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节骨眼儿上生病,而且是不能出门的风疹。
严力蚕宝宝一样严严实实的包在棉被里,只露一张脸,不停的安慰父母真的不严重,很快就会好,千万别担心。
严世宝夫妇却一句也听不进,一个一脸忧虑的站在床边,盯得严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个满面焦灼喋喋不休的问着生病的原因,问得严力张口结舌。
无奈之下,严力只得闭上眼睛嚷着头晕要睡觉,请他们先回去,等他病好再来。严世宝夫妇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开严力的床铺。
张华送严力的父母出去,回来看见严力正撑起身子够取床边的衣物。棉被滑落,裸露的肌肤上,印满斑驳的紫红色吻痕。不禁想起昨晚,自己每一个吮吻的间歇,他销魂的呻吟和喘息。
循着张华的视线看过去,严力有些难堪的羞红了脸。
张华疾走几步,帮他穿起上衣,有些不满的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过两三天就褪尽了。”
拿过裤子,却发现他大腿内侧也有数点无意中留下的吻痕。张华的心抽搐了一下,手指抚上那片嫣红。昨晚,嘴唇印在这里的时候,他感受到吻的热度了吗?他呻吟了吗?
不由再次低下头,双唇在他白皙的大腿上反复辗转,吸吮……
严力诧异地皱眉,很快便明白了,深吸一口气,吃力地说:“张华……没感觉的……你别这样……没关系……真的……”
张华的吻,仍坚持不懈地洒落。严力无奈地合拢眼睫:算了,随他,随他吧。
“啊!疼!”严力突然大叫,忍痛半坐起来,不禁惊呆了。僵直的双腿不仅密布着鲜艳的吻痕,还印满一圈圈湿润的齿印。
“你……你咬我?”
“你刚才……喊什么?”
“……疼?!”犹豫着,自己都难以置信,但腿上那刹那的痛感却是真切的。
“再说一遍!”张华大声命令。
“疼!!!”终于确定地喊出来,眼里迸出泪花。
两个人紧紧相拥,为这意外之喜。
突然,张华用力推开严力,手忙脚乱地扯过长裤。严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忙乎,直到他抱起自己往外走,才急切问道:“干什么?”
“去医院。让医生查查,有痛感之后,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我不去。”严力抱住卧室的门框,坚决地说。
“不去也得去。”张华很强硬,连原因也不屑问。
严力的语气软下来,嗫嚅着:“过几天再去也不耽误。等我腿上那些印子消了……”
“不能等!我现在就要知道结果。”张华执拗地宣布,强行要往外走。严力的身体被他抱在怀里,双手却牢牢抓住门框。
两个人的身体,僵持着。这些年来,僵持的又岂止是身体?
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像是一把刀子,嵌在肉体里多年,早已融合为不可分割的一体。既不能深入也难以拔出,无论是怨是悔,是爱是恨,刀子和肉体只能僵持着,维系着。好在,尽量不触及深处的伤痛,创口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完
一点废话:
如果心爱的鱼缸摔在地上,是跳着脚咒骂打碎它的人,还是抢救那条濒死的金鱼?
谁都知道,要先让金鱼入水,再抛掉碎片,小生命才会在新置的家里活泼游动。
事到临头,却很难做到。往往是自己做了错事会内疚,他人伤害到自己会记恨,殊不知,心中那条让自己快乐的金鱼正在悄然死去。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像文里的人那么极端就好。否则活着太累。
恐怕大多数人还是像刘健明,为曾经的过错找寻借口原谅自己;不计较过去,重视现在,对未来充满希望。这种人活起来才比较开心。
廖东死的是不值,不过这样的神经质毕竟是少数。
鸣谢:
这篇文,在写作过程中给予我帮助的人太多太多,甚至不能说它是由我独立完成的。
感谢小歌,直言对这篇文里的H没感觉,建议我先去看范文。
感谢peta,为文中廖东的神经质刻画提出建议,为某一段情节代笔,以及与我通宵海聊水果小贩的平均收入、进货渠道、生活作息、烟酒嗜好。
感谢明,形象指出我写这篇文如同用手帕掩着嘴骂大街流氓不彻底,淑女也装不象。
感谢Teh,为文中的H而愤怒,质问我写成这样是否还当自己是女孩子,却又帮我把那些不堪入目的词句进行修改。擦汗。
感谢云绯,帮我搜集税务稽查案例,借给我《厉风》杂志。
感谢美景,提供法律咨询,帮我把老刘弄进大狱,以及那些不同颜色的逐句评点。
感谢一切的一切(什么鬼ID),把张华最后的大段表白比喻为醉鬼突然背起小九九,形象说明那段话的生硬与突兀。
感谢繁华过后,把加诸于严力身上的古典音乐比喻为我不小心露出的狐狸尾巴,促使我把严力关于《泰加森林舞曲》的言论和心理改写成旁白。
感谢小夺,耐心阅读我不能见人的初稿,还要无数次面临要与我讨论某个情节时才得知已被删除的郁闷。
感谢是谁,在拟大纲阶段帮我分析人物性格;当我骂自己的文是狗屁时,给我指点与鼓励。
感谢junlan,在我构思阶段,听我唠叨情节的设定,故事的发展。
感谢墨点儿,给我上了一堂写作课,使我了解到文中视角混乱的毛病。我尽量改正了,不过可能不够彻底。
感谢藤藤,写出《朋友如梦》这篇给我写作动力的文,还不厌其烦的听我絮叨对人物的看法。
除了以上在写作时帮助过我的朋友,还要感谢在贴文过程中给我鼓励和指点的雀斑,yummy123(XYZ),流浪阳光,oma,Mr。sexy。Kennie,绫绫,大波浪卷,27天,星际飘雪,周周,海上草,及莉,nanajin,觖引,nathuco,jnf365,larmor,梦语,yyh,莫问出路,陌上踏歌,oliveizumi1989,甲方,doing,whyhades等朋友……,无论是否在列(一定会有遗漏),在此一并谢过:感谢你们带给我的快乐。
于睫
2004年12月9日
《像是一把刀子》番外之《东西南北》
我叫何小溪,14岁那年因父母离婚又分别再婚来到T镇投奔外婆,两年后老人家去世公房被没收,我开始出来赚钱自己养自己。
倒霉名字注定我一辈子成不了大气候,永远也不会有江海的气魄与风光。好在项南肯唤我一声“西哥,”使我那颗沮丧的心偶尔也得到一丝丝安慰。
小南是我半年前找人合租房子时认识的伴儿,然后就同住一间客厅直到现在。卧室是有的,但有铁将军把门不归我们使用,里面存放着房东的私人物品。
有天晚上闲聊,我躺在钢丝床上问睡沙发床的小南,为什么不住在家里。他说他是被爹妈赶出来的。我追问原因,他就脱光衣服爬到我床上,用身体告诉了我。
小南以前有男朋友,现在的心也不安分,总象个怀春少女似的梦想着从天而降一位有钱有势的白马王子,与他共坠爱河。妈的,也不扒了裤子瞧瞧,自己有没有公主必备的条件。
我不是白马王子,当然也不会爱上他。跟他做算是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吧,毕竟我们都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
那天,小南跟一帮人到火车站替人排队买票,我在站前自由市场扮流浪歌手。
对于小南这一点我有些瞧不上,因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我基本没做过什么体力活。就算是在酒吧街擦车、在地图公司糊地球仪、在糕饼店包点心,在我看来也都算是技术活,都需要花心思动脑筋才能做好。
就好比在市场卖唱吧,并不是扯着嗓子傻唱就能赚到钱,更重要的是察颜观色,看见什么人唱什么歌,还要识别哪种人听了歌会慷慨解囊,哪种人白听几小时也是一毛不拔。
这工作跟替人排队买票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看,前面那个身穿黑色半长大衣的斯文男人,脸色虽然苍白但一瞧就面慈心软;手上拎的公文包说明他有良好的工作,应该是个知识分子。
这种有文化的“小白脸”一般都自视清高,优雅有内涵的歌曲一定能讨好他。这不,我刚唱了两句“友谊地久天长”他就塞给我两块钱。
看样子他是本地人,在火车站走这么急一定是要见什么人。才听两句就给两块钱,他要见的同类人若有十个就是二十,若有一百就是二百,若有一千……
不能再想了,他已经挤进喧闹的自由市场了,我得赶紧跟上去,争取多赚点。
没想到小白脸找的人是个水果小贩,魁梧高大很结实也很禁冻,大冬天的穿着件深棕色的薄毛衣在搬货,毛衣下肌肉隆起的线条清晰有致。
两个人应该很熟,而且是那种不用出声打招呼只用眼神交汇的熟。小贩看他一眼就继续手上的工作,小白脸把公文包放在货柜内侧,也弯腰去搬漳州栌柑的箱子,却被魁梧小贩抓住胳膊甩到一边。
小贩搬起两个纸箱进了后面的铁皮屋,小白脸被搡得一连几个趔趄倒也没生气,又搬起一箱栌柑跟了进去。
魁梧小贩虽然一脸凶相,却难逃我阅人无数的法眼。他绝对是那种面冷心热的典型,假装生气不要人帮忙,很有可能是怕别人累着。我多唱一会儿等他出来,一定能让他掏腰包。
可是,我背着音箱,举着麦克,在他们的水果摊前唱了个口干舌燥,这俩人在屋里就是不出来。难不成在躲我?那也不能为了省几块钱零钱就摞下摊子不管吧?我的眼睛开始扫瞄那些漂亮的雪花梨和诱人的富士苹果。
“小伙子,”邻摊妇女招唤我转头,抻着胳膊递给我一只栌柑,“唱半天渴了吧,来,这个给你。”
靠,这女人会读心术还是我的眼神出卖了我,她怎么知道我想自取?既然有好心人看摊,我只好打消刚才的念头,边剥皮边打量她。
这时跑来一个系红领巾的小蹦豆儿,嚷着“妈妈妈妈我口算得了100分”扑进了那女人的怀里。我把头转向一边叹了口气,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女人,是不会有闲钱给流浪歌手的。
我正苦闷的嚼着栌柑,那俩人从铁皮屋里出来了。可能是夕阳的缘故,小白脸的颊上隐隐透出点血色,不知为什么大衣领子竖了起来,把下巴、脖子遮了个严严实实。
我急着要开唱,可嘴里甜汁四溢呛到了喉咙,对着麦克很没面子的咳起来。放大的咳嗽声吓了他们一跳,有些愣怔的看着我,我拼命摆手表示自己马上就好,心里却直叹倒霉。
总算把嗓子搞清爽,我继续演唱“友谊地久天长。”看这两人的样子,交情一定不一般,这歌对路。
事实证明我具有敏锐的观察力,当我唱到“友谊万岁”的时候,已经变成小粉脸的小白脸,眼睛似乎泛起了水光。我准备再接再厉唱得更动情些,他突然掏出钱包,看也不看就塞给我一张百元大钞。
“行了行了,别唱了。”魁梧小贩从钱盒里拿出两张十块的塞进我拿着半个栌柑的手里,顺势又推了我肩膀一把。
鹅底个苍天呐!一首歌没唱完就赚了一百二十二,这可是我做自由市场歌手以来最辉煌的一次。不用人推我也要马上撤退,得赶快把这事告诉小南,让他充分了解到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的价值区别。
小南一听双眼直冒绿光,不顾火车站汹涌的人流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大声嚷着:“西哥,你真棒!”
“你个小王八蛋!”刹那间,我的脸成了十字路口的红绿灯,红了黄,黄了绿,绿了又红,拳头也攥起来,恨不得捶烂小南的嘴。
不能怪我不识好歹听不出好赖话翻脸不认人,实在该怪小南没文化词汇太贫乏,在床上叫来叫去就这么一句。以致平时冷不丁冒出来,我小弟就忍不住打立正。凶他也是有理由的,谁叫他们一个是我血脉相连的亲小弟,一个却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小南很快便感觉到我小弟虚势待发的力量,抱着我的胳膊说:“西哥,我请你上厕所。”
火车站的公厕,4毛钱一位,真够黑心的。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西哥,你真棒”这句话简直成了我的噩梦。
前面说过,我晚上要到酒吧街擦车,凌晨两三点才收工回家。小南在火车站替人排队,一般能比我早回去个把小时。
钥匙插进锁眼,不及拧转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我还没适应房间里的灯光,浑身散发着沐浴|乳香味的小南已经像考拉抱树一样挂在我身上,开始又亲又摸。这家伙身上光溜溜的,估计正一个人躺床上忙乎,听见钥匙响就急不可待的扑上来了。
我也不含糊,抱着他来了个就地十八滚,一举成功。关键时刻,我抬起身子想来个勇猛一击,却突然发现大门还留有一尺宽的空隙。
门没关上也就罢了,偏偏好死不死的,半楼梯处还站了个戴红箍的老妇女,见了鬼似的张着血盆大口瞪着我。我当时就吓得打了个冷战,意识与身体瞬间定格。恰在这时,不了解情况的小南挺起腰呻吟出声:“哦……西哥……你真棒……”与我对视的老妇女闻声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