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公不禁地点点头,虽然她大胆得撕毁了皇上的圣旨,可是,他却为她处事的得体而感慨万端。她能做的,在场的这两千多人,敢问谁能做到如她那般。
蔡公公又不禁摇摇头,只是红颜祸水,皇上倾心于她,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与刘建离开德宇宫,他们又向无尘宫匆匆而去……
“你何止不孝,朝中群臣你要如何交代?各个王妃你要给她们何种理由?沐夏国的百姓你又要如何交代?”白慈每说一句便在夏殷泽背上重重拍一下,似乎想把其震清醒。
由于无尘宫宫女较少,闵情与刘建进到院内却未见一人,这里的一切让闵情有着一丝心静,清雅而不喧。无尘殿的门是开着的,闵情两人直接行了进去,一直到见到夏殷泽母子两人。
望着那拍打夏殷泽的中年女子,她就是泽的母后吧,闵情思着。没有经过刘建的介绍,闵情行了过去学着宫里头行礼的规矩,闵情微微一福身向白慈问安道:“民女闵情见过太后!”
闻房内突然冒出的第三个声音,白慈与夏殷泽均是吃惊地睨向闵情。
她就是闵情吗?那个女扮男装困扰着泽儿的女子,那个为泽儿掉落悬崖的女子,那个现在又让泽儿为其不顾一切的女子。她,白慈只是第一次见着闵情便明白了儿子为何会如此了。她不止是美,那独特的气质与举止,说明着她与其他女子差距与特别。
“情儿,你怎么来了?”夏殷泽慌张地收起自己的脆弱,惊愕地问道;
闵情把手中的黄色碎锦纶撒到夏殷泽面前,凝视着他,面带怒色道:“你为何要如此做?”
红颜怒,英雄醉(8)
圣旨?望着地上,白慈先是震惊,然后打心底一笑,她的确很特别。抗旨不说,把圣旨撒成如此碎片不说,还敢把撕破的锦纶撒到皇上面前,有史以来她应该是第一个吧!这事白慈应该感到盛怒,可是她却反而欣赏于她。
“你……”望了一眼地上的残布,夏殷泽抬着头盯着闵情,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何情绪。
“三年前我拿自己的生命为赌注引开杀手,只为你能顺利继承沐夏国,三年后却看到你如此不爱护这个我曾经以生命来保护的国家,就算是为了我,你怎么能不顾及整个国家,你怎么能不顾虑朝中群臣的忠心,你怎么能不顾惜后宫为你牺牲一生幸福的佳人。你这不是让天下人都相恨我吗?”闵情没有顾虑白慈的在场,登时竖起两道似蹙的眉,瞪着一双似睁非睁的眼,直接朝着夏殷泽大吼着。
他此做为,让她太过于愤怒,虽然是为了她,虽然她心里也希望自己能独自拥有他,可是他的身份却牵制了太多太多,要怪只能怪她当初隐瞒了自己性别。
夏殷泽拧着眉,白慈挑着眉,刘建还是那副严肃的模样。她的话何尝不对,而她为这个国家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夏殷泽吗?
“我……”夏殷泽原以为遣散后宫可以换来她安心的一笑,没想到她是如此震怒,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她。
她知道他,她清楚他,她亦了解他。
他说到了,也做到了,三千弱水,只饮她一瓢。只是她却不能不顾及于他的一切,他不是常人,他是一国之君,他背负得太多,受得绊牵也太多。
“得此心意便够了,世间太多无奈,只怪我当初未有坦诚相待,只怪你的身份特殊……以后,别再胡乱去揣测我的心意,既然与你来到皇宫,就证明我已经接受了你,你又何必再颁发此道圣旨呢!”闵情红着眼,世间的确太多无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今发生的事,从他们相遇开始便注定了。
红颜怒,英雄醉(9)
“情儿!”夏殷泽跨前一步,紧紧地拥住闵情,有她如此,他已无望可求,满足了满足了,从此她是他的独宠,从此他只做她的唯一。
只是初次的见面,白慈已对闵情映像极好,并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各个方面令白慈都非常满意,但要除了出身。
迟疑了一下,闵情还是伸手搂住了夏殷泽有力的刚腰。现实总不能如人愿,他能做到这个地步,让自己已经很感动了。再者,她爱他,不是吗?爱一个人就要为之无偿的付出,不管能否得到对方相应的感情。
废除后宫一事虽然未成,可是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对闵情的评价也是有好有坏,而闵情也突然成了众人的焦点,家常闲话总会说到她撕毁圣旨一事。
朝中群臣的臣心也开始动荡,特别是已把女儿嫁入皇宫的大臣,欧阳志更是抓住此事大做文章。沐夏国内各种流言速起,有人说闵情是沐夏国的救世主,能让皇上不再垂帘花丛;有人说闵情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皇上被其迷惑而不能自拔,所以才下了废除皇宫一旨;有人说废后宫是闵情故意导出来的戏,然后她从中做了好人,只为她以后能在后宫站稳脚。
然而三天后又一道立后的圣旨与早朝皇太后亲临口谕,让原本沸沸扬扬的流言更是沸腾到了极点。
早朝。
与众群议政后,夏殷泽望着堂下群臣,把话题引入他所关心的事件上。
“众爱卿,皇后的位置空了三年之久,联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也是联一直心爱的女子,所以联想七日后便与之成婚并正式立后。”
“皇上,立后之事不可马虎,七日?时间是否太过仓促?”堂下一臣站出来道。
“皇上,您说的人选可是几日前带回皇宫的闵情姑娘?”又一大臣道。
“正是!”
“皇上,听说闵情本是无情楼的情仙子,皇后的身份显贵,她只是一烟花女子,怎可?”
“皇上,外边流言闵情姑娘是妖精转世,那废除后宫之事真是因她而起吗?”
“皇上,红颜祸水,您千万不能被其所迷惑,立后之事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请三思……”群臣几乎都是持着反对人意见。
夏殷泽拧紧眉头,微怒,正想说他心意已决,却闻……
红颜怒,英雄醉(10)
“皇太后驾到!”
殿堂上闹哄哄的反对声突然安静下来,而齐刷刷地望着门口。皇太后三年前就不参与朝政,她突然的出现让群臣诧异。
“本宫赞成皇上立后!”白慈一种身在帝王家几十年的威严,让在场的众臣闻言,竟然无人反驳,也许更多的是讶异于皇太后的突然出现。
愣了半会,群臣才齐齐行礼道:“参见皇太后!”
“众爱卿免礼吧!”泽儿与她说过立后的事,白慈深知群臣定不能理解,所以几乎不跨出无尘宫的她今日才突然出现。
“母后!”夏殷泽也是惊讶。
“太后!”
坐于朝上,白慈又望向堂底下的群臣。
“太后,闵情只是烟花女子,立她为后恐怕会让众人不服,而且皇上的各个嫔妃随便哪一个都更比她有条件,就算立后,皇上是否应该从众妃子当中选其一呢?”
“正是,正是……”
堂下又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大家心里并不接受闵情。而刚刚那些极力反对的大臣,仔细一睢,其实都是已经把女儿嫁入皇宫的臣子。他们当然不希望一个凭空出现,而且没有地位的女子抢了皇后的头衔。他们把女儿嫁入帝王家不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儿能坐上皇后的宝坐吗?
“大家肃静,肃静!”白慈有些不悦道。
“相信大家并不知道,沐夏国能有今日,全是闵情的功劳。三年前残月教受人委托的追杀……”
说到这里白慈顿了一下,望了望欧阳志,才接着道:“三年前若不是她舍身相救,皇上并不能平安回来,而沐夏国更不能有今日的繁荣昌盛。而三日前,她阻止了皇上废除后宫,更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她对皇上的感情,面对国家而体现的宽容,敢问,又有谁能做得到?”白慈字字深入人心,威严而不可抗拒。
群臣又是一惊,三年前?舍身相救?闵情?难道她就是三年前让世人传言皇上有断袖之癖的人?
只有欧阳志却是阴冷的眯起了双眼,他明白了……
红颜怒,英雄醉(11)
三年前若不是她,相信现在坐在那龙椅上的人便是自己了吧。该死的丫头,三年前就能让残月教‘败’在她手上,若现在还让她坐上皇后的宝坐,那岂不是又让夏殷泽如虎添翼?这丫头很不简单,夏殷泽对她的感情已经超出寻常……
白慈注视着欧阳志,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全全收入她的眼底,白慈只是扬起笑嘴微微一笑,那笑并不比欧阳志的阴狠逊色。似乎有一种阴谋包着阴谋,层层叠叠,让人难解,也许‘暴风雨’即将来临。
白慈的一翻话,没有人再反对,既是(炫)畏(书)惧(网)于白慈的威严,也被其一翻话震得无话可回。于是,立后便成了定局,而七天后的婚礼虽然有些仓促,但相对于也许三年前就将举行的婚礼,又似乎太过于晚。
转,残月教,冷啸。
“教主!”
“周天,有消息了吗?”卧榻上,男子成熟的脸邪魅得让人发寒,那双漆黑深似水的眸子,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探究的脆弱。
“还没,但是属下已经找到到达崖底的方法,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单膝跪于地下的黑衣男子回道。
周天是冷啸最得力的手下,三年前,冷啸把寻找闵情一事全全交托于他,只因相信他的能力,没想到三年后,仍是未果。
周天不明白教主为何还为当年那个小姑娘念念不忘,虽然是因为教主那一伸手,可是她并不是教主直接推下断魂崖的。而且教主那对谁都冰冷的心,为何就对那小姑娘动情了呢?竟然让身边平常不少女人的教主,在这三年内从未要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搜寻的线索中,只知道闵情突然出现在天山镇一个小村落,而且出现时的穿着并不是本国的装扮,其它的他们更是一无所知。
“找人的事,你……尽快!”冷啸说得有些沉重,再快也过了三年,他却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当然若不是自己她也不会落得生死不明。
“是!”说完,周天又退了下去。
阴暗的房内很空荡,冷啸行至床头,松开腰带,解衣欲休息。然而他的动作很不协调,从头至尾,他并没有用过左手,而是安静的垂在那里,仿若没有一丝生气。
红颜怒,英雄醉(12)
从抽屉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里面长长短短的躺满了针灸所用的银针。冷啸望着那排整齐的细针陷入了沉思。
三年前,是这只残臂没有拉住她。夏殷泽的那一剑,刚好刺断了他的韧带。那本是可以医好的伤,可是再挂上一个人的重量,且维持了许久,他的手被诊断为——已残。
而这排银针跟随了他三年,望着那条左臂,上面布满了新旧不一的针孔,。为自己诊治过的医生都劝自己去找‘医圣’天山道人的弟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可是他与夏殷泽之间的恩怨,就算做残废,他亦不会去相求于他。
吃力的抬起自己的左手,望着那颤抖的手指,他仍然能强烈的感觉到她从自己指尖抽离的瞬间,那里似乎还有着她的余温。
那天只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她很特别,她也很勇敢,却不是因为自己。如果自己可以先一步认识她那该多好,也许那已经发生的一切便不会发生了。
属于她的记忆,并不多。这三年,她的模样天天萦绕在他的脑海,似乎越来越清晰,又似乎愈来愈模糊,她又一次幻化成了叠叠的重影,然后被自己强行震得粉碎,又被自己凝聚起来。
你到底在哪里?
重复着每天的事情,冷啸抽银针扎向左臂的穴位,他左臂那丝微乎其微的知觉,便全靠这几根针维持着。
咚咚咚……冷啸禁戒地望向门口,这是残月教在沐夏城内的秘密基地,与夏殷泽相隔得如此近,各种事件随时可能发生。
“教主,欧阳丞相有事相见!”门外传来细细的声音。
“进来!”
冷啸只是用着他那不变的冷笑,就如他名字的冷笑,而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欧阳志的野心他嗤之以鼻,以前他们的合作只是金钱上的,而现在他们的合作却是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敌人|Qī…shu…网|。欧阳志为篡位,他为报仇,为她,也为这条左臂。
‘吱’门关上,冷啸面无表情地望着欧阳志,那漆黑的眸子,那乌黑的睫毛,那墨般的浓眉,让欧阳志也甚看不透的黑色。
红颜怒,英雄醉(13)
“欧阳丞相消息还真灵通,我才刚回沐夏城,你后脚便跟了上来。”冷啸带着讽刺,若不是为了杀夏殷泽,他才不会帮这只老狐狸。
“冷教主应该还不知道城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吧?老夫猜冷教主定会感兴趣,所以想亲自相告!”欧阳志没有在乎冷啸眼中的不屑,而和气地笑着。他的笑不如冷啸那般,带着一种亲和力,一种致命的亲和力。
“哦?”冷啸稍提起一丝兴致望向欧阳志,那灰白相间的发髻已经掩不出岁月留在欧阳志脸上的蹉跎,他已经是一只脚踏入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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