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暗哑的咝咝声也消失了。
就听那人长长的喘出一口气:
“有事好好说。”
声音竟是如晨钟般清朗。
澜涧和夏影见那人如此;也只得保持警惕;站立在平台上一处。
那人抓了抓头发;盘腿坐了下来:
“你们没必要这样;都说要好好说话了。”
见澜涧和夏影两个还是不变态度;那人颓败似的叹了口气:
“那这样吧;你们能进到这里也算是个注定的事。”
不可能!没人想进这个洞;起码澜涧和夏影不是!
“我也很久没和人聊聊了;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跳下这个悬崖?”
“从上面来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然后互相瞥了对方一眼:
“你为什么在这里?”
还是异口同声。
“忘记了……你们两个!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
切~
两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跳崖就跳崖;有什么为什么!”
啧啧;有默契的两个人。
那个人又抓了抓头发:
“你们两个;是想进那个隧道吧?虽然不是不可以;但还是请你们原路回去爬那个坡的比较好。”
澜涧皱了眉:
“那我为什么会被吸进来?”
“这个……那你们再出去就是了。不过你这位小兄弟怎么一身的蛇腥味;而你旁边的那个却是一股子死尸味?”
那人站起身来;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澜涧笑的温柔;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咝咝”声;身形弯了几弯;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那人;手中的武器换上软鞭;配合他那柔韧诡异的身法可谓是相得益彰。
“你这小兄弟;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那人大叫。
一旁的夏影也动了;困在这种地方时间已经太长了;洛知意现下状况如何才是最重要的;黑色的长匕以出其不意的角度进行攻击。
“哎呀;你们两个;好好说话不成吗?!”
那人气势一沉;排山倒海的压迫感似乎使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偏偏那两个却只管出招攻击。连话也不说。
澜涧和夏影当然没有那么轻松;只是死咬了牙硬是往下撑;只盼得可以离开这里去找洛知意。
除了气势;那人的功夫也是不弱;澜涧和夏影自是辛苦万分。
“不打了不打了;你们两个小兄弟真是好生缠人;你们离开就是。”
那人转身跳出圈子嚷嚷。
“那你的意思……”
夏影略略喘息着说道。
“但那条隧道你们不能走;还是往回走吧。”
“理由。”
澜涧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响起。
“你们为什么就要从这里过呢?走回去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看来要从这里过会更花时间;澜涧和夏影决定往回走。
却又被那人叫住:
“都好不容易来了;就再陪我一段时间吧。”
话音未落;较之前更为强劲的掌风再次袭向二人。
虽是知道那人绝非常人;但听得那人中气十足;仍是微惊一下;转身面对那人突如其来的攻击。
这次却是很简单;砰乓两下;澜涧和夏影就被摔到石壁上。
那人却是轻松悠闲的很:
“怎么样?留下陪我一段时间吧?”
……
偷懒下的产物
“你怎么就不听为娘的话!趁那个贱人不在京的时候夺下王位;现在好了吧;她回来了;回来也就罢了;你就不能利用你跟她的关系将她推下王位;那个王位应该是你的!”
丽妃郁愤难消。
“什么贱人不贱人;母妃说话可要注意。再说谁做那个位子不都一样?儿臣我可没那个兴致参与;母妃要是有兴趣;就自己去争;倒时可不要牵累儿臣我!”
魏玉明冷了一张脸。
丽妃见魏玉明如此;口气也放软了不少:
“你父皇一向宠爱你;本来坐上那个位子也是指日可待;可你怎么就……就将自己的储君之位……”
“她坐在这个位子上又无什么不妥;母妃何必要耿耿于怀;难道母妃想让我跟魏阳蒙一样?”
魏玉明却是一步不让。
丽妃鄙夷的“哼”了一声:
“他怎么能跟你比?你是人中翘楚;他算什么?!你……”
“反正母妃就是不甘于做一个辅政王的母亲是吧?!”
魏玉明毫不客气地打断丽妃的话。
“既然可以做到更好;我为什么要安于这种身份!”
丽妃的脸色变的很难看。
“那母妃最好不要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不然倒时大家都不好看。尤其是娶妻这种事情;如果母妃看上哪位千金小姐;倒时不管是下聘还是洞房什么的;可就全部由母妃一个人来了;儿臣我可不负责其中任何一个环节。”
魏玉明嘴角带着嘲笑;转身离去;连礼也不行。
“反了反了;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儿子!”
丽妃火冒三丈将桌上所有东西扫到地上:
“备车!”
……
丽妃生气;魏玉明的心情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找了个山顶吹风喝酒;如果可能;顺便喂喂蚊子。
想起自己那位母亲;魏玉明头疼的按了按额角;扬脖又灌下一口酒。
酒不烈;连酒量差的女子都可以喝下整整三壶。
晃晃酒壶;已经空掉了;魏玉明放开手脚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头顶上依然蔚蓝的天空;但若是细看的话却不是很叫人舒心。
就在魏玉明摊手摊脚的躺在地上发呆时;忽然想起一件事;“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嘴里还小声嘀咕:
“靠;可别钻虫子进来。”
……
当魏玉明找到一块足够大的石头并且舒舒服服躺上去的时候;脑子里不期然的想起自己母妃;忍不住冲天翻了个白眼:
如果没错的话;自己那个母妃应该是跑去联络什么人员玩反叛了……她也不看看魏落幽已经掌控整个朝堂了;还妄想推翻……这都多长时间了;况且自己也没那个心思……不过……
魏玉明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往山下走去。
……
“既然……”
丽妃满脸堆笑;刚想说什么;话就被打断了:
“您还真来这了;儿子我的话就那么听不进去吗?”
魏玉明气势凛然地站在门口。
“你;你怎么来了?”
丽妃眉头一皱;脸上又浮现笑容:
“你明白……”
“母妃;你儿子我还想多活几年;如果嫌你儿子我命长;我现在就去死。”
魏玉明嘴边的嘲讽明明白白。
“说的什么话;母亲我当然……”
“我连问都不用问;就知道您在这里;跟什么人在一起。”
魏玉明眼睛扫过屋子里的人:
“陛下在这一点上可比我强;我都轻易知道;更何况是陛下;就算是嫌命长;儿臣我还不想用这种方式。”
“你!”
丽妃一拍桌子;却看见魏玉明往外走去:
“你去做什么!”
“当然是……”
魏玉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却看得丽妃无比心惊:
“去禀告陛下了!”
“你疯了!”
丽妃大惊失色;然后又强装镇定:
“你想让母妃死么?”
“您都要找死了;儿臣我干吗要拦着;您说是不是?”
魏玉明抱臂看着丽妃:
“甭赌我不会去告诉陛下;如果您还这样;我当然是不介意玩把大义灭亲的。”
丽妃的心一下变的冰凉冰凉的:
虽说自己这个儿子从来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却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一意孤行;那他肯定会说到做到。
丽妃一下颓败下来;好像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母妃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么;母妃;车在外面;请移步吧。”
魏玉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丽妃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
“您怎么有空来了?”
柯以宁现在已经完全将花尘阁纳入自己手里;越千烛被她逐出花尘阁;不知去向。
鸠占鹊巢……嗯;很好很强大。
“来看看你。”
面前的男人一身素雅但却是精工细料的衣饰;俊朗的面容;霸气又不失儒雅的气势环绕其身。
柯以宁脸上的笑容不带一点媚俗:
“那还真是荣幸”
男人看看柯以宁:
“以前真是没注意到你;现在看来;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承蒙您高看。”
柯以宁心下暗喜。
男人没有漏看柯以宁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话锋一转:
“天环;你知道多少?”
“那您想知道什么?”
柯以宁为男人面前的茶杯注满茶水。
“这么说;你也是知道的了?”
男人有些兴味地看着柯以宁。
“多多少少总是知道一些的。”
柯以宁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看着眼前的男人。
“很好;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你要不要到我身边来?”
男人脸上带着欣赏;唇边有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玩味笑意。
柯以宁沉吟了一下:
“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
半夜三更;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连月亮都不出来;“吱呀”一声;一个睡眼惺忪的小伙计推开门出来;不知哪里的猫突然发出一声叫;声音有些嘶哑凄惨;好像是被捏着脖子发出来的;在这黑咕隆咚的晚上有几分诡异;小伙计被那猫叫吓了一跳;登时清醒了大半;那猫却好像不歇着似的;又叫了几声。
这下小伙计忍不住想起各种鬼怪;疑神疑鬼地就是不敢往周围看;深怕万一一个转身就看见一个鬼或者什么的对着自己;一边安慰自己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是猫叫;一边麻溜儿的跑回屋子里;将屋门紧紧关好。
现在正是夏日;是个适合讲鬼谈的好时节。
……
城外郊野
“得;这下要是碰见什么可不要怪到我头上。”
一个面容平常的小厮摊了摊手;脸上笑的鬼畜无害:
“不过据说僵尸很怕红绳铃铛;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给自己挂一个在脖子上。”
“我才不怕……”
嘴上是这么说;但在看到对方从怀里掏出一条红绳铃铛后;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那条红绳铃铛转。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神;终南别吓柏舟了。”
语浅意往四周撒了一圈药粉;然后又撒了点在篝火上;篝火散发出淡淡的草药味。
“先生……”
终南的表情有些凝重:
“您想让我们烤出来的东西都带上那股子药味吗?”
语浅意:“吃干粮吧。”
柏舟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终南手里拿的红绳铃铛上挪开;偏偏终南似乎还要故意似的拎着那个在柏舟跟前晃悠;让柏舟恨的牙根痒痒。
“先生都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这种东西还是给我这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人好了。”
终南一脸哀叹的将红绳铃铛收入怀里;但眉眼却是在笑;在看到柏舟磨牙的表情后;眉眼弯的更厉害了。
见柏舟狠狠地把头偏开不再看自己;终南眼珠转了转;就看见语浅意对自己抛来一个警告的眼神;“嘿嘿”一笑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地坐下了。
语浅意抬头问道:
“终南;那句‘子不语;怪力乱神’是谁说的?”
终南嘴里正塞了个饼子;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一个伟大的思想家。”
“很少能听你这么说。”
语浅意有些讶异;不过终南接着说道:
“不过我不推崇他;但话我可不敢说的太过;不然我会死的很惨。”
“但他说的也没错啊。”
语浅意挑眉。
“这话也没错;可惜我是有神论者;不过我不拜神就是了。”
终南翻了个白眼;又咬了一口饼。
“你倒是挺矛盾。”
“人本来就矛盾;只是我比较明显而已。”
看着终南明显不在意的表情;语浅意反倒来了兴趣:
“怎么说?”
“人都有两面性;只不过就看是偏哪个比较多点;就好比先生你不信鬼神之说而我信就是了。”
终南头也没抬。
“那你呢?怎么说就是明显了呢?”
语浅意紧紧盯着终南。
“所谓偏激与中庸两种想法经常会出现对抗然后结果就是两方碰撞出来的火花大了点。”
终南无比流畅的说完;但要理解却要花一定时间。
语浅意想了一会才把终南的意思搞清楚。
标点符号很伟大……嗯。
“那偏激和中庸你又是怎么想的?”
语浅意继续问道。
“偏激就是你晚上没睡好想杀人放火;中庸就是发现实践起来有一定难度。”
语浅意:“……结果呢?”
“去吃饭。”
终南拍拍手上的渣子;扭头看见柏舟靠在树上昏昏欲睡;趁语浅意还在消化自己的话;悄悄凑了过去:
“背靠背好舒服。”
柏舟“哇”地一声跳了起来;而始作俑者却已经坐回原位;一脸疑惑装的看了过来:
“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看着柏舟惨白着一张脸;终南愣是装了下去:
“哦;那别没事瞎叫唤吓人。”
“柏舟;怎么了?”
语浅意被柏舟那一声叫转移了注意力;然后看了一眼终南:
“做噩梦了?”
“嗯。”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