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准备,莫言把刘小源乱抓的手紧紧压住,亮闪闪的小牙也被温柔的吻封锁住。没用多久,刘小源强烈挣扎的身子软了下来,任凭莫言的大手在周身游走。炙烈的吻开始吸魂夺魄。
车子停在刘小源家的巷口,趁着周围没人,告别吻进行了好几次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刘小源捂着微微红肿的嘴唇下了车,挥手看着莫言离开了才转身走向自家黑漆的大门。站在门洞里,看着粗大的黄铜门环,刘小源一颗心又沉了下去。说笑归说笑,真能这么轻松的过关吗?
爷爷已经睡了,还在正厅里聊天看电视的三姐和陈默看见他回来了赶紧问他吃饭了没有。刘小源胡乱的点点头,就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心情灰灰的洗了个澡,刘小源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发呆。一堆试管和好几个大肚子在眼前飞来飞去,刘小源烦的抬脚就踹。生生生!活该弄错了种子生一堆洋白菜!
手上的大枕头扔了出去,刚刚开门进来的三姐吓得“呀”的一声,亏得躲得快才没让手里的一碗小汤圆喂了土地爷。“呦!这是跟谁啊?谁惹我们小少爷发这么大脾气?”三姐走过来坐在床边上,看着气鼓鼓的刘小源笑。
“洋白菜!”刘小源没好气地转了个身。三姐忍着笑把刘小源拉起来:“得!甭跟洋白菜治气。晚上饭是不是没吃好啊?姐给煮了汤圆,吃点好睡觉。明儿还得上学呢!”
甜甜的糯米汤圆暂时平息了心里的别扭,刘小源接过碗吃着。三姐坐在一边看着他,不时地怜爱的顺顺他的头发。吃完了,刘小源抹抹嘴,抱着大靠枕下巴颌搁在枕头上,像只小熊似的盘腿坐在床上。三姐揉揉他的头发:“怎么啦?还不高兴啊?”刘小源闷闷得说:“莫言他妈想让我们拿试管生孩子。”
三姐一愣,大眼睛闪了闪笑了一声:“嗨!这老太太也是!你才多大一点着的什么急啊?”刘小源抬起头来看着她,什么意思?三姐赶紧哄他:“这都没影的事呢你别听风就是雨!快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说完三姐急急忙忙得出去了。刘小源斜着眼看她的背影,莫非你们也有想法?
莫言回到家,妈妈还没睡,正翻箱倒柜的找什么东西呢! 莫言把手里的小册子递过去:“妈,您是不是找这个?”莫妈妈一看脸就红了。讪讪的接过来:“你在哪看见的?我就是随便看看,没别的意思。”
莫言在妈妈身边坐下来,替妈妈捶着腿,说:“妈,我明白您的心。我也知道我没尽到儿子的责任。可是我真得不能那么做。”莫妈妈沮丧的说:“小言,妈不想难为你们。这书上说了不用跟女人什么的在医院里就都解决了。只要你们愿意,你和小源谁都行你们俩要是都要最好!孩子生下来我带,跟你们没关系。妈就是。。。。就是。。。。想要个孙子。”
莫言和缓的说:“妈妈,您想要孙子没有错。可是如果我要了孩子就是错误了。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我要失去很多东西,同时也包括您的期望。且不说国家的政策法律不允许,就是可以我也不能要。我不能要孩子因为我承担不起,我没办法给他一个健全的家庭。从小他就会失去母爱,而且您要我怎么跟他解释他有两个父亲而不能有一个母亲。这对孩子不公平。对我,对小源,也不公平。我们之间凭空加入了一个孩子,我们该如何面对他?我们为了世俗的观念创造了他,却让他在世俗的眼光中受尽折磨,百年之后您是不是会后悔?”
莫妈妈无语。静默半天之后慢慢地把那本书卷了起来,说:“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小源的妈妈私下里跟我说过,这本书也是她给我的。我们本来商议着,等小源大学毕业了以后,就让你们要个孩子。知道你们是不会结婚的了,要别人的孩子哪有自己的好。好歹的也给老人留点盼头。”
天哪!他们原来是串通好了的! 莫言忽然头疼起来。
十五
段名奇怪的看着面前的天远,想了想说:“天远,这支股票还有上跳的空间,现在抛了太可惜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如果。。。。” “不是!”天远打断了他的话。不是不可惜,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现在能动的也只有它。
天远缓和了口气:“我不想等了,就是这样。”明白这个男孩必定有不愿意说出口的苦衷,段名不再问。
拿着手里薄薄的一叠钞票,天远皱了皱眉尖。家里的钱已经不够用,四个人的开销不是闹着玩的。这点钱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万一到了山穷水尽,怎么办?
周建手里的书包收拾了一半,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天远下午没来学校,最近一段时间他缺了不少的课,心情又不好。现在已经黄昏了,自己还要赶回去做晚饭。“哎~~~”周建再次叹气。
把书包收拾好以后甩在肩上 ,周建慢慢的走在走廊里。 最近心情越来越灰暗,努力的想收拾可是却无法说服自己 。天远在强打精神支撑,面对自己面对他的家人他都要神态自若。不能疲惫,不能厌倦,不能焦虑。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强撑!可是,该怎么做才能渡过难关?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突然后背上被用力的拍了一下,周建踉跄了两步差点没摔倒。没等他回头身边就传来刘小源咕咕的笑声:“老大!你什么时候也学人家走路低着脑袋找钱包了?”周建一伸手勒住他的脖子,咬着牙:“臭小子我让你笑!” “天远!”刘小源回头叫,周建一愣赶紧回头看,刘小源大笑着挣脱开。
周建翻翻白眼,又上这小子当了!刘小源攀着周建的肩,推着他走到天台上。一纵身坐到栏杆上,刘小源看着周建:“怎么着,天远他妈还没走啊?”周建无力的点点头。“她别是不走了吧?”刘小源恐惧的喊了起来。周建更加无力的点点头。刘小源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哎呦我的妈呀!你们俩这算怎么回事啊?”
周建靠在栏杆上,闷闷得看着远处灰紫色的天空。“他们是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何况他们已经无处可去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也不知道走到哪才算一站。”刘小源咧咧嘴:“那你不别扭啊?”周建郁闷的拍着栏杆:“不别扭才怪呢!整天四个人转来转去的,不管做什么说什么天远都要看看我的脸色。他怕我不高兴让他的家人难堪,又怕他的家人惹我不耐烦。他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我看着他整天小心翼翼的就好受嘛?何况他妈那眼神跟锥子似的,我真怕哪天她看出点什么来再拿天远开刀!不过话说回来,真要有这么一天我也就跟她摊牌,她想动天远一指头就试试看!”
刘小源嘬嘬牙:“老大,听我的。这么下去迟早出事。你们还是搬回宿舍来住吧!把房子让给他们,也省得你们难受。”周建摇摇头:“你不知道!东东怕他妈怕的像耗子见猫,天远绝对不会扔下他们不管。我也想过一个人搬出来,可是我总觉得这样做是在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他。我们刚刚开始的生活一下子又倒退回去了,我不甘心啊!”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周建转过身:“我该回去了。”刘小源难受得要命,从打认识他的那天起就没见过他这么垂头丧气过。
“老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说话啊!”
周建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周建走进楼门,走到家门前抬手敲门。没有动静,周建有点奇怪。东东最怕和妈妈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最盼着他们俩回来。所以每天都会像条小狗一样守在门边上,只要门一敲响立刻就会打开。今天是怎么了?
周建又敲了几下,没有人回音。索性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周建奇怪的到处看了看,什么都和平时一样,只有卧室里天远妈妈的衣服行李箱都不见了。难道,她走了?
周建一时愣在那里没回过神来。怎么会突然离开了?她能到哪去?天远知道吗?东东到哪去了?几个念头搅得周建心慌意乱,赶紧抓起电话。
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人来人往的喧哗没有一点温度。离别和重逢的激情戏码只在电影里,普通人没有演绎的兴趣。长椅上坐着一家三口,天远的妈妈破例没有抽烟。火车还有一段时间才开,本来应该好好的跟儿子说几句贴心的话,但是从没有跟儿子面对面的坐下来谈话的习惯,想说的话也就说不出口。天远的妈妈叹了口气。
“妈妈,你非走不可吗?北京也一样可以找到事情做,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是更好吗?”天远抓住妈妈的手,有点焦灼的说。下午刚刚回到家就听到妈妈突如其来的决定,他甚至来不及反对,妈妈已经准备好了行李买好了车票。
“有什么好的?你牵着我我坠着你,谁也不得安生。”妈妈叹口气:“北京是个讲身份的地方,你们俩要是有个上不得台面的妈会被人看不起的。到了南方就不一样,那不认人就认钱。妈在那边也好放手干,就是从垃圾婆开始也没什么丢人的。你妈还没窝囊到找不到饭吃的地步。等过两年我混得好一点也可以帮帮你们。”
天远张张嘴说不出话,困窘的现状妈妈不是看不出来。可是这样的离开太让人不放心了,毕竟妈妈不再年轻。“东东不愿意跟我走,也好。留在北京好好地读几年书。你是哥哥,要好好带他,别让他学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妈妈看了看身边的东东,东东下意识的索缩脖子。“你要自己争气。像你哥哥一样有出息。现在吃点苦没什么,等你长大了,就好了。”一直都想跟孩子说句对不起的话,却一直也说不出口。东东细瘦的脖子上好像还残留着抽打过的痕迹,妈妈想伸手摸摸,看见东东略带恐慌的眼神,又放下了。
妈妈从怀里取出一个存折递给天远:“这个你收着。东东上学需要钱,这是我最后的一点积蓄,给你吧!你已经能够自立了,我放心。东东还需要人管,这点钱怕也不够他上到大学,到时候你还要帮他一把。”
天远立刻把存折放回妈妈手上:“妈,这些钱您留着,东东的事我会想办法。” “拿着!你一个学生哪来的那么多办法?”妈妈板着脸。看了看表,回头对东东说:“去给妈妈买点水果来,顺便看看有没有报纸。”东东答应着去了。
天远心里一动,果然,妈妈转过身看着他:“现在说说你的事吧!你跟那个叫周建的男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天远吓得一激灵:“我们。。。。我们怎么啦?”
“不用瞒我。刚来的那天早上我就看见你们睡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妈妈咬咬牙,从鼻子里重重的出气。天哪!那天早晨!天远出汗了,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周建扯进来。
“妈妈,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跟他只是。。。同学。很要好得同学。”天远心虚的声音都发颤。妈妈冷哼一声:“你是我生的,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从小就独,谁用了你的东西坐了你的床你能黑好几天的脸!在学校住宿舍也就罢了,跟同学出来住还弄得像个小家的样子,你还让我说什么!”
天远脸通红通红的,紧紧地咬着嘴唇。妈妈看他一眼,轻声说:“儿大不由娘,你要怎么样我也管不了。这些日子我也上眼看了看那个孩子,人品样貌倒也说得过去。”
天远意外的抬起头:“妈,你的意思,你。。。。。”妈妈叹了口气:“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是福是祸谁也替不了你。这些年看的事多了,心都木了。妈就提醒你一句话,这世上没有不变的东西。除了你自己,谁也别信!”
火车就要开了,妈妈提着箱子,天远和东东站在她身后。东东颤颤的喊了一声妈妈,眼泪掉下来。天远哑着嗓子:“妈,多保重。记得给我电话。”妈妈回头看着他俩,想说点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刚强的女人还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终于转身走了。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天远拿出来打开:“周建,妈妈走了。”
十六
看着火车远去,空气中好像飘起淡淡的烟雾。兄弟俩伫立了很久,东东喃喃的像是自言自语:“妈妈真地走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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