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惧怕冷绝情的毒了,轻而易举就能除去那些黑衣刺客!”白小蝶傲气的说着,足尖一点,就要飞上前斩杀黑衣人。
萧清宇轻声叫住了她:“不必那么麻烦,冷绝情送了毒烟毒咱们,咱们只要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即可。”
“怎么还?”白小蝶挑眉看着他,满目不解。
萧清宇嘴角弯起一抹优美弧度,手指轻弹,两枚黑色药丸飞进了白烟里,在白烟的熏染下,冒出腾腾黑气,眨眼间与白烟融合在了一起。
萧清宇微握的手掌猛然张开,无形劲风自掌中飞出,吹起黑白烟气,急速刮向黑衣人,黑白煞气轻之又轻,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烟气所过之处,黑衣人全都惨叫着倒地,七孔流出黑色鲜血!
黑衣首领看着死不瞑目的手下们,眼瞳里闪烁着锐利寒芒,快速后退着,躲避黑白烟气,不想,黑白烟气猛然冲了上来,直扑他的面门,一股煞气冲入鼻腔,直达心脏,他胸口腾起尖锐的疼痛,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他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冷绝情瞟一眼惨死的黑衣首领,眼瞳里闪着从未有过的凝重,足尖轻点,快速掠向远方:以药制毒,是毒师特有的本事,根据用药不同,以及药量不同,可制出许多不同的毒药,每位毒师都有自己不外传的秘方,也只有自己才敢放心,大胆的驱使自己配的毒,毒死自己想毒的人。
可萧清宇竟然能将自制的毒和他的毒烟结合,形成了更厉害的毒药,他的能力真是高明的让人害怕!
“嗖!”一股强势力道袭了过来,重重打到了冷绝情后心上,冷绝情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在后心漫延开来,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脚下丝毫不敢停歇,用尽所有内力,将极轻催到极致,快速向前飞去。
他放毒毒萧清宇,萧清宇肯定恨死他了,如今,萧清宇不惧怕他的毒,肯定恨不得杀他而后快,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稍稍停歇就是死路一条。
萧清宇站在廊柱旁,看着冷绝情消失成小黑点的身影,目光幽冷,他逃命的本事倒是高明,暂且放他一次,如果他再敢来祁王府闹事,休想再活着回去!
萧清宇悄然收回内力,胸口腾起一阵尖锐疼痛,嘴角有血色溢了出来,眼前一黑,他慢慢倒向地面。
“清宇!”沐雨棠惊呼一声,急忙扶住了他,他的身躯冷的就像没有丝毫温度。
“他动用了护佑心脉的内力,扰乱了内息,紊乱的真气在他体内乱窜,他才会支撑不住昏迷,快扶他回房间,用银针将混乱的真气导回心脉,不然,他性命堪忧!”白小蝶眸底闪着从未有过的凝重!
“好!”沐雨棠点点头,扶萧清宇进了内室,平躺到床榻上,素手轻扬,一枚枚银针准确的刺进了他各个穴位,混乱的内息渐渐平静,灰白的面色微微好转,沐雨棠长长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白小蝶走上前来,看了萧清宇一眼,轻轻点头:“他已经没事了,休息几个时辰就会醒来,世子妃,你用的针法,是萧世子教的?”
“嗯!”沐雨棠点点头,她不懂医术,也不懂琴棋书画,都是萧清宇教她的。
白小蝶啧啧称赞:“这么精妙的针法,我还是第一次见,萧世子的医术绝对比冷绝情和断情谷主还要高明!”
沐雨棠微笑,玄机老人是当今世上的医术最高者,清宇是他唯一的入室弟子,得他真传,医术,毒术自然比毒医谷的少主们还要高出一筹!
淡淡血腥味飘入鼻中,沐雨棠侧目一望,只见侍卫们已将尸体全部拖走,正在泼水清扫院落,她清冷眼瞳微微眯了起来:“皇上想要暗害我和清宇,我们不死,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昨晚一击没成功,他今晚还会再派人来!”
白小蝶不以为然的道:“雪衣卫和隐卫那么厉害,皇宫暗卫不足为惧,就算皇帝出动了御林军,也动不了你们一分一毫。”
“我担心的不是皇宫暗卫和御林军,而是冷绝情!”沐雨棠目光幽幽:“冷绝情毒术高超,你解不了他的毒,清宇中毒昏迷,无法解毒,如果冷绝情今晚再来放毒,咱们就必死无疑。”
白小蝶一怔:“那要怎么办?”冷绝情知道萧清宇残月毒发作了,肯定也知道他动用内力后会昏迷很久,如果冷绝情趁着空隙对他们下毒,他们还真没多少反抗力。
沐雨棠眼瞳里浮上一抹意味深长:“冷绝情不敢明目张胆下毒,只会在晚上偷袭,只要咱们在天黑前除掉他,他就不能再来祁王府谋害。”
白小蝶满目赞同,冷绝情心狠手辣,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他们想安然无恙,必须除掉冷绝情,只是:“冷绝情武功高强,医毒双休,雪衣卫和隐卫们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怎么除掉他?”
沐雨棠微笑,冷绝情是毒殿少主,世间少有的厉害角色,想除掉他确实不容易,但不代表没有机会:“冷绝情最近还出入青楼吗?”
白小蝶不屑轻哼:“隔三差五的去,每次都叫漂亮姑娘陪着弹琴,画画,天天做同样的事情,他也不嫌烦。”
“或许他去青楼并不真的是为了和花魁吟诗作对,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沐雨棠喃喃低语。
“什么意思?”白小蝶不解的看着她。
沐雨棠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很快你就知道了。”
醉香楼是青龙国京城最大的青楼,花魁蒹葭身姿柔美,才貌双全,引无数贵族公子竞相追逐,一掷千金只求得见佳人一面,可最近这段时间,贵族公子们脸上都布满了愁云,因为一名年轻公子出万金将蒹葭姑娘包了下来,每天都来听她弹琴唱曲。
淡金色的阳光倾洒在街道上,晕染出点点暖黄色的光晕,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冷绝情躺在醉香楼二楼的竹椅上闭眼假寐,俊美的容颜微微苍白,眉宇间泛着淡淡的疲惫,檀色锦袍顺着竹椅倾泻而下,说不出的华贵优雅。
蒹葭一袭粉衣,明艳美丽,纤纤十指嫩白如葱,轻轻拨动白色琴弦,一道道悦耳动听的音符自指尖缓缓流出,迷醉人心。
“姑娘,二楼已经被冷公子包下了,不接待闲杂人,您不能上去!”粗嘎的男声突如其来的传了过来,扰乱了优美琴音。
蒹葭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女子站在台阶上,眉如远山黛,眸如清秋水,绝色倾城的容颜清冷,圣洁,让人自惭形秽:“冷绝情是我夫君,我来我夫君包下的二楼坐坐,有何不可?”
冷若寒冰的声音传入耳中,小厮一怔,她是冷公子的原配夫人!和冷公子倒是蛮般配,不过,家花没有野花香,冷公子看惯了夫人的绝色容颜,来醉香楼看花魁换换口味,也不足为奇。
原配夫人恼恨夫君迷恋烟花,前来醉香楼捉奸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应付自如:“不好意思夫人,冷公子早就吩咐过,听曲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夫人请回吧,不要让小的们为难。”
“你只要站在旁边不挡我的路,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白纤儿冷冷说着,推开小厮,踏着台阶快步前行。
小厮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方才站稳,抬头看到白纤儿已走了四五级台阶了,他一惊,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夫人,您不能上去啊,夫人……”
沉重的脚步声,急促的呼唤声混在一起杂乱无章,听得冷绝情紧紧皱起眉头,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台阶厉声怒喝:“吵闹什么?”
小厮急忙俯身:“不好意思冷公子,是这位夫人,硬要上来见您!”
白纤儿款款走上前,白色裙摆轻拂过地面,纤尘不染,她目光紧锁着冷绝情,神色淡淡:“我有要事找你!”
冷绝情目光凝了凝,摆手挥退小厮,冷冷的道:“什么事?”
白纤儿瞟一眼抚琴的蒹葭,低低的道:“这些天,你躲着不见我,就是为了她?”
冷绝情眼瞳里闪过一抹不耐烦,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白纤儿眼圈通红:“她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你竟然天天宠着她,对我不理不睬的,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冷绝情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心里涌上丝丝厌恶,皱着眉头道:“白纤儿,你是宋如凡名媒正娶的夫人,和我冷绝情没有任何关系!”
白纤儿一怔,晶莹泪珠顺着脸颊悄然滑落:“原来你在介意这个,我虽然嫁了宋如凡,却从没理睬过他,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辩解的话谁都会说,但没人会信!”冷绝情眼角眉梢尽是冷嘲,宋如凡是正常男子,娶了个天仙般的妻子,会放着不碰?
白纤儿看着他绝情的面容,胸口腾的燃起熊熊怒火,厉声怒喝:“我为了你,背叛了毒医谷,舍弃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圣女身份,更为了救你出死牢,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去偷钥匙,我那么爱你,又怎么会骗你?”
“人都是会变的,刚到京城时,我两袖清风,而宋如凡是京城皇商,你看上他家里的富贵,嫁给他,我并不怪你。”冷绝情淡淡看着白纤儿,言词犀利,毫不客气。
白纤儿嘤嘤哭泣:“我是被人算计了,才会嫁给宋如凡,并非自愿!”
冷绝情面色阴沉,冷冷的道:“无论你是不是自愿,你都嫁他了,我爱洁,不喜欢与人共享心爱之人。”
白纤儿嘴角弯起一抹苦涩的笑,眼瞳里泪光闪烁:“说来说去,你还是嫌弃我嫁过别人,我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冷绝情沉着面色,不为所动。
白纤儿心如刀绞,哭泣道:“我为了你,舍弃了毒医谷,舍弃了宋府,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要赶我离开,你可知我一名弱女子,独自在世间会活的多艰难,多痛苦?多么生不如死?”
冷绝情听着她期期艾艾的控诉,心底升起一阵厌恶,脱口而出:“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来世咱们再续前缘……”
白纤儿身体一颤,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瞳里闪着浓浓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你……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冷绝情瞟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是你自己说活的太痛苦,我给你个结束痛苦的建议,成全了你,有何不对?”
“是,你没错,错的是我,我白纤儿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白纤儿歇斯底里的怒吼,眼瞳里闪烁着锐利寒芒。
“你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你,咱们可以好聚好散!”冷绝情说的漫不经心。
“呵呵,好聚好散,我为你放弃了那么多,竟然只得来这么一句话……你是厌恶了我,恨不得我早早死了,再也无法纠缠你吧?”白纤儿怒喝!
冷绝情神色淡淡,没有说话,看在白纤儿眼里,算是默认了,她疯狂的大笑:“冷绝情,你好啊,你对我可真好!”
眼前白影一闪,是白纤儿朝着前面的高柱冲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响,她的头撞在了柱子上,鲜血迸射而出,她柔美的身躯顺着柱子软软的倒了下去,她最心爱的人,却对她厌恶至极,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美丽的眼睛圆睁着,看向冷绝情:“你毁了我一生……若有来世……我再也不要遇到你……”
鲜血染红了衣衫,她美丽眼眸渐渐转为一片死灰。
冷绝情看着,眸子里满是惊骇:白纤儿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可是,他不爱白纤儿,也没打算和她一起生活,便借口白纤儿嫁过别人一再的拒绝她,他来醉香楼,也是为了为了躲避她的烦扰!
他刚才那番冷心绝情的话,只是想让白纤儿知难而退,不要再来烦他,可他怎么都没料到,白纤儿会不堪打击,撞柱身亡了!
“来人哪……杀人啦……死人啦……”惊恐的尖叫划破长空,醉香楼里的姑娘,宾客们停止喝酒,调笑,纷纷望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让开,让开!”七八名官差排开众人,大步走上了二楼,看着气息全无,额头撞出血窟窿的白纤儿,眸底闪着浓浓的惋惜,目光扫过冷绝情,蒹葭,冷冷的道:“你们两个,随我们去趟顺天府吧!”
冷绝情眸底浮现一抹锐利寒芒,随即又消失无踪!
蒹葭站起身,柔柔的道:“两位官爷,这位姑娘是自己撞柱身亡的,和我们无关!”
官差冷声道:“我们当然知道她是自已撞死的,不然,我们就拿铁链把你们锁回顺天府大牢关押,而不是只请你们去顺天府做份笔录了。”
蒹葭面色一白,贝齿紧咬着下唇,没有言语。
“迷恋烟花女子的公子,我们见得多了,但迷恋到逼死原配夫人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谁说不是呢,真是可怜了这貌美如花的女子,夫君无情无义,她和离再找疼爱她的男子不就行了,干嘛这么想不开!”
“就是说啊,真是可惜了!”
站在后面的两名官差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声音不大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