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轩辕燏骂了一句,是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他们这次的郊游应该还是很保密的,“筠,你在车里保护他们,我下去看看。”
“陛下,”骆筠急了,“使不得啊,陛下。您不能有什么闪失的。”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十个人?不对,不知,树林里应该还有,大概有十五个人,怎么办?他相信燏的实力,却不相信这些人的脑袋,他们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攻击的,刺杀皇帝的事情,向来是只求成功,不计手段的。利用自己灵敏的耳朵,凤莫离迅速的判断着形势,也掂量着,自己的反应!
看来……不是这么好对付啊……凤莫离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他尝到了血的味道,他合上眼睛,太久没有见到阳光,太刺眼的话,自己受不了。他起身,朝车外走去。
“凤莫离,你干什么?”眼尖的骆筠察觉了凤莫离的举动。
凤莫离笑了,这个笑容,是在座的人谁都没有见过的,有些嗜血的笑容,就好像……他渴盼着这场杀戮:“至少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如果……如果自己够冷静就好了,够冷静的话,一定会发现自己的感觉的,一定会的!该死的,为什么不阻止燏来呢?真是的,他竟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缓缓的睁开眼睛,下了车。哎,果然,一下来就有一个麻烦精。
轩辕燏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凤莫离,分了神,他大声嚷着:“莫儿,回去,听话。”他下来做什么,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凤莫离朝着他笑一笑,“我要是回去了,他们也会上来的。仲言,咱们一人五个,怎么样?”说着,便趁面前的人犯傻的时候,一个晃身,一次手刀,昏了一个,干净利落。
凤莫离蹲下身,照着昏过去的人甜甜的笑着,甜甜的低语,只是……这笑容是森冷的,这语言是无机制的,没有一点点的感情:“你家的人没有教过你,杀人的时候别分神吗?”一手提起那人的剑,没有停留的挥下。
剑落人亡。脸上的表情没怎么变过,只是一身的白衣溅了一身的血红。凤莫离仰起头,看着天空,魅紫色的瞳孔眯了眯,“讨厌,没事放那么多光干什么!”
呵,他最喜欢这种颜色了,鲜红的血液淋在洁白的衣服上的颜色……绚丽、诡异而且夺目。
一个轻跃,人已经落在了仲言的跟前。他拍了拍仲言,“你犯什么愣啊,小心你被人砍死,你被人砍死是小,燏被你气死是大。”说着,用剑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画下一道口子,鲜红的血冒了出来。凤莫离一挥手,那个原本想砍了仲言的刺客硬生生的在仲言和莫离的面前倒下。伤口在颈子上,封喉致命。
凤莫离轻笑,一脚踢过尸体,大声的唤着:“燏,我已经解决掉两个了,你们慢慢打,我到车旁边去了。”锁心没有封住自己预天的能力,却封住了另一个……驭血术,自己的血就是一切的兵刃。
回过神来的仲言没有作声,没有感谢,心里却有着不解。
另一边的轩辕燏也迅速的解决掉围在他身边的人。
空气中满满的都是血腥的味道。凤莫离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样让他又回到战场的感觉,满满的血腥味,这是死亡的味道,但是——唯有活着的人才能闻到这股气味。一死万事休!凤莫离笑着,看着燏朝着自己走过来。
这就是燏啊,早已经把他的容貌在心理描绘了千遍,看到他,一如自己想象的,突出的五官,还有那双墨黑色的眼睛,和延麟相似的颜色,但是,延麟的眼睛里总有着一股算计,没有看错了,自己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他的眼睛里,呵呵……他在生气吗?在担心自己吗?
车外的声音似乎平息了,骆铃探头,从马车里走下来,看着凤莫离,“好漂亮,好漂亮的紫色眼睛,就象是紫水晶一样!”
没有人注意到,只有凤莫离,他感受到了,淡淡的杀气,冲着这边。他一把将骆铃掩在了身后,正面的结了对方一掌。并没有准备的身体里客气了反弹,痛感源源不断,一股甜腥到了嘴边。
“莫儿……”轩辕燏迅速的走近,只是……速度还不够快,不够快到阻止将来的那一瞬间。
对方并没有停下来,只是改了改目标,转向骆铃,没有迟疑的又是一掌。本就没什么抵抗能力的骆铃立刻吐出了鲜血,晕了过去。
凤莫离撑起身子,以血为剑,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那人并没有碰自己的伤口,只是对着满脸焦急的轩辕燏张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轩辕燏,就算你不死,我也要你的人来陪葬。”语毕,人亡。
轩辕燏过来,越过了莫离,在骆铃的跟前停下,轻轻的抱起他,给了莫离一个责怪的眼神。不说话,上了马车。
另一头的仲言擒下两个活口,带到轩辕燏面前,“陛下,这两个人……”
轩辕燏气极,但仍是一脸的冷静,“带回宫去,我要好好的问问。”
凤莫离也跟着上了马车,硬是把血逼了回去,脸上很平静的表情,看不出是受了伤的样子,只是略显苍白的脸色。
原来……原来眼睛也是会说谎的啊,他看错了吗?是他……给轩辕燏添麻烦了吗?他……在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骆铃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刚才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呢?温柔的……让他……沉溺!又是自己的错觉了吗?又是自己的错认了吗?
究竟……是自己不够相信他……还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相信的?
在他身后,仲言也上了这辆车,问道:“你……没事吧?”
凤莫离摇头,表示没有。他心里清楚,只要他一说话,血一定会流出来的。罢了,没有必要让仲言担心。刚才的眼神,燏的眼神好冷,冷得让他感觉到了刺骨的寒。
他认为他是故意的,没有保护好骆铃的,还她受伤的吗?他为什么没有想过,他也痛啊,不只是伤口上的痛,连心都痛。果然啊,在燏的眼里,没有什么比骆铃更重要了。自己是不是应该以死谢罪呢?他应该保护好骆铃的啊,呵呵,呵呵呵……好苦,他的心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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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以及快的速度回到了宫内,也宣来了御医。
两个时辰,整整两个时辰!为何铃还没有醒过来?可恶啊,不仅仅是铃,连莫儿现在也没有什么转好的消息……
莫儿啊莫儿,你怎么可以让自己受伤呢?怎么可以?他就不知道自己会担心吗?他就不知道自己会害怕吗?他就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刚才装得那么冷静是因为被他吓坏了吗?
比起昏迷的骆铃,莫儿那张惨白的脸更让自己心惊,可是……
骆筠站在轩辕燏的身旁,心里也一样焦急,他回头看看轩辕燏,陛下脸上的担心不是骗人的啊,他真的和随说的一样,还爱着铃吗?凤莫离好像也受了伤了,那边有仲言和九殿下陪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骆筠的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随走之前的嘱咐。
'我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觉和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实,'随在出使红玉国之前的话,'筠,虽然这是我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我想,轩辕燏是喜欢小离的,但是,他心里面仍然有你妹妹的存在,这样,对小离不公平,小离要的是一份完完整整的爱情。今天的小离有点不对,我觉得他有什么是在瞒着我,我不管在你心里,骆铃有多重要,但是,我请你帮我保护小离,我不希望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对于我而言,小离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果小离在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是的话,我和你之间也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
“陛下,这里有我在,您要不要去凤公子那里看看?”骆筠提议。
摇摇头,“我……留在这里。”是的,只有留在这里。不管以任何理由,他都应该留在这里。
于公,铃怎么说都是他国重臣的王妃,在圣楚皇朝受了伤,而且,还是在他这个皇帝的面前,自己的责任是怎么样也无法推脱的。
于私,只有在这里,自己还可以保持一点点的理智,如果……如果去了莫儿那里的话,他恐怕会失去理智,恐怕……会忍不住的揪紧御医的衣裳,让他不准出任何差错吧,恐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去天牢杀了那两个生还的刺客。
金雕玉勾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满脸倦容的老人,可惜,没有人搭理他。怎么,这一头还没有结束吗?
他恭恭敬敬的在轩辕燏面前跪下:“启禀陛下,凤公子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要休息片刻即可。”
骆筠在一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最多就是被随骂一顿吧,他应该不会生太大的气吧。
轩辕燏也一样,吊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等莫儿醒过来,他一定要好好打他一顿,以此来平复自己因他而起的担惊受怕。
老人看着自己的主人,考虑片刻,又道:“我想,拓跋夫人受的伤既然和凤公子一样,凤公子有内力护体,恢复得比较快,那么,微臣斗胆,可以请陛下宽心了,拓跋夫人的应当也快好了吧。”
轩辕燏闻言,心中一喜:“当真?”太好了,铃也没事啊,那就好了!
老御医的话随即被另一头正在替骆铃整治的年轻御医截住了,他怒道:“胡说八道,你是老了吧,竟然连隔壁的人中毒了都没有发现。”
老御医一惊,连忙上去替骆铃把脉:“不可能啊,凤公子并没有中毒的症状,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看。”他顿了片刻,被自己的判断吓傻了,“这个…这个……这个是……”
一边的御医替他接了话,今天治不了这位拓跋夫人,怕他也是没命回去了吧,堂堂拓跋皇朝的榈王妃啊。“陛下,拓跋夫人中的是……是九断魂之毒。”
“你说什么?”轩辕燏、骆筠同时开口。“那你就快些治疗啊,找出解毒之法。”
这个……这个谈何容易啊!“陛下,这九断魂可说是天下第一奇毒,传闻除了云山上的鬼雪莲之外,无药可解。但那鬼雪莲,是从没有人见过的,而且……”为难之色。
“说下去。”
“是,照拓跋夫人的情况,就是找得到那种奇花,拓跋夫人恐怕也熬不到那时候了。”云山上的鬼雪莲可是五十年才开一次花,而且花期极短,就算有幸摘下了,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也未必来得及,拓跋夫人的毒性发得太急了,如果只是一般的九断魂的话,还是有两三个月的缓冲期的。
无人说话,倒是一边的骆颖,突然的冒出了一句话:“明明是受同一个人的伤,为什么凤莫离安然无恙,姐姐却毒物缠身呢?这也太奇怪了吧。”说罢,转身离去,一句话也让轩辕燏疑惑了。
不会的,不会发生这种事的,莫儿……莫儿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绝对!绝对不会的。轩辕燏静静的伴在骆铃的身边,对骆筠吩咐道:“去把仲言带回来的那两个活口带过来,我要好好的问他们。”
骆筠听令,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沉睡着的骆铃,还有……陷入了沉思的轩辕燏……
17。
同日,
圣楚皇朝
翔彦阁
胸口……好痛!
轻轻的呻吟了一下,凤莫离睁开了眼,环顾四周,很陌生的环境,但是,所有的摆设却仿佛刻在心里般的熟悉,应该是彦翔阁吧,虽说之前的自己看不见,但是彦翔阁的各种摆设、方位自己都记在心里了,那个站在床前的人是……
“仲言?”凤莫离有些吃惊,这个人对自己的敌意应该不是一点点啊,他也已经看到了这双妖孽的眼睛了吧,为什么还在这里?
仲言回头,见到凤莫离醒了,也没多话,只是走上前,帮凤莫离把锦被盖好,动作十分的轻柔,对上了那双紫色的眼睛,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在他的眼中,凤莫离还是凤莫离。
燏,他没有来吗?呵,瞧瞧,他还在妄想,他一定是陪在了骆铃的身旁,好痛啊!如果可以回到从前的话,他一定不会相信昴说的什么付出就有收获的废话呢!
仲眼看着莫离,皱着眉头,主人怎么没来呢?凤莫离,他需要有人陪着的。“你、你好好休息,焰殿下知道御医说你没事后,就让他的侍卫带走了,我想,焰殿下应当是累了。”
他在解释些什么?是怕自己难过吗?仲言很善良啊。
凤莫离对他笑了,是很真诚的笑容,因为他感受到了仲言的真诚:“谢谢你,仲言。我应该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吧。”虽然伤处还在微微泛着疼,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本来,这世上就没什么伤可以让他掉了性命的,他的复原力极快,身体里的血又可以解百毒。
“御医说,你要好好休息的,再睡一会儿吧。”仲言有些担心的。
“我知道了,”他取笑道,“仲言,我突然觉得你可以去做管家,一定很适合你。”
“管家?”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词,凤莫离知道的东西还真多,这种词语,恐怕是市井之间的吧。
就知道。“你一直在宫廷里长大的吧。”凤莫离的语气是肯定的,“管家,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