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说:“高卫阳,咱们也只能出来吃个饭,其它的,别提,提了也没用。”
我跟高卫阳走在大街上,街灯把我们两人的影子投在地面,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竟然在想,如果高卫阳不是高卫阳……我没有再继续想下去,这个念头就这么闪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跟高卫阳在外面转了一会儿,他回学校,我晃晃悠悠往租的房子走,屋子里面没人,秦云实那通电话我还记着,估计他是在意愿,我打开电视,往沙发上躺的时候我还在想:刚才心慌难道还真是因为张辰的胃复发了?
没什么好节目,我把台摇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喜欢的节目,一个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正好见秦云实在玄关上换鞋,我给他打招呼:“你回来了?”抬头看了下墙上的表,凌晨两点十七分,又加了一句:“这么晚。”
秦云实脸色铁青,根本不想理我。
不就是没去看张辰嘛,至于把我当仇人一样吗?
我把电视关了,问他:“你喝水不?”
秦云实压根就不看我,径自去厨房倒了杯水,然后进了他自己睡的房间,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嘿,也好,我还懒得伺候你大爷。
我回自己房间又睡了一觉,第二天是周六,一下子睡到将近十二点,我懒洋洋爬起来,把房间打扫了一下,厨房里飘出一股子香味,往厨房瞄了一眼,秦云实在里面炖鸡汤,我特别狗腿的跑过去:“炖汤啊?”
秦云实还是不理我,他关了火,用毛巾抓着砂锅往保温桶里盛汤,只有汤,肉全剩在锅里,我拿了筷子,直接往砂锅里伸。
筷子还没碰到鸡肉,秦云实冷冷的在我背后说,“放下。”
我讨好的看他:“一块肉而已啦,我肚子饿得要命。”
“叶飞,你不是特有骨气么,这鸡我炖了将近三个小时,你给我一百块钱,我全送给你!”
我愣了,这人怎么这么大火气,手一松,筷子全掉地上,我冷笑:“我说你至于这么生气嘛,我又没惹你。”
秦云实一边拧保温桶的盖子,一边冷冷的说:“你是没惹我,你惹的从来就不是我!”
“我不就昨天没去看张辰么,我又不是他妈,我他妈就是不去怎么着。”
果然说到我没去看张辰的事情,秦云实更冒火,他扭过脸,瞪着我:“叶飞,你昨天跟一个男的在大街上亲来亲去,电话里却给我说你写报告,你忙,你没时间来,你他妈真是忙,真他妈的是没时间。张辰是做错了事情,我都说了他胃复发了,就算是关系普通的人,你也应该来看下,至于这么对张辰么?!”
我还从来没见秦云实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呢,稀罕。
我把筷子从地上捡起来,我说:“我说自己忙没时间,那是给你面子,你何必自找没趣呢,说开了,大家都不高兴,是不是?”
话音还没落,外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响了一下,我条件反射的看向门口,张辰一脸苍白的站在那里,脖子上的围巾都没去,将近一个月没见,脸瘦的整个都凹下去,跟换了个人似的。
张辰什么都听到了,他的身体晃了一下,摇摇欲坠似的。
秦云实看见张辰,连忙跑过去,扶着张辰,问他:“你怎么不在医院里躺着。”
张辰没有看我他现在已经不想再看到我了。
张辰看着秦云实,问他:“你为什么骗我。”
秦云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骗我说叶飞是因为赶报告才没法来看我的,你为什么安慰我说等叶飞不生气了,就会来看我?”
我呆在原地,觉得自己被钉住了似的,连动动脚都做不到。
秦云实扶着张辰,还妄图伪装:“张辰,你误会了,其实……”他根本找不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借口,张辰什么都听见了,他根本不用掩饰。
张辰对着秦云实笑,眼泪却掉了下来:“我还跟傻子似的,跑过来,想着叶飞不来看我,我就主动过来看看他,我跟他分手,好几天不见,我就是想看看他……”
秦云实把张辰抱在怀里,用哄小孩似的语气说:“张辰,咱们先回医院,你身体不好。”
张辰摇摇头,他终于把注意力投到我这边,他对我还是笑,是真的笑着的,他的眼里有泪,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决绝的:“叶飞,我现在才真的觉得自己傻,对你抱歉意,觉得亏欠你,觉得伤害你,原来我的罪恶感都没有必要。”
我站在原地,一句辩驳都不能说,我没法争辩,张辰听到的都是事实,没有一点掺假。
“叶飞,我以为等过一段时间你不生气了,说不定我还能跟你和好,”张辰笑的特悲惨,“原来这也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不值得我喜欢,叶飞,你一点也不值得。”
秦云实把门打开,拉着张辰,“咱们走吧,张辰。”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张辰两个多星期以前,张辰离开的时候,我觉得无关痛痒就连我自己都潜意识的认为,说不定哪天和张辰又走到一起
然而今天,我终于意识到,我和张辰真的完成了交集,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我和张辰,完了。
——待续——
我的爱不太坏(中篇)我的追逐 BY: 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中篇 我的追逐
第十四章 你不见了(1)
第二天下午,当我做完心理斗争,去医院想看望张辰的时候,并没能找到张辰的病房。
张研送张辰去国外父母那里疗养,并且要在那里动手术。
我终于意识到张辰的病情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很多。
这些都是秦云实告诉我的,他已经懒得跟我计较什么,确切的来说,他已经不屑于同我这样的人有什么交往,只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将我该知道的事情告诉我而已。
我能知道,也仅仅是这么多。
“张辰可能会移民过去。”秦云实说。
这意味着或许那天是我跟张辰最后一次见面。
我对秦云实所说的一切表现冷淡,无关痛痒,然而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一年以来,与张辰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一般从眼前掠过,越是回忆的仔细,这些东西越是距离我遥远。
从昨天开始,张辰的一切将不再与我相关,他已经真正离开。
离开,这是我想到的最多的词语。
与张辰之间发生的那些让人羡慕的事情,无论是他对我的包容,还是他对我的语重心长,我都不可能再得到,过去的彷徨,还有我总是轻易被他感动的心态,也将一去不返。
我就这样,因为那些几乎是微不足道的理由,竭斯底里的凌迟张辰的真心,我心里非常清楚,如果当时我不刻意刺激他,他也不会做出强暴的事情来张辰一直是那么温柔而宽容的人任何人都是有底线的,他迁就我颇多,我却因为他不过是张研有些暧昧的重视,而做出了那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张辰不欠我的,一点也不。
至于我,已经没有欠他的资格。
Mina第这件事情却不知情,张辰还有秦云实并没有告诉她你看,我已经真的不存在于张辰的生活之中了。
我在学校的水吧把这件事告诉Mina的时候,又是近一个月之后的事情,那天是期末总考的前一天,Mina并没有打岔,很安静的听我颠三倒四,异常啰嗦的将这件事情叙述完。
她再一次出乎意料的平静,“叶飞,你让我说什么呢,其实这样挺好,真的,断的一干二净,谁也不会再影响谁了。”
我趴在吧台上,将脸埋在手臂之间,闷声说:“你有什么建议么?”
Mina笑出声音来,如果不是讽刺我,就是纯粹觉得太好笑:“叶飞,我能有什么好建议?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你就别妄想破镜重圆那些有的没有的。我唯一的建议是,你快点从秦云实那里搬出来,自己再去找个房子住,你再住在那里,就成了自讨没趣,谁心里都别扭。”
我没有吭声,然而眼泪终于从眼眶中出来,后悔,是的,后悔。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真是精辟无比的烂俗用语。
我说:“我不想从那里搬出来,林娜,你别再劝我。”
Mina深深叹了口气,做了最后的总结:“叶飞,这就是报应。现世报,来的又快又狠。”
我继续住在那个地方,每回交房租的时候,秦云实反应都很冷淡我要是他,我估计反应会更冷淡。
一个星期秦云实也跟我说不了一句话,每天我都要问他张辰的病情怎么样了,秦云实从来没有给过我什么反应。我打过张研的手机,从来没有人接过,至于张琼,她的手机号码已经更换,张辰的消息就这么断掉了。
就这么,直到大三下学期的某一天,将房租交给秦云实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张辰术后恢复状况不错,在他父母那里疗养。”
我低着头对秦云实说谢谢我甚至不敢抬头看秦云实,怕他看见我眼泪掉下,怕他会鄙弃的想甚至说:“你有什么资格哭。”
我没有资格哭,但我还是特没出息的哭了。
我的大学生活开始出现了大片的空白,大三的春节,我回母亲家,她照例将我当作病毒来看,我在她家也并没有呆几天,到了大年初二,我踏上回校的火车,买的是坐票,火车里人不多也不少,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是一闪而逝的夜景,总是大片乌压压的黑,经过城市的时候,是明亮的灯,在眼前,唰的那么一下,就闪过了,好像是张辰的出现与离开一样,既突兀又突然,并且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在火车上,我接到后妈的电话,我没有想到她还记得我,因为除夕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打电话过去拜年除夕那天,我妈与她的家人围在电视前看春晚,我则以放鞭炮为由到外面瞎逛,直到新年来临,从家家鞭炮声轰鸣到万籁俱静,我才踩着满地的鞭炮残骸往屋子里面走,那个时候,我还是没得到张辰的消息。
逢年过节,容易使人忧伤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我仰望着天空,黑的,空气中满是硫磺的味道,那种空洞失落的感觉,让人难以言喻,并且使人鼻子发酸,但是那一天我没有再次没出息的掉下眼泪。
无论怎么样,现在的我都没有能力见到张辰,我甚至连办签证和护照的钱都没有,连一张机票都买不起。
后妈在电话里问我初五的时候能不能过去吃饺子,“其实你爸挺想你的,就是不好意思说。”
自从对父母出柜以后,这是我第一次在电话中心平气和,毫不尖酸刻薄同后妈说话:“我现在在火车上,真是不好意思。”
后妈在电话里沉默,我并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如同她所做的那样关心我,那么努力撮合我与父亲和好,但是至少她所做的事情,在这个时候,我愿意相信,我并非被所有的人所抛弃。
后妈说:“叶飞,没钱的话就打电话吧。”
后妈还说:“叶飞,有时间的话,给你爸打个电话,他会很高兴的。”
我都答应下来,然而我们都明白,除非如同这个学期一样被逼的走投无路,否则我不会打电话问父亲要钱,更不会没事就打个电话给父亲,改善父子关系。
我注定再也不能靠近我的父母,我与他们之间所产生的那种间隙,已经到达了我无力改变的地步。
火车驶向学校的方向,我将那个我,留在了火车启程的地方。
大三的下学期过的比想象中的要快,期中时候知道了张辰的情况,便不再抱任何希望,我不大愿意去琢磨他是回来,还是移民国外,你知道,人总是希望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发生,然而有的时候,人们又无法面对自己的失望。
我就是那类人。
大三下学期的课程安排简直变态,除去偶尔为之的实验,我一个星期要上将近五十个小时的课,所幸大部分是教授授课,特点则彼此心照不宣,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总会有重点勾画,或者冠冕堂皇的复习课之类,使你逃脱挂科的命运。
这个学期一共申请到三千块的奖学金,对于我来说,这简直是一笔巨款。
期中之后,奖学金终于发到手,我请Mina和高卫阳吃饭,这两个人对彼此还是有些看不顺眼,但已不如过去那么针锋相对,有一次Mina的女朋友千里迢迢来看她,回去的火车票还是高卫阳帮弄得,并且还是卧铺。
当时我就惊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买火车票这么容易,下次我回去就拜托了。”
高卫阳笑,“你从来没注意过,我原来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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