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啸东就使劲掐我:“你怎么这么挑啊,有钱赚就好了,又是后面操作间,你这种营养不良的,别人吃了还嫌硌牙,知足吧你。”
但是临去见老板之前,马啸东特正经的给我说:“我朋友那家店没你想的那么吓人,里面的人疯是疯了点儿,其实都挺有分寸的,人也都不错,你要是看上……”
看来这小子没少往那儿跑。
我打断他:“得,你别说了,这么大一宝库,你说我能放过吗,放心放心,见到好的我就抓过来不放手,OK?”
酒吧的名字特土,叫什么刹那什么的,还是刹时,我多分不清楚,门面上那两个字儿都特扭曲,怎么看都不像是中文。
老板名字特奇怪,茶贝,听他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差点没笑喷。
茶贝长的挺好,皮肤保养的不错,一看就是个攻受皆宜类的,顶多一八零,人倒是挺豪爽,一个月给我六百,马啸东在旁边咳嗽了一下,茶贝笑眯眯的又给我加了一百。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儿。
就洗几个杯子几个盘子的,七百大洋,这馅饼掉下来的时候,肯定热气腾腾,而且还是肉馅的!
茶贝的酒吧里面场地挺宽的,还有吊层,楼上也可以坐人。
吧台是粉碎大理石的,感觉特爽。
不过清洗杯盘的地方特窄,就两个水池,把东西洗干净以后还得擦干,才能给隔壁操作间送过去。
大抵酒吧都是这样,表面光鲜,后面的清洗和操作间湿乎乎,黑漆漆。
跟我一起干活的还有个叫十七八岁的小孩儿,没上学了,本来洗东西的活都是他干,我来了以后,他每个月少拿三百,不过对我态度还是挺好的,可能因为还是个小孩儿,单纯,一上来就自我介绍,说他是茶贝的家的亲戚,让我叫他叶子。
我当时汗了一下,这人跟我名重了。
当天晚上我就得投入工作,茶贝还不死心的问我:“你真不去前台,调酒也不太难学,不会唱歌,当酒保也成。”
过去也没见我这么受人追捧,原来是我所处环境不对。
我摸摸自己的脸,我是挺自恋的,不过我好像还没长的这么好看吧。
隔音效果不好,我一晚上洗碗,都是按着节奏来的。
十一点钟的时候,我把围裙和手套脱下来,跟叶子打了个招呼,到前面去,跟茶贝也打了个招呼毕竟工作第一天,我还是应该对老板礼貌点。
刚拐出去,就碰见茶贝跟个穿酒保马甲的人亲的难舍难分,我有点尴尬,等到他们两个亲完了,我才过去对茶贝说:“老板,我先走了。”
茶贝冲我笑的特妩媚:“那谁,叶飞,以后叫我贝哥就成,别老板老板的,多生疏啊,回去小东肯定得说我。”
我怎么听着这人话里有话,对马啸东这么有企图捏。
晚上回了寝室,马啸东嚼着木糖醇,照例奋战CS,照例还是被爆头的主儿,照例还是如此让人惊悚的执着。
我回去一边刷牙一边含含糊糊额问他:“诶,那茶贝是不是追过你。”
马啸东嘴里的木糖醇直接就吐到屏幕上,上面闪亮亮喷射状的口水,看来猜的是八九不离十。
马啸东把屏幕上的木糖醇摘下来,一脸尴尬:“你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烂谷子?”
我冷笑:“烂谷子,‘回去小东肯定得说我’,你看这话像不像烂谷子。”
马啸东躲躲闪闪的笑,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哎呀,反正我跟他还是特正常的朋友关系。”
我也没追问,别人的事情,乱去掺和,说不定弄巧成拙。
我哼哼一笑,回去把嘴巴里的泡沫漱干净了,回来正准备往床上爬的时候,马啸东拽着我的腿,问我:“他没给你说什么吧。”
我神秘一笑:“怎么着,你们把事儿都办了,还想遮什么。”
马啸东满脸通红:“那个,那个是意外,我那天晚上喝多了。”
你看,这人就是好骗,随便一套,话就出来了。
我笑眯眯的看着马啸东,把他看的心里发毛,最后才说:“嘿嘿,其实我就洗了洗杯盘,临走前跟他打了个招呼,其它的什么就没说。”
马啸东差点没把我从梯子上给拽下来,我笑的特猖狂的爬上去,对铺老K随口问了句:“叶飞,干什么呢,笑的这么淫荡。”
“嘿嘿,好事儿,好事儿。”
马啸东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本来我心情有点抑郁的,逗了逗马啸东,心情突然变得特好。
我把被子扯过来,正准备关手机,屏幕就给亮了,秦云实。
说实话,我对秦云实这个名字特敏感,他就是张辰的代名词,张辰对现在我的来说,就是一道疤,是报应的疤,该得的,好不了,又不舍得好。
我把电话给接过来,语气特好的问:“什么事儿?”
秦云实风格向来开门见山,“今天见张辰,是不是心情不好?”
这话说的其实特顶我火,感觉他好像幸灾乐祸似的:“没有啊,我心情挺好的。”
秦云实说:“叶飞,你怎么这么气人呢,缠着张辰有什么好啊,你就是缺钱也不能这么缠他啊。”
我听了差点没把自己呛了:“那对不起,咱们说不上话,我把电话挂了。”
说着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缺钱就缠着张辰不放?
我怎么觉得这么好笑呢,真的,特好笑,秦云实说话怎么就不经过大脑,哈,我至于这么道德败坏吗?
其实这事儿没什么,只是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越想越觉得好笑,又好气,到最后就激动了,直接下床,去阳台上拨电话给张辰。
张辰接了其实我还不指望他接电话的。
张辰把电话接通,我直接对着那边说:“张辰,我他妈是缠着你不放,但不是为了钱,我请你好好教育一下秦云实,别在我这儿乱放屁,我他妈还不至于穷到这个份儿上!”
说完我就想挂电话,其实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后悔了,也只有硬着头皮说下去。
那边停了一秒钟,不算陌生的男音传过来:“呃,张辰在洗澡……”
是那个混血儿,张辰的男朋友……
我笑起来,“请你把我刚才的话告诉张辰,谢谢。”
我把电话挂了,从阳台上出来的时候,马啸东问我:“怎么了,谁又欠你钱了。”
“我欠别人钱!”
张辰对我的那个电话没有回应,秦云实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估计是那个人没有把这段话告诉张辰,他不告诉也遂了我的意我现在挺后悔当时那么激动的。
我知道自己想挽回张辰,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让他重新接受我,而且我跟秦云实弄僵了,就更不好去问秦云实。
我这种不识好歹的人,特别善于与他人交恶。
第二天,我去酒吧洗碗的时候,茶贝还是特热情的招待我,穿围裙和手套的时候,茶贝又凑过来,问我:“叶飞,你真不去吧台做?吧台做拿钱比后面多一倍。”
我是从来不信有这么好的事儿,我不大会讨好别人,不对自己胃口的人,向来不给什么好颜色,让我去前台,估计一个月薪水还不够我赔的。
“不去。”我特坚定的说。
茶贝还是不放弃:“其实当时小东给我说的是推荐你来当酒保的……”
看来这人对马啸东还是挺上心的既然上心,还跟别人亲的难舍难分……我是不大看的上这种人。
我笑:“真不好意思,我性格不大适合在前面做。”
茶贝特有耐心,也不一下推到底,还是特别热情:“那你现在后面做几天,什么时候感兴趣了,给我说。”
好不容易等茶贝出去了,叶子在边上一边洗碗一边笑:“我哥就是这样,叶飞你别在意,他就是想巴结小东哥。”
这小孩儿,没大没小的,也不喊我一声哥。
我把手伸进池子里,开始干活:“你哥跟小东渊源挺深的嘛。”
叶子说:“我哥都喜欢他好几年了,小东哥就是没感觉,上次好不容易有点进展,结果小东哥还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我一边干活,一边奸笑:“是吗,那我回去好好开导开导马啸东同学。”
叶子抿着嘴巴笑,特羞涩的样子。
我挺喜欢叶子这小孩儿的,特别懂事儿,单纯人对单纯的事物总是容易抱有好感马啸东后来给我说过叶子的事儿,那孩子看起来特乖巧,没想到被人性虐长达半年,茶贝刚把那孩子带到这儿的时候,身上就没一块儿是好的,两只眼睛被打的角膜充血,马啸东当时都以为那孩子非得失明不可,特吓人。
茶贝前面缺个酒保,本来是让叶子干的,叶子看见人多就哆嗦,于是安排他在后面洗杯盘什么的。
后来跟茶贝混熟了,只要一提起叶子过去的事儿,茶贝就咬牙切齿叶子以前的男朋友,也是叶子的初恋情人,是个心理变态。
十一点钟我下班,正是酒吧里生意最好的时候,茶贝在前面,我从后门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茶贝哪里肯放过我,直接把我从后门拽过来,“过来玩玩吧,后面洗东西怪辛苦的。”
我汗,“贝哥,十一点半我们寝室关门。”
“一次两次不回寝,没什么,我也是从你们学校出来的,查寝又不紧,怕什么。”
感情我的校友遍天下。
我一脸黑线跟在茶贝后面,特郁闷。
你别笑我,人总有不大喜欢的地方,泡吧我是从来没有过,这个活我本来就不大愿意接,这会儿被茶贝按在这儿,上面在那儿把头甩的跟吃了摇头丸似的,电吉他把音拨的人脑袋发炸,一秒钟都坐不住。
茶贝把按着我肩膀,把脸跟我贴的特近:“叶飞,你是不是特不喜欢我。”
这人是不是会读心啊。
我瞪着眼睛,一句话都冒不出来,就看着他说话的嘴,脑袋发炸。
长这么大,我就没怕过谁,茶贝就这么一句话,我就觉得这人太吓人,动都不敢动。
茶贝拍拍我,没事儿似的说:“叶飞,我给你说,你该学学小东,心宽烦恼就少。这话我给你明说,是小东让我开导开导你,他觉得跟你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不好说什么。”
我呆呆的说:“贝哥,我脑袋里只有赚钱。”
茶贝愣了一下,差点没笑岔过气去:“跟小东说的一样,你怎么这么好玩呢。”
张辰也说过我好玩,语气跟茶贝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有错觉,好像茶贝就是张辰似的,精神都有点恍惚了,总觉得眼睛发酸。
眼泪掉下来之前,茶贝又拍我一下,特用力,差点没把我内脏拍出来,眼泪也给顺带着拍回去了。
茶贝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小东,又跟别人抱在一起,特看不惯。”
我好像没有给把这种心态给说出来过吧……怎么又让他给看出来了?
我竟然还特老实的点头:“是。”
茶贝笑:“咱们不一样,你那是少女情怀,我都是走进现实的人了,叶飞,别指望什么真情,真的。”
我是不大知道茶贝干嘛跟我说有的没得,我得到的结论,他喝醉了。
茶贝确实喝醉了。
他把我按着,直接亲过来,也就那么一下,很快就离开,见我又瞪着他,脸上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笑着说:“你看,我就是想亲亲你,刺激找过了,我还是喜欢小东,这点不会变。”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茶贝说的好像很对,但又完全是错的,我分不清,也懒得去琢磨,但是我的结论改了。
茶贝不是喝多了,他只是想找刺激而已。
我要是马啸东,就是被掰弯了,也不会喜欢茶贝这种。
被茶贝拖到凌晨一两点钟,都快到了散场的时候,茶贝才放我走,其间也有几个人过来闲聊,也有找419的,茶贝都帮我给挡了,我走的时候,茶贝对我说:“叶飞,我说的你好好想想,真的。”
走的时候我想,茶贝八成是喜欢马啸东喜欢惨了。
出了酒吧,我没地方去,不知怎么的,就去了秦云实的地儿,站门口的时候,我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敲门。
这个点,都睡觉了,我还是坚持不懈的敲,直到秦云实一脸困意的来开门,“神经病啊你,叶飞。”
我特自觉的走进去:“学校关门了,借我住一天。”
秦云实没赶我出去,就那么让我躺到沙发上去了。
眼睛刚闭上,秦云实就叫我:“把这个喝了,烟味儿这么重,你有病啊。”
桌上放了被冲好的蜂蜜,我一点也不客气的拿过来喝了:“谢了,我明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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