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怕王爷太累,才没在王爷一进门就提这件事,说起来,都有负皇上所托了……”
“可知道是什麽事这麽急啊?我累著呢,如果不是什麽大事,我就明天早上再进宫吧……”
赵栎打断了丁管家的絮絮叨叨,问。──丁管家是老管家了,对王府忠心不二那是肯定的,就是有一点唠叨的毛病。
其实说起来,累倒是小问题,他一个习武之人,累点也能撑著,重要的是今天这麽累若没休息好,明天恐怕就不能以最好的精神头招待凌飞,这才是赵栎比较在意的。
“皇上好像是准备给您指婚来著。王爷您久不在京,皇上一直念叨著这件事呢……”
“咳咳咳……”话未完,便被赵栎一阵急咳打断了,却是那赵栎听了丁管家的话,实实在在被茶水呛著了。
“你没跟皇上说,本王还没成婚的打算麽?”赵栎咬牙。
“老奴说了。可您皇兄说了,别的王爷,在您这年纪小孩都老大了,就您还孤家寡人,皇上说他不忍心王爷您一个人孤寂,说是要给您挑一个娴静端庄的淑媛,赐给您做正妃呢!毕竟,再转几年,您也有三十了,所谓三十而立,老奴也赞同皇上的意思……”
“好了好了,”长篇大论听得赵栎心下不耐烦,便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著吧,我这就进宫。”
赵栎皱了皱眉,挥手让他下去,看丁管家走了,不由颇感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转了几圈,这才不得不换了皇族服饰出门,进宫见他皇兄,赵暘。
有些事,是非解决不可的,躲避,也不是办法,还不如直接面对。
“皇兄,你这麽急找我,有什麽重大的事?难道是有人要篡了你的位?”
因为和皇兄的关系,自小到大极好,所以别人不敢开的玩笑,赵栎却可以例外。
“哼!重大的事!还不是你的事!”俊美的青年,散发著威仪的脸上,此时尽是不愉。
“也不知道多久没见你回一趟京了,好不容易逮到你,朕能不第一时间跟你联络,把你的事,跟你说说?免得明儿个早上,你又人不在京城了怎麽办?”
“皇兄应该接到消息了嘛,我这次要在京里呆不少时间呢。”
除了本月以外,凌飞去百草门和威远镖局,都是在京,所以算起来,自己可以在京呆上三个月。
“朕管你呆多长时间,总而言之,把朕吩咐你的事办了,随你爱呆多久,都没人管。”
看皇兄坚持,赵栎没法,只得叹了口气,明知故问:“那皇兄到底有什麽事呢?这麽著急把我召进宫?”
“你说还有什麽事?你也二十好几了,别的皇亲在你这个年纪,早子女成群了,你倒好,连个妃子都还没有,我再不帮你张罗张罗,外人还以为我这个做哥哥的有多刻薄呢!”
还真是……这个。
赵栎苦笑。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却没想会是在自己新婚蜜月的时候,要被皇兄逼著立妃。这样泼冷水的事,要叫他如何跟飞儿说?
他们跟凌飞的协议是不能成婚的,虽然前一段时间凌飞发话,说如果家里催,成亲无妨,他不阻拦,也不会因为这个,跟他们分开,但他们中并无人成亲,所以赵栎相当烦恼。他不想成亲,毕竟现在在雾园的生活,逍遥快活,他用不著成亲来个束缚,况且正如凌飞所说,那会误了另一个女子的大好青春,在凌飞身边呆久了,多多少少在这方面受了点影响,不敢对女子有所不敬。
可是其他十一人,面对的无非是家里逼婚而已,压力不是太大,但自己不同,皇命的赐婚,容不得自己推掉。即使是待他极好的哥哥,在这事上,也不可能有商量的余地,毕竟有皇家的脸面摆在那儿,自己若终身不娶,皇室的丑闻可会传遍天下的。这也就是说,他势必会有个王妃。而这,让他怎麽跟凌飞说嘛。
别人都没提结婚的事,就他一人提,影响多不好。
真是……郁闷。
“皇兄,我就非得立妃麽?不立妃行不行?”赵栎几乎不带希望地奢问。
“哪有皇族不立妃的,你觉得你的想法,是现实的麽?”顿了顿,赵暘皱眉接著道:“我也听闻了你的某些事迹,知道你有难处,所以也不想为难你,你就娶个女子,挂个妃子名就行了,至於你要不要跟她合卺,随你,如何?这总能接受吧?”
赵暘的这种宽大已经不是一般的宽大了,要不是因为赵栎是他最疼爱的弟弟,要不是他明白逼赵栎舍了凌飞会要他的命,他这个做哥哥的不想失去这个弟弟,换了别人如何能够?赵栎自然也明白哥哥对自己的关爱之心,所以当下便感激地道:“多谢皇兄的体谅,只是……”
第二章
赵栎仍然一脸的为难样。
“怎麽,连这样也不行麽,还是,那个叫凌飞的,要求太高?他自己都有十二个人,你就不能娶个挂名妃子麽?”
赵暘冷哼。
如果他不是明白弟弟非凌飞不可,非凌飞活不下去,否则,他定会取了凌飞的性命。留著他成为自己最疼爱弟弟的弱点,实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凌飞并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弱点,他足够强大,没人敢拿他来威胁他所爱的人。
却说这边赵栎听了赵暘的话,颇感尴尬,忙道:“没的事,皇兄莫要冤枉了飞儿,飞儿再不这样的,他还说过同意我们成亲的。”
“既然凌飞都同意了,你还有什麽不愿意的?”赵暘再次冷哼。
“这样对那个女子,未免太过……”
其实赵栎心中对挂名妃子究竟如何,虽有考虑倒没考虑得太多,他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却说当下赵暘听弟弟如是说,不由冷笑。
“我倒不知道,我的弟弟被训得这样乖了,知道同情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皇兄……你……”赵栎气结,自己这是好的转变吧?怎麽到了皇兄的嘴里,味道就不对了呢?
“朕看你是不想给那凌飞留下不好的印象,才会如此吧?你把他找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麽样的天姿国色,把你迷得分不清是非轻重!”
其实赵暘早就有过凌飞的画像了,对於这个将自己弟弟迷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家夥,他怎麽可能不去注意,只是将那个画像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搞什麽,不过是个面目平庸的家夥嘛(後宫佳人见得太多,非极品都被赵暘归入面目平庸一类了),这样的人,赵栎怎麽会当成宝呢?──多半是被凌飞使了啥妖法。
赵暘的话,说到赵栎心坎里去了,他还真是不想给凌飞留下坏印象才在凌飞同意他们成亲後仍不想成亲的。
别笑啊,就是这样的。他们十二人傻呗,没法子,在平时个个都自诩侠少,什麽事理也忒明白,只到了凌飞这儿,笨得跟一根筋似的,一个两个变著法儿明里暗里讨凌飞的巧外带中伤他人──其实众人谁也没想过要讨凌飞的巧,只是一看旁人做了什麽,自己不跟上好像显得自己不在乎凌飞似的,於是人赶人就成那蠢样了。
所以在这种艰苦的环境里,他若第一个成亲了,那就等著被射冷箭吧。
“好吧好吧,我会考虑皇兄的提议的……”赵栎看赵暘逼得紧,只得敷衍。
“你就拿这敷衍的口气骗鬼去吧。总而言之,你在京的这段时间,必须将终身大事办了,否则……你就看著办吧!”赵暘重重冷哼,冷意直透赵栎的後脑勺。自己这个哥哥的阴狠劲发作起来,可不是闹著玩的。於是赵栎当下只得满口答应,他一定会慎重考虑此事。
背上惊了一层冷汗地从宫里出来後,赵栎一夜没有睡好,翻来覆去只想著该怎麽跟凌飞开口,或者说,如果能想个两全齐美的法子,那就更不错了。最好是那种,既能跟皇兄交代过去,又能跟凌飞交代过去的方法。可这样的方法,哪是躺在床上乱想就能想出来的?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赵栎因为心情不好,在草草吃完早饭後,便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一个人到街上散心去了──众人都以为到了京城,依著赵栎的脾气,他会天天巴著凌飞决不会让别人接近,以确保自己的福利的,却没料竟是将凌飞丢到了一边自己一个人玩去了。
却说这边在街上乱走的赵栎正因烦躁觉得处处都没什麽看头时,便听前方传来吵闹的声音。
张眼看时,却原来是一个卖身葬夫的女子,被街头流氓调戏。身边还带著一个孩子,此时正被吓得哇哇大哭。
若是平时,这种琐事赵栎不一定会管,多半会直接进衙门责训当地的父母官管理一方没到位,不过今天他心情不好,早就想找什麽东西发泄发泄了,这几个欠揍的活该他们倒霉,碰上自己心情不好,於是赵栎便上前,将那几个小流氓一顿海扁,直打到心里舒坦多了才停下拳头。可怜那几个小流氓,心下大呼苦也苦也,暗道今天是交了什麽霉运,明明不过调戏一二而已,怎麽就遭到了这样一顿暴揍呢?这可真是,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会呛著啊。
赵栎扁了一顿人,心情好些了,正待前行,却倏地想起一事来。
回头打量那个卖身葬夫的女子,虽无十二分的容貌,却也还过得去,兼气质娴静,倒有些大家气象。看那卖身葬夫写的话,却原来是个穷秀才妻,只因丈夫突染急病身亡,家里毫无积蓄,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卖身葬夫,不过,是为奴为婢,却不是那一种意义上的卖身。
原来是秀才妻,难怪气质不同了!
赵栎点头,便回转,向那女子道:“你随我来。”
第三章
“你说……你半个月後成婚?”
慕容随风张口结舌地问。
实在想不出来,还真有人会第一个吃螃蟹,而且还是这个最自由的王爷赵栎,他本以为应是东方默或者南宫墨这些被管禁著的世家子弟才对。
嘿,还是他最爽,父母早亡,自己当老大,爱怎样便怎样,没人敢管他。快活地想到这儿,慕容随风同情地看了一眼旁边对赵栎成亲一事同样好奇的南宫墨。唔,这麽优秀的人长到这麽大,还得被人管,实在是可怜啊。──看得南宫墨莫名其妙。
“是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可是人之常情!我向皇兄说了要娶的女子,皇兄看那女子禀性纯良,便同意了,然後就赐婚了。”赵栎说得春风得意,好不滋润。
基本上,皇兄待他还是不错的,若搁在别的兄弟身上,断不可能由自己作主,想娶哪个,跟皇上说一声,皇上就会同意的。
“那……你跟飞儿说过了?”司空惊云轻问。
近来父亲经常催他赶快成亲,现在有了赵栎的例子在先,他也可参考参考,看怎麽跟飞儿提成亲的事。
──所以有些事,就这样,只要有人带了头,总会有跟进的人。这大概也是刑律上一般会严惩始作俑者的缘故吧。
“那是当然!这种大事,不跟飞儿说,怎麽可以!”赵栎喝了口茶,道。
“那……飞儿反应怎麽样?”
雷劲也摸过来问。
他的父亲最近也催得厉害,虽然他实实在在不想成亲,但家族的压力还是让他颇烦的,所以如果能有解决之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飞儿自然是很高兴地同意喽!还说到时要参加我的婚礼呢。”
飞儿愿意来参加他的婚礼,对他来说,比什麽都高兴,这说明,在自己成亲这件事上,飞儿是真的没有生自己的气。而对目前的他来说惺谗岜雀愣顺汕椎氖露一姑挥腥欠啥挥淠芰钏朔苣兀?BR》
“飞儿……就这麽大方?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是飞儿?”
南宫墨感觉好不古怪。自己上次不过是侍姬过来,请他回一趟家,飞儿就打翻了醋坛子,这会儿,会这麽通情达理?不但同意赵栎成亲,还要参加赵栎的婚礼?
“你这话什麽意思?”赵栎危险地瞪他,“你的意思是说飞儿是个蛮不讲理的人麽?”
各个情人之间,有时也会像现在这样,上演诬陷诱导之能事。
听著赵栎的话,南宫墨摸了摸鼻子,住了口。
一干人等皆不太相信赵栎的话,虽见他忙碌成亲的事是真,但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於是便准备晚些时候问问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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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栎4-6
男儿当如是•;卷二•;赵栎卷
第四章
“飞儿,赵栎要成亲的事,你知道吗?”
激情过後,司空惊云半支胳膊,注视著尚在平息激情余韵的凌飞双眸,试探性地问。
凌飞的双眸未起任何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