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处被扯裂,我痛得全身冒冷汗,紧紧抓住被单不停的吸气。
下一刻,我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只大掌来到我的腰际轻轻的按摩著,不到片刻,那被扯痛的部位在轻柔的按摩下疼痛感渐渐散去。
身体好过了不少,我扯著抱著我的人的衣襟,用目光质问他到底想对我干嘛。
接收到我的视线,逐野一脸无辜:“我以为你睡著了啊。”
所以你想趁我睡著的时候继续胡作非为!我瞪他。
“哪有,我不过是想帮你上药,不然你的伤处很难愈合的。”说罢,他举起另一只手让我看到他手上的软膏,表明自己的确是想帮我上药而已。
整个人被他搂在怀中,我伸出手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想从他手中拿过东西,我还没碰到他手上的那瓶软膏,他便移到另一端去了。
“我自己来就行了。”我告诉他我的意思。
“我帮你。”他淡淡的回答。
“不用,我要自己来!”
“不行,我一定要帮你!”他的语气有些冷,我一滞,想起了他昨夜的野蛮。
“很快就好……”他垂下头,他的唇贴近我的耳朵,轻声说道,“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彼此呢。回去之前,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
听到他的话,我不由得抬起视线望著他的眼睛,我在他深色的眼睛中看不出什麽,自然,也不明白,他待会想要告诉我什麽。
光天化日之下,撅起屁股露出私处给别人看,我想这是谁都做不到的事情吧。
我当然也做不到,但在半威胁半命令的口吻下,我怯懦的臣服了,最後会摆出这样可耻的姿势当然不是我做的,是我被逼这麽做的。
过程很短,应该不到一分锺,并且那冰凉的药膏抹在我火烧似的部位时,我舒服的差点想叫出声,当然,如果逐野这死小子目光不那麽炯炯有神的盯著那个地方看就好了!
一听到他说好了时,我比他动作还快的把自己的裤子提上。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飞快的动作,然後一把把我捞在怀中,紧紧抱住。
我挣扎:“你不是说我们要好好谈谈吗?”
他一笑,下颔轻轻放在我的肩上,轻声道:“这样也可以说话啊。”
我朝天花板翻白眼,粘在一起交谈,我还头一次听说。
要谈话,当然得有话题,但之後我们俩谁也不先主动开口,一直沈默不语。
我不开口是想听他的解释,他不开口代表我可以事先向他问罪麽?
不管怎样,最先开口的是我,我不打算继续玩这种沈默的游戏,因为,有好多好多事情我要问他。
“逐野,你跟谢笑然订婚是不是想得到‘浩天’的股份?”我一针见血的问题令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之後,我听到他轻声笑了起来,他不答反问:“云,回答你之前,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之所以突然离开我,是不是因为我跟谢笑然订婚的原故?”
“是。”事实如此,我无需隐瞒。
“但我不是让你相信我吗?”
“我已经回答了你‘一个’问题,现在你应该回答我了。”
他沈默,片刻後才回答:“是。”
“为什麽?”我推开他,看著他的眼睛问,“为什麽你要这麽做?你根本不爱谢笑然,为什麽你要利用她得到‘浩天’的股份?”
“为什麽……”他喃喃念道,眼睛直直凝视著我,最後,他露出一个深沈的笑容,“云,这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我想要的?”我不禁瞪圆了眼。
“对,你要的,而我不过是为了你达成而已。”他的笑变得那麽深不可测,幽远的目光,仿佛看透了我的灵魂,“只要你想要,不管是什麽,我都会为你达成。不只是‘浩天’的股份,整个‘浩天’我都要掌握在手里。其他人算什麽,谢笑然更只是一颗棋子,只要得到了她名下的那份股份,我就会把她狠狠踹开。”
“逐野……”我颤著声音轻唤眼前的人,出现在他脸上的阴冷笑容,令我陌生的感到害怕著。
“不要怕,我的云。”他轻柔的吻一个一个轻轻落在我的唇上,呢喃般的细语一遍一遍的响起,“这样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身上流著我生母邪恶生父冷酷的血液,恶魔般的我,极端的爱上天使般的你。”
“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但你,不要再试图张开你天使的羽翼逃离我,否则,我会折断它,让你再不能离开我身边。”
这真是我想要的吗?望著眼前一脸阴暗的逐野,我的心揪痛起来,
不,逐野,我不知道哪里出错了,但是,我从来都不曾希望你变成这副模样。
我想你笑,露出天地都黯然失色的笑容,天真烂漫的笑,所以,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27
“逐野,你到底在说什麽?我听不懂。”紧紧抓著他的衣襟,我满腹悲切,我不要,不要见到他这副样子啊,“你说,是我让你这麽做的,为什麽我记不起来……”
我再次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听著他平稳的跳动,他的声音如此宁静又如此坚决:“你记不起来就不要记,只要我记得就可以了。”
“不,逐野,不是这样的。”挣扎著想从他的怀抱中起来,却被抱得更紧,“逐野,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
怎样?我困惑了,我希望逐野能够幸福,但如果他这麽做才会幸福,我还会阻止他吗?
他的脸埋进我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在我颈边吹拂,轻轻柔柔地响起:“云,你累了吗?脸色这麽差……那就睡吧,好好休息,其他事等你醒来我们再继续谈……”
他温柔的手轻轻抚拍我的背,适度的力度令我昏昏欲睡,耳边,他有催眠作用的低沈声音柔柔响起,一声又一声,催我渐渐沈睡。
可能真的很累,不到片刻,我的眼皮变得沈重,我怎麽张也张不开。
“云,你安心睡吧,我会在你身边,永远,守护你……不管你想要什麽,想做什麽,我都会为你去做,你只要安安心心在我身边就可以了……我要让你快乐,让你幸福,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羡慕你……”
我陷入半梦半醒间,耳边,谁的低语总是一遍又一遍响起,黑暗中,我一次又一次回答:
“我不要什麽,不想做什麽,只求我爱的人幸福,爱我的人快乐,这,便是我莫大的快乐与幸福。”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睡在不知开往何方的车子里,身上盖著一张!被。
“醒了……”耳边,逐野的声音轻轻响起,我转头去看,看到了正在开车的他。
“我们去哪?”我的声音有些哑,听到的逐野很快便递了一瓶水给我。
我打开盖子喝了起来,同时,我听到他说:“去机场,我已经订好机票了,一个小时後飞机起飞。”
“回去?”放下瓶子,我问。
“嗯。”逐野点点头,“现在公司忙成一团,我还硬是请了三天假,如果再延迟回去,公司会出事的。”
我无言,我望著车窗外渐渐暗下的天空沈默良久,才问道:“逐野,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他轻笑一声,接著他告诉我,我一离开他便请了私家侦探去调查我的行踪,之後他回家一趟,除了确认我有没有回去外,就是趁父母不注意在家里的电话装上了监控系统,只要我一打电话回家,来电的信息就会暴露我身在何处,接著只要让私家侦探去那个地方查找一下就可以了。
加上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很少有外地人到来的小镇,要找一个来这不久的外地人,随便问一问就能知道了。确定已经找到我,他请的那位侦探便通知他,接到消息後他就可以最快时间赶来了。
他的话让我只能沈默,不用多想,我便知道昨天我遇见的那个一直跟著我的男人便是逐野请来的侦探,我的直觉真的很准,怪不得昨天我一直心神不宁……
还有一件事,我不问清楚心里不舒服,於是我又问他,我就这样一走了之,小锺他们不会奇怪吗?
我一说完,逐野就把他的手机递给了我,对了,他以前买给我的手机在我离开他的时候也一并留下了,所以现在我没有手机。接著他对我说,我已经让那名侦探把事情稍微处理了一下,他们应该不会觉得太奇怪。不过,只要你再打一通电话告诉他们,不就能消除他们的疑虑了吗?
接过手机,听到他这麽说,我莫名心酸起来,我没想到我居然就这麽离开了那个纯朴的小镇,连跟一直照顾我的小锺还有房东大娘道个别的机会都没有。
叹了口声,我在逐野的注视下拨通了小锺的电话。
小锺一知道是我打来的,一张大嘴巴便突突突地一直说个不停,他说我家里有急事当然得赶回去处理,工作的事不要担心,他会找另外一个人顶替的。他说他不会忘记我这个大哥的,他让我有空的时候来看一看他们这帮兄弟,看一看把我当成儿子一样看待的他的母亲。
我的眼泪滴出了眼睛,我哽咽著告诉他我有空一定会去看他们,我保证。
接断电话,我靠在座位上,无语的啜泣著,一直开著车的逐野见状便把车停下,把我搂入他的怀中柔声安慰,他说了好多话,我却只记得一句:
“你总是这样容易伤感,让我心痛……该怎麽办才好呢?我一直在想……要不要造一个漂亮的笼子把你关起来,放在我的怀里,轻轻呵护……让你除了感到幸福外什麽都不用想……但,如果我这麽做,向往自由的你会更加痛苦……该怎麽办才好呢?该怎麽办才好呢?……”
我逃了,再一次,从逐野的身边逃开了。
上飞机前,我告诉他我不舒服,肚子有点痛,他一脸担心,急忙问我怎麽了,我露出虚弱的笑,告诉他我只要吃一些药就可以了。
他一听,赶紧扶我到候机室坐好後,便立刻跑到附近去买药了。
我从行李中拿出自己的证件和一些钱,便从机场的另一头跑掉了,拉下一辆出租车,说了一个稍远的地方,下车後,我找寻去外地的过路车,最後,我上了一辆载著一车煤到外省送货的货车。司机是一位年近不惑的大叔,相貌敦实很好说话,他没有收我的车钱,他说反正是顺路,就当是做个好事吧。我感激的一再向他道谢。
就这样,我坐著载满煤块的货车,第二次逃离了逐野。
28
坐在货车上时,我想了很多,想自己为什麽还要离开逐野,已经知道了他没有背叛我不是吗?那为什麽还要逃,并且我明明清楚这次的逃离真会让逐野大为火光,要是再被找到,他会对我做的事连我都难以预料……
想了很久,我只想起唯一一个类似答案的回忆:我睡在冰冷的地板上,目光茫然的望著透明玻璃天花板外的天空,在寂寞中渐渐沈睡,又在寂寞中渐渐醒来,天空由蔚蓝色变成黑色,我被黑暗覆没,满心期待逐野的归来,却只等到一屋的凄凉。
这样的回忆,每次我想起来就心酸。我害怕,如果回去,会不会又要重复这样的生活?
第一次逃开逐野,我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麽,我不要像金丝雀一样被关进华丽的笼子里,每天等待主人的垂怜,这不是我。
我也不是天使,我是我,只是一朵云,固然宁静却永远不会满足於狭小的笼子,广阔的天空,我是向往自由不甘束缚的云。
逐野要的,是我的顺从是对我的专权。
他蛮横的控制我的一切,专制的把我锁在他的身边,强硬的让我接受他对我的安排,他的爱是温柔的霸道,令人难以拒绝且情不自禁沈溺。
我们相爱,但我们的个性差距甚远,我要的只是安宁,他要的是全部。
我明白,如果逐野继续专制我们的爱,我就必须重复那种等了又等的生活,纵然他不会背叛,但是寂寞是比什麽都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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