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强烈到近乎疼痛的快感。随着进出的力道加重,性欲的欢愉也逐渐在彼此的肤触中加深,他努力扭动肢体迎合,两腿缠上卡尔的腰身,忘形地呻吟起来。「卡尔……卡尔……」身体深处敏感的柔壁阵阵战栗,带动全身上下狂野淫荡的感觉……
「哈啊……哈啊……」卡尔紧紧拥抱着他,灵活的唇舌侵袭着他缺氧似张合的嘴,像要将他永远霸占在自己身下似地……
「呀……」古纬廷感到臀间起了一阵骚动,小小的密穴倏地收紧,每一寸体壁竟然在同时间痉挛,竭力含住了深陷在他体内的、卡尔的性器。
卡尔似乎也到极限了,强健的身子突地猛然抽搐,藉由这一波的战栗把自己推得更深,随即在冗道的深处激烈地迸射。
「啊……」过于强烈的性刺激让他忍不住哭了出来。
卡尔一面吻着他的泪珠,一面充满独占欲地紧拥着他,阳具虽然已经变得安驯了,却不肯稍移,仍然充抵在他的密穴里;意识到这一点的古纬廷忽然间别扭了起来,把头撇向一边,不肯直视卡尔那冷冽柔情的目光。
「狐狸……我的小狐狸……」卡尔在他耳边轻诉爱语,一面追着他的嘴唇,落下无数个充满情欲的激吻。
◇◇◇◇
两人又纠缠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的喷发过后,卡尔倦累已极,枕在古纬廷身畔,面朝右侧,沉沉睡去,这姿势让卡尔左颊的伤疤刚好掩在被褥里,露出一张英俊、坚毅的漂亮脸孔,因而留下更大的想象空间——那道伤痕是怎么来的?
古纬廷几乎也在同时沉入梦中,但是他醒来得较早,还有时间悠闲地看着卡尔那雄健完美的五官和身材。卡尔有一对冰蓝色的眼睛,可惜他睡着了,眼皮覆盖了下来;他的嘴角刚毅地紧抿着,触碰起来却是想象不到的柔软和细致,黑发有些凌乱,却无损那光耀的本质……
古纬廷的视线慢慢往下移动,结实的背部、收紧的腰肢和狭窄浑圆的臀肌……看到这里,他忽然脸颊一红。
想到哪里去了?
他连忙收敛了那放荡饥渴的目光,到浴室里洗净一身的黏腻感,藉以断绝那些无谓的绮念……
白浊温暖的液体由大腿内侧缓缓溢出,有种深刻的空虚感。
好想抽烟。许多人说,抽烟是最接近性行为的享受,他抽了那么多年的烟,性欲显然没有得到任何纾解……
一个男人,一个夜晚,比他抽过的全部烟草加起来还要刺激,更令人回味无穷。
睽违了六年的性爱。
一个陌生的男人,他只知道对方叫「卡尔」,也许是昵称或假名,连姓氏也没弄清楚……
这一夜,能不能让他支撑过另一个六年?
古纬廷轻手轻脚地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重新穿上,又从吊挂着的西装外套口袋里摸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纸烟已经含到嘴上了,他却在即将按下打火机的前一刻改变了主意——
卡尔睡得很熟,在这里抽烟肯定会把他给呛醒。
他决定忍耐到浴室里再抽。
◇◇◇◇
打火机的卡笋发出了熟悉的金属磨擦声,火光在指间跃动,古纬廷垂下眼睫,把橘黄色的火焰靠上纸烟的前端,正准备吞云吐雾……
「哔——」
铃声大作。
刺耳的噪音响彻云霄。
他还来不及反应这是怎么一回事,倾盆大雨顿时当头浇下,继警铃之后就是自动洒水系统,让他淋成了落汤鸡。
「……」
他仰头无语,嘴里还叼着那根湿透了的纸烟。打火机也不能用了吧……
唰地一声,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怎么了?」卡尔光着身子站在门口,表情愕然。
古纬廷站在浴室里,衣着端整,全身都沐浴在水光之中,头发黏连在额际,衬衫和长裤湿漉漉地紧贴在皮肤上……倾泄的水珠像从天而降的星子一般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还继续喷洒在古纬廷身上……
他和卡尔对望了一眼才缓缓开口。
「……你有雨伞吗?」他的表情既无奈又无辜,两片小巧的嘴唇犹自不肯松开香烟。
「噗!哈哈哈……」卡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古纬廷反而有些惊讶了。原来他也是会笑的呢……
◇◇◇◇
卡尔拿了条大毛巾盖在他头上,把他从倾盆大雨中抱了出来;先脱下他全身的衣着,以毛巾擦干头发和身体,又用床单包裹着他,以免着凉。湿透的香烟也顺手放在床头柜上。
「你真像躲着师长抽烟的青少年。」卡尔打趣道。
「只是一时疏忽。」他吶吶说道,「我老是忘了饭店里都有烟雾警报器,上完床后照例想来一根,就——」
「你常常像这样被淋得浑身湿透吗?」不知为何,卡尔觉得自己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基本上这和直接问「你是不是经常和人上床」是差不多的意思。
「没有。」古纬廷坐在床边,让卡尔拿着毛巾擦干头发。「上一次是六年前。」
「六年来都没在饭店里过夜?」他有些惊讶。
「六年来第一次开荤。」古纬廷眨眨灵动的眼睛,修正他的说法。
「哦!」卡尔放下毛巾,出神地望着那对清澈明亮的狐狸眼,「如果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会认为你有点喜欢我。」在实质意义上,「六年来的第一次」与「生命中的第一次」相差并不太远。
「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有点寂寞。」古纬廷制止了他的遐想。
「嗯!」卡尔点点头,声音听起来有点失望。他迟疑片刻后,终于开口,语气坚定,却是小心翼翼的,「……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知道他的真面目,卡尔会觉得很受伤吧……
抱着有点自暴自弃的想法,古纬廷坐在床上媚笑着打开两膝,展示出秘处,大腿根部的红肿还没消退。「这个啊!看你开的价钱了!我是拉皮条的!偶尔客串个几场也不打紧,反正都是出来赚的……」
「我知道,在和你上床之前就知道了。」卡尔把被单重新裹到他身上,表情全无异样,没有鄙夷,没有失落。「小心着凉。」
「你……」古纬廷脸上那得意而凄凉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我想,我有点喜欢你。」卡尔定定地看着他,两颊微红,「只要能让我再见到你,价钱不是问题。」
「……一百万。」古纬廷收敛起轻浮的表情和动作正色说道,两手把被单抓得紧紧的,身子有点发抖,也许他真的着凉了。
卡尔立即坐了下来,签了一百万的支票给他。「没有别的要求了吗?」
古纬廷颤抖着收下那张长形纸片,眼眶里盈满泪水。一百万并不为多,然而除此之外,卡尔也在其它方面表现出他的诚意,诸如那带着笑意的嘴角和怜惜的眼神,孩子般的表情显示他对于两人能继续交往的可能性充满了期盼……
卡尔是认真的。
古纬廷低垂着颈项,伸手指了指门旁,「请把我的外套拿过来。」
卡尔不疑有他,拿了外套披在他身上,举动温柔得让他几乎落泪;他从外套中拿出钱包,卡尔以为他要收下了,想不到古纬廷却突然发难,在他面前撕毁支票,把碎片往他身上扔,又把皮包里所有的纸钞一把抽出,照他脸上狠狠地砸过去——
卡尔脚步踉跄一下,呆立当场,竟然连该发作都忘了。
古纬廷一气呵成地完成这些动作,表情是无比的痛快;他披着自己的外套,以傲慢张狂的姿态开口——即使外套下的躯体是未着寸缕的,「我一时无聊才留下来过夜,你不要以为我有兴趣陪你!不过,要说是嫖你的话就没错了……」
卡尔倏地张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只见古纬廷笔直地向衣橱走去,穿回湿淋淋的衣裤,对他轻蔑地一笑。
「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嫖妓,尤其是嫖最低下的流莺,要给现金!他们没有银行户头可以存取支票!」古纬廷站出三七步,挑衅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忧伤的胜利感,「昨晚是我嫖你,不是你嫖我,明白了吗?想见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是拉皮条的!」
最后一句话在古纬廷的脑海里形成了刺耳的回音,久久萦绕不去。
他在做什么?伤害对方,还是逞强?
卡尔裸身站在原处,让飞扬的纸片像雪花般从宽大的肩背上滑落,眼神由难以置信逐渐转变为悲伤和愤怒,他伸手拂去还黏连在身上的纸片,语气抑郁而森冷,「……你在玩火。」
「一夜情本来就和玩火没有两样。」古纬廷故作轻松地说,手指已经放到门把上,晶莹的水珠从腕间一滴一滴地渗下,彷佛永远干不了似的。
「真正玩一夜情的人不会把对方当成流莺或男妓。我会记得你,我的小狐狸。」卡尔重重地下了结语。
古纬廷暗自哆嗦了一下,径自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卡尔蓦地跌坐在床边,被打击和羞辱的心情难以排解,他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拿起那根被水浸透的、古纬廷曾经含在嘴里的香烟,放进两片嘴唇中间开始夹吮,似乎想从冰冷潮湿的触感中寻找一丝属于小狐狸的余温。
第二章
当天中午,卡尔没有出席家族会议。
「你太过份了,卡尔!你害我从头到尾都在欠身赔罪,鞠躬鞠得腰都快断了!」洛少麒不平地向他抗议。
「少废话,反正你平常也缺乏运动。」卡尔不耐烦地回嘴,手指兀自把玩着已经干透皱缩的纸烟。
洛少麒朝他手上望了一眼,随即像没事人似的顺口念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卡尔是不抽烟的,而那只狐狸是老烟枪……洛少麒暗自思量着。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你胡说什么?」痛脚被踩,卡尔霍地起身,目露凶光,表情像要杀人。
「没什么,念唐诗啊!反正我平常也缺乏文化。」洛少麒吊儿郎当地耸耸肩,不过他倒是很识相地闭嘴了,没再继续念下去。
「一个医学和文学的双博士缺乏文化?」卡尔不屑地回道。
「很不可思议吧?就像一个完美的男人缺乏性爱一样地不可思议,可是它确实发生了!」洛少麒朝他眨眨眼睛。
「收敛一点,小麒!我没有缺乏性爱,只是不再热情。」
「自从你救了那只狐狸以后就不再叫人陪你睡觉了……难道他把你给阉了不成?」
卡尔忍耐着想把这个玩世不恭的表弟掐死的冲动,费力按下抽搐着的指尖,「他将会后悔没做到这件事。」
「你是说……要是再让你抓到他,你要把他弄死在床上?」洛少麒扬起眉梢,仰头吹了两声口哨,「呼呼!表哥,你恋爱了!」
「我被羞辱了!」卡尔恨恨地说。
「我是在称赞你身强体壮耶!」眼看情况不对,洛少麒连忙缓颊。
「羞辱我的人不是你。」
「难道是那只小狐狸?」
卡尔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变得有点阴沉。
「他引诱你上床?」洛少麒问。
他沉默了。
「你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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