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流纱浅呼,爱恋弥漫。
“纱儿……”三人呼出,带着无尽爱恋。
没有他,没有他,魔障的低喃不断,一身白衣黑息缠绕,像是魔怔,羽化尘身形陡然向着最近的千瞿妖千瞿青抓去。
没有他,那他就要他们死!都死!
杀气逼上,正待拥抱的几人齐齐一怔,千瞿妖千瞿青身子反射性的避开。
“唰!”还未站稳,金尘箭离弦直追,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
“怎么回事!”一招避开,千瞿青急声呼出,望着浑身上下被黑息包裹的羽化尘神情凝重。
杀气,怒火,此时的羽化尘整个像是狂化。
身影化虚,能瞬移十丈,淡青色眸带着无尽的杀意。力量翻升,顷刻便扼制住流纱四人的攻击。
与羽化尘相反,流纱几人则像是力量被禁锢一般。
“砰。”金箭射出,地面轰地炸开,烟尘肆起,千瞿妖千瞿青躺在废墟中身染血色。
“瞿妖,瞿青!”流纱大呼,还来不及查探,另一道轰声响起。
黑衣飞舞,苍祭被一箭射穿整个肩骨,脸色疼的发白,眉眼狠戾大骂:“死臭鸟的,你给老子清醒点。”
被苍祭怒骂,淡青色眸子一闪清明,脑里的魔音却再次呼出,没有他,没有他,他要杀了他们,要杀了他们!
黑息缠绕,萦绕一身,恶念生出,哪能被轻易平复。
“走。”一把揽起瞿妖瞿青,苍祭尾随,几人朝着宫殿深处急速前行,打不过,也不想打,那么只有避开!
☆、31。至尊王冢
一路狂奔,像是时空转换,后方的动静竟顷刻消失。
“你们怎么样?”寻了一处隐蔽的墙垣后,流纱急急查探起几人伤势。
锦衣微解,玉指拂过刚刚被击中的地方。
“怎么回事?”瞪眼,疑惑,无恙,完全无恙,就连苍祭受伤的肩肘都是完好如初。
三人也是疑惑,活动着身子查探,明明刚刚痛至骨髓,这会怎么……
几人蹙眉,总觉得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一切都不受控制,面面相觑,心底的诡异冲淡了遇见的欣喜。
“纱儿,这到底……”千瞿妖话声刚出,后方羽化尘的惊天嘶吼传出。
“不好。”黛眉紧蹙,几人面色大慌,身子一起,向着刚刚的方向急速而回。
琉璃水晶宫依旧,只是却不再见魔怔的羽化尘,一团黑息缠绕半空,张牙舞爪,对着流纱方向诡异的颤抖着。
流纱瞳孔一缩,她似乎感受到了挑衅,嘲讽。
黑息颤抖一瞬,骤然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心烦,躁动,双眸冷色,潜藏着担心,讨厌这般不受控制的感觉,流纱眸光紧闭,努力平静内心,半响,澈眸缓缓睁开,向着整个宫殿之心看去,那里似乎……
“纱儿,要去看看吗?”像是心有灵犀,千瞿青温柔言道,眸光瞧着天际有些深邃。
“嗯。”巧首微点,转身回望三人,里面的坚定不容置疑。她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她的过去,他们的过去,即使知道是深阱险地,却也不得不跳进,因为这里已经没有选择。
只是……心头一慌,她有些怕了。
“小纱纱,乱想什么呢?”温暖的手掌拂上流纱青丝,千瞿妖温柔言道:“为卿生,为卿死,生死不舍。”
无需多言,一句足矣。
“哼。”暧昧气氛萦绕,一句冷哼打破,苍祭黑脸朝天,虽是不满,却未有恨生出,倒像故意引起流纱注意。
“呵呵,祭,回去给我泡杯参茗可好?”
身处险境,却视若无睹,只想用这种随意的方式,冲去心中的躁意。
有尘埃浮起,带着荧光,分不清是梦是真。
四人前行,目光追随彼此,甚至不敢眨眼,也许心中知道,可能下一瞬,又会不见彼此。
一路同行,地上的尘埃碾起,落下相携的步子。
流纱行在最前,嘴里说着些趣话,讲诉着自己曾经当神棍解梦的各种趣事。话声悠闲,却是眼光四周,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在脑里一一闪出。
不知何时,千瞿妖千瞿青的双眸开始亮出青光,瞧着面前的流纱,脑里出现着刚刚在玉榻上三人的春色画面,心有些燥了,一团蔟火心底燃烧。
眸光闪烁,手心颤栗,心躁动的厉害。
空气开始嗤嗤作响,似乎有零星的黑息从地面尘埃缠绕着两人。
“到了。”轻柔语声落出,流纱回望的一瞬间,地面黑息哧溜一下消失不见。
“纱儿……”千瞿妖千青同时低喃而出,带着沙哑。
明显的感觉异样,流纱眉峰一蹙,紧张上前:“怎么了?”
娇躯入怀,火热的身子更是躁动。
“没事,我们进去吧。”心境稍平,两人温柔语道,身上的燥热感强压。
仔细查探,又确实没有任何异样,流纱只有放下心思,继续查探,只是心上多了些慎重。
整个冥纱宫其实是由无数的精美宫殿组成,这里像是住过千千万万的人,目前流纱只去了进冥纱宫最正前方的一栋和月华宫,未免再生异事,心中虽然好奇,也未再入,直接选了从开始进入这里就一直牵引她的冥纱宫正心最大的一栋。
若拿月华宫比圣泽后宫的那些妃子宫殿,那么现在这栋便是皇上议朝的朝殿,气势恢宏,精美至极,更重要的是这处宫殿虽然尘埃染满,却无半分损伤,整个透露出不容侵犯的王者之势。
在踏进这处时,流纱的心跳便已加快,自己站在这殿外每一处指挥江山的画面一一闪过。
这是她?真是她?她的过去?
有百万雄狮对着凤殿叩首,有金戈铁马对着宫殿俯首,气势恢宏,流纱甚至晃眼间看见花香香姬衣英姿飒爽手握血剑伫立万军之首。
这……
震撼早已冲刺,此时却依旧扼制不住的激动。
收敛心神,径直推门而入。
厚重的玉门声吱呀响出,带着一种来自远古时空的悠远,记载千万,忆起千万,它伫立与此,见证着一切。
“叩见主上。”恢宏叩首呼声伴着殿内的钟鼓鸣音呼出。
只是一瞬,似有无尽的气息扑上,压得流纱有些窒息难受。
模糊的虚影,流纱想要看清,却又辨别不出,模模糊糊,映在眼前,却是一瞬,一个白衣老者的面相一闪而过。
那是……兀玉?映象稍纵即逝,震天的呼声却未消散。
打眼仰望四周,景色落入,流纱骤然定在原处,不敢妄动。
“参加女皇。”宫殿的至高点上,十道虚影对着她微叩首请礼。
整齐划一,身形微弯,头上各色玉冠散着圣光,一身精致圣袍,堪比仙甲羽衣,莲花金甲羽衣,一青一红;黑龙羽衣,包揽苍穹;蓝姬圣袍,至尚尊贵……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千瞿青,千瞿妖,苍祭,华子姬,甚至羽化尘都在其中,另外五人看不清模样,只是那泄露出来的柔情,让流纱心狠狠的颤抖着。
他们……
十龙挺立,其势威不可侵。
十龙迎凤,其意不容言语。
十龙臣服,那这凤……
来不及深究这般场景,流纱盯着殿心十人中间的血色王冢无法言语,这……她……
☆、32。焚魂,怨尸
红的发亮的一丈高玉石,冢位挺立,散着无尽的冷息。
以冢为位,这不是每日都坐在自己坟墓上么?不解,无法想象,忍不住向着王冢一步步靠近。
周围幻影已失,只有血玉王冢和十方玉榻并列。
随着流纱的靠近,空气有些凝固,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地进行。
王冢散光,本只是石碑的模样竟开始幻化,凤纹血理,刻着最神秘的符文,一点点出,最后竟化成玉撵模样置在最高处。
红光闪烁,似有“尊”字冢上流转。
王尊之位,纯生之源。
“锵锵……”鬼魅异声呼出,正沉醉的流纱一个激灵,反射性的回望。
“瞿妖!”
杀气暴涨,身如离弦之箭猛的冲出。
不知何时,三人被黑息吞噬其中,口不能张,肢不能动,声不能出,连着扭曲挣扎的神情都被吞噬,像是彻底被隔绝一般,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流纱眸眼急切,心底大慌,都怪她刚刚太沉迷了,若是回望一下……
心底懊悔,强行催动身体冥力,向着黑息扑去。
“锵锵。”鬼魅声音依旧,不避不闪,依旧在原处肆掠。
心急,暴躁,杀气冲刺,嗜血狂怒……随着流纱的心境变化,这精宫深处的那块血晶石开始颤抖,黑息张扬,似要破茧而出。
“娘子,不可。”一道虚影从旁边的净月瓶里猛地闪出,一脸急切,对着流纱急急呼道。
本在暴怒的流纱一怔,斜眼望去,那里不知何时也有一株蓝姬开得正艳。
像是被破坏好事,一股黑息凌空而生,瞬间吞噬了华子姬虚影,黑息淡开,本开得艳丽得蓝姬枯萎殆尽。
虚影一闪而过,却也扰了流纱心境,收敛心神,仔细的朝着张牙舞爪的黑息看去,像是有所惧意,黑息一颤,瞬间消失,连着消失的还有千瞿青三人。
手心紧握,强压心头嗜血之意,流纱澈眸紧闭,开始去想兀玉曾经说过的话。
“主上,你拥有这世间最极致的力量,那便得守好自己的心智,凡是皆两面,若是你控制不住,那便会屠尽天下。”
那样的话似乎曾经听过,流纱想不起,却在上次皇宫大开杀戮后清楚的意识到心智的重要,那样疯魔的心情她不想再有。
头上冷汗溢出,手心血丝凸起,也许只有痛意才能让她恢复理智。
澈眸再睁时,清明冷色,身形一闪,径直向着最上首的血玉冢而去,她不知为何,可是有种直觉告诉她,这个东西可以告诉她一切。
空气有些颤抖,似乎在惧怕。
红纱起舞,身形一转,面冷眼寒,悠然坐下。
似有神抵降临,一道惊雷冲上云霄。
似千军万马奔腾,势不可挡踏天下。
似有山川百里俯首,恭迎天下之尊。
其势,威;其貌,严;其形,尊!
“轰隆……”黑云翻滚天际,这处开始大变,精美宫殿顷刻消失,残垣壁骸不见,无尽黑暗笼罩,尸骨成群,成片,成山,一片森然的地狱焚场,在这无数尸骨堆成的坟场里一块血色晶石伫立,黑息笼罩,张牙舞爪,不断对着流纱咆哮。
流纱刚刚站立的身子一颤,跌坐在王冢上,眸光颤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血色晶石上,一个女子正被手臂粗大的铁锁紧拴在晶石上,无数的倒刺刺穿她的皮肤,更有一颗钢钉从她的喉口狠穿过去,血晶石上的她一身黑衣,那黑是无数的血液干涸受尽千万年的风化而成,青丝披散,像是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一身伤痕,甚至比那还是凄惨,流纱不知她被锁了多少年,腰间的炼狱锁断成了无数截,血色锁身已经发黑,锈迹斑斑。
青丝遮掩,流纱看不见模样,心却在狠狠颤抖,因为答案似乎知道……
这一瞬,冥界颤抖,十殿阎王伫立烊铜地狱之上神色肃然,从这生,从这死,根源于这,便再从这生么?
烊铜地狱,地狱最深处,这里囚禁了千万年的恶魂,恶魂无生,无灵,即使受尽烊铜酷刑也不能净化魂魔,现在更有积攒了千万年的怨念,此时被吞噬利用,那么醒过来的“魂杀”又将是……这三界又将是怎样的耗劫?
“这样就没用了么?”一道冷声兀地响起,像是冰洞千尺,瞬间便把十人惊醒。
眨眼望去,十人瞬间瞳孔紧缩。
黑石斑驳的焚阶上,一道蓝色身影踏步而来,圣衣软甲,蓝光闪烁,无数蓝色妖姬旋转铺路,所过一片圣洁之光。
“你!”阎王大惊,像是见着什么恐怖的事。
蓝眸淡扫,瞬间骇得阎王身骨冰凉,张嘴半阖,结巴惊语:“你……你不是……”
“这就是你们守护她的结果!”未应,冷言冷色,瞧着不断吞噬恶魂的狱场,神情嗜血。
十殿冥王一惊,身形颤栗。他,居然是他……骇然,比知道魂杀将要清醒还恐惧。
“结阵,焚魂。”冷色,隐藏无尽杀气,他真是太蠢,才让他们守护她!
十殿冥王一颤,瞳孔大变,焚魂?难道这人找到冥纱了,难道又要用那个方法?难道又要冥纱再承受一次?
十殿冥王颤抖,却不敢多言,法宝扔空,开始结阵。
只是一瞬,特殊暗魂场里的血色晶石开始发光。
也是同时,流纱空间里,这片尸魂场上被黑息缠绕的人形血晶石开始颤抖。
“华子姬,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怒吼,有一人形的魂头兀地从烊铜地狱里升起,对着正结发印的华子姬嘶吼。
蓝衣一颤,似乎瞧着流纱对他嘶吼的画面。
也是一瞬,黑暗空间里,已经靠近血色晶石的流纱彻底怔在原处。
一直无动垂下的尸首猛然抬起,容颜露出,血眸清晰。画面怵目惊心。
一道道深至白骨的刀痕刻在精致玉颜上,辨不出模样,流纱却知道那是她,是她!因为那双血眸,那双血眸!
震惊,颤栗……
也是一瞬,晶石上的尸体骤然消失,萦绕着黑息对着流纱咆哮。
那里一颗魂头升至半空,那发那冠那顔,便是流纱。
“你……”震惊,迟语,不知说些什么。
流纱胸口正有无尽的苍凉感生出,黑息里的怨恨,黑息里的杀戮,黑息里的咆哮,都一点点开始在她心头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