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有诡异命案的?”茸裘轻掀,没有回答,悠悠问道,要知道千瞿妖三人是自己注入了冥力才能听见异声,一般人是无法听见鬼精被吞噬发出的凄厉叫声,而鬼精被吞噬后会逐渐腐蚀,那些黑渍也只需要一刻便彻底消失,既然无半点痕迹,也无法知道事件发生,那么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听着流纱问话,羽化尘眸眼一亮,有些激动:“你知道这事?”他查了数月,均无半点头绪,这事也不能上报,事件太过妖魔,若是被传出,定会弄得人心惶惶。
流纱未言,瞪着眼珠等对方回答,一问一答,知道不?
羽化尘一愣,自然知道对方意思,这女人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亲眼所见。”四字简答。
流纱蹙眉,似乎在思量对方意思。
“半月前亲眼所见,一只鹰人在我身侧一丈处被突然出现的黑息包裹,然后整个被吞噬,尸骨不留。”稍加解释,想到那时的场景,羽化尘还有点毛骨悚然,也是从那时,他开始关注此事,安排了大量的玄羽隐卫在夜间巡查,奇怪的是那些黑息不惧怕半点人力,连他的“金尘”弓直穿而过也无半点损伤,这样的诡异现象让他不得不正视。
听着羽化尘的解释,流纱眉羽皱的更紧,一般来说鬼精是不会在人间任何地方出现的,更不会靠近人,这一次居然离人如此近,而且丝毫不避,鬼精被逐渐吞噬,冥界却无丝毫消息传来,是不知,还是……
还有那团黑息,她曾经也见,似乎跟她的冥息有些……
“是这种黑息吗?”手腕一招,一大团黑息手腕凝聚,一瞬间不止羽化尘惊住,骇得隐在暗处的玄谷直接跳出大呼:“对对,就是这种黑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神情慌乱,还藏着恐惧。
黑息凝聚一下,顷刻散去,流纱刚刚还红润的脸变的透明。
“纱儿。”千瞿青轻喃,眉羽心疼。
羽化尘眉羽狠皱,心头生出不适,难道这些诡异事情真跟她有关。
瞧着男人眼神,流纱就知道对方想什么,心火一升,怒吼道:“看什么看,又不是老娘做的!”她是鬼精魂,可她还没吞噬过别人好不好,什么破眼神。
被对方火气一吼,羽化尘竟是心情大好,这么激动,显然不是她做的了,不过貌似她知道些什么呢。
“看来我请你们接受调查也没请错嘛。”悠悠一语,就要端过桌上空置的茶杯倒茶润口,这茶味好香呢,他太子府何时有这上品了。
正摆弄茶盏的苍祭眉羽一皱,一把拎起桌上玉壶,意思不言而语。
羽化尘要拎壶的手半僵在空中,眉羽轻皱有些不解。
“这是我泡的茶,没你的份。”很好心情的解释一句,侧着身子一边继续摆弄,他今儿在学茶,明天学桃花糕,后天学刺绣,得把这孪生兄弟的本事都学会,要不然怎么争宠。
“噗嗤。”娇笑银铃,流纱瞧着男人吃瘪心情大好。
“那个……主子,这府上新进了一批‘乌尖’,主子要不要尝尝?”玄谷及时凑上,小心言道。
“尝,给我多弄些,好好招待下镇昊王。”冷声,却有些咬牙切齿,他羽化尘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苍祭白眼一翻,毫不搭理,一遍遍尝着味道。
“怎么就有些涩呢?”浓眉皱紧,玉壶一翻,骨碌一下倒空,再来。
暗处的金傀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这会还是有些嘴角抽搐,主子,你知不知道你倒掉的是一万两银子。
想着自己刚刚心头还赞这茶香,羽化尘瞬间羽眉狠皱,面色难看。
“败家子。”心头想着便就说出。
正打算再倒茶叶的苍祭一怔,心火蹭旺:“臭射鸟的,你说什么!”
“咳咳。”银铃笑声,黛眉弯弯,流纱一笑更是火上浇油。
☆、25。月下轻舞
瞬间羽化尘咬牙切齿,脸色青暗。
还未走远的玄谷一颤,哧溜一下,瞬间溜的没影,主子跟这群人在一起简直太上火伤肺了。
“砰!”高手交战,尘土飞扬。
流纱噙着笑很是好心情的躺在软榻上观战,虽然不明白明明在讨论诡异案件,为何竟发展成打架,不过能收拾收拾这男人,她是很乐意看的啦。
金弓成形,金箭架空,没有实物,便靠内力凝聚,衣袂飘飘,风华尽露。
苍祭冷笑一下,眸中金光迸发,手腕内力凝聚,形成两团旋风,嗤嗤作响,周身气势迸发,刚铁之力。
“砰!”两方交手,力量不掩丝毫,王者见王,当然是拿出真本事。
一时间青瓦琉璃飞起,花丛被毁,亭台柱栏嗡嗡作响。吓得众人狂奔逃窜。
力量不止,两人都是眉眼厉色又藏着欣赏。
流纱摩挲着下额,瞄着三米远的玉亭思量,这要是炸了,会波及到她这吧?怎么办?她太阳还没晒够,不想动呢。
“砰!”外力突入,正打的起劲的两人瞬间分开,也是同时,羽化尘脸上狠狠挨了一圈。
“王八蛋!”天边鸟飞过,怒吼冲天。
玄羽隐卫面面相觑,一脸骇色,他们主子说……脏话了?
“呃……”瞧着瞬间变成熊猫眼的羽化尘,流纱整个愣住,转首向着罪魁祸首望去。
青衣微整,拂去尘埃,千瞿青坦然回道:“我怕你们不冷静毁了这亭子,帮帮忙而已。”
听言,羽化尘本就青黑的脸更加黑了。
“那你不揍他!”手腕一指,狠狠的瞪向苍祭。
“哦,我看你更暴躁些,急需治疗。”脸不红心不跳,身形悠悠而回。
“呵呵……”嬉笑,流纱心情甚好,不错不错,她们家的男人很有爱呀。
瞪着一脸坦然坐回的苍祭,淡青色的眸子一一扫过千瞿妖千瞿青流纱,这般和谐随性的相处方式灼烧他眼,袖袍一拂,负气离去,心上化不开的浊气。
流纱澈眸轻眨,也未阻止,微眯着眼继续享受阳光洒下的温暖。
清风和煦,半日安好,几人坐在小苑,时而说着小话,时而有娇笑传出,像是画中美景,一切和谐美幻,只是搅乱着听雨楼的白衣。
听雨楼。
“主子,我们怎么办?”玄谷小心问道,那诡异的案件很明显不是人力所制,而这新生的中帝女皇居然知晓其中秘密,天下三洲百年安定的协议即将失效,到时各国必是硝烟肆起,征战天下,他们龙澜又该站于何方,或者说如何开始?
主子一腔雄韬伟略,断然不是潜游之人,若要盘踞苍穹,这天下局势容不得有任何异相发生。
男人未言,淡青色眸子瞧着风月苑不知思量什么。
淡静如玉身,心计天下势。
“查出他们此行目的了吗?”声音清冷,多了些淡漠。
玄谷一愣,迅速回道:“玄商消息,好像是中帝女皇在找什么东西,至于何物,我们的人再也进入不了中帝朝廷内部,查不出半分。”一一回道,心头有些惊骇,他们在圣泽安排几十年的内人,一场朝廷变革,竟被全部清理出来,更恐怖的是,现在中帝虽无帝王,整个皇城却是固若金汤,连他们的玄羽隐卫都进入不了。
“而且主子,玄商信件还提及一事,羽阁暗地的商铺近月正被大肆打压,中帝昊穹新生出一只中华商铺,如皇虫过境之势,迅速遍及两国,米粮布匹盐等所有关乎民生行业,皆被占领,仅仅两月,羽阁商铺被打压大半,余下一半,随时都有倒闭之势。”一一言道,神色严肃,能让他们的商业鬼才玄商下如此结论,情况显然极其严重。
刚刚还淡漠的青眸微皱,心头生躁,事情脱离掌控,这种感觉很是不好。中华商铺?中帝昊穹?女皇变革?难道这一切都……
心思微起,眸色大惊,一身红衫,淡漠娇笑,一颦一动却藏着掌控天下之势,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又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精算天下局势,羽化尘自是知道流纱在宰相府过去十四年的生活状况,只是他不解,这女人到底是从何时开始谋划?为何一朝清醒,竟像是换了个人。
第一次,羽化尘有些怀疑自己心计,他是否漏掉了什么?或者想错了什么?
心血翻滚,想到中帝这一年的变化,心跳加快,竟有些与对手较量的跃跃欲试。昨夜,他当然知道案件与他们无关,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去接近这个惊震天下的女子,所以不惜暴露自己的玄羽实力浓重迎接,今日接触,这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清风吹过,淡漠的面上掀起一抹浅笑。
玄谷候在一侧眸光疑惑,怎么出了这么大事,主子还笑呢?
“摆宴风月苑,把羽阁的雪酿送十坛过来,另外让玄火今日当厨,做玲珑玉宴。”
清声落入风中,玄谷一愣,迅速消失夜空。只是心头不解,怎么主子吃了瘪还更大方了呢?
浅月缓缓而上,躺了一下午,流纱身上软疼软疼,蹦跶着步子在苑里乱跳,此时苑里又恢复白日美景,只是少了虎视眈眈的小官,多了中规中矩的婢女候在各处。
千瞿妖三人依旧坐在原处,一人手里金针飞舞,不断在怀中的锦缎上穿梭,一人依旧抱着玉壶茶盏,时而皱眉,一人翻阅书卷,记住每一个趣味段子。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谁带你看城外厮杀,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娓娓歌声突响,几人一怔,齐齐抬眸,向着那抹红影瞧去。
纱袖舞起,流纱身子飞转,在这淡月之下开始轻舞。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当时缠过红线千匝,一念之差为人作嫁,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还能不动声色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悦耳清声飘扬,红纱舞动,流纱眉羽微觞,展露无尽爱觞,待到高潮,凌空而起,身落亭苑青荷,立水而舞,红纱沾上水露,溅起一朵朵水莲,冥力微出,红光附上,便有朵朵水莲开始围着流纱打转,银月洒下余晖,荧光泛起,美幻沉醉。
周围的呼吸有些重了,来自各处,不敢妄动,不敢眨眼,害怕错过一丝,惊吓仙子。
☆、26。众乐乐
羽化尘来时便瞧着这般美景,一时间眸光深邃,心跳加快,似要呼之欲出。
“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
婉若黄莺的歌声继续,飘飘荡荡,落上人心。
仙子水舞依旧,迷蒙清眸。
即兴而起,扼制不住想要舞动的心,上辈子从未学过舞,流纱不知这一举一动为何这般娴熟,似乎早已刻在骨子,相似的画面在脑里轻闪而过,那里满谷花蝶,她立花而舞,有柔情似水的眸正在不远处看着她,青衣,红衣,黑衣,蓝衣,白衣……用一首《倾尽天下》,为这月夜添上最美的荧光,用一首《倾尽天下》,去表达自己心中的情。
上辈子不懂,这辈子偶然幸之,便倾尽天下以真心相待白首。
澈眸生出柔光,红纱起舞,掩面轻笑,用一个凝望道尽一切。
并蒂双莲一怔,绽放无尽千华。
黑袍起舞,蛟龙遨游,跨越苍穹追寻。
唯独只有一身白衣,心寒彻骨,千年雪,千年觞。
“呵呵,你们看我跳的怎么样?”飞身而回,娇笑,红纱上还渡着荧光,几分妖娆几分仙。
“小纱纱,这是为我们而舞么?”扼制不住的激动,千瞿妖一把拥住娇笑的玉人,青眸柔情似水。
一侧千瞿青苍祭凝视,心尖酥麻。
“对呀,倾尽天下,怎么样?你们还没告诉我怎么样呢?”第一次跳舞,总是迫切需要得到肯定。
瞧着对方激动样,千瞿妖轻笑,进拥住怀里人,在流纱耳畔温柔低语:“绝世无双,我的小纱纱自然是绝世无双。”
从未想过能见着心爱女子起舞,从未想过能这般拥住她,这样的感觉,让千瞿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倾尽天下,即使倾尽天下,他也要护她生生。
“纱儿。”千瞿青上前,温柔低语,还未来得及欣喜对方的评价,流纱身子一起,便已落入另一个怀抱。
紧拥,熟悉的云茗香,化不开的柔情。
苍祭立在一侧,手指微动,想要上前,却又有些拘束。
“怎么?我跳的不好?连一个拥抱都不给。”佯怒,裙角红纱飞舞,生出绚丽彩光。
“不,不是,好,好,给给。”第一次苍祭体会到语无伦次,第一次体会到紧张,却也顾不得其他,急急上前,紧紧拥住,想要刻入骨髓,想要融入灵魂,这一瞬,苍穹暗色,只有红纱。
“哼,女皇还真是行事风流,大庭广众之下也要纵享男色。”讥讽冷声,带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站在羽化尘身后,怀抱雪酿的玄谷等隐卫瞬间垂首,使劲降低存在感。
被异声打扰,流纱放开苍祭悠悠转身,瞧着男人,瞬间脑袋里便蹦出一词,幽怨男。
黑脸黑眼连那白衣似乎都黑了。
娇躯离怀,苍祭眸里更是冷色,心头也越来越不爽。
“关你屁事!”不满便就恼言。
“臭黑龙,你再说一遍!”冷声咬牙,一身白衣寒气嗤嗤。
还未出口反驳的流纱瞬间黑线,这两人是天生八字不合吧。身形一闪,径直向着玄谷而去。
“哇,好香的味道呀。”鼻尖轻嗅,流纱有些馋了,酒,居然是酒,单这香味,就能辨出不是凡品。
“呃……”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