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铁面无私的打断她的恳求:“不行,没有王爷的旨意,任何东西也不能送进去,你赶紧走,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林小黛皱着眉头,看来,宫湛风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连容儿都不许来见她。
容儿见乞求无望,也只好离开,但她却仍是焦虑的回头望着。
时间转眼就到了晚上,林小黛接受不到任何的讯息,也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窗外的天空暮色沉沉,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寒风更加的冷例了。
林小黛拿自己的衣袍,紧紧的将小野包裹在怀中,小野虽然听话懂事,但毕竟只是三岁小孩子,从小没受过苦楚,他不哭不闹,林小黛已经很欣慰了,只是看着他沉睡着冷的直颤抖的样子,心里酸痛难受,觉得很对不起他。
宫湛风把她关起来后,至始至终都没有来看过她,更没有让人送饭菜过来,他是准备就这样把她们关下去吗?
林小黛心里一片凌乱,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更加的不安起来。
她对宫夜野和宫湛风的势力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宫夜野此刻会在哪里?
夜色寒冷,京城外往西一百里的一座宗祠内,宫夜野跪在地上,惠贵妃神情恍惚的倚着椅子坐下,她面容憔悴,神情之间更有着一种绝望。
她隐忍二十五年,伴随在自己最深的仇人身边,强作欢颜,眼看着大业已成,却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竟然还是被奸人暗算,沦落此番境地。
“是环儿,一定是她出买了我,早上就不见她的身影,当时我竟然没在意,现在仔细想来,安皇后那个毒妇,一定用严刑逼问了环儿。”惠贵妃露出愤怒的神情,当她把事情想了一遍后,才发现,环儿今天就没见人影。
宫夜野微垂的眸子缓缓的抬起来,望着眼前的宗祠上供奉的一座残破的泥像,这是他死去的父亲,当年连破三军时,百姓为他塑的雕像,以供祭典,此刻,久未打理,已经有些破旧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也是第一次,在那雕塑中,寻找着父亲当年的威武身姿。
“娘,我在此发誓,这一刻起,我要让我们的仇人,付出血的代价。”宫夜野一字一字,狠狠的咬着牙。
“野儿,如今,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你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我。更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只怕,外面不少的人想要杀我们,想要我们的命,我们的仇恨,真的还能伸报吗?”惠贵妃绝望的眼睛,流露出了几许的希望。
宫夜野慢慢的站起来,紧紧的握着拳,冷声道:“娘,我们该走了,去属于我们的地方。”
惠贵妃呆住,眸子里的希望之火燃烧的更加明亮,她面色一喜,上前拉住儿子的衣袖,欣喜道:“野儿,哪里才是我们的地方。”
宫夜野轻轻的扶住惠贵妃颤抖的双手,低柔道:“出了这道门,你就知道了。”
惠贵妃更加的诧愕,儿子的动向,一直都在她的撑握之中,除了朝中的势力外,儿子难道还早就做了别的安排。
破旧的大门缓缓的打开,门外,一支十万雄兵的军队,悄无声息的立在黑夜之中。
“恭迎五皇子,五皇子万岁!”为首的是秦林,他高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雄迈的声音穿透了这墨一样的黑暗。
跟随着他的大喊,身后那十万的精锐,整齐划一的单膝跪下,高声大喊:“恭迎五皇子。”
惠贵妃被眼前雄兵惊住了,她难于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儿子,眸子里涌起了无限的骄傲,她仿佛在他的身上,看见了心爱之人的影子,当年,他也是这般的英姿豪迈,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进军!”宫夜野低沉威慑的声音,在寂静的暗夜中听来,宛如地狱的声音。
两匹快马在两名侍卫的手中缓缓的朝着宫夜野走来,宫夜野转头微笑望着惠贵妃:“娘,走吧,离开那座高墙囚牢,让儿子为你再建一座城堡,在那里,你是至高无上的,再没有任何人敢对你不敬,没有任何人敢凌驾在你我之上。”
“野儿…你。”惠贵妃听着那温和而有力的声音,她的眼睛迅速的湿润了,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娘,儿子从今天起,再不让你受委屈。”宫夜野眸子里的光芒更加的温柔,伸手扶住微晃的惠贵妃,坚定说道。
“好,不愧是他的孩子,娘为你骄傲,相信你的父亲,也会在天上看着你,也会为你感到自豪。”惠贵妃隐忍了二十多年的痛苦,在听到儿子温柔的声音时,彻底的消散一空了。
跨上了马,宫夜野一夹马腹,长鞭一打,顿时朝着黑暗中的方向,疾飞而去。
惠贵妃此刻也紧紧的抓住缰绳,担心吊胆了二十多年的心,第一次感觉到平静,虽然养尊处优,不曾经历风霜冷寒,此刻,哪怕是再冷的风割着她的脸,她也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她紧紧的跟着儿子的后面,希望在今夜,翻开新的一页,在那里,她再也不要担忧害怕。
皇宫大乱,群臣皆惊,皇上却突犯头痛之症,几名御医围着龙床焦急诊治。
太后和安皇后都守在龙床前,一刻也不敢离去,皇上的头痛之症,早在几年前就犯下了,今天却忽然痛的历害,想必,是惠贵妃的背叛和离开,让他刺激过度,所以才会让病情加重。
宫湛风也忧急的守在一侧,看着御医摇头叹气的样子,恼怒的低吼:“到底父皇病情如何?还不赶紧回话?”
“三皇子,皇上龙体早就积郁成病了,恕老臣实在无能,只能开了单子,让皇上的病情稳定下来,但若要根治,只怕是机会渺茫。”其中,资格最老,最年长的太医神情忧虑的说道。
安皇后听了,脸色却并没有多大的痛心,倒是太后坐在龙床上,满面的哀伤,紧握着皇上的手不肯放,忧心如焚的说道:“皇儿啊,你可要撑下去,不能出事啊,你若有什么,你让母后可怎么办?”
“太后,你别太伤心,凤体要紧,太医不是说了嘛,可以稳住病情,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让本宫来照料皇上。”安皇后十分担忧的上前扶起太后,柔声劝道。
太后也只能含泪离去,叮嘱安皇后:“皇后,你要好好的照顾皇上,他现在极需要你的照顾。”
宫湛风也沉声说道:“太后别担忧,我会守在父皇的身边的,请太后放心离开吧。”
太后听了,这才心慰的在宫女的扶持下离去。
太后一走,皇上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挤成一团的御医,忽然说道:“你们都退下,朕有话要和风儿说。”
安皇后听了,不由大喜,看见御医都退下了,安皇后急急上前,满面柔色:“皇上,你好些了吗?怎么会忽然病的如此严重呢?是这天气太冷了吗?”
皇上转过眼来看了安皇后一眼,出声道:“你也退下,朕要和风儿说说话。”
安皇后一听,当既有些不悦,皇上对她的冷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是她出身高贵,只怕她也做不了这皇后的位置,所以,自从入宫以来,她也没得到皇上的宠爱,连个子嗣都没有,此刻,好不容易把惠贵妃赶走了,她以为皇上总算是要注意到她了,可皇上刚才看着她的眼神,却是冷漠的没有半丝感情,她的心忽然一惊,涌起的是一股怨怒之恨。
“风儿,你过来,皇上要跟你说话呢。”安皇后慢慢的站起来,凤眸扫过躺在床上的皇上,淡淡的说道。
宫湛风听到皇后的语气,面色微沉,走过去,在龙床上坐下,安皇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宫湛风望着自己的父皇,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失去了身为帝王的威仪和气度,更没有了那种意气风发的雄风,他此刻显的极为的虚弱,脸色也没有了光泽,眼睛里却充满着哀伤。
“父皇,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虽然对父皇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毕竟血浓于水,宫湛风看到自己的父亲如此憔悴的样子,心里还是很沉痛。
皇上伸过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充满愧疚的望着他,缓慢说道:“风儿,今天父皇才发现,你和你的母亲十分的相似,你的眼睛像极了她,她是一个好女人,也是一个好母亲,父皇这些年,每当看见你,倒是经常的会想起她,她比皇后年小两岁,却比皇后更温婉体贴。”
提及死去的母亲,宫湛风的表情十分的沉痛,由其是当听到皇上说的这番话,他更加的悲伤难过,但他却忍住了泪,只淡淡道:“父皇好端端的,提我母妃做什么?”
“可能是大限到了,忽然就怀旧了吧,风儿,宫氏的未来,就都撑握在你的手中了,朕也没有几天可活了,朕犯下的罪孽,已经无法再迷补,但朕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一定要答应。”皇上忽然语气变得有些急促,太急促了,让他咳嗽了起来。
宫湛风忙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胸口,替他顺着气,神情却有些诧愕:“父皇想说什么?儿臣听不明白。”
皇上露出浓浓的悲痛,神情多了三分的愧责,声音也变得更加的低沉暗哑:“父皇做错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父皇这二十多年日夜不安。”
宫湛风心头大惊,眉间更多了三分的凝重。
“二十五年前,朕爱上了一名女子,她极为的优秀,美貌在当时也堪称第一,朕看见她第一眼,就疯狂的爱上了她,可惜,当年,朕根本就没有机会娶她,她被先皇赐给了朕的三皇兄,当年,三皇兄意气风发,雄略多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杰出将领,有他领导的雄兵,横扫北荒,无人问敌,三哥真的太出色了,那名女子深深的爱着他,并且,他们两个人情投意合,也订下了婚约,当年,朕因为出身尊贵,选做了太子,三哥出身不如朕,但凭借他的威望和能力,已经严重威胁到朕的太子之位了,于是,朕便恨透了他,虽然他跪在先皇的面前,亲口答应会辅佐我登基为皇,可朕哪里敢相信他的忠诚?朕害怕,每一天都在惶恐之中度过,朕深爱的女人,却成为他的新娘,朕恨他,更惧畏他,于是,朕做了平生最大胆的决定,当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朕结识了朝暮国的新皇帝,朕在和他讨教治国方略时,他忽然跟朕说了一件事,他说想除去他的一名皇弟,那名皇弟对他极为的不恭,甚至有几次都在威胁他,朕听了他的苦恼,忽然想到了三皇兄,他何偿不是再时时刻刻的威胁着朕的地位?于是,朕就和朝暮国的新任皇上达成了一个协议,发动了一场残酷的战争,在那一场战争中,三皇兄因为支援不足,更因为将士的内部叛动,而死在了那一场战役中,再也回不来了,从那一天却,朕的世界忽然变得平静了,朕去看望心爱的女人,发现她足足晕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却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三皇兄,当时,朕欣喜若狂,忙将她接进了宫,让她做了朕最宠爱的妃子,她就是惠贵妃,朕小心翼翼的去爱的女人。”
皇上连续说了太多的话,又引起了喉咙的咳嗽,宫湛风早已经听的心惊肉跳了,由其是当听到他的父皇,竟然是杀死惠贵妃未婚夫的凶手时,他整个人都颤悚了。
他仁慈的父皇,竟然是凶手。
“你一定会瞧不起父皇,竟然狠下心杀了自己的兄弟。”皇上见宫湛风满面的惊诧,苦苦的自嘲。
“父皇没有做错,太子之位,本就是充满着杀机和争夺。”宫湛风低声安慰道。
“所以,你也应该知道父皇求你什么事了?从今往后,无论如何,不要对他们母子赶尽杀绝,就当替父皇偿还罪孽,好吗?”皇上说着,忍不住落下了泪,又继续道:“你的王妃,在胆识,有迫力,但她喜欢的不是你,你留不得。”
宫湛风浑身惊颤,难于置信的望着他的父皇,惊愕的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也是朕想做的,只是朕不能这样做,但她却替朕做了,朕很欣赏她的担识,可这个女人太危险,风儿,你是抓不住她的,为免留祸患,你只能失去她。”皇上脸上忽然涌起了狠绝之意,语气中的劝告,也极为的严肃。
宫湛风此刻的表情已经僵住了,他的脸上闪过太多的沉痛,他痛苦的摇头:“不,父皇,儿臣下不了手!”
“心慈手软,是帝王最致命的弱点,父皇不希望你再步上后尘,狠狠心,就做到了,听父皇的劝,杀了她,比留着她,祸患会小很多。”皇上严肃的说道。
“不。儿臣要留着她,儿臣不能失去她。”宫湛风更加的痛苦,面色铁青,手却握的紧颤。
“哼,红颜祸水,朕已经看透了,你还会再遇见比她更懂你心,更让你宠爱的女人,她,并非不可失去,只是,你的心不够狠,不够硬,听朕的话,太有手段和智慧的女人,不能留。”皇上的声音已经十分的坚决了,他本可以下旨把林小黛杀了,可他却不愿意那样做,他不希望宫湛风恨他,所以,他只能出言相劝。
“父皇当年,为什么要留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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