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阁吧,上次就失信于将军,这次就在哪里吧。”墨良在来喜的服侍下,换了衣服,自然的说道。
看着如此自然的墨良,文若斌找不到任何的异样,看来应该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才是。
本来很正常的出行,却因为文若斌这太过引人注目的容貌,引来了不少的关注目光,自然两人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百姓们虽然猜到,但是却也不敢笃定,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伟大的君王和这位传闻比女人还娇艳的楚国使者。
进入了听雨阁,坐到了不引人瞩目的角落里,吃着小二送上的花生,听着真说的有声有色的故事,文若斌还真难想象一个皇帝在这种场合居然如此的怡然自得。
恰好,说书人讲到的是这传奇人物之一——奉天的太后穆青青。说道她是怎么从一个幼稚的少女成长为一个举足轻重的皇后,又是怎么教育太子和诸位皇子,怎么辅佐奉天皇帝打理朝政。过去的一幕幕随着说书人的讲解变得生动鲜明了起来,当说道奉天皇后因为太子的失踪,口吐鲜血的时候,没人发现,坐在角落里的墨良,手中的花生,瞬间成了粉末。
穆青青……
而一旁听到这个名字的文若斌不由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他认识的一个女人也叫青青,只不过复姓司马。
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在见到他们的时候,表现的那么的淡定和从容,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有种难以言表的尊贵。
难道……
不可能……
奉天皇室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一国之后,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远走异国他乡呢?
但是……
为何越听,越感觉相似呢?
当知道太子的身份之后,单身进宫赴约,却在约期将至,毅然离开,这分胆识和勇气,岂是一般的女子所拥有的。
同桌的两个人,却因为各有所思,反而忽略了身旁人的反应。“听说这奉天的皇后年龄不大,如果活着,现在也就十八九岁。”
“是啊,可惜了,听说那奉天的太子,也是一个优秀卓绝的少年,只可惜……”
“这皇室的事,又岂是我们这些百姓能理解的。”
“是啊,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远处的一番对话,清晰的钻入两人的耳中。
“公子认为这皇后真会为了那皇帝殉葬?”文若斌对此很是不信,毕竟就算太子失踪,当今皇上登基继位,他也不可能置皇后于不顾。
不过想到,太子失踪,皇后却坚信太子没死,这一点上可能才是皇后不得不死的原因吧。
只要皇后不承认太子死亡,那么任何人继位似乎都是不符合规矩的,如果皇后加以阻挠的话,这奉天估计?
为了让当今的轩辕帝继位,皇后就必须得死。
“公子以为呢?”墨良不答反问,要他相信青妖为了那个独孤离自杀,那真是笑话。
青姨是谁?
独孤离又算什么东西?
青姨说过会等他回去,亲自迎接他的,又怎么会忘了给他的承诺。青婉明明是跟着独孤云峥到了齐国,又怎么会死在奉天呢?
可是一想到这儿,另一个更为可怕的事实就要揭开,他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不管相信那边,都是无穷无尽的绝望和黑暗。
但是在没有从独孤鑫源哪里得到证实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放弃,绝对不会相信青姨就那么走了。
“凡事皆有可能。”一句话,含糊笼统,但是却也避开了敏感的话题。这就是在官场上混迹的人,不管说什么,都是点到即止。
“我以为,不会。”墨良却出乎预料的给出了答案,虽然言语间没有过多肯定,但是却让人感到一种笃定,由心而发的笃定。“何以见得?”文若斌对此倒是有些疑惑,墨良的笃定感觉他很了解内幕一样。
“一个用尽毕生心力护卫太子的女人,又怎么会在还没有搞清楚太子失踪的真相的情况下,殉葬呢?”墨良的话不卑不亢,但是却让人深省。
“公子一语见地。”文若斌淡淡的说道,双眸却看向眼前的这个君王,他的身上似乎有着让人难以触碰的东西,埋藏得很深很深。
“不知道这奉天的太子是否真的没了?”文若斌想到这里,开口了。
如果真的不再了,那么奉天倒也安宁了,可是,如果,一旦那太子还活在世上,并且有朝一日回到奉天的话,这奉天又会是一番何等景象?
“在不在,还有何区别?”墨良话语中有着淡淡的嘲讽,难道还想着夺取皇位吗?
谈何容易?
“太子才是奉天的正统皇位继承者,不是吗?”文若斌觉得墨良这话中有话,不由说道。
在他们的观念里,太子必定是会成为皇帝的,当然,太子不一定就是一个人,那个有手段,那个有能力,这太子之位就是谁的,而太子之位必然是继承皇位的必经之路。
“是又如何?”墨良淡淡的讥讽言溢于表。
“楚国的萧太子有将军等人支持,如果没人支持呢?他又拿什么来争夺这皇位?”墨良一语直接道破,还把问题直接扯到了萧一寒的身上。“就凭皇上的喜爱吗?一个连势力都笼络不了的太子,又如何统治一个国家。”墨良这话说的,让文若斌没有丝毫的瓣驳能力。
是啊,如果萧一寒没有那个实力,即使他有那个实力,但是他们都不支持他,他能稳坐太子之位吗?
皇上会如此的器重于他吗?
太子的实力也摆脱不了他们的支持,一旦他们的背离,那么太子剩下的是什么?
一个孤掌无援的太子,他又有何能力去掌控朝臣?
“世间万物看似形态各异,但是万事万物之间都是息息相关的。”墨良言尽于此,语毕,他都有些感叹,自已今天怎么那么多话。自己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控制到不受干扰的地步,才听到青姨的事情,他就如此激动,失去了该有的冷静,那如果被人利用,那么这后果……想到这里,墨良不由皱起了眉头,对自己的失态和失控。“公子一语道破天机,在下受教了。”文若斌看着眼前的墨良,再次发现了这个少年天子与众不同的地方,他的思维,他的想法都要比他们要广,要远,或者是说想得更深。
墨良却把目光再次放到了别处,眼看十天的时间就要到了,青峰能安然无恙的把独孤鑫源带到他的面前吗?
如果他听到的是真的话?
他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公子,总算找到您了。”惊喜可以说有点狂喜的声音随着一个穿着家仆衣服的男子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快去禀报少爷,找到公子了。”只听得他转身吩咐,人却已经极尽谄媚的看着他们,人也站在他们的桌前,就怕他们跑了一样。
“大胆……”既然墨良身边没带人,文若斌自然的也就充当起了发话的人了。
两个人总不能让皇帝亲自开口询问吧。
“公子息怒,少爷马上就到了,请公子息怒。”男子看到文若斌发火,腰都弯得直不起来了,可是就是不离开。
“耿少秋见过公子。”匆匆而来的耿少秋眼中也是惊喜啊,应该说是激动。
“令妹折磨你们了吗?”墨良看着耿少秋的神情,闲闲的开口。
这却让文若斌有些好奇了,毕竟他可是听说墨良不近女色的,不,应该是不懂女色为何物的?
怎么这里就和一个女子扯上了?
“公子!”耿少秋难以置信的看着墨良,好似墨良的话入了他们的心底一样,那么的触动人心。
“”找我又有何用?让我输给令妹?让她揍一顿?”墨良语气一转,冷冷的问道。
这么封缠不休的,即使他站在这里给他妹打,她敢打吗?
“公子此言太过,在下知道,纠缠公子,是在下失礼,可是请公子看在在下怜惜妹妹的一番心意,请公子成全。”耿少秋就算知道自已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他也不舍自已的妹子一天到晚,食不知味,夜不寝的拿着家丁们练武啊。
这么下去,别说家丁们被折腾得够呛,主要是她自已的身体吃不消啊。“怎么回事?”一旁的文若斌好似听明白了个大概,可是却又弄不懂,墨良堂堂的天子难道和一个女子动手了?
“这位公子……”耿少秋闻言,这才看向一旁的文若斌,却不想在看到那绝色的容颜时,话全哽在喉咙里了,双眼发直。“走吧。”墨良看着文若斌原本消融了不少寒霜的娇颜,瞬间冰冻,起身走人,他可不想让这文将军动手,怎么说,这傻小子也是他大同的子民。
作为大同的皇帝,看着自己的子民被揍,怎么说也说不过去,虽说,那傻小子确实欠揍。
第162章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青玥宫内,一张精致的檀木圆桌,两个圆木凳子,几碟小菜,一壶美酒,两个白玉酒盅。
青玥宫外,依旧如常,没有任何的异样,可是这青玥宫内,或明或暗的侍卫就有着不下数十人。
如此阵仗,前所未有,就算是攻打齐国期间,墨良的周围也从未有过那么多的暗卫,更别提还让这些暗卫显露行踪了。
身着一身黄袍的墨良平静的走到了圆桌旁,坐下,斟酒,等候着。
就在一杯酒缓缓下肚之后,一个精壮的身影扛着一个物体进来了。
“皇上。”去而复返的青峰放下了肩上的包袱,打开,赫然是昏睡中的独孤鑫源。
一个小瓷瓶放到独孤鑫源的鼻端一晃,昏睡中的人儿慢慢苏醒过来。
迷糊的视线渐渐清晰,看到的就是一道明黄的身影,正在独自啜饮。
摇摇头,除去晕眩的感觉,慢慢的站起身子,朝着那明黄色的身影而去,当那道身影渐渐的清晰,独孤鑫源的脚步却更加的沉重了,因为他害怕一旦走近了,这个美梦就会破灭。
他所想见的人就会烟消云散,醒来之后又是一场黄梁美梦。
“太子皇兄,是你吗?”站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独孤鑫源小心翼翼的出口,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索然表情此刻却是那么的忐忑。
“醒了,坐吧。”没有看向他,可是却没有否认,墨良依旧专注于自己手中的酒杯。
“太子皇兄,对不起。”却不想,没等开口,独孤鑫源已经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满脸的愧疚和伤痛。
这让原本把弄这酒盅的墨良双眼一黑,清脆的声响响起,手中的白玉酒杯已经成了碎片,血也一滴滴的往下滴。
“皇上,请保重龙体。”一旁的来喜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的激动,可是看到流血了,赶紧过来,想要拿走墨良手中的碎片,却被青峰挡住了。
“皇上?”独孤鑫源已经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在听到这称呼的时候,惊诧的看向墨良。
“贤王有何对不起朕的?朕洗耳恭听。”平板无奇的声音有着空寂的萧索意味。
转头,目光直接对上独孤鑫源的惊诧眼神。
“太子皇兄,这是怎么回事?”到现在,独孤鑫源依旧搞不明白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贤王究竟做了何事对不起朕?朕在等着贤王说清楚。”起身,松开手心,碎片随着手心的松开而掉落,血也一滴滴的滴到地面。
虽然血滴落地的声音那么的微不可闻,但是却看得那么的触目惊心。
蹲下身子,和跪在地上的独孤鑫源平视,明明耳边的话语却犹如远远传来一般,在独孤鑫源的四周环绕。
此刻的太子皇兄,明明是他的皇兄,可是为何却感觉那么的陌生。
“贤王是否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当初贤王和为国王在宫外不远的地方做了什么?”看着愣在当场的独孤鑫源,墨良直接问道。
他所有的耐心和毅力似乎在这份等待的煎熬中耗尽,要不是心中还抱有那么一线渺茫的希望,他会直接询问。
可是他不敢,就怕他所盼来的结果是他无法承受的。
所以他又要弄清楚真相,但是又害怕这接近真相的时刻的过程。
唇辨动了动,独孤鑫源到现在还处在云里雾里,他不明白太子皇兄既然活着,他为何不回去?
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找母后?
还有,他是皇上?哪里的皇上?他为何听得模模糊糊的。
“贤王殿下,这里是大同的皇宫,殿下面前的是吾皇。”一旁的青峰,沉声为独孤鑫源解惑。
可怜的贤王,好不容易见到了相见的人儿,可是早已物是人非,他又怎么接受这突来的聚变呢?
“我怎么会在这里?”独孤鑫源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到了哪里?哑声开口问道。
“贤王,朕的耐心有限。”墨良看着独孤鑫源的脸庞,冷声警告。
他知道自己的耐心已经快没了,他不想,失手伤了这个心中还有几分情义的兄弟。
“皇上,您的手流血了。”独孤鑫源只是闷出了一句话,视线也看着早就血流满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