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责备的皱着眉:“你喊什么!怎么啦?”周建的脸板得像铁,把电话伸到天远面前。天远心里一蹦,赶紧抓过来一看,心都凉了。该死的怕什么来什么,我怎么就跳进这么棉花坑摘不清楚了呢!
“你出来!”周建气咻咻的转身走了。天远又羞又气,这算什么?审问我吗?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了要你这么粗声大气的吼我!扔下毛巾跟着周建走出了宿舍楼。两个人都压着一肚子的气,在楼下转角的阴影里停下来。
“你们两个处得不错啊!你来我往的互赠礼物,你很开心是不是!”周建压不住的醋意汹涌澎湃,愤愤地说:“有人在和别人甜蜜蜜的分享礼物而我什么都不知道!”天远气得红了脸:“你还让不让人说话!那根本就是一个误会,你问刘小源就知道。那天要不是刘小源把脏水泼了他一身我也不会拿你的毛巾给他,他给了我一块手绢让我给扔了我不想用!事情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
“你拿我的毛巾给他?”周建瞪大了眼睛。天远尴尬的抓抓衣领:“随手抓的,我又不是故意的。”“好,很好!我的东西你还看上什么了都可以拿去结交你的“新朋友”!你要是想跟他就痛快说句话,这么躲躲闪闪的我看不上!”周建怒吼了。天远气得哽住咽喉,半天才红着眼圈说:“这就是你要说的话?要是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已经没意思了就拉倒!我们谁也不欠谁!”
气冲冲的回到宿舍,两个人谁都不再说话。沉闷的气氛让宿舍里的其他人连牌都没敢打,早早的上床睡觉了。头顶着头的两个人,谁也睡不着。大瞪着两眼想着自己的心事。
星期天是个放松的好日子,学生们各自有各自的消遣。如梦湖边两两牵手的情侣们给这个美丽的夏天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天远窝在宿舍里,心事重重的哪也不想去。周建被人拉去打球了,那家伙早饭都没吃呢!咬着嘴唇,天远恨恨得在心里骂:饿死你个王八蛋!想归想,天远开始盘算到附近的小菜馆里买几个他爱吃的菜给他当中饭。
还没出门就看见老威慌慌张张的闯进来,一把抓住天远:“周建伤了!”好像被锤子重重的打击到心脏,天远顿时没了呼吸。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的跑到球场的,天远只剩了一个心思,找到他的那个人!从围着的人中间穿过,天远看见了那个痛苦的闭着一只眼睛,手上的毛巾沾满血迹的周建。
“周建!周建!”天远紧紧地抓着周建的衣襟,惊慌的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却说不出话。周建勉强得睁开眼睛:“我没事,你别急。”刚才把周建撞倒的男生惊慌失措的拉来了校医。
周建的伤总算是没有大事,额角上缠了厚厚的一圈纱布。周建自己也安慰那个吓坏了的男生,是自己心不在焉才导致的恶果。大家纷纷慰问,只有天远,从陪周建从医务室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周建心情沉重。想和天远说句话又开不了口。看着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周建一颗心被慌乱抓住了。难道他是真地想要分手了!难道我们已经真地走到了绝路?不,不可能! 周建努力的说服自己,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慌。
终于,绷紧着脸的天远在陪周建换完药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周建,你跟我来一下。”周建心里“呼”的一跳。
黄昏,僻静的花坛小径上,天远站住了。周建跟在他身后,忐忑的看着他。天远转过身看着周建,低声说:“周建。我想了很久。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应该解决了。我想我们还是。。。。” 酝酿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要说了,还是张不开嘴。天远低下头深呼吸一次,然后抬起头来,有点羞涩的说:“我们同居吧!”
周建几乎是惊恐的看着他的嘴唇,每一个字都像石头一样砸在心里。天远最后的几个字根本没听进去,用尽全力的大吼一声:“你休想!”
空气静止。两个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刚才,说什么?
突然周建惨叫起来:“啊~~天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听清楚!你回来~~~哇哇,冤死我了!”
五
晚上,自习室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很专心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一个还穿着开裆裤的小泥娃娃悄没声息的被推到天远跟前,弯着腰,勾着手,可怜巴巴的眼神。屁股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我错了。
天远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自己笑出来。这家伙,亏他想得出来!又斜了一眼小娃娃,那无辜小狗似的眼神还真像他呢!小娃娃又往前蹭了一步,天远故意的扬起下颌装看不见。连续好几天让那个笨蛋踢铁板,天远的气早就消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不能便宜他!嗯?身边没动静了。
天远偷偷的斜眼看,身边的周建低着头,两只手一下一下的蹭着小娃娃的头。那份委屈无措着实的在天远心上给了一下子。笨蛋!天远伸手从他手里把小娃娃抢了过来;剜了他一眼;收拾书包起身走了。周建眼看着自己头上乌云散尽;阳光普照;兴奋劲儿窜上来就再也坐不住。风似的跟着天远跑出去了。
楼道转角的地方;老威正大过烟瘾。小扑手里也被老威塞了一支;苦着脸咳的一塌糊涂。看着天远和周建一前一后拉拉扯扯的离开;小扑碰碰老威;神神秘秘的说:"你说咱老大跟天远是不是有点什么啊?" “切~~你忒老土。不就是俩人你爱我我爱你吗,有啥希奇?”小扑眼镜差点没掉地上:“你、你这都还不行,哪你说什么才叫希奇?”
老威吐了一个烟圈,漫不经心的说:“有咱小源跟莫老师那种震撼型的在前边挡着,他俩最多也就是家常便饭型的。跟你说,不光是我,咱学校里好多人都一样见怪不怪了。现在你就告诉我萨达姆跟布什是一对我都信!”
小扑目瞪口呆,半天才摇着头喃喃的:“这个世界、这个世界。。。。。”
周建看看四周没人,伸手拽住了天远的袖子,试探的拉拉。天远不说话,抬手想挣脱却被抓得更紧。两个人靠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那么熟悉。周建轻轻的抱住天远,慢慢的揽进怀里。
靠进炙热的胸膛,背后是钢铁一样有力的臂膀。天远一阵晕眩。只要一靠近他,就会不由自主地丧失意志,只想遵从心底里最向往的快乐。周建。。。。天远把头伏进他的颈窝,周建身上那种强悍的男子气息最令他痴迷。
感觉出周建的躁动,他在试探着把自己往墙角里推。天远有点慌乱,毕竟现在还是自习时间,大家随时可能经过这里啊!想挣扎却被抱得更紧,周建紧紧的抱着他,用自己的身体向他诉说着极度的渴望。天远踉跄着,犹豫着,也跟自己的欲望挣扎着。终于被他死死的压在墙上,热烈的嘴唇点燃了心中的火。
贪婪的吸吮磨咬,爱人的双唇是快乐永远的源泉。周建的手开始不老实,摸索着探进了天远的衬衣里。抚摸着滑腻的肌肤,周建的呼吸越来越重。忽然,周建重重的一下,用自己早就坚硬如铁的地方撞在天远同样灼热的所在。撞得天远倒吸口气从刚才的迷醉中睁大了眼睛。黑暗中,周建的眼睛亮的象星。伏在他的耳边,周建压抑的声音:“天远,想要你。想要你啊!”天远的心猛然狂跳起来,搂住了周建的脖子。
虽然隔着衣服,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对方强烈的反应。互相的摩擦撞击,不寻常的宣泄方式都让两个人既兴奋又慌乱。天远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都不出,周建把粗重的呼吸都埋进天远的肩窝。终于随着一下狠狠的撞击,周建吐出一口气,抱紧了天远。半天,喃喃的在失神的天远耳边说:“我们在一起吧!”天远点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天远和周建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花在了北京的大街小巷里。先是找房子,找到合适的房子以后付了租金,就开始装修房子买家具。租金已经是一大笔钱了,装修和家具自然是能省就省。但是怎么也是自己的新房,强烈的美好憧憬让他们对每一样东西都极其挑剔,宁缺毋滥。有时候为了买到一件可心的东西两个人常常在毒日头底下跑上两三个小时的路。奇怪的是,两个人居然谁也不觉得累。两个人算计着,商量着,憧憬着,这样的时光简直就像泡在蜜罐子里,苦和累都变成了享受。
毒太阳底下,周建和天远像被风干了的鱼,嘴里苦得直冒烟了。两个人手里抱着新买的台灯桌布,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往周建家跑。为了省几个钱,两个人骑着自行车跑了好几个小时。天远觉得自己快成木乃伊了。
一进家门,周建顾不得跟妈妈打招呼,直奔桌上的一锅绿豆汤去了。端起来就喝,天远把东西放下拽着他的衣角:“你给我留点!”一锅绿豆汤两个人你争我夺的连点底都没剩下,周妈妈心疼得说:“你们这是上哪了?大热天的渴成这样,中了暑怎么办?快去洗个澡,一会儿就吃饭。”
周妈妈在厨房忙着做饭。周建推着天远往自己房间里走,天远揣了他一脚,到了家里了还想在一个房间里洗澡!给关在房间外面的周建无可奈何的抓抓后脑勺。
纷乱了将近一个月,总算是新居初步落成。周建头上抱着头巾,正手脚利落的擦拭厨房的壁砖。房间可以简洁,但是绝对不能脏乱。周建细致地用小刀剔除墙面上细小污点,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天远手里拎着块抹布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有气无力的说:“我擦完了。”周建回头看看他:“这么快?我看看。”
打开浴室的门周建探身进去一看,哈哈的笑了起来:“我说大少爷,这样不行啊!卫生间是最应该干净整洁的地方,一点卫生死角不能留!墙角墙缝都要用刷子刷。浴缸擦过没有?记住要先用洗涤液刷,然后再用消毒水擦,最后用清水冲洗。”
啊?这么麻烦?天远咧着嘴,上上下下的用抹布擦一遍就够受的了!天远红着脸不说话。周建笑了:“算了,你歇会儿,呆会我干吧!” “不用!”被周建的笑刺激到了,天远才不愿意被人小看,哪怕是刷厕所。扭身又回到了卫生间。天远赌气地把一整瓶洗涤液都倒在了浴缸里,拿把刷子使劲的刷。
周建把厨房阳台都收拾的亮光光的,看看卫生间的门还紧紧地关着。伸手推门:“天远,出来。我来吧!” “不用!不许进来!”里面是天远气急败坏的声音。周建想笑又不敢,站在门口听动静。
天远看着满缸满地水冲不去的泡沫,又生气又沮丧。突然把手里的刷子狠狠地扔在地上,双脚在双面蹦:“我为什么要找个洁癖同居啊!”
六
天远心不在焉的在本子上记录着,心里早就长满了草。今天是周五,下午没课。早在几天以前两个人就算好了,要在今天正式的住进自己的新家。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都齐全了,两个人也陆陆续续地把东西都搬了进去。房子看着也像一个家的样子了,只等着两个人。今天晚上算是一个没有宾客的婚礼吧,天远自己偷偷的想,却没好意思跟周建说。本来打算下课以后把周建先支出去,然后去买点花再准备点酒菜,最好再点上几枝红蜡烛。等一切备好之后自己静静的等他回来跟他一个惊喜,这样的气氛和心情才不辜负对相处一生的期待啊!可是现在什么都泡汤了。临时被学生会抓住开会,没完没了地弄得天远郁闷又沮丧,不安的看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空。周建一定等急了。
周建来了好几个电话催,天远都欲哭无泪了。会长龚学燕问他是不是有事天远自己心虚咬着牙说没事。好不容易该做的该说的都完了,天远几乎是跑出学校大门的。坐在出租车上,天远赶紧给周建打个电话,声音发虚:“周建,我马上就回来,你。。。那个。。。别生气。”
花也来不及买了,一切计划只能留在想象中了。天远很有点失落,慢慢的情绪上来,连回家的脚步都有点沉重。或许这是一个预告,生活并不会因了我的想象而改变。眼前的一切好像都是偷来的,就算幸福在身边游荡,我真的有本事抓住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