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去?”喉咙干涩。
“你留在这里。”他的眼神坚定不移。“明日,我会带著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苦笑,离开?我们能走得了吗?我们可以离开吗?你难道不明白城下那些人是为谁而死?!
“冷神官,请替我看著他。”
寻风默默点头。
“宇轩。。。。。”我的声音消逝在含有血腥味的空气中。
杀寥,将进行到高潮。
帝王杀死神官是逆天之行,若要致神官於死地,唯有神官之间相互残杀。
多麽可笑的原则,多麽无稽的怪谈。
但它却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城门敞开,锦帝手持长枪,一身戎装,他的身後是桑允,苍无,以及宇轩。
辉帝露出优雅笑容,勒紧缰绳,跟随他出征的是蓝雪公主,夜瞳,秋曜。
降国神官,不参与战争。
战场中间,出现一条甬道,厮杀中的兵卒皆避让。
神驹驰聘,长枪与银刀的撕磨,闪出阵阵火花,配合著刺耳的金属低鸣。
神官之间的对决,令人窒息。
我痛心疾首,蓝雪公主,战场上唯一的女将,暗黄|色铠甲,双钩剑。
英姿飒爽,绝不输给任何一名男子。
可这是战争,刀剑无眼!
神官们并没有马上开战,而是静静看著两位帝王之间的争斗。
一位身怀柔骨,一位气宇轩昂。
皆为天人。
可为江山二字,他们今日必须有一人死去。
空气渐渐安分,厮杀声归於宁静,撒满红色鲜血的黄草任意被人践踏,所有人停止了战争,因为现在的时间,属於两位帝王。
凌空直击,旋走避让,挥刀砍腰,侧身而惘。
二人一来一往,皆以试探为主。
有风吹过,混著冬日泥土的气息,间杂著寒天的清冷。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白茫茫,映衬著夕阳的悲哀,诡异。
锦帝忽迎空刺枪,辉帝仰身躲闪,长枪回马,直击辉帝肩胛骨。
空气中一片抽气声。
突然不知是谁,架起了刀攻击苍无胯下良驹,烈马撕吼,场面混乱。
人与人之间,只剩下生与死。
许多人开始发狂攻击神官,为了自己的君主,不顾一切。
我一脚跨上城墙,宇轩正被人围攻。
手肘被捉住,“别去。”
回眸,银发飞舞。
我揭开!纱,笑嫣然。
他片刻失神,我挣脱开钳制。
“别去。。。”那个声音仿佛是哀求,可我没有顾及。
我不能失去他,我要保护他,我的宇轩,我的神。
挡去那些刀光剑影,为他清除障碍,我要守护在他身边。
宇轩蹙眉,飞身下马,抱起我躲闪开来。
“你不听话。”一面说,他一面当去剑光。
我微笑,“共同进退。”
他无奈摇头,我推开他,独自迎敌。
并没有真正去杀人,只是攻击他们的手腕膝盖,让其产生麻痹感,倒下,不能再战。
锦帝与辉帝也分开了,各自迎敌,无暇再独战。
雪越下越大,我茫然抬头,又是一年冬天。
片刻的失神,带来的是杀生之祸。
世界瞬间变得无声,只有我的呼吸声。
回眸,看见蓝雪公主手中握著弓箭。
白羽银箭,呼啸而至。
宇轩手中的软剑散花,他在大叫什麽,可我听不见,银光穿过蓝雪公主的身体,。
华发之人忽至眼前,血红色如同昙花一现,在他身後绽放,红色顺延著他银发色的发丝,一滴一滴滑落,鲜红夺目。
世界出奇安静,我什麽也听不见。
看著他在我怀中慢慢倒下,深红色的血浆泉涌而出。
我抬头,看见宇轩无措的望著我,睫毛高高翘起,闪动,手上没有软剑。
不远处高马之上,蓝衣女子,暗黄|色铠甲,左胸插著一把软剑,贯穿她的身体,她微笑著,手持弓箭,望著我,眼中,充满幸福。
“轰!”
我听见了擂鼓声,我听见了轰鸣声,伴随著叫嚣的怒骂。
我听见辉帝凄惨的叫声,“蓝雪──”
我听见了宇轩颤抖的哀叫,“冬冬──”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怀中之人。
有一支白羽银箭,穿透了他的心房。
寻风嘴角上扬,这是我看见他所崭露的最美丽的笑容。
他说,“活下去。”
我点头。
为何那血液似在逃命般向外涌?
我伸手去捂住,可红色立刻沾满我的手心,渗透指隙,奔腾而出。
我说,“血,止不住。”
他还是笑著,一只苍白的手覆在我鲜红的手指上,“冬冬,活下去。”
我使劲点头,“我们一起活下去!”
他吸了一口气,把头埋在我怀中,微微喘气。
凝视著我,溢满笑容。
天空竟然飘起了蓝色的雪,鬼魅的气氛渲染了整个战场。
我望见不远处蓝衣女子落马而下,胸口插著把软剑,她的表情很平和,甚至应该说是幸福,抬头伸手去接蓝色的雪花,有人将她揽在怀里,她没有在意,望著天空,似看见了什麽,又伸手去捉,衣袖滑落,露出雪白的手臂,高高扬起,指尖触摸著空气,最後好像捉住了,露出满足的笑容,至死都没有再放开。
几片蓝色雪花落在寻风的额头,化去。
我说,“寻风,别离开我。”透明的液体落在他脸上。
白色的发丝散发出血腥味,他用尽最後一丝力气,握紧我的手,微笑凝视著我。
张开口,却什麽也没有说。
最终渐渐闭上了眼睛。
我轻唤,“寻风。。。”
他没有反应。
我又唤,“寻风。。。?”
他仍旧不动。
闭著眼睛,嘴角是满足的笑容。
我无助。
谁能,谁能救救他?!
求求你们,谁能救救他?!
你们别再打了,快找医生救他!!
我求你们。。。。求你们别再打了,寻风不在了,寻风不在了!!
谁能救救我的寻风?谁?!
我茫然望向四周,每个人脸上皆沾满了血,或身体残缺,或挥刀厮杀,叫喊声,悲鸣声,大家的眼睛杀成了红色,没有人注意到,寻风已经不在了。
这是谁的江山?谁的战争?我们为谁而战?为何而争?
夕阳,被染成了红色。
我抱著寻风,坐在冰冷的黄土上,他的身体渐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
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
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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