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肯定,他那句话绝对又是从哪部连续剧学来的。他似乎更进一步的了解他了!思及此,季睿宇忍不住温柔地笑了。
「你淫笑个什么劲?我……我……」忽地,他像是上气不接下气似的紧揪着领子,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又怎么了?」瞧出他的不对劲,季睿宇连忙拉过他。
「都是你……害我浪费了一大堆空气……别过来……」似乎是力气尽失,初秋华虚软地顺着墙壁滑落至地面,还边扬手挥开季睿字的搀扶。
「你这小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连续剧的情节?我要是要对你先奸后杀的话,一定会选在宾馆,好好的享受之后,再神鬼不知地将你弃尸在那里,怎么会笨到搞得我自己也要死。」失笑地蹲下身子,坐在他的旁边。
「那你……干嘛问……我那个?」
「你先别说话了。」见他已有些呼吸困难,他有型的眉过微蹙了起来。「电梯的里空气可能愈来愈少了,你最好不要再费任何力气,以保持体力。」
不到最后关头,总会有一线生机,季睿宇不担心自己会怎样,反是担心眼前的人。看他痛苦的模样,彷若感同身受,恋他的心,不自觉地被揪紧了。
「反正……横竖都是要死!」话落,泛红的眼眶又蒙上了几许水光。
季睿宇温柔地拭去尚未夺眶而出的眼泪,顺势将他的头压上自己的胸膛,轻声细语道:「你不会怎样的,我会把我的空气给你。」
「给我?」
季睿宇勾起唇。「就像这样……」似呢喃的低语消失在缓缓近的双唇里。
轻轻地吻上那略微丰厚的下唇,季睿宇几乎把持不住想要深深侵入那柔软内壁的欲望,尤其在尝到了他唇上甜美的滋味,更是引人心猿意马。
忆起在他喝醉时,自己算是趁人之危地偷了个吻,棉花糖般软绵绵的触感一直在心中回绕,不停地钻进他的血液里,让他想忘也忘不了。
当那已在体内融为一体的滋味就在唾手可得的范围之内,怎么能教人不冲动?
但……那个不解风情、连他话里的含意也听不出来的迟钝家伙会不会吓一大跳呢?季睿宇深深地往他唇中吐了一口气,在天人交战的最后一刻,理智战胜了欲望。
「新型的人工呼吸,怎样,有没有比较舒服了?」季睿宇笑着看那还张着嘴、傻住的人。
过了三秒钟,初秋华的脸整个胀红了起来连,软垂的耳根子也遭受波及,几乎可以说颈部以上无一幸免。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脸红的这么夸张……和如此害羞。
「你还跟没我说有没有比较好一点?」
他闻言,楞楞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错了似的直摇头。
「又点头又摇头,我猜,点头是说有好一点了,那摇头是什么意思?我可猜不出来。」
不敢看他的脸,还处在游魂状态的初秋华直接将脸埋在自己屈起的双腿间,只露出那两截泛着粉红色的耳垂。
「你问我为什么要问你那个问题,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可要拉长耳朵听清楚,别乱晃神。因为——我、喜、欢、上、你、了。」想来想去,还是单刀直入比较容易让那神经大条到跟电线一样粗的人了解。
初秋华瞬间身子僵住,然后刷地抬起通红的脸,一副不相信地低嚷:「你骗人!你明明就交过女朋友。」
「我是交过女朋友,也从未想过会有喜欢上男人的一天,但是,爱情要来就来,又来得如此措手不及,等我发现了,早就已经中了你的毒!喜欢看你生气的模样,喜欢逗得你气急败坏,喜欢听你骂人时的语调,我没神通广大到能阻止自己的心。」
不算肉麻的表白字字句句都是出自真心,季睿宇突然想到,以往都是女人主动示爱的倒追情形居多,自己从没主动追求过别人。
初体验呀……感觉还真不错,尤其是看到眼前那像金鱼嘴一张一合的人的傻模样时,更是难以抑止的悸动。
「骗人……」初秋华喃喃地轻声道,却在接收到身旁直射而来的火热眸子时,神色起了波动。「是你想出来的整人游戏吗?因为我对你很凶,所以你想借机整我,好看我笑话?」
天呀,难道他能想到的都是这些而已吗?季睿宇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或许有被虐的倾向,才会喜欢上将他难得表白的心意当作整人游戏的家伙!
「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扯了个苦笑,他拱手虚心请教。
「……至少要捧着一束鲜花,然后再深情款款地对心仪的人说我喜欢你,再来就是一连串的猛烈追求攻势。」
季睿宇莞尔一笑。「你希望我这样对你吗?」
「我又不是女人!我只是根据一般男女交往的模式,并不能套用在我们两个身上,而且就算你对我这么做,我只会当你是疯子,直接叫警察来捉你。总而言之,你这个狠心甩掉美人的负心汉说的话,我是一句也不相信。」他振振有词地说道。
照这样看来,他们两人之间有非常严重的沟通障碍,即使他说得口沫横飞,也极有可能一点展也没有。
「要是用行动表示呢?」唇畔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季睿宇迅雷不及掩耳地拉过他,大胆地来个法式热吻。
就是这种属于他的独特气息,充满着柔软的触感及甘美的芳香,惑动他体内滚烫的血液。他撬开他的唇,唇舌毫不放过任何沾染着他味道的湿润内壁。刷过他敏感的上颚,感觉他的身子一颤,再用舌尖描绘如珍珠般的贝齿,强硬地缠上他退缩的舌。
等到两人的喘息声掩盖过唇舌交融的啧啧声,季睿宇才放开他。
这下子,真的是神游太虚去了。
只见初秋华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彷佛被人下了定身咒,动也不动。
蓦地,有人从外头用力撬开了电梯的门,一个陌生人探进头来。
「喂,你们两个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还是不舒服的?」
清凉的空气顿时注入电梯内,季睿宇深吸了口气,边跟来救他们的人摇头示意。
「另一个也没事吗?看他脸色不对,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初秋华这才如梦初醒地跳了起来,冲出电梯。「没事没事,不用叫救护车了,谢谢。」脸红归脸红,初秋华还是不忘跟他们道谢。
「没事就好。真是不好意思,耽搁那么久才来。还不是老王那家伙本来是要来救你们的,谁知酒喝了太多,没看清楚路,不小心撞到学校的路灯昏倒,我巡逻回来看见警卫室没人时又四处找了一遍,好不容易找到老王,他才告诉我你们被困在电梯里面。幸好你们两个都没事,要是闹出什么人命,肯定不是辞职了事这么简单的。」
一点也没察觉他们两人之间怪异气氛的年轻警卫自顾自地说话,因为保住了工作而大大松了口气。
「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先走了,谢意你救我。」话才落,初秋华快速地疾步离去,就像是……落荒而逃。
逃得还真快呀……季睿宇看着来不及拦住他的手,再缓缓移向黑夜中那道模糊的背影,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
【第七章】
初秋华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就是爱当缩头乌龟了。
当事情很难理出头绪来,或是事情超乎你脑袋所能思考的范围,甚至是你生命不可承受时,相信有一半以上的人会自动蹦出驼鸟心太,使出能躲则躲、能闪即闪的拖延战术。
几日来,每次有人走进办公室时,初秋华总像受惊的小鸟,倏地溜到茶水间隐身起来,再偷偷地探出头看看来人是谁,等确定不是他躲避的那个人,才放心地走出来。
可是。当缩头乌龟实在很累,时时得提高警觉密切注意进来的人,还要分神应付接踵而来的工作,真恨不得有好多个分身供他差遣。
他干嘛这样自找罪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亲吻罢了,有什么好了不起!只不过是把舌伸进他的嘴巴而已,他干嘛被吓得惊慌失措?
还有,为什么是他在躲他?做亏心事的人可不是自己,是他呀!太不公平了!
连续四天茶不思饭不想地是要虐待自己的身体呀?连续四天辗转难眠是要荼毒自己人见人爱的双眸呀?连续四天脑海一直重温着那个吻是要来杀他的脑细胞呀?
听见一道脚步声缓缓接近办公室,他迅速地站起身,又溜到茶水间假装泡茶。
「小初初,主计处的人来跟你要前天的资料,还不快滚出来。」陈姐大嗓门地喊道。
不是他呀……说不上是轻松还是怎样的心情占据了胸口,初秋华闷声不响地走了出来,机械式地抽出被他用来垫杯子的资料。「喏,拿去。」
然后一屁股坐下来,愈想愈生气。
那混蛋一定是跟他开玩笑的,不然不会四天过了却连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说不定那混蛋王八正躲在暗处取笑他的愚蠢。
想到他得意的样子,相对于自己四天来的种种白痴模样,初秋华就一肚子火。
「姐妹们,今天要去哪里吃呀?」
吃吃吃,只会吃,难道没别的事可干了?
「街角新开一家餐厅,听说那里的东西超好吃,又有很多套餐让你选,而且又很便宜。」
「好,就决定去那里,走。」啪的一声,陈姐拍桌定案。「小初初,走了,还发什么呆,吃饭皇帝大,谁也不能阻止。」粗鲁地拉着他的后领,将他的屁股和座椅分离。
心情超不爽,哪还有吃饭的兴致!
初秋华脸色阴沉地跟在那聒噪的三个女人身后,对于她们谈话的内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没意识地走着,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了。
「要吃什么?」从艾亭手中接过菜单,只看了一眼,就点了他以前绝对不会想去尝试的咖哩套餐,因为他讨厌咖哩那种怪味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就是想虐待自己。
「你们看,那个不是研二的季帅哥吗?」艾亭惊呼一声,惹得其它两人纷纷转过头去。
原本处于失神状况的初秋华,一听到那三个字,马上回过神来,双眼不自觉地搜寻季睿宇的身影。
正好是中午时间,大学里的学生和附近一些上班族纷纷涌进这家餐厅,几乎将餐厅挤得水泄不通,想要找个人应该是非常困难,但是,不可思议地,他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他了。
「他对面还坐了一个美女耶,两个人头靠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亲密话。」
闻言,初秋华才发觉在他的对面坐了一位长发美女。五官细致,鼻梁高挺,白皙的肌肤一点瑕疵也看不出来,穿着一袭非常贴身的粉红洋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偶尔将波浪般的褐发用素白的手指拨到耳后,对着对面的人盈盈一笑。
两人神态亲昵地谈话,身旁的嘈杂声似乎完全不影响两人,不知女人说了些什么,竟让他温柔地笑了。
俊男美女会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看着他们,就像在看幅画似的,莫怪这餐厅一半以上的人虽是在吃饭,混和着欣羡及爱慕的目光仍是会不经意地飘向那两人。
早就说了吧,那个吻根本是个笑话,还有说喜欢他也是个超级大谎话。
他笨、他呆、他蠢、他发神经,才会为那种人的吻变得不像自己,还在那里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而伤透了脑筋。
「照这种情形看来,八九不离十他们肯定是在交往。唉,为何帅哥这么快就被人钓走,难道我们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托着腮,艾亭目不转睛地遥望着季睿宇。
「是呀,妳没听过,先下手为强,帅哥人人都在哈,凭咱们这种中等美女,还斗得过人家那种高档货吗?认命点,对我们来说,帅哥是观赏用兼保养眼睛用的。」
「别说了,愈说愈会觉得自己可怜!要往乐观的方面想,有个帅哥男友也是很辛苦的,要整天提心吊胆他被人拐走,还要担心他会不会变心。」
他爱跟谁交往是他家的事、他的自由,他这个跟他啥关系也不是的人何必在意他的鸟事!那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又有什么好气的?
这一刻,他的心就像调色盘上五颜六色的水彩,看不到最原本的色彩,只看到许多颜色重迭成一个丑陋的颜色。
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初秋华下意识地拿起眼前的玻璃杯,狠狠地把杯中液体灌进喉咙里。
「喂喂,那是我的柠檬汁呀。」陈姐怪叫地夺走他手中的玻璃杯,只是动作慢了一步,杯子里面的果汁早被他喝完。
「哦,是吗?」他欠揍地故意舔了舔嘴角。
反常的,陈姐的拳头没有挥过来,反而一脸惊诧地看着他。「因为最近吃了太多肉,医生叫我要多喝点酸的东西,酸碱中和一下。刚才你喝的那杯就是我叫服务生特别送来的无糖柠檬汁,你一口气喝完,难道不会觉得很酸?」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