彻底断裂。
雪花溅起,一片银色,人眼迷离。戾气,寒意,萦绕这片。
望着那出手的女人,众人皱眉,心头恼狠。
“向舞小姐!这姑娘刚刚救了我们,你怎么能这样?”最先出口的是刚刚包好伤口的雪夫。
“就是!什么心思!一点都不知道知恩图报!”
“简直太过分了!”
众人声讨,齐齐不满,夏武铁青着脸,丝毫不阻,若是可以他早就想收拾下这刁蛮任性的女人了。
流纱眼寒,未理,这种人还不配跟她说话。身形悠悠站起,瞧着面前的粗狂男人语道:“可以把这只雪鹿卖给我吗?”
眸光如辰,瞧的粗狂男人心头一跳,竟生出些羞色,仿佛亵渎了神抵一样:“嗯,可以可以,不不,这只雪鹿就送给姑娘吧,姑娘救了在下的兄弟,我夏武还没来得及感谢,若是姑娘喜欢,这只鹿就送给姑娘吧。”虽然赶路不便些,可怎么也不能做背信忘义之事,再说了,这向雅公主正看这雪鹿不爽,留下来也是个悲惨下场,还不如送给这位恩人作个心头好。
☆、33。野蛮招式
流纱浅笑,心头生暖,这大汉倒是个爽快人。
“不准!不准!凭什么卖给她!我不同意!”女声嘶吼,张牙舞爪,恨不得喝了流纱血。
众人齐翻白眼,听而不闻。
夏武也失了耐心,彻底不理。
“嘿嘿,恩人,这是我们古仲的朴干酒,也送给恩人吧,这雪地天寒,喝点小酒能暖暖身,小的叫阿达,谢谢姑娘刚刚的救命之恩。”受伤的雪夫也走了过来,是个瘦小的青年,一脸憨厚笑容,神情微羞,有些不好意思。
流纱眸闪,瞧着对方眼里的善意,思量再三,接了过来:“嗯,谢谢。”
众人一怔,心头更是激动赞美,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这么有礼,看那身打扮一定不是平民百姓,却跟他们这些粗大三说谢谢,这简直是人比人,比死人,那向雅公主算个屁呀!
“啊啊……”
一声冲天吼,打破这处静谧。
流纱抬首看去,眉眼温润。
“哈哈,老娘是第一!不不,老娘是第二!你们这群鬼卫天兵输给老娘了吧!”姬衣兴奋大呼,就着雪坡来了个凌空翻跃。
“快,你先上!”紧追其后的鬼风心急,脚上使力,一个雪花冲起,为鬼剑加力,有关鬼卫尊严怎么能输!
“快!拼了!”金傀怒吼,身后金甲天兵立马成形,硬是在雪道上结出罡风阵,力量加剧,直接凌空抬起金傀。
寒霄拼了命的跟随,眼泪汪汪:“呜呜,身单力薄,力量不够呀!”兄弟们,你们快来呀!
三人瞬间成了一线,君主的第一猛军之争,怎能留手!
流纱看的眼黑,心头无语,太TM会玩了!
夏武众人更是眼光灼灼,精神紧绷,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回事?这些人干嘛?还有那阵法?那功力?好厉害的一群人。
接下来的事便更惊悚了。
地面猛地开始颤抖,雪花翻滚,不断齐唰唰的滑落。
“啊啊!”像是受了什么外力,结队成形的阵法猛地一颤。
“妈呀!”姬衣吓得大叫,卯足了劲的狂奔。
也是一瞬,五道光束铺天盖地的卷来,光束所过,平滑的雪道上五条沟壑森森。
流纱扶额,众人瞪眼,心跳加快,全副武装,连受伤的阿达也手执长矛一脸紧张。
“臭银毛!你大爷的。”
“滚!”
“快!拦住!”
“羽化尘!你怎么回事?叛变啊?”
“哼!谁叫你们不等我,我就叛变,快,银绝,杀过去!”
“不准,给老子后面去!”
吼声惊天,力量更是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这方,听着羽化尘也在,流纱挑眉,手腕环胸。
众人愣住,齐齐朝着混战在一起的光影看去,这是?
“砰!”又一处雪峰塌下。
“啊!君主,快接住我呀!”因着外力突入反而被冲出去的姬衣焦急狂呼,身形飘在半空找不准平衡,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
流纱眉眼无奈,身形凌空一跃,稳稳接住,腰间炼狱锁一抽,迅速朝着失去平衡的鬼风等人而去。
众人眼疾手快,很快抓住,眼看就要埋进雪里的身子瞬间飞起。
瞧着流纱认识,夏武大松口气。
“快!帮他们!”命令下达,一群雪地经验丰富的武者很快飞起,挡雪,拖人,改变雪道,一切有条不紊,很快便脱离危险。
瞧着那扭打在一起的五人,众人很识时务的没上前,那力道,怕是还没靠近就把他们轰飞了。
“快点啊!到终点了哟。”流纱大呼,丝毫不担心已身陷雪堆的几人。
一瞬间,那疯狂争锋的气势更加强了。
姬衣搓着胳膊瞪大双眼一脸八卦:“快快,看看谁最后。”
鬼卫天兵也是急切。
“轰!”五人飞起,依旧一身茸缎锦袍,只是身上未见任何滑雪装备。
三人对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死死把银绝逼在身后。
瞧着阵仗,流纱唏嘘,这银绝到底犯啥事了?怎么就这么不受待见呢?
“臭银毛,你给我后面去。”铁腕之力狂放。
金丝飞起,缠上银衣。
古皿青剑飞舞,雪路斩断。
金弓架空,开道,只是手抱锦盒,施展不开。
被三人缠住,银绝脸色铁青,阴寒恐怖。
许是被惹急,银绝腰间束带飞起,裹上金丝,猛地把千瞿妖拉拢,手腕一个转向,一把擒住正拦路的苍祭。气势迸发,银绝也不再急着突围,抱着两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