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总得有个结果。”我反握紧他的手,淡笑道,“我希望他活着,若是他和我之间只能存一个,我会选择消失。”
他的手一点一点发凉,唇角的笑却越发动人:“我明白。若是宁儿和我,我也会这样。”他的笑美绝,我不知他的心是不是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错了。”我轻笑着摇头,“若是颜和我,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的。“
“我们吗?”他嗫嚅着,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我们。”
他失神,随后拉了我入怀:听得他低哑的声音在耳畔:“会回来吗?”
“在长安别院等我。”
“好。”他笑,有那么一点自欺欺人味道,“等到头发白了,我也在那等的。”
他调侃的笑意,不知怎的,我脑海里竟浮现一副画面:夕阳西下,一位白发苍苍地老者伫立小径尽头,晚风吹乱了他的白发,涩了他浑浊的眼,他依旧极目不知多远的远方。在世界的另一处,几棵虬松下,一座孤坟,矮草深深。晚归的雀鸟清脆地鸣,却愈发让人觉的安静。
“把见不得生交代的事办完,解了噬心蛊,就回去找你。三年前我说过的话,还是有效的。”三年前颜回带我出情欢宫,我跟他说,这江湖他比我熟,我以后跟着他了。
“宁儿。”他叫了后,长长的沉默。眸色敛了敛,深了,“早点回来。”顿了顿,又道:“宁儿若回不来,我会去找。”
“回长安别院的路我总认识,不会在外迷路,不会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只能这样理解他的话。有些话总有好些意思,有时却只能选择最表面的。
……
“尚宁?”拾欢听到我的声音,仔仔细细瞧了我的脸,只怕连几根眉毛都快被数清了,止不住讶异,“阿二刚跟我讲了你的事,真让人想不到啊。”
“你没生气吧?”我笑道。
“怎么没?尚宁,你竟然拿假脸应付我三年。你说,怎么罚你?”
“改天请你喝酒。”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拾欢拍了拍我肩膀,甚是高兴,稍稍倾过身,凑到我耳畔:“听说我的客人昨晚跑你屋去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身旁的颜回听到。
“他叫颜回。”我微笑着介绍。
“颜大侠,”拾欢面不改色,微笑道,“拾欢怠慢了。”依拾欢的聪明和背景,听到“颜回”这个词,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怎么交流怎么做。
“这三年,宁儿承蒙你照顾。”颜回道。
“应当应当。”拾欢一笑。
屋里突然静了下来,前院厅堂的忙声清晰可闻。
“我想和尚宁单独说几句,不知颜大侠能否——”拾欢的声音撕破了屋的静谧,他还是坚持叫我尚宁。
颜回沉默了会,“我在外头。”他手一伸,把突然滑到我眼前的发别到我耳后。
然后脚步声歇于门外。
“弄的这么神秘,要跟我说什么?”我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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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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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八 他年空约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们,今日四一节,乃们的聪明才智,古灵精怪请升级!:…)
尽量让自己声音泰然些,亮些。只因颜回一出房门,拾欢脸上的笑意就隐没,太安静的氛围会增长尴尬。
“你终究要走。”拾欢不咸不淡抛出话,不是问话而是陈述。
“拾欢——”说了拾欢两字却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
“是因为他吧?”拾欢唇扬了扬,似是自嘲,略略一笑,“先前你说过的话我就当没听过。”
拾欢告诉我血影教主来这里时,曾问我是不是要离开枫香漠色,我说我不会走。
“不是。”轻轻两字,是事实。
他等着我说下去,等来的只是沉默。
“我果然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他笑笑,极力隐藏他的失望,“对尚宁来说,我只怕是个路人,连做朋友都是我一厢情愿,自欺欺人吧?”
“何必逼我,拾欢,”我正了神色,“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伤了自己又伤别人又何必。”
“是吗?”他淡笑,有些僵。
“有些事可以分享,有些事却只适合烂死在心里。”笑看着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吧?”
他渐渐肃了脸,沉默。又仿佛拨云见日般笑:“我后悔了。这三年,我错过很多呢。”他的眸闪着,瞳仁里是一位面目清秀年轻人。
“我们是朋友。”我道,唇角带了坚定又遥远的笑。
他保持原来的表情良久,忽哂:“是朋友。”拾欢的眉笑到弯起,看不清他眼神,看不清他的心。
“只怕他等急了。”门外响起来来回回脚步声,拾欢恢复平常的笑,“我送你。”
“不麻烦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他止了脚步:“记得请我喝酒。”
“一定。”走到门口,我又回头道,“拾欢,谢谢!”
那里,拾欢维持着他的笑,清晰;却突然在我心里模糊。
……
和颜回牵了马,没骑,并辔走在枫城的落日道上。
天色尚早,路上行人也少。
生活了三年的城,就这样离开,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想着阿二得知我要走时,那一瞬间的呆滞,心里淌起暖流。
“阿二,我会记得你的。”那时我笑着对他说。
他笑得咧开了嘴,鼻子一耸一耸,猛点头。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也会记得我。
阿二,想来真是个可爱的人。
最后终于没去枫香漠色的后院,篱笆外的金黄大漠,远远风口处的风沙,还有那几阶坐了三年的石梯,以后只怕都只能活在记忆了。
……
日头在前面升起,在背后落下。
马走的并不急,也不缓。
一路颜回讲着并不好笑的笑话,问他三年什么经历,无论是隐晦套话还是直接询问,他只笑不答。
勉强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心里嫌隙着,表面装了若无其事。
只是有一件事是我想不到的,颜回告诉我,凤凰门在中州附近的凰山。也正因如此,才有了颜回共路的这几天。
同是深秋,中原的气候比枫城来的暖些。
三年前,这个季节刚过不久,我离开了中原的南江城。
三年后,这个季节的末几天,我再次回中州。
中州,渐近。
南江,在不远的远方。
而长安,是望不到的远。
归路,再怎么长,总有尽头。
不知名的山脚,一座桥,一条道。
桥是独木桥,桥下湍急的河宽宽;道,齐整官道,只是都不知通向何方。山脚林木长的好,连道旁都郁郁葱葱。
此地最宜分道扬镳。
“你选哪条?”我停下,等颜回走上来。
颜回侧身看着道旁葱郁林木,踏上了独木桥。
“颜。”我看着他的背影。
他回眸。
河上有风起,乱了他的发,舞着他的衣。青山作了他的背景,他临水而立,仿佛这大河的神。
脚不由移动,等回神时,已在他面前。
“到这里吧。”河面来的风真的很大,颜回的长发被风飞的,不时擦着我的脸,拂着我刚说完话的唇。
那双黑眸敛了光,比这河水还深沉,他沉默着。
河水奔腾声,衣风猎猎声一时很重。
“宁儿,”他突然绽颜,是这萧瑟秋日里最灿烂的花:“我等你。”
“说话要算话。”
他笑,眉眼弯弯,然后点头。
不忍再看他的笑,稍稍侧了目光。“不累吗?”叹息一出口,就随风远去,寻不着痕迹。
他的黑眸亮亮的,写着疑惑。
“心里不想笑就不要笑,强作欢颜会被人鄙视。”
颜回的脸有了可疑的红,目光开始躲闪,他的脸皮怎的越来越薄,竟然会被我说的脸红。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装了。”我捉住他的眼神,看着他低了眸,颔了首。
这一路,我沉默听着他讲的笑话,看着的是他的笑脸,琢磨着的,是他的心。
“三年又三年,我们已不年少,谁都不是当年那个人了。颜不用像以前那样藏着自己感受哄人开心。我希望看到的是,真实的颜。”
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唇角一抹笑,是带露的梨花,纯净美好,只是美好深处是隐约的伤。
好像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于是,一步步后退。
他,伫立青山大河边,衣发猎猎,定格成一幅画。就像很久以前,在戈壁,那个清朗月辉的夜,他沧桑的背影嵌入荒凉的戈壁。
那副画越来越远,他的衣风声连着他的身影在耳畔,在眼前模糊。
河面来的风太干涩,干涩的眼睛自动湿润。
仰头望天,望不到尽头的灰云,是阴天。
眼里的东西太多,轻轻一闭,几道滚烫路过脸颊,又很快被风吹干。
转身上了官道。
过了几棵树,渐行的脚步越来越缓,终又忍不住去看那幅画。
人还在,画依旧。
唇角突然扬起笑。“要快乐!”我拢着口,对远处已看不清面目的人大声喊。
“风太大了,听不清。”他学我的动作。
风自他的方向来,清晰地带来他的声音,却吹走了我的。
逆来的风啊……
唇角的笑忍不住扩大,向远处的人,挥手。
得到,失去;失去又得到,再失去……谁的心受的了这般磨!此去凤凰门,谁知道怎生变故。三年前南江城发生的事,凤凰门人又会怎样对待他们曾经的少主—— 一个失踪近十年的人。能不能回到长安,又有谁知晓!空许下长安约,只不过是希望那人活的有盼头些。有盼头地活着,这日子总比没盼头活着来的短些。
远远相对,谁都没先走。直到我伸手示意他先离开,他站在那又好一会,才转过身去。
很久以前,几乎都是他送远我的背影。
这一次,我看着他的背影渐远,融入青山。
……
官道旁的林子渐密。
天更阴沉,却又不是要下雨的样子。
空气里的异样勾起了身子警觉,枫香漠色这三年,好像什么都没放下,武功较之三年前,也进步了些。
耳朵突地颤动,闻得破空声,四道半途变八道,分八个方位袭击。所幸身子反应的快,暗器未到,身已斜掠出去。
空气突然抖动厉害,四下左右瞬间窜出好几条人影,手中武器寒光濯濯。
身于半空,避无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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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九 江中变故
刺心出鞘!
唯有刺心出鞘!
最简单,最直接,也最致命的招式!
剑尖处,朵朵艳丽的血花盛开。
刺心出鞘,必当饮血。即使尘封三年后,也一样!
“住手!”女声娇喝,软鞭横空出现,妄想缠住刺心。
冷笑,你当刺心是一般的剑?!
原本以为来招惹的软鞭会断裂成四五截,可事实是,刺心偏了方向,刺入了敌人的肩——刺心竟被软鞭缠着,失了位。
刺心虽不是江湖八大剑之一,却也不弱于它们。如今竟有兵器与刺心抗衡,而且还是软鞭!
掠过已受伤的最后一个敌人,顺着他的仓皇目光看去,惊诧来人的身份:“闻人?”
三年未见,眼前女子容颜未改,只是眉宇间沾染了沧桑。较之三年前,愈发沉稳,却也愈发沉默。
多少事,事事锁心。那抹沧桑让人叹息,让人疼。
“大小姐。”受伤男子气力不支,跪倒。
“下去吧,叫人把这里弄干净了。”闻人面色不改吩咐完,转向我,目光流露询问,“宁一?”
无声点头。昔日匆忙别离,再见又是这般尴尬情景,我竟不知说什么。“闻人,他们,”余光略略触及地上已被称之为“尸体”的东西,强吞了口气,“他们是你的属下?”
闻人已蹲下了身,袖手轻提,轻轻覆上地上不瞑的目。她的动作很自然,很安详,像是做惯了这种事;她的神情平静地似品茗时。
我却不安起来。
闻人太像一潭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