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愉快的度假方式,不是吗?”
布兰森沉默不语。
“你买了大量过期的汉伯雷地方报,大概是因为你非常渴望了解过去的新闻。我认为你独自坐在房间里认真地阅读了许多报纸。你没能在那些过时的废话中找到能消除你紧张心情的东西,对吗?’’布兰森拉长着脸,没有回答。
“你在伯利斯顿和汉伯雷同许多人交谈。昨晚我们向他们全都作了调查,以便寻找外国势力介入的证据。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些人都像初生的小狗一样干净。你或者另外某个人发现你受到了监视便警觉起来。你们变得非常狡猾,对你们所寻找的东西丝毫没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
“我想找一位红头发的手足病医生,这样的人世界上并不多。”
“我懂,我懂!”里尔顿气愤地说。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布兰森继续说道,“事实是:最难寻觅的东西就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你所寻找的东西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存在的,一个具有像你这样智力的人,是决不会平白无故地四处寻觅的。”
“正如我刚才说的,这是废话。”
“你就像我提到过的那三个人一样糟,全都守口如瓶,或答非所问。你们都说没有一条法律能阻止你们做自己该做的事,全都用这种说法来替自己辩护。”
“他们也许是完全清白的。”布兰森说。
“对于你们的所作所为,‘清白’一词用得并不确切。”里尔顿反驳说,“至少亨德森改行开了一家五金店。他的确提出了以下的理由:他喜欢这样,他宁愿替自己工作。这样使他感到非常满足。
他认为他不能继续受组织管理,他喜欢独立。”
“如果你问我,我也有非常充分的理由。”
“我才不问你呢。”里尔顿说,“理由并非真理,这我们是知道的。我们在卡路梅特找到了亨德森。他接受了审问。一个月后他卖掉了那家五金店,接着便离开了。两星期前我们发现他在—个名叫湖畔的地方又开了一家小五金店。于是我们在较远的地方监视他。他别有用心地想避开官方的注意力。你也同样如此!”
布兰森显出极不耐烦的样子,他望着窗外。
“你遇到了麻烦,于是去伯利斯顿寻找解决的办法。我不知道你会采用什么形式和方式逃跑,但你还没有找到逃跑的方式。你明白这样做会把你引向何处。它刚好把你推到了你的起跑点上。你依然陷于困境之中。你潜逃在外,像一只被困的老鼠一样在伯利斯顿周围乱窜,而这并未给你带来多大好处。”
“哦,住嘴!”布兰森厉声说遭。
“在你背上的魔鬼并没有像你希望的那样在伯利斯顿乐意地跳下来。相反他抓得很紧,现在依然骑在你的背上。他将继续骑在上面,直到你变得理智并让别人将他拖走,让一个比你更能对付他的人将他拖走。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开口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请原谅,”布兰森站起身,露出了歉意的微笑,“我想上厕所。”
在深感吃惊的里尔顿还未来得及决定该怎么办之前,他就已经走出了车厢。在一秒钟内要想出一个阻止他或坚持要陪他的借口并不容易。至今布兰森尚未被指控犯任何罪行,况且他并未被捕。眼下他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普通白人,他在普通的列车上具有与普通人同等的地位。
当布兰森转身急速穿过走廊时,他的一只眼睛看到里尔顿焦急不安地站了起来,因犹豫不决,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布兰森加快速度跑到厕所,将身后的门扣住,接着打开窗子迅速向车外望去。随后,他爬出了窗子。他在窗沿上站了几秒钟,列车产生的气流使他的身子不断地抖动。这时,他猛地跳下了火车。
《怪异武器》作者:埃里克·弗兰克·拉塞尔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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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逃亡中的侦缉活动
布兰森撞在一个长满野草向下倾斜的陡坡上。
他想方设法使身体保持一个球状往下滚。那斜坡仿佛有一英里高,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到达它的底部。最终他猛地摔进一条旱沟内。他气喘吁吁,浑身是泥,鼻孔被灰尘呛得非常难受。
布兰森在原地躺了一会儿,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一边不停地打喷嚏,一边倾听着头顶上渐渐消逝的铁轨的回声。
火车并没有要停下的迹象,而是带着失望的里尔顿继续不停地朝前奔驶。里尔顿每延迟一秒钟采取行动就会失去一段距离。也许他会在行驶10英里或20英里之后才能弄清布兰森已跳车逃跑了,到那时他才会采取行动。
或许这位精明的侦探早已料到布兰森会跳车,于是自己也跳下了火车?布兰森在早沟里站了起来,缓慢而小心地挺直身体,以免某一根折断的骨头会刺痛自己。他试着动了动全身的筋骨,发现自己没有受伤,只是摔破了衣服。如果他是在拍电影,这个跳车动作再精彩不过了。
上述想法又一次闪现在他的头脑中,仿佛在进一步强调地提醒自己:如果他是在拍电影,这个跳车动作再精彩不过了。此刻,他的头脑又突然一闪,这次是如此的强烈,他刚要爬上旱沟便又停了下来。电影?电影?奇怪,偶然想到电影竟会使他引起如此强烈的反响。从前他曾漫不经心地看待电影,认为它与狗或门环或汉堡包或文明社会中的任何普通物品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不知什么原因现在却不同。现在他一想到电影就会产生一种特别紧张的感觉。这完全不是害怕或恐慌,而是一种别的感觉,他既无法断定,也无法分辨。他对自己的想法所能给的最接近的解释是:电影本身给他一种完全不协调的感觉,或电影破坏了最基本的规律从而使他个人受到了伤害。
也许里尔顿说他精神错乱是对的,也许他正在迅速地失去正常的思维能力。随着他智力情况的恶化,也许他将每小时而不是每周几次产生一些怪念头和怪动作。最终他会被关起来并生活在一个可怕的幻觉之中,而只有当他清醒的时候才能看见眼泪汪汪的多萝西。
他爬出旱沟,登上斜坡,继而望了望铁轨。火车已经消失了。他并未看到一个伤痕累累和满身灰尘的里尔顿不受欢迎地前来陪同他。对此他感到十分满意。随后他作了一次自我反省,认为无论自己有什么过错,那决不是精神错乱。当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时,他就能客观地看待自己。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发疯,他只是一个忧虑过度并千方百计想摆脱忧虑的人。
布兰森沿着铁轨往回走,不久来到一座位于泥路上方的桥上。他离开铁轨,走下斜坡,随后踏上了泥路。他只能凭猜测选择最佳路线,他没时间坐下来等候一位过路的稀客来告诉他该走的路线。他敢打赌,不用多久里尔顿的目光就会在一张大型地图上扫视,与此同时他会决定在那些地点可以将逃犯截住。
布兰森决定往左拐,他沿着一条狭窄、被人踏成的小路慢跑了两英里。这时他踏上了一条碎石路,随后又往左拐。十分钟后他搭上了一辆满载着蔬菜的农村卡车。卡车司机言语不多,对搭车人的身份和目的毫无兴趣。他带着布兰森行驶了20英里后来到了一座城镇,在那里布兰森下了车。司机向他点了点头便告别了。
这里是最近的逃亡地点,此刻或不久它便会成为一个危险之地,在这里久呆他就傻了。于是他搭乘了下一班汽车离开了小镇。感谢上帝,尽管他将手提箱留在了火车上,他的皮夹和钱还在身上。
汽车行驶了60英里,随后来到了一个较大的城镇。布兰森意识到自己的一副邋遢相,便在镇上停留了片刻。他洗了澡,刮干净胡子,全身打扮了一番。这使他信心倍增。接着他吃了一顿饭,补充了能量。然后他从餐馆走向汽车终点站,途中遇到了两名警察。他们无所事事地站在街道的拐角处,既没有特别注意他,也没有对他显示出任何好奇。显然,通缉令还未传到这里,但随时都会传来。
有—班特快汽车即将开往70英里外的一个城市。他乘上了汽车,平安无事地来到了该城,然后消失在人群之中。现在他离家更近了。家!他感到自己非常渴望与家人说话。他知道他家的电话可能被安上了窃听装置,打进去的电话将受到监听,值得怀疑的电话会受到追查。给多萝西打电话可能会使官方的监听者大致了解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过,为了能提高自己的信心,他想冒一次险。再说,与伯利斯顿和汉伯雷相比,搜查这个城市要难的多。如果他机灵一点儿的话,他可以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即便警察四处搜查也无妨。
在中心邮局的大厅内有一排电话亭。他选择了中间的一个。他拨通了电话,多萝西拿起了话筒。
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比较欢快和亲热。
他问候说:“嗨,宝贝,我是你离家的情人。”
“里奇!”她惊叫起来,“昨晚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我想打电话,但不行,一个饶舌的家伙占去了我的时间,所以我想推迟到今天打。迟打总比不打好,是吗?”
“是的,当然啦。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吗?”
“好极了。”他撒谎说,“家里情况怎样?”
“一切都好,只是发生了两件怪事。”
“发生了什么事?”
“在你离家的那天有人打来电话,自称是从厂里打来的,他想了解你到哪里去了。”
“你怎么对他说的?”
“他的问题使我感到有些奇怪,我想你是经官方准许才离家的。你总是告诉我不要随便谈论你的工作,不是吗?因此我告诉那个打电话的人,让他向有关部门询问。”
“他怎么说啦?”
“我想他一定很不高兴。”多萝西说,她的话中表示出某种担忧,“他挂断了电话,好像是生气了。哦,里奇,但愿我没有得罪什么重要人物。”
“你干得很好。”他安慰说。
“这还不算,”她继续说,“两小时后有两个男人找上门来。他们说是工厂保安部门的,并向我出示了证件。其中一人个子很高,很瘦,长着小眼睛。另一个剃着平顶头,身上的肌肉显得有些过于结实。他们告诉我不必担惊受怕,他们是在进行核对。接着他们问我是否你告诉过我要去哪里。要是你说过,他们想知道你是怎么说的。于是我告诉他们你去了伯利斯顿,但没有告诉他们你为什么去那里。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外出,而且也不想知道。他们说他们对我的答复感到很满意。然后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就去了。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但还算使我愉快。”
“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
“是的。第二天早上,一个身材结实的男人也找上门来。他向我打听你的情况。不知怎的我觉得他完全知道你不在家。我对他说你暂时离家一阵子。他想知道你去了哪里,要去多久。他不愿意告诉我他的名字,也不愿说明他的任务。我不喜欢他含糊其词的样子。因此我告诉他到厂里去问。我觉得他不喜欢去厂里打听。我想象不出这是为什么。
不管怎样,我算是摆脱了他。”
“也许他就是前一天打电话的那个家伙。”布兰森仔细地想了想说。
“我不信他是同一个人,他的声音听起来不一样。”
“这人看上去怎样?”
多萝西当时观察得比较仔细,她能比较详细地描述这位来访者的模样。从她的描述看来,此人有点像在那家小餐馆通过镜子监视他并多次在他回家路上盯他梢的人。除他之外,布兰森很难想出其他与多萝西的描述更为接近的人了。
“难道他没有说他为什么想见我?”
“没有,里奇。”她停顿了—下,“也许我当时有些傻。不过后来我确信他根本不想见你。他只是想确认你不在家,而且已经出走了。我清楚地感到他已预料到我会拒绝提供进一步的情况,而当我真的拒绝时,他一点也不感到惊奇或失望。”
“也许吧。”
“不过他非常和气,这是我对他应有的评价。
他非常和蔼,彬彬有礼,许多外国人都这样。”
“啊?”布兰森竖起耳朵,突然警觉起来,“你认为他是外国人?”
“我肯定他是外国人。他很有礼貌,英语讲得十分流利,但带有一点奇怪的口音。”
“你有没有给厂里来的那两个人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没有,里奇。我应该打电话吗?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告诉他们的。”
“算了,这并不重要。”
布兰森与多萝西又闲聊了一会,了解了孩子们的情况,并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