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面就是悬崖了。“我们在前面停下来,侦察一下。”托勒说,“‘我们得找准方向,然后才是旅行。”
“好主意!”贝斯洛附和着,“不过我们不能耽搁太长时间。我不会介意在午饭前把我和纪律防线的那拨人之间拉开几百公里以上的距离。他们可能会决定认真对待所有的这一切,朝我们追过来的。”
他们把飞行撬停在一块小高地上,检查机器的损坏程度。除了杨丹的飞行模上有几块凹痕和被火烤黑的痕迹外,其他人的机器都完好无损。托勒向四处张望,看见了从圆屋顶上升起的一簇簇绚烂、透明的银白色光芒在清晨太阳的映衬下,如玉石一般晶莹,离他们已经很遥远的烟雾正在晨风的吹拂下渐渐散去。不再有杀戮,纪律防线已经放弃了对他们的追击,或者说似乎是放弃了。
托勒的目光投向西方,淡绿色的山崖上,那如宝石一般的绿一直随淡蓝色天穹下的地平线延展着,一切都被笼罩在了天空一般的蓝色中。大地宽阔而又平展,一望无际地向远方延伸。一种彻底解放了的快意从他的心头掠过,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们刚刚离开的那块地方是那么压抑、憋闷,他们在那里所过的又是怎样忧郁和不自由的日子。
“我敢保证我到了那里,就没有再看见过天空。”杨丹柔声说。托勒转过身来,看见杨丹就在他的身边。他透过面罩望着她的脸,泪水正从她的脸颊上滴落下来。
“这可是真的,”托勒说,“我已经忘记自由是什么感觉了,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了。”
一向非常柔顺的凯琳探查好方位后,他们又出发了。绿色的山峦和山谷被抛在了他们脚下,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去寻找那奇迹般地失踪的费瑞帝国。
得到海拉迪克的情报,吉姆瑞格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终于,他开口说话了,声音冷漠而恶毒:“这么说,特伍德成功了!很好,就让他相信他赢了吧——这样可以让他高高兴兴地走向末比”他说完又沉默了,眼睛望着前方,手指不停地在他坐的椅子把手上敲击。一会儿,他恢复了平静,非常严厉地对尼克拉斯的领袖说:
“好吧,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住在你那重新定位的房子里。”
对于他的提问,海拉迪克显然是胸有成竹。他简单地说:“只有这样,我才能把费瑞人引到我们的手中。”
“如果这是个骗局的话,哈格人,这可是最伟大的奇迹。告诉我,你是怎么完成这一伟大事业的。”
“其中的一个间谍被安置在尼克拉斯的哈格……”
“不要羞辱我,海拉迪克。我记得很清楚,你说过他已经和其他的几个人一同消失了。”
“他走了,但不是在我对他做条件反射训练之前。”
吉姆瑞格的笑容有点生硬:“你那著名的条件反射,是的。可你的课题总是无疾而终,不是吗?”
‘有些是的,但这个不会。一旦他找到费瑞人,就会条件反射地回到我这里来。
““我明白了,”吉姆瑞格的表情变得更加凶狠,“那么,就让我们为了你,而希望他能找到他们吧,哈格人。但这段时间,我们得对付特伍德,不能允许他因为这件事而加强警戒。”
“我有几个主意,迪瑞,”海拉迪克满怀希望地对他说。他脸上的汗水在烟烟闪光。他知道他刚才惹得吉姆瑞格对他满腔怒火,现在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最难堪的时刻已经过去。“我建议我们边喝苏莱酒边商量。”
“你的口味越来越高了,海拉迪克。我不赞成你的提议。”
“对于塞热奥来说,这点花费可是区区小事,哈格人。”他咯咯笑着,观察着吉姆瑞格。
“哦,这么说我们得为了罗翰的健康干杯,是吗?”
“是的——用最时兴的方式把他甩掉!”
吉姆瑞格笑着,抓住了海拉迪克的胳膊。他们一起走了出去,走上了婉蜒曲折的人行道。
《太空烽火》作者:'美' 斯蒂文·莱哈德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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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就像我所预料的那样,”托勒说,“我们的麻烦还只是刚刚开始。”
天气已经变得暖和起来,这个星球的太阳明亮地照在他们身上。此刻,就在他们头顶上方的这个白色恒星,看起来比在伊波瑞的圆顶里所看到的那个黄色太阳要小,但它的颜色却很纯洁,闪烁着透明的蓝色——就像是火焰燃烧时的那种蓝色。
托勒和他的一群人停了下来,他们想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更重要的是,在这广袤的异星球上,筹划一下生存下去的办法。
托勒继续着他的话题:“我们没有食物,没有水——不错,我们每个人的包里都配备有少量应急物品,但不会让我们维持太长时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动用它们了。一句话,我们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了,朋友们。”
贝斯洛站起身来,在飞行橇的四周走来走去。
“我让你感到厌倦吗,贝斯洛?”面罩里所传出的贝斯洛的声音,僻僻啪啪地响着,托勒问他。
“不,我和你一样关心我们目前的处境。我也在思考,就是这样。”
“我们得赶紧搭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库拉克接过话来,“我们不知道这里的气候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每天晚上都会结冰,或者还可能下雨。”
“我们至少可以在夜间点火,”杨丹说,“不是吗?”
一群人心情沉重地面面相觑。没有人愿意用显而易见的坏消息打破目前的沉寂,他们现在既没有点火的设备也没有燃料。没有树的山脊从各个方向向远方延伸,一眼望去,如大海的波涛般起伏婉蜒,一望无际的淡绿色,如绿宝石和蓝翡翠那样的颜色,但就是看不见地平线在什么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们不管想什么办法弄到了火种,也没有什么可以烧的。
“点火得需要燃料,可是我们没有。说到火嘛,”托勒边说边在心中为自己那点微薄的库存感到遗憾,“飞行橇上倒是有点可以燃烧的液体。”
“它们可都是电动的。”贝斯洛边说边弯下腰来,在离他最近的那架飞行橇一侧打量起来。
“天哪,谢谢了!”托勒夸张地说。“这可帮我们的大忙了。是的,我们知道它们都是电动的。聪明的孩子。可是它们的侧翼可是靠消耗固体燃料的发动机。”
“呀呵,还有太阳能,”贝斯洛附和着,“明白了吧?”他挺直身子,从飞行橇的后部拆下一块翅膀形状的翼板。“太阳电池。我们可以利用太阳能,除非我搞错了,在同一时间内给电池充电,我们可以把燃料储存起来以备紧急的时候用。”
托勒听到了他的话,但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奋。“这可以给我们一点小小的帮助,”他承认这一点,“但必须得储存起比几节太阳能电池多得多的能量才够我们用。其他的一些东西你又怎么弄来呢?”
“给我几分钟。”贝斯洛在飞行橇的另一边踱着步子,不时地在机器上这里戳戳,那里弄弄,灰暗的脸上显出紧张思索的表情。
“武器,”库拉克说,“我们应该有一些武器——哪怕是最原始的木棍也比赤手空拳要好。这周围一定会有一些食肉动物。”
“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杨丹说,“我们就再也看不见动物的踪迹了吗?”
“这倒是不一定,它们可能在夜间出来。”库拉克看了看托勒的脸色,继续说:“是的,也许是我错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个我们全然不知的世界,在我们熟悉这里的一切之前,我们最好提高警惕。”
“当然,你是对的,”托勒把注意力转向整个早上都在令人费解地沉默着的凯琳:“你怎么看,凯琳,我们会遇到一些夜间出来的食肉动物吗?”
凯琳的注意力被拉回到现实之中,可打量着托勒的那张脸却是茫然的。“动物!”
她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词,“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动物,我从来就没有到过……圆屋顶的……外边……”她的声音弱了下来,并重新沉入到梦幻之中。
“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说出来——是关于面罩的事。”库拉克说。
“你可以把它说出来,我们可是处于紧急状态。面罩又怎么了?我们有足可用四十天的空气。”
“我要说的不是空气。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不能把它摘下来——这就意味着我们既不能吃,也不能喝。”
托勒吃了一惊,库拉克所指出的是一个铁定的事实——如果不把面罩摘掉,他们的确没法吃也没法喝。“我们需要一个完全密封的地方,快!”
一幅图画在他的心中展开,他似乎看到了他们这一群人正在一个巨大无边的蘑菇形圆球中,因饥饿而慢慢地死去。
贝斯洛浓重的鼻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我不知道这个办法是不是有用?”他说。
“什么办法是不是有用?”
“帐篷方案。你看这边——”贝斯洛慢悠悠地走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长长的橘红色包,他走路的时候。那包便跟着他前后摆动。他把包放在他们面前,开始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拿。他先拿出的是一根细长的合成钢杆,接着是编织的尼龙绳,虽然有点细,但很结实,再接着就是一块完整的像揉皱了的橘黄色丝绸一般的布料。
贝斯洛腾空包里的东西,把包收起,可刹那间,包在他的手里又变成了有着窄窄缝隙的超薄胶膜。他们看着他把杆插进窄缝中,当合成钢杆弯成一个半圆形的时候,他把布料展开。不到三分钟的功夫,帐篷便矗立在他们面前:一条长长的,用肋状物支撑,有一个封口的隧道样东西权且算做是门。它就像是一条伸向地下或一条路尽头的涵洞。显然,这个帐篷的空间充其量也就容纳两个人。
“好极了!”贝斯洛骄傲地说,心中为他的作品暗暗得意。
“别的帐篷又从哪里来呢?”
“我已经找过了。在飞行橇左手边的地板上,有一块长而薄的隔板,就在空气储存罐的下面。每个飞行橇上都有,我猜想它们不但是密封的,而且还能防水。但你不要希望从密封口中得到什么,除非你把空气带进去,或者干脆你自己出来。”
贝斯洛打量着他们,嘴唇闭得紧紧的,显得很严肃。“就像《从努里卡逃亡》那本书上所写的那样,我的意思是说,他们用的是船上的空气,但道理都是一样的。”
库拉克面色苍白,心情焦虑地将两手撑在膝盖上,专心研究着帐篷:“我们得想出个办法,不断地把空气充到里面,以便我们能在里面呼吸。”
“我们可以使用剩余的空气罐——把阀门打开就足可以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了。”
贝斯洛解释道,“要知道空气并不是药品,这不该有什么问题的。”
“我们不是很快就会把氧气用完吗?”杨丹问。
“也许。虽然不是很多,”库拉克回答道,“但我们不能戴着面罩进帐篷,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延长我们的呼吸时间。当然,每次把密封口打开的时候,你就损失了一点空气。一旦进了帐篷,我们最好就呆在里面。”
托勒在面罩里皱了皱眉头。在白天清澈的阳光下,他们的整个计划都显得那么蹩脚。“那么,我们每天只能吃一次饭了,”他嘀咕着,“简直不可理喻。”
“两次,”库拉克边回答,边吃力地伸直了身子,“我们可以在晚上搭帐篷之后吃一次,再在早上收帐篷的时候吃一次。这还不算太坏。”
“水在哪里?我可不能一整天都不喝水。”
“也许我能找到吸管一类的东西,把它从我们脖子上的封口处插进面罩里。”
“可我们首先得找到水呀。”杨丹说。
“贝斯洛说的那条河就在东面,如果我们一直往那个方向走,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找到水了。”库拉克说。
“可前面要是沙漠呢?”托勒提出了异议。
“你看,”库拉克打断了他的话,“随时都会碰到问题的,我们只能来一个解决一个。你们这些人必须彻底打消贪图舒适的想法,我们这可不是在轻轻松松地散步,我们是在逃生。”
“说到这里,”贝斯洛插了进来,“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往前走了。我们离开这个地方越远,”他挥动的手举过肩膀,“我心里的感觉就越舒服。因为在帐篷支起来之前,我们既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干别的事情,我们还是尽可能远地往前走吧。”
托勒一行准备停下来过夜的时候,夕阳已经将西方的天空映得通红,给每个山顶洒上一层青铜似的金绿色,而山谷则像染上了青蓝色。尽管太阳仍然在地平线上,但若隐若现的星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