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儒昌痛苦地攥紧两手,不让古纬廷发现他的动摇,「我……我不想分手……这是我的初恋。我只有你,我只有你啊,廷……」
「初恋往往没有结果。傻孩子,你还年轻,前程似锦,等你有了新的对象,就不会再回头看我一眼。」古纬廷和蔼地劝慰道,「你有奔放的青春,飞扬的人生,而我,我是个老男人了……你的微笑和你所散发出来的开朗气息让我自惭形秽,你对我来说太耀眼了,我想找个和我一样阴暗的人在一起。」
「我……」眼看古纬廷心意坚决,邱懦昌抽着鼻子,哽咽着说出分手前最后一句话,「我爱你,廷……」
「我也是,小家伙。至今我仍然深爱着你,即使是你,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古纬廷以背部靠紧座椅,悠然吐出一口长气。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邱儒昌迷迷糊糊、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那小家伙既没痛哭流涕也没崩溃,这对古纬廷来说是个很理想的状态。
以邱儒昌的性格,大概会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才放声大哭吧!
不过,那已经不关他的事了……他的思绪很快地转到那狼眼的男人身上;想起卡尔的命令和对待奴隶的手段,古纬廷心中不禁楝然一惊,有种想远遁他乡的冲动……
但是,他逃得了吗?
「小麒,帮我一个忙。我要带个人回老家大宅去,帮我向风叔打声招,请他在别馆整理出一间新客房。」
「风叔」指的是姬长风,齐氏大宅的老管家——说老也不算太老,六十出的他仍然英挺健朗,头发也末见稀疏,只不过多已泛白。
「你想害他脑溢血,拿不到退休金?」洛少麒白了他一眼。他想像得到卡尔要带什么人回去。
「当然不是。所以我才要你先说一声,以免刺激太大。风叔掌理那所老宅子多年,劳苦功高,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昵!」卡尔不觉莞尔,他没那么丧尽天良一想搞谋杀也该是谋杀日峻那老贼。
洛少麒摸摸长发,叹了口气,「风叔一定很惊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没学到半点教训……同样的风流寡情,同样的狐狸媚眼,同样的欢场出身……」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古纬廷既不是婊子也不是戏子,但是他同时具有两者的相近特质;既是欢场中的皮条客,又是经纪公司的负贵人,无情无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已经决定好了。」卡尔将两手交叠在膝上,神色从容。
那意思就是,他心意已决,毋需多言。
连续几个晚上疯狂、不知停歇的交欢,古纬廷耗尽了所有体力,奄奄一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被弄死在床上的时候,卡尔开口了,「你把身边的事务稍微整理下,陪我回老家去一趟。」
「你想做什么?」
「让你戒烟。在临近齐家大宅的区域里,走路到得了的地方都买不到香烟。只有彻底隔绝诱惑,戒烟才能成功。」
古纬廷虚软的上半身霍地弹起,惊愕地颤抖着,「不,你不能……你不能夺走我最好的朋友!」
「香烟绝不是任何人的好朋友。看,你的手指抖得这么厉害,也时常喘不过气来。你必须戒烟。」
「……我能说『不』吗?」古纬廷虚弱地苦笑,香烟这玩意儿可不是说摆脱就能摆脱的,「要去多久?我怕公司会停摆……」
由我决定,你什么都不用多想。至于公司,我会派人过去暂代你的职务,你就当放自己一个小假。别忘了,我是你的主人,在我面前,你只有服从,没有任何选择。」卡尔在他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抱着他裸身走人浴室里。
这些天以来,古纬廷已经非常熟悉卡尔的体温和肤触,只要男人把手放到他身上的任何一处——肩膀代表拥抱,腰肢代表亲呢,臀部代表性爱——他都能迅速反应,比如说,靠在卡尔的胸前,或者,脱光衣服……
真是可悲的默契,古纬廷自嘲地想着。
他并不是没想过反抗,而是根本无法反抗;卡尔的手掌好像有某种魔力,只要一触碰到他的肌肤,四肢就软软地使不上力气来,只能任男人摆布;他猜测那双温暖的大手上一定涂了什么危险的药物……
就像现在。卡尔将他抱进浴缸里,手上拿着沾了沐浴乳的毛巾帮他洗浴,并细细地按摩他的背脊,像一个年幼的孩子在照顾自己的宠物……
幸好他是在俯躺在水里的,卡尔坐在陶瓷浴缸的边缘,没注直到他的生理反应。
古纬廷并拢大腿,小心地隐藏自己的窘态,他不想让卡尔知道只是一些普通的肢体接触,也会让他兴奋和想入非非。卡尔的动作让他联想起罗马时代拿着木拐子为主人刮去身上多余的橄榄油的奴隶……
在这场爱欲追逐的狂宴里,谁是主人?谁才是奴隶?古纬廷感到迷惑了……
「你想将我禁锢到什么时候?」。古纬廷闷着声音问道。
小猫被德皇威廉集团高价挖角,他手上已经没有能和卡尔谈判的筹码,重获自由也成了一种奢望——
直到卡尔对他感到厌倦的那一天。
「到你不觉得那是禁锢的时候。」
「在那之前,你早就厌倦我了!」
「这么说来,你迟早是会自由的。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卡尔泰然自若地说。
「……」古纬廷一时无法应答,只能赌咒似地说道,「我绝不会心甘情愿地在你身边停留一分一秒。」
卡尔放在他背上按摩的双手蓦地停了下来,「……那么,你就只能一生都被我禁锢了!」
坐在黑色的加长型克来斯勒里,古纬廷摇下车窗,想抽根烟发泄过于苦闷的情绪——
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他应该对坐在身边的这个男人深恶痛绝,一找到机会就要躲开他、逃离他,至少也该展现出宁死不屈的气魄,面不是像最近几次的交欢那样,带着微微的害羞和期待,扭摆腰肢主动迎合男人的侵犯……
他的身体似乎开始起了变化;体态虽然还是一样瘦长,大腿到臀部的线条却稍微丰满了些,肌肤也变得光莹润泽,一点都不像是个年近三十的男人……
正在沉思之际,一只大手蓦地伸到他的跟前,「把东西交给我。」语气里有着不容争辩和质疑的强势。
「只抽一口,拜托!」将近一整天役有抽到半口烟,浑身上下烦躁得难受几乎要求饶了!
「有第一口就会有第二口。我说够了,你要戒烟!」卡尔丝毫不放松。
「……」古纬廷挣扎了一会儿,只好把刚拿到手上还来不及点火的香烟递了过去,「这是刑求!」他埋怨道。
「刑求什么呢?我已经拥有你了!」
「你总是以我的痛苦为快乐。」古纬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角,烟瘾一上来他就没什么风度。
「不包括这件事。要折磨你,我有更好的方式。」卡尔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古纬廷的脸轰地一下着了火,两颊热烫,几乎抬不起头来。
「反正我也不能拒绝,不是吗?」他不服气地反唇相讥。
卡尔点点头,「如果你曾经拒绝过的话。」
古纬廷不禁愣住了。
卡尔侧过脸来望向他呆滞的表情,眼神中带着轻挑面温暖的笑意,「我想长久享受折磨你的快乐,所以我要严格禁止你做任何危害健康的行为。」
「我……」古纬廷倒抽了口气,两颊的晕色更红,「我就喜欢抽烟、喜欢糟蹋自己,这关你什么事?做为一个成年人,我总有堕落的权力吧!?」
「你没有伤害自己的权利。你是我的!」卡尔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强调。「小狐狸,你屡次想挑战主人的权威,那是要受罚的!」
古纬廷怔怔地看着卡尔,那对狼眼有着神秘、深刻的魔力,像幽远的大海,将他的反抗意识渐次吞没了……
或许他也很喜欢这样的惩罚,才会故意一再寻衅……古纬廷混乱不已地揣测着。
第九章
齐家大宅位于深山之中,古纬廷很难想像有人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投下数以亿计的资金建造欧洲中古世纪式的城堡——广场、花园、步道、喷水池等一应具全,雪白色的外墙磁祷亮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到了!」卡尔的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一点回家的喜悦。对忙于公务的他来说,也许齐云饭店还比较像他的「家」。
「好俗气的设计。」古纬廷假意批评道;但是他心中实在喜爱那简洁利落的设计和高雅庄严的雪白色建筑物,沐浴在由外墙磁砖所反射出来的光线下,仿佛身心都被洗涤干净似的。
「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老家大宅,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以俗气批评它。」卡尔淡淡地回应道,「幸运的是,你不必住在这栋枪俗的建筑里。主宅的后方有左右两所别馆,一栋是给来访的客人,另一栋则是给疏远的亲族长期居住——只有真正的齐家人才能走进主宅里。
初见齐家主宅,古纬廷虽然以恶毒的言词不留情面地批评它,然而想到能入驻这栋高贵雅致的建筑,他的心情是雀跃、暗喜的;及至听到卡尔说另外帮他安排了居所,脸色不觉微沉。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想四处参观,也不能踏进主宅里一步?因为我不是齐家人?」古纬廷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齐家的规矩,从来没有任何例外。」卡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话中意涵却表达得极为明确。
——即使是当家主最宠爱的奴隶也不能享有丝毫特权。
齐家人……古纬廷垂下眉梢,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心中百味杂陈。
他知道,「齐氏总裁的新奴隶」并不是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也绝对称不上是齐家的一份子,说穿了,是连边都沾不着的;那栋美丽的大宅此刻是无缘拜见的了。他低下头,难掩失落的神色。
「左别馆向来是给较为亲近的外族长住,右别馆则是招待客人的主要场所,……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左别馆。」仿佛没察觉古纬廷眼中的失落,卡尔径自补充道。
「我们?你不回本馆?」
「你才刚到齐家大宅,很多地方不熟悉,容易迷路。虽然我可以把你叫给风叔照顾,但是我不愿让任何人剥夺了我亲自调教奴隶的乐趣。」卡尔温和自得地微笑道。
古纬廷顿时羞红了脸,不忿地顶撞回去,「我才不会被你驯养……」
「慢慢来,我并不着急。」卡尔依然不愠不火。
「你、你究竟要什么?你已经拥有我了,不是吗?」古纬廷的手指不觉握紧,两手握拳故在膝上,微微发抖。
「我要你全部的爱情。」这是卡尔的回答。在古纬廷发问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有几分落寞,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说不出是厌恶或喜悦、也说不出期待或逃避,古纬廷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心灵似乎被一把无以名之的火焰烧灼着,折磨着,永无止境……
齐家主宅座落于这片广陌大地的正中央,前方是一片辽阔、整齐的草地,花团锦簇,许多形态和颜色各异的花种交错其间,似乎刺意在草地上勾勒出某种别具深意的的图案。
古纬廷从事窗里望过去,思索着各色花种究竟形成了什么样的图察,此时一阵晚风吹过中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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