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尚书省,这最庞大的机构只具有执行命令的权力,而没有参与规划的权力。只不过尚书省的长官左、右仆射经常会领“参知机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衔,有这个帽子就可以参与国事制定。
(三省的实质就是把宰相的权利一分为三,以加强皇权)
御史台没什么好说,就是监察机构。
再说官官设置。
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官员设置都比较简单,从高到低,前者是“中书令”+“中书侍郎”+“中书舍人”,后者是“侍中”+“侍中侍郎”+“给事中”。
尚书省就比较复杂,本来应该是最大的“尚书令”,但因为唐太宗曾担任过这个职务,所以唐代的尚书令一职都是空位,尚书令的副手“左仆射”和“右仆射”成为最高官职。为什么分左右呢?因为尚书省的办公厅是双子星大楼,分为左右两厢,吏互礼三部在左,他们的顶头上司就叫“左仆射”,兵刑工在右,自然就由“右仆射”管着。至于六部下面的二十四司我就不多说了。
御史台的长官是左、右御史,分别监管中央和地方,中央的监察官员叫御史监察,而地方上的叫监察使。
再说文中大淼的官制。
中书省保留,毕竟皇帝需要一个参谋班子,但官员只设中书侍郎,官位不大,但领“参知机要”衔即可参与国事制定。
没有门下省,也就是没有了驳回机关,相权三分变为了两分。
执行机关仍然是尚书省,但因为没有了唐太宗所以尚书令还在,六部次序暂且不提,其功能和唐代基本没有区别(有的话以后文中再说)。
如此看来命令只要皇帝和中书同意就可以了,但是因为玄沐羽撒手不管事,所以特别得到信任而且拥有“参知机要”的尚书令理所当然地成为命令的制定者之一,而且由于他人老、官大、抓着所有的执行权力,因此这时候尚书令的权力变得无比庞大。
御史台的长官改作左、右御史大夫(这是汉代副宰相兼检察长官的名称,我喜欢,所以这里沿用),至于中央和地方御史的官职名称不变。
以上是文职,再说军事制度。
汉代是全民皆兵,每个人都要服三种兵役,一是到中央作“卫”兵,二是到边境作“戍”卒,三是在原地方服兵“役”。前两种从二十三岁开始,第三种从二十岁开始,这种年龄的安排有着中国社会传统理念和社会环境的必然因素,这里不说了。
汉代中央军分南、北军,南军保护皇宫,北军保护京城,换成现在的说法,南军是中南海保镖,北军是首都武装部队。
边境的“戍”,每人只要服三天即可。现在听起来一定觉得很荒谬,但这是沿袭古制。还没统一的时候,每个国家的国土都比较小,去边境可能来回只要两天,加上戍边的三天,一个人只要带上五天的干粮就搞定了,很轻松。但秦统一了,却没改制度,一个人来回在路上花去的时间可能就要半年,所以就爆发了陈吴起义。到了汉代就变化了,还是三天的兵役,但是你可以通过交钱免疫,这些钱就由政府发给另外的人,由那个人代服兵役。
至于在原地服的“役”,则是每年秋天的时候由当地的军事长官集合,统一操练,根据当地的地理环境,训练不同兵种,凡壮丁皆要参加。
除了兵役之外每个壮丁还要去服力役(就是去为国家义务搞建设),以及不论有没有收入,都要缴纳人口税。这些制度造成的后果就是汉代有两多:穷人多和奴隶多。
再说唐代。
众所周知唐代行府兵制(后来崩溃了,变成了募兵制,这和大淼没有关系,我们不说)。
先说什么是“府”。府是在地方行政区域之外的另一种军事区域的名称,比如北京市的“市”是地方行政区域,那么整个北京市作为一个军事区域的话就叫做“府”,府差不多就等于我们现在的军区。那时候所有的“府”都叫“折冲府”,按人口规模分为上中下三等。朝廷觉得哪里重要就在哪里设府,越重要就设越多的府,不重要的甚至没有府。
再说军人的来源。当时户口本按财富多少分九等(就好像现在分农和非农),只有上等和中等的人可以当兵,这些人自愿当兵的就去报名,然后由政府挑选。当兵人家的租庸调(唐代的税)都豁免了,此外不发饷给,一切武装须由军人自办。不过这不是问题,因为这些军人出身都比较好,家境殷实,完全可以负担。这些军人集合上一千二百家,就组成一个上府。少一点一千人就是中府,再少一点八百人就是下府。
好了,你成为府兵了,你平常都在自己的“府”里耕田为生,于农隙操练。然后根据政府的安排,你要到中央宿卫一年,其间更番数次(具体不说了,很复杂),或者是去边境守卫,时间到了就可以复员。
这是士兵,再说军官。
中央直辖十六个“卫”,各“卫”都有一个大将军,打仗了就由大将军统领出征。战争结束,兵归于府,将归于卫。(平时在本府的军事长官“折冲都尉”仅仅是负责日常训练)。这些军官立功以“勋”奖励(比如封你作子爵、男爵之类的)。军官其实是有勋无职,除了最高的在朝作大将军,其他的都回家种田,并不参与政治。回家种田的带勋军官自然有他的荣耀和优惠,所以大家也愿意当军官。
至于后来府兵制的崩溃则源于士兵地位的下降(没有皇帝陪着训练了,还要被贵族拉去免费盖房子)、戍边的漫长而无法复员(参见杜甫的《兵车行》)以及人口统计上的人事怠慢(死了不出名,新生不登记),此间暂且不提。
文中的大淼兵制则取汉与唐两者相结合。
基本上下层士兵的来源与府兵相同,设府,但全民征兵,农闲时在本府训练,他们轮番上中央和边境“卫”“戍”。至于保卫皇宫里的“禁军”,一部分是京城的大家子弟、一部分是武奴,还有一部则是军队中的佼佼者。
军官的设置,则是皇宫的“禁军”长官为“禁军统领”,京城的守卫军成为“大将军”,比如傅曙的烈阳大将军(一般平日都只是称“将军”)。而地方上,有带领日常训练的折冲都尉,也有守边的“大将军”和“将军”,比如“燎原大将军”郑志铎,和他手下的将军们。
紫藤风铃 2007…05…07 22:19
勾心
班万走在出宫的路上,小心地护着怀里的书,对他来说,书房里的那些纠纷远没有这本书来的宝贵。冯宗元和他并排走着,两个人商讨着关于新型武器的分配问题。两个人说得眉开眼笑,似乎那可怕的武器已经成百上千地出现在了面前。
宋剀从后面追上来,叫道:“二位大人请留步!”
班冯二人停下脚步,疑惑地互看一眼。因为怕这些尖酸刻薄的御史弹劾,所以朝中官员与御史的关系大多不好,见到御史也是能避就避,生怕被抓到把柄。班冯二人与宋剀都不熟悉,不知此时宋剀叫住他们为了何事。
宋剀走到二人面前施礼之后,压低了声音道:“二位大人可要大祸临头了!”
“什么?”班万还以为自己听错。冯宗元则皱眉道:“宋御史此话怎讲?”
宋剀沉声道:“御座之下你二人驳了太子的面子,太子声势日大,二位大人以为自己今后还可以平安度日吗?”
班万听得一愣,道:“在下……”
宋剀打断他的话:“尤其是班大人您!班大人今日质问太子古书一事,不但要求太子将书拿出,还问得那么详尽,这分明是在说太子殿下不曾看过这本书,是大大得罪了太子啊!还好太子拿出了书,若是拿不出大人又要太子怎么下台?”
“我……”班万只说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他要书之时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单纯地对新技术感到强烈好奇。
班万本来是司天监的小官,偶然被尚书令大人看中调入工部,又得了提拔。坐在尚书的位子上才半年,埋头做事之外就是醉心器物之术,加之上面有人护着没怎么碰到波澜,以至于他对一些权谋之事还看不清楚,算得上官场里少有的“蠢人”。
这下他听宋剀这么一说,想起前不久听人说起过的宫中琐事,再配合战争中太子的表现,如果真得罪了他,只怕……
想到这里,班万顿觉冷汗直下。
冯宗元本在一旁不作声,他在官场打滚二十多年,从七品芝麻官慢慢爬上来,对这种纷争看得太多了。他对宋剀这番话不敢说完全不信,但要冯宗元就此认定自己身处危地也是绝不可能。现在看宋剀在这耍花枪说的班万还真得怕了,便道:“宋大人多虑了。且不说太子是不是这等心胸狭隘之人,但说太子真对在下等人有异,我堂堂从一品大员也不是轻易就能贬剥的。”
宋剀冷笑道:“单凭大人现在说的话,太子就有一万个理由将您发配!”
“能为国效力乃是下官毕生的荣耀,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冯大人果然乃是大淼的栋梁!”
“不过冯大人要失望了,太子的气量稍微大了点,大人若要发配边疆,还须多多努力啊!”
冯宗元的话引来两声喝彩,前一声浑厚有力,后一声沙哑苍老,虽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却杂糅了不可抗拒的威严。三人看去,竟是尚书令和燎原、烈阳两位将军走在一起,出言调侃的正是尚书令晏子期。
尚书令统领六部,乃是文臣中的最高长官。虽然从制度上说,尚书令仅仅是执行皇帝的命令,并没有参议政事的全力,但这执行官的权利在皇权衰弱的时候就会膨胀。比如现在——
晏子期是从玄沐羽当太子时就跟着的老人了,本以为跟着当年意气风发的太子登基之后可以有一番大作为,没想到天纵英才竟然因为一个女人成了蔫白菜,对政事整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重要的事情过问一下,其他东西全扔给了大臣,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尚书令,于是尚书令的权利迅速膨胀。
晏子期今年六十有余,在尚书令上做了十七年,深得皇帝信任,说权倾天下也不为过。这时候他开口说太子的好话,其影响不言而喻。
班万连忙施礼:“晏大人!”
冯宗元拱手道:“大人说笑了,以太子的为人,像今天这样的得罪只怕再多都不够让我发配。”
晏子期哈哈大笑。郑志铎说:“冯大人我可很期待这么一天,到时我一定要向陛下请旨,让大人到我那儿去陪我喝喝西北风。”傅曙却说:“冯大人这样的人才到西北岂不是屈才了?倒不如干脆辞官,到我身边做个幕僚吧!”
冯宗元佯怒道:“好哇,你们两个,都希望我被贬是吧!”
几人说说笑笑,班万也因为晏子期的出现而忘记了宋剀威胁的言论,一时间宋剀竟被晾在一边。宋剀在一边铁青了脸,就算是二位将军对自己也要多有顾忌,可尚书令却不是他这小小御史所能撼动的,且不说晏子期自身如何高尚,单说他深得圣眷十七年而不衰,整个朝廷被整合得如同铁桶一般,就是左、右御史大夫站到他也只能矮半截说话。
宋剀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诸位大人好兴致,在下就不多做打扰了。”说罢便要离去,却不想被晏子期叫住。晏子期捋着他短小的胡子,说:“还请宋大人代老夫给平王问个好。”
宋剀一怔,干笑道:“晏大人此话怎讲,下官怎么能进得拿平王府。”
晏子期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道精光闪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那真是麻烦宋大人特意跑一趟了!”
宋剀咬着牙道一声:“不麻烦!”便疾步而去。看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傅曙和郑志铎忍不住对视一眼。
冯宗元虽然对宋剀没有好感,但也没有掺合到太子这边的意思,便拱手道:“晏大人,下官也在此告辞了。”晏子期点点头不说什么。班万也要开口,却被晏子期留下:“班万,你随我走一段如何?”
班万受宠若惊:“大人有意,学生
晏子期微小地点点头,看向郑傅二人,傅曙当下便说:“我与郑大人还有军事商讨,不便久留,这就称罪告辞了。”
晏子期道:“好,好,傅将军与郑将军慢走。”
“大人,学生刚才……”
班万偷偷瞄一眼晏子期的脸色,不知该如何说话。
晏子期拍拍他的肩膀,道:“班万啊,我也算得上你的老师,这里说你一声蠢笨,你可接受?”
“这……”班万红了脸,支吾道,“大人这样说学生自然……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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