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他要夺回原本属于他的、迷失在欲望丛林里的野狼……
而最有利的武器,就是他前些日子所目睹的淫行——那不要脸的男娼这下子完蛋了!
他暗中考虑该以什么样的言词述说那晚的冲突。
这算得上是告密吧?他有点幸灾乐祸地想着。要不是那个不知廉耻的男妓行止有亏,他也无密可告——造谣不是他的风格。
卡尔会有什么反应呢?沮丧、愤怒,或者是两者皆具?
他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发动攻势,将卡尔一举成擒?
走在夕阳的余晖里,卡尔的侧影显得既优雅又柔和。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古纬廷故意压低声音,以欲言又止的神态增加说服力。
卡尔开口答道,「我猜得到。」
「晤?」古纬廷抬起头来,表情讶异。
「如果是那名长发男子的事,你不必多说。当天晚上的事,他已经对我交代过了!」
古纬廷不觉愕然,卡尔居然把这么严重的背叛看得如此稀松平常?
「他背着你出墙也就罢了,对方还是个未成年的男孩子……你竟然不打算追究?你甘心输给一个小孩子吗?难道你连身为男人的自尊心都没有吗?」
「等等,男人?」卡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麒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癖好了?以前他也和许许多多的女性交往过,还一度以风流闻名于世……最后竟然选择和男人在一起?
古纬廷点点头,语气颤抖,「一个高大而沉默、年纪不到你一半的少年!你甘心输给个来路不名的小男孩吗?」
「……那么你呢?你的自尊也允许你输给一个放荡纵欲的男娼吗?」
「我……」古纬廷的呼吸登时一窒,停停顿顿,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或者,你从来没在乎过我?若真是如此,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卡尔把头转过去,把侧面隐藏在建筑物的阴影中,不让任何人看到他脸上失落的表情。
古纬廷停下脚步,犹豫着该不该表明心迹。他已经等待卡尔好久好久了啊……
但是,卡尔为什么就是不肯和那长发男子划清界线?又一再纵容男妾出轨……卡尔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不重要。他不清楚卡尔心里想什么,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无论如何,他绝不和任何人分享他的男人;不是全部拥有,就是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对,就这祥吧……
古纬廷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想彻底做个了断;卡尔却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将他拉人狭窄的防火巷中,猝不及防地袭上他的嘴唇。
「呜……」古纬廷从喉咙中发出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湿润的舌尖在口腔里爱抚按摩,不仅如此,卡尔还把手放到他腰后,以最强势的姿态,用力搂紧,不让他有分豪挣扎的余地。
「你是我的!」那对冰蓝色的狼眼无声地宣告着。
奇怪的是,在古纬廷心中,这一长串掠夺的举动却止他连一点反感也没有。
……激烈的接吻、拥抱过后,卡尔抚上他微微泛红的脸颊,轻柔地说,「不要在意他,他和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关系……」抓着古纬廷的肩膀,卡尔有股冲动想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我不相信。」古纬廷凄然摇头,「如果你没有包养他,为什么他能随意出入齐云饭店?」
「他当然可以。他是我的……」
「啪!」
话声嘎然而止。前一天还那么细心、温柔地为他贴上胶布的手,此刻却在同一个地方狠狠重击,毫不客气地摔了他一巴掌。卡尔摸摸自己脸上挨打的部位,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古纬廷感到迷惑、绝望了。卡尔仍然爱着他,死心塌地地爱着他,却不可能只爱他;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卡尔,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经纪公司的负责人,又负债累累,面卡尔是齐氏集团的总裁,家财万贯,只要卡尔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只是一闪而过的目光,都能引发财经政治界的大动荡……
这样卑微、可笑的自己,究竟在做着什么样愚不可及的迷梦呢?竟然奢望能独占卡尔的爱情,梦想着一开始就做不到的事……
「够了!」古纬廷的眼镜上蓦地起了一股雾气,「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
抚摸着脸上的肤色透气胶带,卡尔完全无法思考,挫折的情绪在心底翻涌,他只知道一件事:他搞砸了!
狐狸的想法总是难以捉摸,也总是出人意表;十拿九稳的精心排布对他往往起不了作用,一点不经意的温柔却能打动他的心……
「狐狸!」重新抚上古纬廷的肩膀,卡尔指尖用力,不让他逃走,「你有个坏习惯,想逃避的时候就会对人恶言相向,甚至暴力以对……可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问题?问题根本不存在。我们之间没有问题,有的只是金钱和债务关系。」
古纬廷惨然冲笑道。
「如果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卡尔不觉颓然松手,随即又冷冷地逼视着他。「在你打算离开我之前,你还欠我一笔。」
「钱?我一筹到手就会汇入贵公司帐户,用不着再见面……」
真亏他说得出口。经纪公司目前还需要齐氏企业的支援,天知道狐狸要拿什么来还这么大一笔帐。他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定,不论他必须编派出哪些荒诞不经的借口,不论他必须使出多么卑鄙下漉的手段,这一次他绝不能让狐狸再度从他身边破网而去……
留住狐狸——尽管狐狸恨他。
「对于你,我从不吝啬。我不要钱。」卡尔摇摇头,叹神混乱,似乎在掩饰他真正的企图,「我要小猫!」
古纬廷慢慢地、摇摇晃晃地,一个人走回家。
他喝了点小酒,又抽了半包烟。
难怪卡尔会突然想着国片……
卡尔再也不是他的了;他把还燃着的半截香烟丢进酒杯里,打了通电话,让邱儒昌过来帮他排解情绪。
古纬廷裸着身子躺在床上抽烟,回头看看已经睡熟的邱儒昌,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罪恶感。
和他比起来,卡尔光明正大多了,召妓和包养都不需要以爱情为借口,古纬廷自嘲地笑了笑,把烟尾丢下,径自往那熟睡中的白皙背脊摸上去,昂起的分身就从后面进人了那青涩的身体里……
「……廷……」感受到灼热异物的入侵,邱儒昌细细地轻吟一声。
古纬廷吻着男孩的颈后和肩背,开始抽送。
小小的,湿润的秘道蓦地收紧,给予古纬廷更高的性快感。
完事之后,邱儒昌靠在他的怀中,指了指床头的照片。
「廷,那条项链呢?」
「我收着呢!你想看?」
邱儒昌点点头,「我想知道那是什么动物。」
古纬延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递给了他。
「……是狐狸。一只玉雕的狐狸。」古纬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伤。
邱儒昌把那小小的玉坠掂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胜上露出孩童般好奇的神色,「我觉得……它有点像你呢!」他笑着说,「听说玉能镇邪招福,聚气改运……你要不要戴上它?我相信老社长会保佑你的……」
古纬廷也笑了,把头伸了过去,「我之前没有想到那么多,冷落了它好久。你就帮我戴上吧!」
倚在男孩的臂弯里,古纬廷找到了暂时休息的地方。
他说了谎。
小猫?尽管他在穆海清身上投入巨资,那猫咪般高傲的男孩从来就不是他的目标。
他的心底永远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却只想从他身边逃开。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夜色笼罩大地,卡尔心中的黑暗面也逐渐扩散。
他打了电话叫司机来接。撕下脸上的胶带后,他的表情十分平静,眼神清澈,仿佛终于看穿笼罩在前方的迷雾。
如果狐狸决心要离开他,他将用尽一切手段争取、挽留,甚至不惜用权利掠夺……
暗巷中的激情拥吻,成了他最后的温柔。
庆功宴上,古纬廷手中摆着装有上等香槟的高脚杯,神情陶醉面自持。
「小猫演出的电影有极高的市场评价,可以预见的,穆海清为经纪公司带来更庞大的收益。
透过琥珀色的酒液,古纬廷眯着双眼观察穆海清的一举一动;人前人后,小猫都是这么从容自在,平和得让人羡慕。
邱儒昌和他的交往关系已经非常明确了,即使没有第三个人知情,那傻孩子真以为自己是呵护着的,有时也难免仗恃他的宠爱而过于娇纵,他总是适时地帮邱儒昌出头解围,无形中又加深了爱情的错觉。
邱儒昌和温瑶轩出去过几次,每次都向他报备,旦然古纬廷觉得这太没必要了,邱儒昌却当成一件大事似地紧守不渝……
古纬廷开始觉得这个大男孩有些让人厌腻了,邱儒昌太依恋,太容易感动,因而显得廉价。他没那么快推开男孩的唯一理由就是性欲,他在男孩身上尽情猎取性的快感,那青涩的少年身体任他予敢予求,这是一种享受、特权,也是一种骄傲。
最后期限在即,差不多该动手了……古纬廷盘算着,将玻璃杯中的香槟一饮面尽。
「不要开玩笑了!」古纬廷扫着话筒气极败坏地怒吼,「吉叔,你是他的经纪人,怎么会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李天吉畏惧地沉默了一下,嗫嚅道,「……社长,海清不是每天都会向我报告行程的……他已经成年了……」
古纬廷懒得和吉叔多说,忿忿回道,「行了,我不想再听这些借口。有机会不好好把握也是他的事,和我无关,就这样了,要是你和怕联络上了,叫他打电话给我。」
哐当一声,古纬廷摔下电话,颓然倒回客厅的沙发里。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人影……古纬廷烦闷地按着前额,两侧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廷,你生气了?」邱儒昌穿着他的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历经爱抚和交欢的身躯显得柔软面无力。
目从在诲边旅馆互相剖白后,两人已经过着半同居的生活了,每隔一两天,古纬廷总会把邱儒昌带回家中,享受他年轻的肉体。
古纬廷张开双臂,示意他坐到自己腿上。
「没什么。吉叔老糊涂了,连我叫他收好的东西都忘记放哪儿了,我训了他一顿。」古纬廷在他额上宠爱地轻吻,「吵醒你了吗,抱歉。」
邱儒昌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就着微暗的灯光,古纬廷忍不住仔仔细细端详着邱儒昌,那温暖的身体已经熟悉了性爱的快乐,在柔情的爱抚下有令人心动的反应,精致的小艟看来是那么明朗,神情纯洁得宛如不知世事的白鸽……
脑中蓦地浮现出某个念头。
不妨一试,他想。
「小乖,你想拍那只手机广告吗?」抱着全心信赖他的男孩,古纬廷垂首沉吟道,眼底闪烁着凶险的光芒。
「我很惊讶。」卡尔冷冷地说。
古纬廷看着他,心中蓦地起了一阵酸楚的感觉。卡尔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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